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兒童節_第140章

作者:未知
他有了盼頭,開心激動起來,找紙巾給彼此擦了擦身,伺候着夏六一穿衣穿褲,然後手腳飛快地將雜物間收拾乾淨,將滿地花瓣和夏六一那件已經被壓得皺成一團且沾滿不明液體的外套都一股腦裝進了大麻袋。小心翼翼地將房門打開一條縫,他見滿堂熱鬧沸騰,沒人注意到這個小角落,於是帶着夏六一一前一後鑽了出來,貼牆從後門出了酒樓。 酒樓後門也守着幾個夏大佬的保鏢,見大佬和大嫂雙雙出來,便打電話叫人將車開到後面來接。小巷裏僻靜昏暗,涼風陣陣,何初三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夏六一肩上,夏六一又給他披了回來。 “路上冷。”何初三低聲爭執道。 “車裏有暖氣,”夏六一強壓着他的肩,“穿上吧!”又將他往懷裏摟了一摟。 幾個保鏢眼觀鼻,鼻觀心,訓練得相當有素。 轎車很快駛近。夏六一在他後頸上撫了一撫,大跨步進了後座,隨即隔着窗戶衝他擺了擺手。 “快進去吧。你阿爸該起疑心了。” 何初三笑而不語,固執站在原地目送他。車隊徐徐駛遠,出了巷口。夜風呼呼地大刮起來,將雪白的西裝外套吹得迎風鼓起。 何初三收攏衣裳,目光仍注視着轎車遠去的方向,手指撥弄了好幾下都沒扣準鈕釦。 他不知道怎麼的,心裏產生了隱隱不安。今夜太幸福了,太快樂了,情/欲的火海熱烈燃燒之後,他敏銳地嗅到了一絲焦土的氣息,彷彿受虐狂一般覺得哪裏不對勁起來。 ——夏六一對他“太好了”。 他毫不懷疑夏六一對他的真心情意,如果不是因爲愛他,這個男人不會允許他絲毫的親密靠近。感情這種事假裝不了,夏六一更是一個無法虛情假意的人。 但他太瞭解夏六一:夏六一的愛是逃避的,隱忍的,含蓄的,情潮暗涌的。對方現在這麼直白坦率地彰顯愛意,竭盡所能地對他溫柔相待,是在心虛什麼?是在遮掩什麼?是在彌補什麼? 手伸進口袋,將置換而來的小盒子緊緊地握在手心裏,他深長而緩慢地呼出一口氣,知道事情遠不是“兩個相愛的人私定終身,從此幸福快樂美滿”那樣的簡單。 雖然他是如此深切地希望結局會是那樣,他一定會讓結局是那樣。 第六十一章 樂極生悲 這邊何初三在酒樓後門送走了大佬,那邊何阿爸在酒樓前門向坐在街邊的幾桌賓客們敬酒寒暄。何阿爸挨桌敬過來,此時已經有些醉意,還嚷嚷着要與這些老街坊們多熱鬧幾杯,被吳媽一陣好勸,說他心腦血管十分脆弱,不能再多喝。老街坊們嚷嚷着要他兒子出來代飲,何阿爸說自己兒子“三杯必倒”,沒有必要拉出來丟人現眼。街坊們哈哈大笑,硬要他把阿三拉出來現一現眼。何阿爸回頭一望,不見何初三身影,只能打發欣欣去尋找。 在等何初三的間隙裏,街坊們嘰嘰喳喳地誇獎何阿爸老來得福,辛苦了大半輩子,現在添妻又添女,而且還教出了一個好兒子,又能讀書,又能掙錢,又孝順,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德。嘰喳來嘰喳去,又說起阿三交的朋友也了不得,那位阿SIR來找茬打了阿三,他那位朋友居然一拳就打回去了!大家都以爲要鬧出大事,誰知道那位朋友竟然三言兩語地就哄得阿SIR高興起來、和和氣氣地走了。 何阿爸滿臉笑意地端着酒杯,聽他們描述先前那場小鬧劇的細節,心裏卻是微起波瀾:他知道阿三跟夏六一走得近,畢竟曾經互相拯救於危難之中嘛。然而夏六一居然爲了阿三去揍阿SIR,這便有些驚人了。聯想到兒子過往遮遮掩掩的言行,他不禁開始懷疑兩人的關係並非普通朋友那麼簡單。 他看着被欣欣拉出來的何初三——何初三紅光滿面,笑意盈盈。平時滴酒不沾的他今夜卻頻頻主動敬酒,向阿叔阿嬸們逗趣、說好話,哄得滿桌大笑不止。 臭小子搞什麼鬼名堂?何阿爸心中小鼓咚咚咚地敲——一晚上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偷溜到哪裏去,一出現就樂得合不攏嘴,你老子結婚,你怎麼跟自己結婚一樣開心? 深夜時分,熱熱鬧鬧的婚宴告一段落。賓客們紛紛離去,剩下杯盤狼藉。何家四口仍留在酒樓裏處理後續事宜。何初三跟經理覈對新增的賬單,吳媽和欣欣收撿衣物和禮品,何阿爸與最後幾個未走的老友在大門口意猶未盡地閒扯。 一名清潔打掃的服務員走過來叫住了吳媽,讓她去看看一包物品是不是他們家遺留的。吳媽見何初三和欣欣還在遠處忙碌,便自己獨身跟去了。服務員將吳媽帶進了雜物間,指着角落裏的一個大麻袋給她看。 吳媽上前去打開麻袋看了一看,見是一口袋破破爛爛的玫瑰花瓣、小白花束,此外還有一件皺巴巴、沾了髒污的酒紅色西裝外套。 這樣誇張惹眼的顏色款式,今晚只有一名賓客穿。對那位被何阿爸誇“年少有爲”、並且據賓客們說居然出手揍了差佬的靚仔,吳媽記憶猶深。她有些奇怪,卻想不出個名堂來,只能將麻袋重新系好,對服務員道,“應該是我們的,先放這裏吧。一會兒我們帶走。” 她回到大堂,繼續收撿物品。不一會兒,她只見站在遠處的何初三跟經理結完了賬。何初三帶着酒意,滿面潮紅,腳步微晃着朝她的方向走來。 她正要上前攙扶,突然見何初三向四周看了一眼——然而因爲太醉並沒有看到角落裏的她——隨即徑直進了雜物間。他很快提了那麻袋出來,搖搖晃晃地去了趟後門,再回來時麻袋便不見了。 吳媽並不是多管閒事的性子,見狀便閉上了嘴巴,只當自己沒見過那麻袋的模樣,只是心中更加疑惑。 一家四口處理完酒樓的事,便一齊站在門口招的士,計劃先招一輛送阿爸阿媽和欣欣回家,何初三自己再招一輛回租屋。 何阿爸酒意上頭,扯着吳媽滔滔不絕地絮絮叨叨。吳媽一邊攙扶着阿爸哄勸,一邊將目光投向一旁的何初三。 何初三今夜喝了不少酒,酒席還沒結束時他就早早地開始暈乎起來,雖然還有意識撐到最後與經理覈對賬單,但其實他頭昏眼花地壓根不知道經理喳喳地說些什麼,最後竟然還能記得回雜物間將那一麻袋東西扔掉,已經純粹是出於自保的本能了。他的醉態並不誇張,此時只是靠着路邊電線杆安靜地站着,目光直直地看向街道盡頭,看上去像是在發呆。 呆着呆着,他的眼神變得憧憬起來,嘴角牽起一絲微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美事。 穿着單薄伴娘裙的欣欣此時突然打了個噴嚏,何初三從美夢中驚醒,下意識地便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走了幾步去披在她肩上。 “呀!”吳媽突然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隨即驚惶地捂住了嘴。 何初三和欣欣都轉頭看她,她只搖了搖頭,尷尬地笑道,“沒事,你爸太沉了,差點攙不住他。” “我哪裏沉!我是標準體重!”何阿爸挺直腰桿吆喝起來,吳媽一邊哄他一邊將他往街邊扶去,刻意不讓他看向何初三的方向。 不多時來了一輛的士,吳媽攙扶着何阿爸進了後座,欣欣鑽進副駕駛。隔着車窗,吳媽對何初三欲言又止,最後只道,“阿三,你……你還好嗎?你自己能回去嗎?” “我沒事,”何初三溫溫和和地說,“今晚辛苦你了,媽。” “你……你自己一個人住,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的,阿媽。” 何初三送走了家人,自己又攔了一輛的士,回了尖沙咀的租屋。外套給了欣欣,一路回來他被夜風吹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酒意略微褪去之後,他感覺到背上溼溼的寒意,估計是先前在室內忙出的汗水。一開家門,他便趕緊衝進浴室,想洗個熱水澡。 然而甫一淋水,他便感覺到背後火辣辣的疼痛!走到水池邊對着鏡子一看——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滿背都是血淋淋的抓痕! ——嘶!下爪也太狠了吧,大佬?真有那麼爽? 他痛並快樂着,對着鏡子傻笑了兩聲,然後突然想起什麼,臉色一僵,轉身從架子上撿起剛脫下的襯衫——雪白的襯衫背面,果真沾染着縷縷血痕。 想到阿媽那聲驚叫與尷尬的神情,他抓着襯衫僵了良久,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樂極生悲,這下要被阿爸打斷腿了! …… 幾十公里外的另一邊,吹着寒冷夜風的夏大佬,也狠狠打出了一個大噴嚏。 他挺起肩膀,披上了身後保鏢搭上來的外套,又接另一過保鏢遞上來的一張紙巾,瀟灑不羈地大擤了一把鼻涕。將揉成一團的紙巾扔在地面血泊中,他上前一步,重重一腳踩踏在了泰國殺手的臉上。 趴在地上的殺手咳出血來,在他腳底掙扎,嘶啞地用泰語吼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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