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入室（二更合一）
其他人也應和着，眼神暗戳戳地在兩人之間逡巡。
陳詩詩出聲道：“那就談談理想型吧！”
理想型？
思考了一會，她回答說：“溫柔開朗點的。”反正也沒具體定義過，這樣的人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
話落,衆人沉默了幾秒，整個氣氛變得安靜下來。
曖昧的女主角直言沒有喜歡的人，那不是當衆啪啪打某位學霸的臉。而且他們班學霸各方面很好，這是毋庸置疑的,人也很溫和，只是貌似好像大概不屬於開朗這個行列。
再偷偷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波瀾不驚,完全沒有什麼反應。
難道兩人根本沒有JQ，是他們眼睛出問題了？
顧琉笙答完轉動指針，沒想到轉了一圈落在自己身上。
呵呵！這算不算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按規定轉到自己的不搖骰子猜大小直接回答問題，顧琉笙同學請繼續回答，如果有一個非常優秀的男生追求你，你會答應嗎。”陳詩詩不死心地追問，她就不信就算沒有男神她家同桌被這麼多人撩,還沒有過春心萌動的時候,又不是塊石頭。
這半個學期,顧琉笙已經收到不少情書和口頭告白,一一回絕，其中不乏有優秀者，即便聲情並茂，她的心還是古井無波。
“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絕對，她補充道：“目前我還不想考慮感情方面的事。”說完，她隱約聽到耳旁鬆了口氣。
清瀲的眸子微黯，桌下握緊的手緩緩鬆開，指尖微蜷，似乎透着一絲蒼白。
陳詩詩輕嘆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她這位同桌啊太沉迷學習不可自拔，忽略了青春美好的年紀就該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要有這麼多帥哥好感自己，她準會毫不矜持撲上去，多多益善。不管最後成不成，只要在一起過就是賺了。
……
黃昏時分，聚會差不多要散了。深秋的白日越來越短，到了六點外面就有些暗了。
路燈已然亮起，遠遠看去，燈光有些撲朔迷離。
很多同學要搭末班公交車回家，早早離開了。
陳詩詩家住得近，走回去也就十幾分鐘的距離，便幫着王銳做收尾工作，李鬆也留下來幫忙。
涼風習習吹散了身上各種小喫混雜的味道，顧琉笙正在街上慢慢走着。肚子撐得厲害，她吃了不少小喫，邊走邊揉有些凸起的肚子，很多小喫都是麪粉做的很撐胃。
走了幾步，肚子有些脹痛，應該是積食了，只能停下來休息。
“你怎麼了？是肚子還是胃疼？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許亭偃遠遠地看見她扶着燈柱蹲下，連忙快步走到她跟前詢問。
一連三個問題轟炸，讓本來有些不舒服的人心裏有些煩躁。可是，擡頭見那雙深黑的眸中閃爍着關心與擔憂，那股煩躁驟然消失無影。
顧琉笙心裏一沉，微微縮了下手臂，低聲平靜地說：“沒事，沒必要去醫院。我只是喫多了有點脹氣，休息下就好了。”
許亭偃凝視着她幾秒後，還是有些不確定她說的真假，到是察覺到她前後的情緒變化。心裏有些酸澀，扣住手臂的手掌握得更緊，沉聲似是告誡道：“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他這語重心長的樣子，讓她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有拿身體開玩笑，真的沒必要去醫院去浪費錢和資源。”
聞言，他的目光在她臉上仔細逡巡了一番，見她面色不錯才放下心來：“那和我去對面的飲料店休息一下，消化了就好了。”說這話時，他不管她願不願意將人扶起來往那個方向走。
顧琉笙還想推拒，可是手臂被握緊，垂眸看向握住手臂的大手，毛線衣蓬鬆，他的手指彷彿陷入了衣服裏融爲一體。
其實沒有必要特意去休息，喫多了緩緩就好了，但他這麼堅持，她又無法保證這具身體的素質，也就由他扶着去了。反正這會才五點半，休息一下也不算太晚。
兩人到飲料店坐下後，許亭偃才鬆開她。
手臂一鬆，顧琉笙輕嘆了口氣，他讓她感覺自己跟個陶瓷娃娃一樣脆弱。男主都是這麼能撩的嗎？隨隨便便來個關心什麼的，但是她要不要提醒下他貌似關心錯了對象。
許亭偃坐在她對面，瞅了眼她一副認命的樣子，不由彎起了脣，點了兩杯綠茶。
這裏不像專門的茶樓，沒有專業的茶具和泡茶的師傅，不過還算湊合，可以解燃眉之急。
“今天玩得怎麼樣？”趁着還沒上茶的功夫，許亭偃問她。
顧琉笙輕輕揉着脹的肚子：“還好，挺熱鬧的。”這是她以前沒有過的，可惜她不會鬥地主，也不會唱歌。唯一參加的小轉盤遊戲，說出的話也很冷場。
沒有錯過她話後眸光閃過的黯淡，她給人的感覺總是如此矛盾。心思純淨與外表不符，明明很優秀卻總是不自信。許亭偃垂下眼簾，瀲下所有的不解與探究。
服務生將茶端上來，顧琉笙喝了兩口熱茶覺得舒服了點。
她現在看許亭偃順眼很多，其實一直就順眼，不過是因爲他是男主，她的身份是女配，心理上有點牴觸。
現在兩人只是同學和普通朋友，他很貼心，會照顧人，挑不出毛病。
其實說真的現在的常嫣有點小家子氣還真配不上這人。不過以後就難說了，人都是有變化的。以後兩人都是斯坦福大學的學生，常嫣會變得更加自信和大氣，到時候兩人也挺般配的。
“你想過考什麼大學嗎？”許亭偃見她神色舒展，似乎沒那麼難受了，問了一個這兩天他都在思索的問題。
“Z大吧！”顧琉笙想也沒想就回答，語氣淡淡卻又帶着篤定。
Z大，本省也是國內重點大學，男生聽聞眉心幾不可見地擰了下，眸色微沉：“再沒有別的考慮嗎？以你的成績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大學。”
學校每年有四個保送國外的名額，一般文科兩名、理科兩名。
男生的目光不着痕跡地落在她的臉上，似乎想探尋到動搖的痕跡，帶着滿滿的期許。
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們兩極有可能會被選中。
顧琉笙面無表情點了下頭，沒有注意到他眼眸裏的希冀：“應該不會考慮別的大學，我想在離家近點的地方上大學。”而且以她現在的年紀顧氏夫婦也不捨得讓她獨自在國外求學。要不然早就將她送到國外，哪至於留在國內讓那些親戚拿她和常嫣的成績做比較。
“你呢？去國外留學？”顧琉笙雖然知道，還是出聲問一下。她告訴自己，就當是爲了確保主線劇情不變，順便問的。
許亭偃沉默良久，在她以爲不會回答時說：“有這個想法，但還不確定，”見她神色微變，繼續道：“我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怎麼好，大概是不捨得我跑太遠的。”
劇情不會出bug吧！男主不會不出國了吧！到時候誰去國外挖女主。如果女主不是女主，那麼她也就不是女配了，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可以做什麼呢？
顧琉笙有些茫然，最起碼地她不用再躲避着他們，只是那樣的話，男主大大的偉大事業要腫麼辦……
思來想去，顧琉笙還是擔心劇情崩塌，
出現什麼意外之類的，便出言勸道：“以你的能力不去一流學府真的可惜了，而且國外假期不少，寒暑假沒事可以回來看望你爺爺的。”
——沒有，你別擔心，老班很好說話的。
陳詩詩收到紙條，看着心裏越難受，老班確實很好說話，但也是在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剛要繼續寫的時候，下課鈴響了，將紙揉成團塞進口袋裏。
這麼快就下課了，顧琉笙開始整理書包，等着同學們一窩蜂離開後，將手機遞給她。
陳詩詩接過，有些驚愕：“你是怎麼拿回來的？”這可是從來沒有過啊！
顧琉笙回覆意味深長的八個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將水杯放入揹包中，拉好拉鍊，又瞅了還在呆的人一眼，“下次可別犯了。”
“我哪還敢啊！”陳詩詩連忙回答，一次差點沒把她嚇死。見她收拾好了要走，有些猶豫地問：“琉笙，你說我要不要寫檢討書？”
顧琉笙將揹包背好，調整肩帶：“不用了，寫了反而在提醒老班咱們狼狽爲奸。”
還是覺得不太妥當，陳詩詩不確定地又問：“這樣真的行嗎？”
“行。”顧琉笙回答得相當篤定，如果主犯詩詩不寫，她這個從犯也就不用寫了，皆大歡喜。
……
星期五上完上午四節課，學校就要放假了。因爲要大掃除才能回去，同學們很積極的參加，爲了更快完成好任務早點通過檢查放假。
勞動委員將任務分配好，顧琉笙這個新加入的受到優待，只需要擦空調櫃，要知道往常空調櫃都包涵在擦門窗裏。
陳詩詩將抹布剪成兩片，分給她一片。
顧琉笙到水房打溼了毛巾，擰乾水後開始擦起來，擦完下半部分，開始擦上半部分，只是頂端的三分之一她夠不着，而且因爲電器頂端容易積灰，那是必須擦的，否則不能通過學校的檢查。
正在她苦惱的時候，她見班上有女生擦玻璃夠不到會找男生幫忙。想着也是，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早點完成任務才能早點放學回家。
去找誰呢？
她有些被動，不好意思去找不大熟的，比較熟的是班長，但他正在搬課桌，忙着呢！
不如還是找詩詩吧！她在女生中個子算高的，踩着椅子應該能夠到。
敲定好了人，女孩剛要去走廊那兒找人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說：“需要我幫忙嗎？”
有人找上門了！
這個聲音，顧琉笙聽起來很敏感，除了帶着特有的磁性，那人就坐在她旁邊，這一個月教人解答題目，回答老師的問題都是這個聲音。
面對這人和常嫣，她心裏總會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就好像預知他們的展自己的悲劇一樣，雖然一切可能因爲她的到來生改變。
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需不需要幫忙，小說中這人可是很冷漠的，除了在意的人不大願意搭理人。不過畢竟小說是構造的，書里人物的性格需要豐滿，還得靠自身展。
既然他問了，再去找詩詩也不好，顧琉笙點點頭：“幫忙擦一下頂部，謝謝！”
少女微微垂下眼簾，長長的眼睫輕顫着似乎是在不好意思找人幫忙，許亭偃看着她笑着說：“不用客氣。”
少年長相俊美，笑起來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顧琉笙擡眸，頗爲淡定地笑着向他再次道謝，將抹布遞給他。小跑着將自己的椅子搬過來，又去取了兩張不用的廣告紙墊在上面。
“你小心點！”雖然不高，但未免出什麼問題，顧琉笙還是提示道。
“我會注意的，”他回答說，擡腿輕鬆地踩在椅子上，扶着空調櫃站起，瞥了扶着椅子的人一眼：“不用擔心！”
纔沒有擔心。
許亭偃站着擦，顧琉笙換洗抹布，沒一會兒頂部就擦乾淨了。
等從椅子上下來，顧琉笙便拿起踩過的紙走到垃圾桶那兒扔下，想將有些髒了的水換掉，正好去洗洗毛巾，卻被他先一步提起。
兩人一前一後經過走廊往水房走去。
“學習還適應嗎？”
本來打算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則，驟然聽到他問，顧琉笙擡頭看着他修長的背影。
恰巧許亭偃放慢腳步，兩人成了並行，或許是感覺到氣氛變得有些怪異，他清咳了聲：“聽說你是跳級直接上高三的，如果……在學習方面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聽着他的話，顧琉笙沒做多想。雖然自己長得不錯，但她可不認爲男主會爲此而打動，大概只是同學間客氣客氣而已，畢竟做得近面子上要過得去點。
於是，她禮貌地回答道：“謝謝！我挺適應的，如果有問題的話，還請許同學不吝賜教了。”
今天已經聽過多次道謝了，或許是感覺到她的客氣與疏離，許亭偃只是點點頭，不再說話。
兩人到達水房各自做完各自的事，回到班裏，大掃除基本完成得差不多了。
年紀組長檢查了一遍過了關，李循便開始講假期安全條例以及放假後考試安排。
差不多到十二點半的時候，就讓他們放學。畢竟很多通宿生還要趕回家喫飯，寄宿生也要喫飯等車。
……
顧琉笙坐車回到家裏，剛到玄關處就聽到有陌生的說話聲。
“不會的，嫣嫣會讓着點琉笙的。阿玥，你是嫣嫣的親姑姑，相當於半個媽呀！高三時期多重要，你們家環境好，你哥和你嫂子老是吵吵鬧鬧的，影響到她學習。就讓她住完這一年，好不好？”
略帶蒼老的聲音，來人大概是常嫣的奶奶，她的外婆。爲了更好的瞭解本尊，顧琉笙看過她的日記本。大抵知道這姑娘心性不壞，只是被寵慣了，有點小脾氣。可這位外婆對她對常嫣卻非要分個親不親，這也是導致本尊不喜歡常嫣的原因。
現在爲了常嫣的事跑來找女兒，明明常嫣的父母也只是夫妻之間相處的摩擦與爭執，卻非要讓常嫣直接搬過來住。
小說裏寫的還沒到主人公的年紀，不過顧氏成爲常嫣的跳板倒是真的。更有甚者，因爲常嫣搬進來，顧琉笙不開心大吵大鬧對父母有了怨念。
常玥知道母親想要讓侄女生活得好點，以哥哥嫂子不和爲藉口。她也希望侄女過得好，在常家就很好，父母算不上大富大貴，但都有工作苦不了她。而女兒呢！那次坐車的事就不願在一起，同處一個屋檐下更不用說了。
於是，她擺出一副有些爲難的樣子道：“媽，其實我也不是不答應，但這事我一個人沒法做主。得和阿源和琉笙商量一下。”
畢竟活了一把年紀，哪能不懂女兒的意思，常老太太臉色微變，語氣也沒之前那麼好了：“阿源聽你的話，他管理一個公司夠忙的了，這種小事也不用勞煩他。至於琉笙和嫣嫣是表姐妹，兩人小吵小鬧，但總歸是有姐妹情的。”
在她們說話間，琉笙已經走到了客廳，常玥正苦惱着怎麼回答，看到女兒來了，心裏一沉，生怕兩人吵起來。要知道媽和女兒因爲常嫣以前沒少吵，畢竟是個人都感覺到媽的偏心。
“媽，外婆，你們繼續，我有些累了上樓休息。”
見她直接上樓了，常玥鬆了口氣，要是大鬧起來，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到時候只能答應了。
“她這是什麼態度，一點都不懂孝敬老人。”常老太太不悅地哼了聲，自言自語道。
常玥聽到有些不高興了，剛纔說得一副姐妹情深似海的樣子，現在在她面前編排起她女兒的不是。
要不是自己親媽，她會忍不住直接問她，應該要什麼態度。外孫女也是人啊！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心肝寶貝啊！
這些年她一直念着哥哥一家也就罷了，當初讓自己退學，要不是成績夠好，老師資助，她都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打工了。
如今她嫁得好了，就想盡辦法佔便宜。還好阿源對自己好，沒放在心上，自己也就忍忍過去了，如今又想讓她女兒不舒服。
常玥沒辦法不怨，偏偏躲不掉。
氣壓陡然變得低沉，常老太太看着素來溫和的女兒拉下臉，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心裏一咯噔，沒再說什麼。
……
如果是這兩種情況，這人實在是太壞了。女孩默默地在紙上畫圈圈，詛咒他追常嫣時，被虐得要死要活的。
男生看似認真看書，餘光注意着右邊的動靜，察覺到她在生悶氣，面上忍住笑意，雙眸早已盈滿了笑意。
就這麼想知道嗎？如果知道他想要的會有什麼反應？
筆帽輕輕抵着下巴，心裏已經千迴百轉，他真擔心說出來會嚇到她。但這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除非傻了，不然絕不會放過。
僅僅是對彼此的一個預示，她大概不會知道，這是他做試卷最認真的一次，不是爲了和她一較高下，僅僅是爲了這個條件，一個可以靠近她的條件，也許說出來她會拒絕。
他雖然掌握主動權，但因爲想要的，反而很緊張。
不過，也是時候了。
……
李循來教室查遲到時，見空了兩個位置，問了顧琉笙得知兩人受傷去了醫務室，把兩人當成反面教材教育同學們不要打打鬧鬧免得誤傷後，決定前往醫務室表示一下人文關懷。
突然話癆同桌不在，顧琉笙有些不習慣，彷彿整個教室都安靜下來。儘管上自習陳詩詩不說話，只是會時不時靠到她身上，蹭了蹭，然後拿走她做的作業觀摩。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搖了搖頭，儘量讓自己投入學習中。顧琉笙最怕自己產生依賴心理，即便是最好的朋友，畢竟她們總有各奔東西的一天。
……
時間飛逝，一節課就這麼完了，不少學生出了教室去走廊那兒聊天、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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