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兒童節_第118章 作者:未知 “賣呀,讓男人爽翻天的藥,嘻嘻嘻。” 玉觀音把兩隻大胸搭在桌上,興致勃勃地跟何初三介紹起了泰國的各類春/藥、迷藥。小馬聽她雖然滿嘴胡言亂語,但好歹沒說什麼要緊話,也就由得她去了。 他們倆熱熱鬧鬧地談天說地,小馬卻十分無聊,只當是執行任務,匆匆幾口喫完飯,便看着窗外抽菸。冷不丁街上一輛轎車開過,車燈在窗玻璃上映出耀眼的閃光。小馬下意識伸手擋住眼睛,眼角餘光卻瞥見車影驀地衝近—— 他猛地跳起來躍過桌子撲向對面,一下子撲倒了何初三跟玉觀音! “啪啦——!”一聲重響!一輛轎車撞破落地窗徑直衝進屋內!將他三人剛纔倚靠的桌子直衝向牆!撞個粉碎! 兩個黑衣人不緊不慢地從車上下來,每人手持兩把衝鋒槍,對着站在他們面前嚇傻了的侍應生就是一梭子彈!血肉拌着槍火在半空中盛/開! 賓客們刺耳的尖叫聲頓時充斥了破敗餐廳!人們慌亂逃竄,而兩個黑衣人徑直衝小馬他們的方向而來,一邊走一邊舉起了雙手,衝鋒槍頭如火龍一般噴射!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小馬這時候已經拽着何初三和玉觀音躲到了就近的沙發座椅背後,但眨眼間厚重的古典沙發就被打成了馬蜂窩!三人抱頭穿過沙發逃竄到櫃檯後,伴隨着震耳欲聾的槍聲和爆炸聲,頭頂酒瓶和杯子的玻璃碎片稀里嘩啦淋落在他們頭頂!三人狼狽不堪地捂着腦袋,在猛烈火力下毫無反擊之力。 好不容易熬過這段,耳聽得槍聲突停,外頭傳來咔咔換彈夾的聲音。小馬趕緊抽出一把手槍扔給玉觀音,低聲道,“掩護我!” 玉觀音妖邪一笑,完全不在乎命似的,二話不說舉槍而出,迎着對方“砰!砰!砰!砰!”連開數槍,猛烈的槍火隨即向她襲來!她縮回櫃檯。而小馬就在她開槍的同時側身緊貼地面,從櫃檯側面滑了出來,對準那兩個黑衣人也是連開兩槍!兩個黑衣人一個被擊中肩膀,一個被擊傷側腰,火力稍弱。玉觀音趁機一推何初三,何初三順着小馬滑出的方向也弓腰跑了出去,跟着小馬一起躥到了對方剛纔駕駛撞進來的那輛車後。對方發現了他倆的動作,密集的火力緊隨而來!玉觀音那頭“砰!砰!”幾槍企圖將他們的火力引回去!誰料兩個黑衣人一邊一個槍口,分頭攻擊,打得雙邊都苦不堪言! 小馬奮力拉開車門,在槍林彈雨中艱難鑽到車上,車窗已被打成了空洞,座墊被打得布絮飛起,他不敢冒頭,將槍叼在口中,趴伏在座位上完全靠兩隻手去按離合器、掛檔!何初三緊跟着撲進來擠在他身旁,舉手攀住了方向盤,兩人上下齊動,小馬一按油門,車子一聲轟鳴,退出幾米,然後調頭衝兩個黑衣人的方向撞去! “轟!”“轟!”“轟!”接連數聲重響,車子撞翻了沿途桌椅,兩個黑衣人忙不迭閃身躲避。何初三爬起來坐入駕駛座,兩腳一蹬替代了小馬的雙手。小馬持槍躍起,一邊衝黑衣人攻擊一邊朝櫃檯的方向吼,“玉觀音!過來!” 玉觀音一邊開槍一邊彎腰快速跑了過來,一頭撲進了副駕駛跟小馬擠成一團。被打成馬蜂窩的轎車在追擊的槍火中從剛纔撞開的落地窗處原樣退了出去,在街面上調了個頭,奔逃入夜色中。 …… 車上三人驚魂未定,開出老遠,小馬才反應過來,將玉觀音露在外面的兩條雪白大腿拉進了車廂,關上已經一片窗玻璃都沒剩的車門。 “大哥大呢?!趕緊打電話叫人!”他急怒道。三人上下摸索,都憶起剛纔用餐時將大哥大和提包都放在了桌椅上。 “小馬哥,回夜總會?”何初三問他。 “不能回去!還不知道他們爲什麼來,不能把他們引向大佬!”小馬急道,說着說着他自己反應了過來,猛地瞪向玉觀音,“是來殺你的?” 玉觀音嫵媚一笑,居然還有點兒興奮,“是呀,他們是我乾爹手底下的殺手。” “你這個掃把星!”小馬狠狠推了她一把,“滾到後面坐去!阿三,去紅磡碼頭,我在那兒有個藏身處。” 何初三在路口拐彎疾馳,玉觀音撅着屁股從座椅之間爬到後座,剛一爬過去就出聲提醒,“他們追來啦。” 黑衣人們搶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緊隨其後。伴隨着玉觀音的提醒,一個黑衣人手持衝鋒槍從副駕駛座探出身來,對準他們就是一梭子彈! 何初三緊急拐彎避開攻擊,玉觀音弓腰躲在後座底下、伸手對着破碎的後窗玻璃開槍回擊,小馬則忙着破口大罵,“操/你媽的還有沒有王法!這裏是香港,法治社會!大白天在街上拿着衝鋒槍殺人,黑社會都沒這麼狂!差佬都死哪兒去了?!” 玉觀音被他逗得嗤嗤直笑,槍林彈雨裏還有心思逗他,“差佬來啦是抓他們還是抓你呀?” 只有何初三沉默着沒有搭話。他對小馬剛纔槍戰中匆忙喊出的那個名字毫不陌生,玉觀音,這三個字在他之前住在夏家時偷聽到的隻言片語中總是跟泰國、白麪、走私聯繫在一起。當年他摔斷腿的那段時間夏六一曾經去過泰國,跟他打電話時也曾不經意透露出“小玉”這個名字。他扣在方向盤上的手掌發起了抖,卻並不是因爲被捲入一場黑喫黑的槍戰中而感到畏懼,而是因爲憤怒——夏六一那不幹不脆的“洗白”中果然隱瞞着什麼!他從不曾跟毒販子斷過聯繫! “小馬哥,小玉姐,坐好了。”何初三道。 “你幹什麼?”小馬看他開的方向不對。 “我有辦法甩開他們。”何初三一甩方向盤,徑直衝當年青龍在海邊半山腰的別墅而去! 山路曲折,人煙稀少。何初三一路風馳電掣地狂飆,方向盤甩得車上二人反胃不止,一邊忍吐,一邊還得攀着車窗跟後頭的黑衣人玩槍戰。好在那兩人也被甩得頭昏腦漲,加之山路蜿蜒、地形險峻,他們並不熟路,一直無法逼近。 兩輛車一前一後追馳到半山腰,何初三的車像是出了問題,越開越慢,越開越搖搖擺擺,最後發出一聲尖銳剎車聲響,不得不停了下來。 小馬和玉觀音從車兩邊探出頭來,向後車展開了攻擊。比他們猛烈十倍的子彈隨即狂風暴雨般向他們襲來,一瞬間連車後蓋都被打至翻起。短短几秒間,黑衣人駕駛的車輛就伴隨着轟隆槍火從遠處疾馳而至。小馬打完了最後一發子彈,抱頭躲在座位下頭,耳聽着對方的車飛速靠近,瞅準時機大吼出聲,“走!” 同樣弓腰縮躲在座位底下的何初三一踩油門,轎車猛然發動,朝前一衝——亮出車側空蕩蕩的斷崖與一支“急轉彎”的標識!黑衣人的車撞了個致命的空子!從斷崖上疾馳而出!飛射入半空中! “轟——!” 伴隨着接連巨響,車沿着陡峭山坡翻滾而下,一路丟輪子掉保險槓,撞壓得支離破碎,最後沉寂在了山底。 何初三停下車,三人煙薰火燎地從爛車架子裏鑽出來,跑到斷崖邊探出頭去看了看。山底下沒過多久“轟——!”一聲炸響,火光四射。 何初三和小馬都鬆了一口氣,玉觀音還是那副軟軟綿綿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攀在小馬胳膊上發騷,“馬哥哥好帥呀,又救了人家一次。” “滾你媽的掃把星!”小馬狠狠推了她一把,一掌心黏糊糊的血,當即臉就綠了,“你中彈了?!” …… 玉觀音腰側被子彈擦傷,小馬趕緊撕了衣服給她止血,三人重新鑽回爛車架子,哐當哐當地往前撐了一段路,駛至半山腰青龍大佬的別墅。何初三用石頭砸開院門上的鐵鎖,小馬將玉觀音橫抱了進去。 廢棄別墅已經三年多沒有住人。此時天色已暗,別墅門口的大院一派蕭條,樹木和花草毫無節制地生長,墨綠色的藤蔓幾乎塗滿了大半別墅,顯得陰氣沉沉又鬼氣森森。 “什麼地方呀?”玉觀音失血過多,慘白着一張臉還興奮地四下張望,被小馬臭罵了一句,撅着嘴縮他懷裏不動了。 何初三撕開別墅大門上封着的、做過法事的黃符,仔細疊好塞入兜內。然後推開塵封多時的大門,一股夾雜着腐氣的灰塵迎面撲來。三人忙不迭低頭嗆咳,擡起頭時,夕陽餘暉正落在大廳裏兩張青龍和小滿的遺像與靈位上,陡然出現的兩張故人臉嚇得小馬慘叫一聲倒退了幾步! “幹嘛呀,”玉觀音差點被他摔在地上,不高興地嘟噥了一句,“不就是阿龍嘛!這是他老婆?還挺漂亮。咦,她長得有點兒眼熟!” “她是大佬的姐姐。”小馬道。 “難怪!”玉觀音道,轉着眼珠子想了想,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又嘻嘻嘻地笑了起來。 何初三走上前去,用外套給青龍和小滿的遺像擦了擦灰,放回原位後合掌拜了一拜。他平身未做過任何虧心事,絲毫不畏懼鬼神,坦蕩蕩地四處轉悠,“小馬哥,這邊有張沙發。” 小馬當然也沒謀害過青龍大佬,但天生一副畏鬼的慫膽兒,對這曾經冤死過十幾口人的屋子恐懼不已——姓何的臭小子剛纔還撕了門上的黃符,那是能隨便撕的嗎?! 他戰戰兢兢地貼牆跑過來,把玉觀音放上沙發,就趕緊解開她衣服仔細查看。見傷口勉強止了血,略鬆了口氣。“你們倆待在這兒,我去附近打電話通知大佬。” “我去吧。”何初三看小馬挺緊張玉觀音,本想留着他照顧小情人。誰料小馬一丁點兒也不想在這陰暗又未通電的屋子裏多待,連玉觀音的美色也不能挽留,“我去我去!你看着她!” 何初三隻能跟玉觀音一起留了下來。當年慘案發生後,許應爲毀屍滅跡,曾經燒過這座別墅。後來夏六一找人做了法事,將房屋重新修葺刷漆,但因再不住人,因而除了擺放靈位的祭臺和一張沙發之外,屋裏再無其他傢俱。兩張遺像孤零零地對着空蕩蕩的大廳,天色越來越暗,這裏愈發陰森瘮人。 玉觀音縮在沙發上,臉色蒼白還有心情調笑他,“小馬從來不帶人家見其他人,你是第一個,他把人家拉出來陪你們喫飯,還一句重話都不敢對你說,你不是他馬仔吧?剛纔你叫‘六一哥’,不叫‘大佬’,你是阿六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