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溫書
至少滿朝文武裏,真心想去的沒幾個。
都是朝廷命官了,有名有錢有地位,一個個京官兒當的好好的,沒事去摻和這麼個要命的活兒幹啥?
真要想賺錢,當初海貿投股的時候就投了,到時船隊回來,他們白撿錢就行,何至於勞動自己出海?
那海上多危險啊!
錢再好,還是不如小命來得要緊。
大皇子是被二皇子的動向和魏鈺的說辭給迷糊住了雙眼,覺得朝中肯定有不少人私下想跟他搶出海的事,所以急趕急的就要與人商量東行出海,殊不知這要命活計壓根就沒幾個願意幹。
魏鈺就光可着自家兄弟嚯嚯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人不是有好東西往自家懷裏扒拉的?
他有錯嗎?
他沒錯!
天底下再沒有第二個人有他這麼大度了!
又把大哥給忽悠出國的魏鈺半點不羞愧,轉頭他就去找下一個受害者了。
薛向鬆在京都已經待了快有三年了。
從之前福音教高高在上的黑化教主,變成一個沉默不言的憔悴啞巴要多久,旁人不知,但薛向鬆可以回答。
也不多,三年太長,半年就能達到。
被賢王從南苗薅到京都,說好了要讓他爲其做事的人,到了京都後轉頭就把他交給了一個叫白非魚的人,說要讓對方帶帶他。
帶他幹嘛?
帶他看書。
什麼算術藥學,天文地理,物理化學的,就連如何養牲畜的書都有!
一堆書從年頭看到年尾,也就每日喫飯的時候能歇歇,其餘時間不是在溫書就是在溫書,薛向鬆都不知道哪兒有這麼多的書要溫!gōΠb.ōγ
關鍵是他看那麼多書有何用?!
他是能用得着還是咋?
深奧難懂,夢裏睡着了都還在折磨人。
若是在一開始就知道跟賢王回京會是這結果,薛向鬆覺得自己是寧肯死在南苗的。
從前他在南苗也不是不看書,只是那種閒暇時看自己喜歡的書,和被逼着看一堆不知道有何用的雜書完全就是兩碼事好嗎!
一被逼着看就是三年,三年還沒假期,腦子不是在緊繃就是在緊繃的途中,誰受得了啊?
薛向鬆覺得折磨人還是賢王最會。
這種叫人挑不出任何錯的軟刀子實在罄竹難書,比刀箭毒藥還要可怕,所以賢王是怎麼想得出這種折磨他的手段的?
而且對方還不止折磨他一個,連那個叫白非魚的自己人都不放過!
都是一起看了三年亂七八糟雜書的人,薛向鬆從前看誰都是渣渣,但對白非魚卻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因爲對方三年來從未抱怨。
他喫飯如廁的時候還爲了不用看書而鬆了口氣,但對方卻在這麼點休閒時間裏,依舊在對着書本內容複習!
多可怕的人吶。
從未覺得是學渣且厭學的薛向鬆都拜服了。
學不過。
這個真得承認自不如人。
只能說學習是一個人改頭換面的最好方法。
魏鈺再次見到薛向鬆後,只覺得這傢伙陰鬱黑化的氣質大大減少了,只有讀書狗被知識摧殘過後的憔悴。
看那雙目無神的呀。
書本的力量果真強大!
面對突然到訪的賢王,白非魚和薛向鬆二人反應各不一致。
白非魚神色淡然,隻眼中若有明悟,而薛向鬆,孩子被摧殘壞了,瞧見魏鈺後,神情變化雖不大,但眼神變化卻十分精彩。
白非魚放下書,朝魏鈺行了一禮。
“殿下今日到訪,可是時機已到?”
時機?
後方的薛向鬆目光一凜,視線在前面二人身上游移起來。
雖說被知識糊住了三年腦子,但他到底不是個善茬兒,在陰謀詭計這方面,他算是點亮了靈竅。
對於白非魚的話,魏鈺當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畢竟,這叫白非魚帶着薛向鬆一起看各種雜書,還是他當初交代的任務呢。
魏鈺笑道:“自然,時機已至,我當然要來同你們說咱們的大業了。”
哈?大業?!
薛向鬆不動聲色着,目光更遊移了。
聞言,白非魚嘴角笑意漸起,“敢問殿下,不知我等何時出發?”
魏鈺:“三月內。”
白非魚滿意頷首,“是,在下明白了。”
兩人一問一答,叫被矇在鼓裏的薛向鬆毫無頭緒。
雖然困惑不已,但他也知道自己身份,明白他與賢王交情無幾,信任不多,所以也不輕言,只默默在後面聽着看着。
可魏鈺是那種厚此薄彼的人嗎?
薛向鬆可是他欽定的造反大才,是開疆拓土路上集外交集基建集招兵買馬的一員大將啊!
他當然不會冷落對方的。
魏鈺目光移開,笑眯眯看向薛向鬆,“闊別許久,薛教主想必快要不記得我了吧?”
薛向鬆連忙低頭行禮,“殿下實在折煞小人了,殿下面前,小人怎敢稱爲教主,殿下英姿,小人未有一日敢忘。”
這小嘴功夫還是不減當年啊。
魏鈺摸摸下巴,過去笑着將人扶起來,“哎呀,好了好了,何須如此多禮,說來咱們也是自己人了,你比我年長,乾脆我就叫你薛兄,你稱我爲殿下,咱們各論各的,私下裏,不必拘禮。”
薛向鬆是會察覺到對方態度的。
魏鈺態度一鬆,他也不拘着,順着魏鈺的話就往下應了。
總站着不像話,魏鈺招呼兩人坐下。
坐下後,魏鈺先看了眼左右兩側的人。
白非魚是知情的,不必說,要搞定的只有薛向鬆。
於是魏鈺看向了薛向鬆,笑眯眯道:“薛兄與非魚一道看了這麼久的書,想必心中定有不少疑慮吧?”
知道關鍵點來了,薛向鬆微笑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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