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冷戰
第二節課英語課下課,班長王銳就阻止同學們有次序地前往階梯教室。
由坐在後排的班級先進入,實驗一班是在前排,所以同學們都在外面等着。
顧琉笙目光落在花壇的白菊上,現在是初秋，是它開放的季節,再過些日子它會在秋風中綻放得更加動人。
秋天難免會讓人憂思，她有些想念院長媽媽和孤兒院裏的夥伴們,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心人資助。她還沒畢業,沒上大學,沒爲孤兒院做更多的事就到了這本書裏，過些錦衣玉食的生活……
肩膀被拍了下，她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看向身旁的人,有些疑惑。
“跟我來。”許亭偃對上她的視線，言語溫潤。
跟你去做什麼？顧琉笙有些迷茫,到底沒問出口,默默地跟着他走。
當她到達時,才現那些學生手中也拿着稿子,他們這是歸隊啊！
“許亭偃每個學期都要言幾次累不？”一個男生衝他們笑了下說，目光落在他身旁的人身上：“這就是咱們新校花啊！長得真漂亮。”
許亭偃沒說什麼，顧琉笙看了這個男生一眼，眉清目秀，眼神乾淨帶着欣賞，讓人並不排斥，衝他笑了下。
男生愣了下，目光有些閃爍，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移開目光不再看她。
……
實驗一班已經進入了教室，接着就是他們了。顧琉笙沒在這個學校待過不知道規矩，便緊跟着許亭偃。
階梯教室分成兩縱列，一邊坐着文科生，一邊坐着理科生，中間有一米來寬，彼此互不干擾。
各班班主任和年級領導坐在第一排，言學生坐在第二排，接下來便是各班級學生按區域就坐。
先是年級組長講話，打開多媒體分析各班學生成績，其中有幾個常見客的名字被說到，當然也有顧琉笙這個黑馬。分析大約持續了半個小時，開始優秀學生言。
先便是許亭偃，座位離演講臺十幾米的距離，他步伐沉穩，度適中，深藍色的校服襯得他身形越修長。
年級組長退到一旁，他在講臺前站定，將演講稿放在桌上，退一步敬了個禮。
階梯教室立刻響起一陣鼓掌聲。
鼓掌聲停下後，他目光看着臺下的老師同學開口：“各位老師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我是理科實驗一班的許亭偃，在這個講臺演講已經是老常客了。該分享的祕訣也分享得差不多了，只能重複強調，怕你們煩我把步驟精簡了點……”
“我的言到此結束，學習靠自覺，要通竅，不能爲了學而學，那樣會讓人陷入疲憊。希望大家能好好學習，取得好成績！”說完，又敬了個禮拿着稿子在掌聲中緩緩走下臺。
“果然許亭偃同學的言如他所說很精簡，不過方法確實很好，我看到不少同學記錄下來了。這樣很好，吸取同學學習上的長處彌補自身的短處就是我們這次會議的重點，”年級組長總結了一番，又繼續道：“接下來是我剛纔所說的黑馬顧琉笙同學，有些同學可能不知道她是從高一跳級上來的，這次考試是理科年級第二，成績非常優異，讓我們爲她鼓掌，歡迎她上來。”
掌聲再次如雷般響起，顧琉笙心裏一緊站起身，許亭偃也站起身到一邊給她讓路。
相較於前者頎長的身軀，女孩顯得很嬌小，個子在女孩中都不算中等，尤其在偌大的階梯教室裏，不過身上散的沉靜讓她顯得很有底氣，算是壓住了場子。
上講臺有三個階梯，顧琉笙一步步邁着，心裏的弦開始拉開、繃直。
到講臺中央，講臺比較高，她只能露出個頭，敬禮的時候整個人消失在講臺後，讓不少老師同學忍不住笑出了聲。
年級組長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忍住笑意，沉聲道：“各位同學請保持安靜，尊重言的同學。”
顧琉笙很快反應過來知道了他們在笑什麼，有些窘迫地紅了臉。她也不知道本尊爲什麼身高這麼矮，顧家喫的東西營養豐富，顧氏夫婦的遺傳基因也沒問題，難道是長得比較慢？
不做多想，她微微吸了口氣平復心緒，開口道：“各位老師、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我是實驗一班的顧琉笙……”
剛要繼續說下去，被一陣熱烈的鼓掌聲打斷。
也許是領導言點個開頭就要有拍手黨捧着，顧琉笙只好等他們停下來後才繼續說：“謝謝大家！能站在講臺上言我感到很榮幸。請大家不要笑，那樣我會不好意思講下去。咱們學校的演講臺不怎麼照顧女生，如果你們看不到我的臉也無妨，只要能聽到我的聲音就好。”
不少老師讚許地點頭，細聲談論着這孩子嬌嬌小小的，心態卻很不錯，說話也很有意思。
手指有些緊張地捏着手稿兩端，女孩掃了眼整個會堂見他們安靜下來：“我其實經驗並不多，數學和理綜在理科裏算是中上，不是特別突出，好在沒有成爲短板。如果要問這些科目怎麼學習，我打算採用許亭偃同學分享的技巧。所以，今天我就講講稍微拿手的語文和英語。很多同學也許覺得語文英語這種不就是多背誦、多記之類的，其實不單單是背誦和記憶。這兩門學科都是語言運用，有一定的共同之處，我認爲便是閱讀。英語閱讀理解所佔的比重是總分的一半，語文也差不多如此。無論是閱讀性的相關題目，還是作文材料的審題，這些都與閱讀息息相關。可是短時間內進行閱讀，有些來不及，畢竟閱讀素養需要長時間積澱。所以，我講的主要是閱讀技巧。我看了下學校老師印總結的模板，這個確實需要牢記。記住之後運用纔是關鍵，這也是最重要的從長篇閱讀中提煉主要知識，以及文章的主旨……”
“我的言完畢，謝謝大家耐心聽下這段冗長的講話。”
說完，顧琉笙走到左邊，離講臺一米遠的地方敬了個禮。
雷鳴般的掌聲再次響起，歡送她下講臺到座位處才停下。
年級組長再次總結，也帶了些調侃：“顧琉笙同學直面自己的不足，這一點很值得各位同學學習。”
顧琉笙剛剛坐下，心情還沒平復下來，聽到這話臉上有些熱。低頭手指玩弄着校服拉鍊，想要將自己的思緒抽離出去。
突然，桌前出現一隻千紙鶴，從右向左推動着。
側眸看向那人，他的手稿已然變成他手上的小東西。
這是給她的？
許亭偃見她有些猶豫，將千紙鶴放在她桌上，正好壓着她的手稿。然後，端正地坐着目視前方。
“對於不少理科生而言語文英語是兩道攔路虎，要學好它們並不難，只是要花時間肯去學……”
耳邊繼續傳來總結的男聲，目光卻落在那潔白的千紙鶴上，隱約透着字跡的印痕，可見那人的字多麼遒勁有力。
餘光瞥向那人，顧琉笙有些困惑。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實在想不明白，難道是覺得好玩？
……
月考大會結束，時間比第四節課下課提前了十多分鐘。
年級組長組織同學們離開，離開是從前排開始，依次向後，老師先走然後是學生。
李循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一隻手搭在許亭偃肩上，兩人就像兄弟一樣。他三十歲出頭，屬於教齡比較低的老師，名校碩士畢業，教學很有方法，接任了理科組長以來工作能力突出。
“你們兩個呀！挺給我長臉的，特別是顧琉笙。”有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味道，竟然敢在講臺上調侃起來。
顧琉笙抿脣一笑，和這位班主任打交道幾次，差不多摸清了對方的脾性，那是相當的……不正經啊！
“老師其實你就是想笑我吧！”
“哪有？”男人眉頭微皺，尾音揚起。
還裝，顧琉笙笑意更深：“我看到了，數您笑得最歡了。”
看到了，李循也不在意：“我去喫飯了，不跟你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你們也好好喫一頓吧！”說完收回胳膊，便揚長而去。
顧琉笙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她怎麼就成小孩子了。
許亭偃側眸看着她，目光從臉上滑落到她身側的右手，儼然捏着一隻千紙鶴。神色柔和了些許，同時雙手不自覺地握：“顧琉笙，我們一起去……”
“琉笙，我們一起去喫飯吧！”陳詩詩高高矗立在人羣中，邊叫着邊揮動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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