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衝動
兩人再次回到教室，黑着臉的換了一個人，而學霸眉眼間的冰冷消退了許多。衆人雖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但總歸是高興不用再受低氣壓影響，大氣都不敢喘了。
第三節課，陳詩詩實在忍不住了,對身旁的人問道:“你們剛纔出去幹嘛了？”
顧琉笙撇開頭，直接回應她一個黑黝黝的後腦勺和一記馬尾鞭。
陳詩詩:“……”這是要翻天呀！
……
晚自習結束，向來落在人後的某人這回提前收拾書包，鈴聲一響就往外衝。
然而,毫無疑問，她還是輕易地被許亭偃逮到了。
許亭偃看着她一臉悲觀的樣子,忍不住想笑:“既然敢招惹我，就沒有回頭路可走,知道不？”
她什麼時候招惹他了,顧琉笙沒有吭聲，只是推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那隻爪子被拍開,又快地搭上,她再拍,它再搭,反覆幾次，她有些氣餒了，決定忽視算了，那人卻不要臉地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我們家琉笙這身高可真合適，以後老了攙着你就跟根柺杖似的。”
此言，瞬間戳中了某人脆弱的小心臟，身高可真成了顧琉笙的痛點。
於是，她不高興了，說話也戳人肺管子:“誰是你們家了，不要自來熟好麼？誰要跟你一起老了，我以後找個一米七的就行了，一米八以上的太高了，不要。”
後面兩個字她說得很重且相當堅決，某位一米八七的，頭一次對自己的身高有些不自信了。但是，他又不能截短按在她身上，只能改造改造一下她的想法。
“你應該找個高的，中和一下，以後孩子才能長得高啊！”
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貌似不久前他就說過一次，顧琉笙緩緩眯起眼看向他，然後呸了他一口，斥了聲:“色胚！”
許亭偃被她呸了口，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琉笙，不是我瞎說，要是咱們在一起，以後生的孩子別的不提顏值鐵定槓槓的。”
他那得意洋洋的語氣，彷彿真生出了一個似的，顧琉笙連忙搖頭拒絕這個想法並睨了他一眼。
哼！都怪他瞎說，她也跟着瞎想起來。
許亭偃摸了摸鼻子，沒再繼續說下去，現在不提兩人的年齡過早，他還名不正言不順呢。
……
這一天似乎註定要不平靜，早晨顧琉笙起牀後右眼皮就跳個不停，一顆心也跟着顛簸起伏無法平靜。
果然，上午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就出事了——許亭偃打架了。
這件事被傳出來時，學校的老師同學都處在驚愕中，甚至還有不少人覺得這肯定是謠言。別人打架他們還信，許亭偃打架這彷彿比登天還難，要不然也不會龔嶽胖揍一頓，沒有還一次手。
畢竟衆人所瞭解的許亭偃不但成績好，性子也很沉穩，向來低調淡漠，再加上學校裏基本沒人招惹他，怎麼可能會打架呢？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高三年級辦公室裏，李循等人看着站着的三人，其中兩人臉上多處掛了彩，直接被打成了兩個豬頭，簡直慘不忍睹。而施暴者則一臉平靜，清俊的臉上半點皮都被蹭破，唯一有的就是手背指節處有些紅，一看就知道是揍人時用的勁兒大留下的。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兩個給我說。”年級組長擰着眉對那兩個被打的同學說，他仍舊不敢相信許亭偃會打人。
兩個男生互相看了眼對方，推搡着說：“老師，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完廁所他就衝過來打我們。”
“是啊！莫名其妙就打人。”
許亭偃聽聞，冷笑着哼道：“慫貨。”不過他心裏暗暗慶幸兩人沒膽子說出來，不然會牽扯到那人。當時自己沒沉住出了手，現在瞥了眼兩人畏畏縮縮的樣子，他覺得打他們都是種侮辱。
李循從來沒見過學生這個樣子，看似平靜的表面實則充滿戾氣，也皺起了眉：“爲什麼打人。”
“沒有原因，單純地看他們不順眼。”他說，聲音依舊溫潤卻透着一絲深寒。
這是什麼話，看人不順眼就打人，年級組長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即使有私心也把包庇不了。
於是，他十分嚴肅道：“許亭偃，立馬給兩位同學道歉。”
然而，那人卻嗤笑了聲，轉身理都沒理直接走人。
李循凝眸緘默不語，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這裏面肯定有什麼事。這兩個學生不敢說，而許亭偃則是不能說，所以才採取這樣的暴力手段。
到底是什麼事呢？
他想了想，還是無從得知。
而年級組長被許亭偃那態度氣得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直接將事情交給兩個班主任處理。
可能是兩個學生自知理虧，並沒有要求道歉，事實上他們也挺害怕。沒想到優生打起架來那麼可怕，那時他們感覺這人要將他們打死一樣，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
可是，這事不止他們三人，還有上廁所的男同學聽到了動靜。沒多久，許亭偃打架以及打架的□□便在同學間傳開了。
據說是因爲因爲一個女生，更具體的是因爲顧琉笙。
……
上午第二節課下課，許亭偃剛上完廁洗手完剛要離開，卻聽到旁邊的兩個男生的說話聲中帶了那人的名字。
“誒！知道理科實驗一班的顧琉笙嗎？就是上次月考大會演講的那個。”
“哪能不知道啊，長得賊漂亮。”
“就是她，她現在挺受歡迎的，那位高不可攀的許學霸不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聽說還被拒絕了，不是個好追的妞啊！我還夢到過她幾次呢。”
“夢裏感覺挺爽吧！身材小巧玲瓏的，那腰細得跟用手可以掐住，完全可以抱起……”
“爽得不行，上次聽她演講聲音也好聽，牀上叫起來一定挺帶勁，你說誰能搞到她。”
“不曉得，我們也只能想想，聽說追她的不少呢，毫無例外都被拒絕了，學霸都被拒絕了，更何況咱們這些學渣呢！”
“……”
“……”
青春漂亮的女生與性是男生們在廁所裏常談論的話題，本來無可厚非，可偏偏話題的主角是顧琉笙，聽到的人是許亭偃。
那樣猥瑣幾近侮辱的言辭用在她身上，讓他怒不可遏，他們也配肖想她。
所以，自然而然地演變成了單方面的暴力輸出。
兩個男生儼然沒想到他們過過嘴癮會招來大患，當他們感覺到後脊一陣陣涼的時候，就對上了一張陰沉的臉。
兩人看着對面的人，心裏一哆嗦，想到剛纔的話題多次提到他被顧琉笙拒絕的事，難保人家惱羞成怒，略略了兩聲就要繞過他離開。
然而，那人卻突然出手，經過他身旁的男生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拳，整個人往牆那邊跌去。
另一個男生連忙扶住他，對着許亭偃大喝:“好端端地你怎麼打人啊！難道我們說的不是事實，顧琉笙拒絕你的事都傳遍校……啊！”說話戛然而止於一聲慘叫聲中。
許亭偃不語，擡手又是一拳，直接打斷了那個男生的話。
兩人好端端地被打了一拳，自然不甘心，他們兩人還怕一個書呆子，以後傳出去還不得丟死人。
於是，他們擼起袖子，衝了上去。
可就是他們眼中沒有用武之地的書呆子，讓他們出手的能力都沒有，直接被打趴下，連求饒都不管用。
許亭偃神色陰鷙，雙眸寒凜沒有半點溫度，看向兩人的目光如同看死物般，拳打腳踹，似乎要將他們打死一樣。
要不是有人看見，老師和領導將他們拉開，指不定會鬧出人命。
……
顧琉笙得知時，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瞥了眼身旁的座位，空蕩蕩的，一時間心裏竟然也有些空蕩感。
聽班裏同學說他不僅承認了打架，還在年級辦公室衝撞了年級主任，會不會被處罰？還有他……真的是因爲她而打人嗎？可是爲什麼呢？
她連忙跑出教室，用自己最快的度，腦子裏想不清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反應，行動卻已經做出了選擇。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再讓我聽到你們想搞她的話，我打死你們。
她聽到這話是在年級辦公室門口，他對着那兩人警告時說的話。
男生長身而立，面容清雋，只是如畫的眉眼間泛着絲絲深寒與怒色。
說完之後，他們視線不期然相撞。
對視了幾秒，整個空氣都安靜了下來，他率先移開眼，然後，越過她離開了。
這麼一離開，老師們叫都叫不住，一直消失了兩節課。
中午喫完午飯，陳詩詩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提議一起去找許亭偃。
學校管理嚴格，沒有家長到來或老師的請假條是不允許學生出校的。
所以，她們斷定許亭偃還在學校裏，只是不知道在哪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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