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兒童節_第120章 作者:未知 玉觀音被他抽得捂着臉蛋栽回沙發,嘴角紅腫,指尖帶了血。受虐體質的她不怒反笑,十分興奮,在沙發上扭着身子低聲咿咿呀呀,癡迷地望着夏六一,跟犯了瘋病似的,連小馬的屁股的安危也不在乎了。 夏六一不再理她,揮起皮帶就一頓噼啪重響,抽得是毫不留情——他揍小馬,不僅因爲小馬的疏忽大意和收留玉觀音這個禍種而導致這次的危險局面,還因爲小馬居然讓玉觀音和何初三這樣兩個身份極其特殊的人見了面,這是貽害無窮的事!——他恨不得將小馬腦子裏的屎抽出來! 小馬自知這次錯得離譜,咬着牙一句求饒也不說,光是悶哼着忍痛,沒挨幾下額頭上就滲出豆大的汗水。 還是何初三看不下去攔住夏六一,“六一哥,別打了。” “讓開!”夏六一正在氣頭上,對他也沒個好臉色。何初三扯着他衣袖低聲勸道,“六一哥,弟兄們在外頭都聽着聲呢,小馬哥是紅棍,這麼多年既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剛纔要不是他保護我……” 小馬擡頭打斷了何初三,“大佬,你別聽他的,你繼續打!大丈夫頂天立地,我做錯了事,就該罰!” 夏六一狠狠又是一皮帶,“頂天立地?頂你個肺!閉嘴!” 小馬老老實實閉了嘴。 夏六一強忍着憤怒停了手,留下一干手下收拾殘局,自己則拽着何初三的後衣領子,粗魯地拎回車上。 …… 歸家途中,大佬和大嫂坐在後座上不發一言。阿毛兢兢業業地開着車,阿南在副駕駛座上低頭提着褲子串皮帶,也是大氣不敢出。 何初三不能將他猜到玉觀音身份的憤怒表現出來,夏六一不能將他知道何初三猜到玉觀音身份的惱怒表現出來。這二位一路上拼命往肚子裏塞情緒,等車停靠在何初三在尖沙咀那間租屋樓下時,他倆也就隱藏得差不多了,雙雙神態平靜地上了樓。 “六一哥,洗澡嗎?”何初三一邊給夏大佬遞拖鞋一邊若無其事地問。 “先坐下,我看看你的傷。” 何初三身上只有一些很淺的擦傷和幾處淤青紅腫。夏六一看了看都沒什麼大礙,便讓他先去洗澡。 何初三沉默不言地在嘩嘩水流下清洗自己,閉上眼睛仰頭衝着頭髮,腦中轉得飛快——在夏六一村屋中養傷時偷聽到的那些與玉觀音有關的隻言片語,她若隱若現、呼之欲出的毒販身份,她炮製人的兇殘手段,夏六一入獄前信誓旦旦的洗白和出獄後的屢屢敷衍和逃避,崔東東對他似信似疑、似告似瞞的態度,他們名義上讓他加入幫會,但公司的業務和賬目卻有非常大的一部分沒有對他開放…… 夏六一始終在隱瞞着什麼,彷彿在醞釀着什麼…… 他的思緒突然中斷,警覺地睜開眼,看見了站在他面前的夏六一。 夏六一穿着衣服踏入了水汽當中,一言不發地,按着何初三的後腦勺主動親吻他。兩人在水流中沉默地交接着脣舌。夏六一環住了何初三的腰,將他按在了牆上,熱吻愈發深入。然而不過片刻夏六一便微蹙了眉頭,移開脣,一擦嘴角,又是一絲血跡——何初三又狠狠咬了他! 迎着何初三隱隱燒灼的目光,夏六一輕嘆了口氣。 對這小子日益增長的放肆,他只能感到日益增長的無奈。 他退後一步,破天荒主動地,一顆一顆解開了自己襯衫的鈕釦,露出結實飽滿的胸口,往兩邊一扯,又多露出兩顆小尖尖。何初三眼底的悲憤瞬間被慾望掩蓋,沒等他將襯衫下襬從褲子中拉出來,就撲上來一把將他按到了對面牆上,更加急切兇猛地吻他。 他掐弄夏六一的小尖尖,解開他的皮帶鈕釦,手沿着他背脊劃入股間探索他。夏六一從被堵住的脣齒間發出難耐的悶哼聲,然而何初三僅僅是摸着他的屁股搓揉了幾把,便強忍着停了手。 他放開夏六一退了一步,作勢轉身,又被夏六一拉了回去。 這個肆意妄爲、驕縱不羈的黑道大佬第一次這樣服軟。他緊緊抱着何初三不讓他離開,伸長手臂關了水,待到水滴聲徹底停歇,這才嘆息道,“她叫玉觀音,是我以前的生意夥伴。我沒有邀請她,是她自己來的。我跟她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我不想再跟她有什麼交集……” 何初三卻道,“你沒有必要跟我解釋。” “阿三。”夏六一頭疼地喚道。 “你還有很多事瞞着我。” “我有我的難處,有我的安排。” “你可以讓我幫你。” “你幫不了我。” “你不信我。” “我他媽什麼時候不信你過?!”夏六一突然來了火氣。 何初三的胸膛激烈起伏起來,眼底的燒灼更甚,“你不信我有保護你的能力,有跟你在一起的能力。你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所有的祕密都藏在自己心裏。” “我……”夏六一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我就是這樣的人!你要我怎麼辦?!” “告訴我你在計劃什麼?” “我沒有計劃什麼!”夏六一咆哮道,“我就計劃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是要拿根繩子天天把自己跟你綁在一起?一言一行都跟你報告?!這樣你滿意了吧?!” 何初三垂下眼去。夏六一沒看到他眼底的失望與失落——他沒意識到自己那突然爆發的憤怒恰恰代表着心虛和掩飾。 何初三把心底所有燃燒的火焰和冷冽的寒風都壓了下去,強自忍耐了一會兒,他最終只是平靜地說道,“算了,我不問了,我不跟你吵架,不讓你有機會把我趕出去。” “誰要把你趕出去了?”夏六一好氣又好笑。 “我們倆要是吵起來,你又會讓我滾。” “你……” 何初三轉身,“我要繼續洗澡了,你出去吧。” 夏大佬對着他背影噎了三秒,張嘴又閉嘴,最終摔門而出。 他溼漉漉地衝到客廳,氣得手腳發顫,上下摸索出今天跟衆大佬們開會時到手的半包煙,坐在沙發上一口氣點燃了三支叼在嘴裏,氣勢洶洶地吞雲吐霧。 他剛纔真有衝動讓這小子現在就滾、有多遠滾多遠,話在喉嚨裏來回繞了數圈,連聲撲街都罵不出來——他捨不得,他怕何初三一扭頭真的走了,他怕何初三一走又一個月,說不定還是他自己憋不住找上門去哄回來! 這三分顏色上大紅的撲街仔!夏六一恨恨地一腳踹到茶几上。 茶几發出的哀鳴與浴室門開關的嘎吱聲重合。他扭頭望見何初三光着上身圍着浴巾出來,下意識就要把嘴裏的煙往身後藏。藏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對勁,又拿出來挑釁地塞進嘴裏。 然而何初三看也沒看他,一邊神色平靜地用毛巾擦頭髮,一邊旁若無人地進了臥室。 夏大佬三支菸僵在嘴裏,自己都覺得幼稚且弱智,悻悻然把煙摘了下來,扔在地上狠狠跺了兩腳。 他進了浴室,齜牙咧嘴、動作緩慢地衝了個澡——傷沒好全,原本動作幅度一大就隱隱作痛,之前他虎虎生威地提皮帶抽小馬,其實自己渾身肌肉牽扯着劇痛、比被打的小馬還難受。勉強洗完之後,他煩躁又疲憊地進了臥室。何初三背對着他躺在牀上,已經睡着了。 夏六一知道他裝睡,然而既不能把他拎起來再吵一架,也拉不下臉再去哄他,只能憋着火氣沉默上了牀,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