初三的六一兒童節_第103章 作者:未知 兩個小頭目被笑得雲裏霧裏,摸不清這人的路數。又見他按下了總裁室的樓層,想來可能是大姐頭的哪個親戚,便謹慎地收回目光,沒有再招惹他。 電梯門在總裁室所在樓層打開。兩個小頭目一腦袋莫名其妙地出了門,一路經過三重保鏢,見保鏢們都朝他們點頭示意,並沒有出手攔下何初三。而崔東東的這些保鏢們其實都不認識何初三,但見他緊跟在兩位大哥後面,一臉坦蕩大方,遂以爲是他們帶來的跟班,也沒有查問。 何初三一路暢行無阻地來到了崔東東的辦公室門前——就設在夏六一先前的辦公室隔壁,她沒去鳩佔鵲巢,而是在隔壁給自己騰了一間。兩個小頭目衝門口保鏢點了點頭,其中一個伸手敲敲門。 “大姐頭!我阿強!” “進來。” 兩個小頭目推門而入,何初三也十分自然地跟着進去了。崔東東正在桌前看一沓材料,漫不經心一擡頭,驚一大跳,“你怎麼來了?!” “我?我跟強哥一起啊。”另一個小頭目趕緊道。 “我說你們倆後面那個!”崔東東手一指,“怎麼連個通報都沒有?難道你們倆認識他?” 兩個小頭目驚愕地瞪向何初三。何初三又微微一笑。二人被笑得惱羞成怒,抹起袖子一左一右揪住了他。“你誰啊小子!”“混到這兒來想幹什麼!” “停停停!”崔東東趕緊喝止,“把你倆那爪子拿開!不要命了你們?趕緊滾出去!” 三兩下將兩個有眼不識大嫂的蠢貨趕了出去,崔東東示意何初三在沙發上坐下,扔了根雪茄給他。 “我不抽菸,東東姐。” “紅酒喝不?” “不用了,謝謝東東姐。” “又不抽菸又不喝酒,你來這兒幹什麼?招人煩?” 何初三笑了,將隨身帶的公文包擺在她案頭,從中拿出一沓資料,“東東姐還記得年初時在我這裏投資的項目嗎?這是這半年的報表。” 崔東東接過來翻了一翻,神色驚訝起來。 “兩個季度就80%收益?這根本沒可能!你怎麼做到的?” “今年這個領域有大量熱錢進入,增長快,是東東姐福運好。不過,要是東東姐想繼續合作下去的話,我想跟你談個條件。” 崔東東呵呵一樂,兩臂一盤,向後靠在了老闆椅上,“就知道你當初來找我的時候藏了鬼心眼。說吧,小狐狸仔。” 何初三垂下眼去微微一笑,再擡起頭時,目光懇切,“東東姐,我想做你們新公司的總經理。” “啊?”崔東東莫名其妙,“什麼新公司?” “我想將這間你爲了投資項目而成立的皮包公司,發展成一間與驍騎堂其他產業完全獨立的投資管理公司。我來全權經營,股份我們二八開,你們只管投入創始資金,然後坐等收錢。此外,我還想擔任你們總公司的外聘投資顧問,你們與我簽署合作協議,驍騎堂旗下任何合法生意,都由我提供諮詢策劃服務。我和我背後的數據團隊服務過多家大型上市企業,你大可以放心。” 崔東東審視地看着他,將雪茄煙含在嘴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思索。她猜出夏六一家裏這隻撲街仔揣了什麼心思——拐彎抹角地想出手幫驍騎堂轉型。這樣的一廂情願和自作主張令她本能地起了拒絕之意,然而何初三這個撈財童子能夠帶來的利潤卻又是實打實的,報表上閃閃發光的那可都是錢。兄弟們成天打打殺殺、刀口上舔血,不都爲了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若是有錢不掙,她這個大掌櫃的腦子被門夾過嗎? “這事六一知道嗎?” “他知道那麼多幹什麼?”這撲街仔居然振振有詞地道,“錢的事難道不是東東姐你最懂?” 崔大掌櫃,崔副堂主,馬屁被他拍中了十環。然而不着痕跡地在心裏輕笑了一聲,她知道何初三想以利益吊着她、揹着夏六一搞些名堂,她豈是那麼容易就被何初三拿捏在手裏? “小三子,你有條件,我也有條件。” “東東姐請說。” “幫會規矩,不入會,不得擔任要職。你如果要來做總經理,必須拜堂入會——來當個古惑仔。” 何初三垂下眼去思索了一會兒,再擡眼時,目光仍是懇切,“好。” 正在家中眯縫着眼、哼着小曲兒剪窗花的何家阿爸,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擡起頭來看向陰雲密佈的窗外,窗戶來回搖擺着啪嗒作響。 起風了,天將落雨,而云層被風撕扯向天邊,渾然不知自己的命運終將歸於何地。 …… 酒吧地處駱克道,是街角的一處僻靜小店,常來此處的只有熟客。老闆剛剛移民去了澳洲,將店面轉給了自己的侄子。新老闆仍保留着之前的裝潢與調酒師,連小舞臺上黑人樂手緩緩吹起的薩克斯曲,也都還跟當年一樣。 傍晚時分綿綿的細雨,並沒有打擾前來飲酒的人們的雅興。男男女女坐在窗邊,觀雨閒聊,一派悠閒自在。 吧檯上方的照片牆上,貼了不少新老顧客貼在那裏的照片、手寫的明信片、戀人們簽下的誓詞。陸光明懶洋洋地靠在吧檯前,轉着酒杯發着呆,並未察覺到身後人的靠近。 “陸Sir。”謝家華在他身後道。 陸光明回過頭來,眯起眼睛綻出笑容,“謝Sir,等了你一個鐘頭,還以爲你不來了。” 謝家華抱着外套,襯衫鈕釦系得一絲不苟,被細雨淋溼了肩頭。他剛從警局結束加班,步行而來。淡漠地盯着陸光明,他並沒有坐下的意思,“什麼事,說吧。” 陸光明給他拉開凳子,叫了兩杯啤酒,“急什麼?夏六一坐監有我的功勞吧?謝Sir請我喝杯酒,表達表達謝意也不行?” 謝家華摸出錢包,抽出一張紙幣按在吧檯上。“謝謝你爲市民除害,陸Sir。你慢慢喝。”轉身就走。 “喂!”陸光明靠在吧檯上大聲道,“你不會真以爲我哄你來就爲了一杯酒?當年我在這兒對你一見鍾情,你卻對我始亂終棄,這賬怎麼算?” 酒吧裏僅有的幾個顧客紛紛側目。謝家華大步走回,一把將他摁在吧檯上,低聲道,“你少胡說八道。” 陸光明哈哈低笑,“我剛纔在這兒看到你照片了,青蔥歲月啊。你以前常來這個酒吧?” 謝家華摁着他脖子,寒着面道,“我沒心情跟你廢話。你在電話裏說與案子有關,有話就說,沒話就滾。” 陸光明眯起眼睛笑了笑,“當然有話,不過,謝Sir先陪我喝一杯嘛。” 謝家華扔開他,再度轉身而去。陸光明在後面道,“跟唐嘉奇有關。” 謝家華腳步一頓,深呼吸了幾下,突然轉身一掌扇來!陸光明脖子一縮,敏捷地躲了過去,謝家華再一拳揮來,他趕緊叉起雙臂格擋。 眼見謝家華眼帶狠色,下手無情,是真的動了怒,他趕緊申辯道,“真的真的,就是他九年前的案子,我有眉目了。” 謝家華眼色一變,但仍是對他不抱信任,強忍了一陣,才陰沉着臉放開了他。陸光明劫後餘生,不驚不畏,整整衣衫,將倒下的凳子扶起來重新坐下,微微笑着感慨道,“真暴力啊,謝Sir。我在你眼裏印象這麼差?句句都是假話?” 他將那兩杯倖免於難的啤酒擺到了謝家華面前,笑道,“我也沒完全說謊嘛,謝Sir。我真的認識唐嘉奇,我小時候在福利院的時候,他來做過義工,我跟他是……是見過的。九年前唐嘉奇離奇死亡,在我們廉署內部是一樁懸案。我入職之後,對他的案子很有興趣,找過當年負責內部調查的前輩。他認爲唐嘉奇當時正在祕密調查一樁貪腐案,並且觸及了重要線索,所以被人滅口。他調查了唐嘉奇接觸過的所有廉署內部材料,但一無所獲。謝Sir,這麼多年,你也沒放棄過這個案子吧?你的推斷和那位前輩一樣,但也一無所獲,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