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甜蜜【更新】
“不用藏。”
付真全程看着,他眨着眼睛,問:“阿斐不生氣嗎?”
沈逐光讓付真躺進被子裏,扯下所有帷幔,關掉臥室的燈,只留下一盞檯燈。
整個臥室變得漆黑起來,只有牀頭一小塊地方亮着溫暖的光。
沈逐光把剛纔拆開的枕頭重新裝好,扔到牀邊的沙發上。
“睡覺。”
“阿斐。”
付真撐着手臂,想要坐起來,男朋友冷淡的視線看過來,他又重新躺回去。
他側身躺在暖暖的被子裏,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阿斐。
“阿斐……”
沈逐光微微低頭,在他脣上吻了一下,淡淡地“嗯”了一聲。
付真小聲地道:“我沒有枕頭了。”
“怎麼沒有?”
“剛剛……被阿斐扔出去了。”
“你現在枕着的,不是枕頭嗎?”
付真聲音更小了:“這個……是阿斐的。”
沈逐光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他冷淡地道:“你枕也可以。”
“可是……我枕了,阿斐就沒有枕頭了。”
沈逐光淺色的瞳孔看着他,這麼近的距離,兩個人之間的呼吸交纏着。
“那你說怎麼辦?”
付真拉開一點被子,慢慢地坐起來,想要下牀去拿枕頭。
沙發在阿斐那邊,他要下牀,就要從阿斐的身上過去。
沈逐光一動不動,三面帷幔形成的小小空間裏,光亮微弱,三個角落都是漆黑的。
付真推了推男朋友,力道跟說話的聲音一樣輕,他輕聲地道:“阿斐,讓一讓,我要下去拿枕頭。”
沈逐光側身一讓,靠在牀頭,一條長腿支起,抵着下頜,居高臨下地看着付真。
付真藉着光下牀,兩條纖白的腿剛放下去,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猛地把他拉進一個溫暖的胸膛裏。
付真嚇了一跳,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他轉過身。
“阿斐――”
側臉被微涼的手指撫起,面前是男朋友琉璃一樣沒有溫度的瞳孔,付真陷進那雙讓人迷戀的眼睛裏,被男朋友深深地吻着,不自覺地抱緊了阿斐的脖頸。
不知道過了多久,付真覺得自己快要缺氧,才被阿斐放開。
他輕輕地喘息,擡起頭,阿斐卻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彷彿這種事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付真有點生氣,他痠軟的雙手重新環上阿斐的脖頸,微微側頭,就要吻上去。
沈逐光眼睛裏有一點笑意,他道:“還有力氣?”
付真咬了一下……沒敢咬脣,脣還很刺痛,他偏過頭,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沒有力氣又怎麼樣,我就是要親。”
沈逐光胸膛震動,他抱着付真,低聲地道:“明天再給你親,現在,睡覺。”
付真不想睡,阿斐每次都這樣,親完了就不理人了。
沈逐光走下牀,把沙發上的枕頭拿回來,放到自己枕頭的位置,然後道:“睡吧。”
付真拉開被子躺進去,翻了個身,就聽到身後傳來輕輕地“啪”的一聲,檯燈關掉了。
他看着面前的漆黑,好一會兒,又翻了個身,窩進男朋友懷裏。
“阿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媽媽那裏有你的相冊。”
沈逐光低低地道:“知道。”
“我可以把它們裝進相框嗎?”
“可以。”
“帶回去可以嗎?我想把它們放到臥室的牀頭櫃上,這樣,我每天放學,就都能跟阿斐見面。”
沈逐光輕笑了一下:“可以。”
中午氣溫回暖,陽光驅散多日的寒冷。
沈映棠彎腰下車,讓保鏢不要跟着,向面前的私房菜館走去。
他徑直走上二樓,推開已經預訂好的包廂,看見包廂裏站着的陌生青年,他退步出去,疑惑地看了看包廂名。
沒錯,是助理說的包廂。
他走進去,對青年道:“你是?”
阿斐只說有事要找他,沒說包廂裏還有別人啊,難道是走錯包廂了?
沈舒望今天穿了一身西裝,從髮型、袖釦、皮鞋上看,他是特意打扮纔過來的,爲的就是給沈映棠留下一個好印象。
自從知道爸爸不是故意不見他,也沒有討厭他後,沈舒望又重新燃燒起了期待,他想回沈家、想擺脫現在的生活。
他緊張地道:“爸……爸爸。”
沈映棠臉色一變,如果是其他人,突然有個青年走到自己面前,喊自己爸爸,一定會認爲對方認錯人了。
可是站在這裏的是沈映棠,沈映棠流連花叢二十多年,連他自己都算不清自己有過多少女人,如果有一天,有個青年走到他面前,喊他爸爸,那90%的可能,他就是青年的爸爸。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助理走進來。
助理走到沈映棠面前,微微欠了欠身:“這是您與舒望少爺的親子鑑定。”
說着,他把一份資料遞上前。
沈映棠擡手接過,這才明白阿斐爲什麼今天有事找他,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阿斐呢?”
助理禮貌地回答:“七少爺跟付真少爺去約會了。”
“……下去吧。”
助理又欠了欠身,轉身離開。
包廂裏,只剩下沈舒望和沈映棠兩個人,沈映棠沒有說話,沈舒望也不敢說話。
他心裏忐忑着,聽着旁邊資料翻動的聲響,不知道爸爸會不會認他。
好一會兒,沈映棠乾澀的聲音響起:“你叫做舒望?”
沈舒望低着頭道:“是的,爸爸。”
“坐吧。”
剛纔推開門就看見他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沈舒望走到圓桌前,坐下,沈映棠跟着坐到他對面。
不是他不想親近自己的孩子,而是他看得出,孩子對他很陌生,心裏很害怕。
沈映棠把親子鑑定跟資料一同放到桌面上,他道:“餓了吧,先喫東西。”
沈舒望眼睛有點難受,熱熱的,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父愛,以前媽媽,從來不會問他餓不餓、渴不渴,只會問他學習成績怎麼樣,能不能考上香江大學?
長大了,就問他要錢,要不到,就罵他沒出息。
服務生進來上菜,滿滿一桌子的菜,兩個人根本吃不了這麼多,但是沈映棠現在心裏很愧疚,只想補償兒子。
他這麼多個孩子,一大半都是情人生的,足以證明沈映棠不是個不負責任的爸爸,只要情人說自己懷孕了,生出來親子鑑定是他的,他都會帶回沈家,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
一想到自己的七個孩子在沈家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最小的兒子卻流落在外,每天靠兼職度日,還有着那樣一個母親,險些被鉅額賭債壓垮,他就心裏難受。
沈映棠想,如果不是阿斐偶然發現了這孩子的身份,他的孩子是不是就要因爲這幾千萬的賭債,絕望跳樓了?
沈舒望低着頭默默地喫飯,沈映棠給他夾菜。
“你媽媽,我會幫你找到她的,還有賭債、警方那邊,也不要擔心。”
喫完飯,沈映棠看着兒子開口。
沈舒望眼睛澀澀的,他問:“爸爸,我能跟你一起回家嗎?”
“當然,你先跟我回家,剩下的事,爸爸會解決。”
沈映棠想到了蘇雲瓊,對小兒子的愧疚壓倒了對初戀的愧疚,就算蘇雲瓊反對,他也要把這孩子帶回去。
沈舒望沒有告訴沈映棠他這些年東躲西藏的事,他還沒有進入沈家,根基還不穩,還扳不倒蘇雲瓊。
大灣區,戶外靶場。
聞與淳轉動着手中的車鑰匙,他哼着歌,一步一步向靶場走去。
靶場外面的保鏢看見他,沒有阻攔,而是讓開一條道路。
“阿斐,是這樣嗎?”
付真雙手舉着手槍,黝黑的槍口對準槍靶中心,轉過頭問身後的男朋友。
沈逐光在幫他調整姿勢,聞言低低地“嗯”了一聲。
付真已經不是第一次摸槍,相比上一次的緊張不安,這一次他顯得熟練許多。
沈逐光退後,靠在牆上看他。
付真抿了一下脣,扣下扳機。
“砰――”的一聲,8環。
聞與淳走到沈逐光身邊,讚歎道:“第一槍就是8環,你這個小男朋友不簡單啊。”
他歪了一下頭:“不過,這也是我們阿斐教的好。要知道,阿斐拿槍的時候,比專業的還要可怕呢。”
沈逐光看了他一眼,聞與淳站直身體,舉手發誓:“我再多玩兩天,後天我一定回去。”
這裏這麼有趣,他一點也不想回燕市那個無趣的地方。
回去了,就沒辦法過這麼刺激的生活了。
付真打完十槍,轉身找男朋友。
沈逐光向他走去,聞與淳揮手打招呼:“嗨!”
付真看了聞與淳一眼,對阿斐道:“淳哥怎麼還在這裏,他不是回燕市了嗎?”
沈逐光冷淡地道:“不用理會他。”
三個人在靶場旁邊的戶外桌椅上坐了一會兒,起身離開。
聞與淳的跑車就在俱樂部外面,他笑着跟沈逐光、付真揮手拜拜,打開駕駛座的車門。
剛坐進車裏,他笑嘻嘻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
被袖口遮掩的擦傷隱隱作痛,就算不看,聞與淳也知道自己的手臂擦傷到什麼程度。
前面的轎車上,付真看着剛打完電話的阿斐,心裏有些不安。
“阿斐,怎麼了?”
剛剛阿斐打電話說的是香江話,他只聽得懂幾個詞,連接起來一句話都聽不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沈逐光道:“小淳剛剛出了車禍。”
付真睜大眼睛,聞少爺剛剛在靶場跟他們一起聊天,說說笑笑,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但是阿斐一個照面就知道,聞少爺在進靶場前出了車禍。
難怪剛纔聊天的時候,阿斐很生氣的樣子。
“淳哥現在怎麼樣,要不要緊?”
剛剛還去靶場跟他們一起聊天,一點也不把車禍放在心裏的樣子。
沈逐光握住他的手,讓他別擔心。
“沒事,只是擦傷,我已經讓人跟上去了。”
付真本來想問他們要不要一起跟上去,但是想到剛纔聞少爺的態度,應該是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就沒再開口。
“怎麼會突然發生車禍呢?”
沈逐光淡淡地道:“因爲有人想讓他離開香江。”
聞與淳開着跑車去醫院,在醫生給他傷口消毒擦藥的時候,他單手拿着手機跟遠在燕市的顧暉說話。
“哈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了,他們倒是想給我個警告,但誰讓我運氣好,半路遇見了阿斐。”
“本來不想插手的,但是看他們狗咬狗咬得這麼瘋,我也想刺激一下,就稍微……動了一下手。”
顧暉:“……”
他額角直跳,他就說,何家哪裏來的膽子對小淳動手,感情是小淳把人家逼到了絕境。
“你究竟做了什麼?”
聞與淳笑容加深:“把我外婆給我的那一部分股份,全部,賣光光了。”
顧暉:“……我真的會飛過去打你。”
他敢相信,事情絕對比小淳說的還要嚴重,絕不止把股份賣了這麼簡單。
顧暉揉了揉眉心:“你出車禍這件事,阿斐也知道了,你就等着被送回燕市吧。”
聞與淳……聞與淳難以置信:“阿暉,你……枉我把你當成好兄弟,你居然把我出車禍的事告訴阿斐。”
顧暉面無表情地道:“你在說什麼,你出車禍的事是阿斐告訴我的,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包紮完,就等着被送回來吧。”
“不,這裏還有這麼多好玩的事,我還跟別人約好了一起去蹦極,我不能回去。”
“這句話你去跟阿斐講吧。”
聞與淳收起誇張的表情,他道:“就是不想讓阿斐知道啊,我自己在做什麼,我自己很清楚。”
更何況,他前腳剛答應阿斐不會攪渾水,後腳就把何家搞了個人仰馬翻,阿斐一定會非常生氣。
何家的人剛回到何家老宅,還沒來得及告訴太太事情有變故,一輛黑色轎車駛了進來,停在庭院中央。
沈家的助理打開車門下來,他微笑着,向宅子走去。
一路上碰見的傭人似乎知道來的人是誰,紛紛避開。
大廳裏,目前管事的二房幾個人都坐在沙發上,知道沈家的人要來,個個如坐鍼氈。
助理徑直走到幾個人面前,沒有廢話,直接把一張任命書從公文包裏拿出來,放到茶几上。
他笑道:“我們七少爺說,今天的事,就用這張任命書賠償。”
二房太太把任命書拿起來,看了兩眼,直接暈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上。
她一旁的兒女嚇得六神無主,還好有傭人反應及時,打電話叫救護車。
助理微微一笑,提着公文包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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