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假期【一更】
突然,他微微一頓,後拉槍栓,退膛,然後在沈映流冰冷的視線下轉身,拿出手機。
他把手槍遞給旁邊的保鏢,同時低聲對手機另一頭的人開口:“到家了?”
不同以往的冷淡口吻,雖然聲音還是很淡,但沈映流卻聽出了其中的溫柔。
他冷笑一聲,直接從保鏢腰間的槍套掏出手槍,對準下面四處尋找出口的男人,就要開槍。
沈逐光聲音冷淡:“不要嚇到我的小兔子。”
沈映流陰惻惻地道:“那你最好走遠一點接聽電話,嚇到你的小寶貝,我不負責。”
沈逐光離開靶場,向外面的甲板走去。
付真在電話裏不安地道:“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我剛剛聽見,有人在跟您說話。”
隔着手機,聽得不太清楚,只隱約聽見什麼小寶貝、負責之類的話。
他聽容存說,香江跟內地不一樣,那裏有很多會所,他怕沈少爺也去那種地方。
沈逐光:“沒有打擾,是我爸爸在說話。”
付真耳朵發燙,他居然會以爲沈少爺去那種地方。
沈逐光勾了勾嘴角:“你以爲我在做什麼?”
付真小聲地道:“我以爲……以爲您在跟朋友一起玩。”
愛胡思亂想的小兔子。
沈逐光走到甲板上,靠着欄杆,視線落在遠處風平浪靜的海面上。
他道:“現在還在花店兼職嗎?”
付真低聲地道:“不在了,要開學了,開學會很忙。”
一眨眼,沈少爺回香江也有一個月了。
“好好學習。”
付真認真地道:“我會努力追上您的腳步的。”
沈逐光:“我等你。”
付真眼眶熱熱的,心裏又酸澀又甜,他真的好希望能快點畢業。
天空慢慢變成橘紅色,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也開始浪聲陣陣。
沈映流披着西裝外套,帶着保鏢、祕書助理從頂層下來,看到正在用相機拍照的兒子,他冷冷地道:“誰給他拿的相機?”
第一層甲板上的保鏢上前,恭敬地道:“這是七少爺自己帶的相機,放在了車上,屬下剛纔下去拿的。”
沈逐光站在不遠處的欄杆前,雙手舉着相機,正對着遠處的大海、海鷗拍照。
“家業他不喜歡,偏偏喜歡這些沒用的東西。”
沈映流擡腳走下游艇,肩上披着的西裝外套劃出優雅的弧度。
沈逐光淺色的瞳孔轉了轉,看了眼跟着沈映流走下游艇的一羣祕書助理,又把視線放在遠處的大海上。
等到星子露出身影,他才收起相機,走下游艇回到車上。
車外面,保鏢們微微欠身。
看到車子離開碼頭,他們才直起身,回到遊艇上。
沈家大宅燈火輝煌,傭人們在餐廳忙碌着,廚師也在緊張製作燻肉。
金碧輝煌的客廳裏,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笑着跟老太太和沈太太說話,他長得很高,相貌看着年輕,氣質也很優雅,談吐間卻透着成熟穩重,讓人不自覺就對他產生好感。
然而老太太和沈太太卻知道,這只不過是男人表面的樣子,私底下的男人,花心濫情、風流成性,私生子多得可以組建一支足球隊。
他跟他的大哥沈映流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一個心裏只有權勢,一個心裏只有女人。
沈映棠:“……就是這樣,後天書樂他們要舉辦一個假面舞會,想邀請阿斐。”
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兒子,老太太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開口:“又不是萬聖節元旦,辦什麼假面舞會,阿斐這段時間要跟着他爸爸學習,哪有時間參加什麼舞會。你也是,老大一個人了,怎麼當人家爸爸的,月鶴你不關心,書樂就養在你跟前,成天不是喝酒就是聚會,也沒見你關心過他的學習。”
沈映棠臉色不自然地道:“月鶴都這麼大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這個當爸爸的,除了金錢上給點支持,也幫不了他什麼,書樂學習還是很不錯的,就是有點愛玩,但他有分寸,知道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
他承認他對孩子們不夠關心,不過他有這麼多孩子,他哪有這麼多時間一個一個關心,也只有每個月給他們多打點錢來表示一下自己的父愛,畢竟除了錢,他就只有女人拿得出手。
老太太把茶杯“砰”的一聲放到茶桌上,不悅地道:“這麼些年,我以爲你多多少少能改變一點,沒想到還是那麼糊塗!你給我聽着,你的孩子只有月鶴跟瓔珞兩個,你要是再敢給我虧待這兩個孩子,以後我那些東西,你一分也別想拿!”
“媽,哪有虧待這麼嚴重,月鶴去國外讀書,我每個月都給他打電話,”沈映棠心裏不高興,面上卻沒表現出來:“月鶴和瓔珞是我的孩子,書樂瑞安他們也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麼能偏心?”
“你以爲你就很公平?我問你,月鶴在國外讀的什麼專業?”
沈映棠張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四兒子在國外哪個學校讀書,讀的什麼專業。
老太太冷笑地道:“你知道書樂出去聚會有分寸,知道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卻不知道月鶴在國外讀的什麼學校什麼專業,”她深吸了口氣:“我當初就不應該同意你把書樂他們幾個帶回來。”
“媽!”
“別叫我媽!”
沈映棠頭疼:“剛剛不是還在說假面舞會的事嗎,您怎麼又把矛頭對準我了。”
老太太:“你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阿斐不會去參加什麼假面舞會,趁我心情還好,你給我回你的深水灣去!”
“好好好,我在家喫頓晚餐總行吧。”
“阿蘭,端一碗飯出來,讓他喫。”
從頭到尾,沈太太都在喝茶,她看了眼跟着蘭姨去餐廳的二弟,對老太太道:“應該是遙伊那孩子出的主意。”
阿斐昨天拒絕了她的邀請,今天她就聯合沈書樂舉辦一個假面舞會,看來是知道等阿斐主動抱歉是不行的。
老太太本來對林遙伊是很有好感的,可是阿斐從內地回來後,她做的接二連三的一些事情,讓老太太對她漸漸不滿起來。
威脅所有想靠近阿斐的女孩子、扇別人耳光、扯別人頭髮、把阿斐拒絕她第一支舞的事發到社交平臺上,以此來宣示她的主權,還沒有訂婚,她就把阿斐當做了她的所有物。
老太太非常不滿,她知道是自己以前的一些話讓她產生了錯覺,以爲自己是阿斐內定的未婚妻,所以阿斐從內地回來後,她就變得十分善妒,任何意圖靠近阿斐的人,她都恨不得把她們撕成碎片。
然而事實上,她只是覺得林遙伊活潑開朗的性格也許能跟阿斐在一起。
阿斐太冷淡,林遙伊像個太陽,而戀人總是要互補的。
她是想撮合阿斐跟林遙伊沒錯,但前提是,阿斐願意。
沈家二叔剛走沒多久,沈逐光開車回來。
他把車停在庭院中間,打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向宅子走去。
沈太太正跟老太太說着話,聽見外面傭人的聲音,她回過頭,看見拎着相機的沈逐光,笑道:“我說怎麼今天一天不見人,原來是出門拍照去了。把相機放好,下來喫飯。”
沈逐光“嗯”了一聲,走上樓梯。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已經開學。
香江大學,學生們在球場揮灑汗水,小樹林裏,情侶們正在牽手散步,到處都是青春的氣息。
圖書館二樓,沈書樂坐在靠窗的位置,單手支着下頜,看外面碧藍的天空。
一個同學走過來,坐在他面前的位置上,語氣熟稔地道:“晚上去不去喝酒,我知道家新開的酒吧。”
“今晚沒時間,我爸爸讓我回家陪他喫飯。”
同學:“你跟你爸爸關係真好,我爸就恨不得把我趕出去住,別說叫我回去喫飯了,看我兩眼都嫌煩。”
“因爲我爸爸他不經常在家,所以每次他回來,我們家裏人都要在一起喫頓飯。”
同學表示理解,他正要說話,眼角餘光看見不遠處的青年,猛地閉上了嘴。
沈書樂有些奇怪:“你怎麼不說話了?”
同學壓低聲音道:“後面,沈照斐。”
沈書樂一愣,他回過頭,角落裏,沈逐光正拿着一本書看,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淺色的瞳孔轉過來,沈書樂心頭一跳,忙低下頭,根本不敢跟他對視。
所以說他最討厭開學的一點,就是在學校哪兒都能碰見沈照斐。
他是出身不光彩的私生子,對方是沈家鐵板釘釘的下一任掌權人,碰見沈照斐,他就像老鼠見到光,大氣都不敢喘。
雖然名義上他是沈照斐的六哥,但誰敢讓他喊?
“走走走。”沈書樂起身,趁沈照斐沒注意到他,趕緊走。
同學也是這麼想的,在香江大學,沒有人不怕沈照斐。
雖然沈照斐當他們是空氣,但階級使然,他們一見到沈照斐就心生害怕。
現在站在香江頂端的是沈映流,但五年後、也許用不到五年,等他們畢業出去社會,就是沈照斐。
週末晚餐,沈映流難得回來喫飯。
餐桌上,依然食不言寢不語,傭人在旁邊等候吩咐,而廚師在旁邊專心地切剛端上來的煙燻烤肉。
用完晚餐,沈映流慢條斯理地戴上白手套,對沈逐光道:“下個月國慶假期,你跟我出國一趟。”
沈逐光放下刀叉,冷淡地道:“國慶我要回內地,你自己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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