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眼見醫生宣佈了好消息,岑耘等人臉上還是烏雲罩頂,童汐滿臉不解,岑宴病了他們擔心可以理解,怎麼退燒了一個個臉色還是這麼難看?
“醫生,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他嗎?”童汐見他們集體不說話,頓時按捺不住了。
主治醫生好奇地看了童汐一眼,從岑宴車禍到後來的治療,他一直有參與,倒是不知道岑家還有一個女孩這麼關心岑宴。
這麼想着,他往旁邊側了側身,微笑着點頭:“可以,進去吧。”
進了房間,童汐先用手碰了碰岑宴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下來了,他的體溫又恢復了比正常人偏涼一些。
“明姨,你幫我打盆水吧。”確認了岑宴沒事,童汐的一顆心回到了肚子裏。
沖喜本來就是玄學,岑耘也不過是圖個心理安慰。
但她可不希望演變成不但沒讓岑宴甦醒,反而搭上岑宴的命,到時候岑耘會怎麼想?會不會是認爲她非但沖喜無功,還剋死了他兒子?
思及此,童汐打了個寒顫,所以說,封建迷信要不得!
岑宴發了燒,身上還發了汗,向來清清爽爽的男人,此刻透出一股疲倦的模樣。
等明姨把水端過來,童汐接過毛巾,放入水中浸溼,擰乾後輕輕擦拭岑宴的臉頰和額頭。
屋子裏的人這才知道童汐要打水的用意,明明自己腦袋還在流血,卻低着頭認認真真給岑宴擦拭,好似失去了痛覺,根本沒發現自己受傷一樣。
岑夫人表情複雜,暗說這個沖喜兒媳婦倒是會表現自己。
明姨的臉色更是難得欣慰起來,走到童汐身邊,朝她伸出手:“大少奶奶,這事就讓我來吧,你額頭上還有傷,先去包紮一下吧,免得感染了。”
早就該去包紮的,也是醫生忽然宣佈岑宴沒事給耽擱下了,這下看着反而越發滲人。
她不說童汐沒感覺,明姨一說,她倒後知後覺地感覺刺痛了。
童汐低頭,看岑宴擦了一半的臉,咬了咬牙:“沒事,只剩一點了,等我擦完再去。”
做事要有始有終,既然她已經出了這個頭了,就不假借明姨的手了。
她要堅持,明姨便不好阻攔,童汐擦着擦着,忽然看到岑宴的眼珠在眼皮底下滾了滾,彷彿下一秒,就要睜開一樣。
她驀地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這一幕,結結巴巴地問:“明姨,這是什麼情況?”
屋子裏的人順着童汐指的方向看過去,也看到了岑宴眼睛來回滾動的模樣,明姨一臉不可置信,卻很快踉踉蹌蹌地跑向門口,找正在跟副院長寒暄的岑耘。
“老爺,大少爺那邊有點不對勁。”
岑耘和副院長聞聲,還以爲岑宴又高燒起來,當即變了臉色,“溫度又升高了嗎?到底怎麼回事,明明阿宴身上沒有任何地方感染。”
副院長跟岑耘本就有交情,也算是看着岑宴長大的,此時反應比岑耘還大。
以岑家這樣的家境和岑耘對岑宴的重視,岑宴只會得到最好的照顧,斷不可能讓岑宴受到感染纔是。
“不是,不是發燒……”明姨表情激動,似乎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大少爺好似要醒過來了……”
轟隆。
醒過來這三個字,將兩人炸懵了,接着是巨大的狂喜席捲而來,還是副院長催促着岑耘“快,快進去看看”時,岑耘才反應過來,有些失態地提步走向岑耘的病房。
岑曄剛到門口,碰上他們,滿臉鄭重地說:“廖伯伯,大哥那邊有新的情況,勞煩您看一下。”
連小兒子也這麼說,岑耘更加激動了,看來明姨沒有騙他。
也對,她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專業的醫生進來,還叫了醫院好幾名專家診斷,童汐這閒雜人等自然不能再繼續待在病房裏面礙事,便一同退了出來。
童汐出來的時候還有點懵逼。
她也不知道哪個環節不對,讓岑宴高燒一場之後,似乎有了好轉的跡象。
他是不是要醒過來了?
怎麼會醒呢,難道沖喜真的管用?她還是個隱性精靈屬性?
不,原著中原主也是沖喜了的,也不見岑宴甦醒啊……
但岑宴要醒過來這個念頭破土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以至於去包紮童汐都是飄着去的,醫生見她傷口裂開了還到處晃,將她罵了一頓,童汐也沒有聽進去。
沒有什麼比岑宴要甦醒更讓人震撼的了。
過了好半天,童汐才飄回岑宴所在的病房,此時已經是半夜了,人最睏倦的時候,但岑耘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似乎不覺得累一樣,精神矍鑠,彷彿喝了十全大補湯一般。
“爸,這麼晚了,不如您和媽到旁邊接待室休息一下,我在這邊等消息,一有什麼進展立刻通知你們。”童汐不敢勸的話,被岑曄這個兒子開口勸了。
養尊處優的岑夫人,作息向來規律,熬夜那是不存在的事,更別說現在已經三點了,她見岑耘沒有表示,也在一旁硬撐。
岑曄這麼一說,岑耘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大手一揮,對岑曄道:“你陪你媽下去休息一下,我在這裏等消息。”
竟然是不願意離開半步。
岑夫人見他對岑宴這般重視,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氣得臉色發青,當即讓岑曄扶着她:“那我去眯一會兒,有消息的話老爺及時通知我。”
那聲老爺聽得童汐發囧,這都什麼年代了,夫妻之間,竟然還稱呼自己的丈夫爲老爺。
就在她心裏腹誹的時候,岑耘轉了過頭,破天荒對她道:“你受着傷,也去休息吧。”
童汐受寵若驚。
發號施令的岑耘啊,主動開口讓她去休息,這在之前,她想都不敢想。
童汐強壓下心裏的激動,朝岑耘笑笑後婉拒:“我沒什麼事,就在這裏跟爸一起等吧,沒準一會兒岑宴就醒了呢?”
對方身爲岑家掌權人,一把年紀了都堅持在這裏等消息,童汐哪能下去休息?
聽到這句話,岑耘的表情越發的緩和了,如果岑宴真的能醒來,那他給他娶的童汐這個老婆,倒是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抱着這個美好的願望,兩人這一等,又是兩個小時。
夏天天亮得早,外面已經矇矇亮了,深夜的寂靜逐漸被打破,小幅度的熱鬧在清晨瀰漫開來。
到處都散發出生機。
除開,在各個檢查室奔波的岑宴。
對岑宴的甦醒抱着巨大期待的岑耘,和無比茫然,不知道岑宴甦醒後如何面對他的童汐,希望都落空了。
岑宴沒有醒,他眼睛無意識的滾動是肌體的本能神經反射,並非是他要醒來了。
“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變化,甚至他的大腦都已經在慢慢恢復意識,雖然阿宴沒有立刻醒來,但他醒來的機率已經大大提高了!”
熬了一個通宵,換來廖副院長這句話。
童汐心跳撲通撲通地加快,轉頭去看岑耘,原以爲他會很失望,畢竟他有多渴望岑宴甦醒都擺在了明面上,沒想到廖副院長這麼說之後,岑耘竟然釋然地笑了。
“好,有機會醒來就好!”竟然一點兒都不失望的樣子。
童汐又何嘗知道,以前檢查這麼多次,雖然每個醫生都說會醒來的,岑耘也做出一副相信他們的樣子,但他內心很清楚,那都是安慰他的話。
這次不一樣,由自己的好友親口說的有機會甦醒,這已經是個極大的好消息了。
廖副院長沉吟了片刻,“我不知道這變化跟他昨晚發燒有沒有關係,我當時還擔心退不了燒會損傷他的腦組織。現在這個結果看來,似乎還因禍得福了?”
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岑耘才覺得熬了一夜後身體有些喫不消,“人沒事就好。”
雖然現在說起來不過是幾句話,但昨晚上半夜所遭遇的驚險,他現在想起來還一陣後怕。
“好了,你也熬了一整夜,一把年紀了,以爲自己還年輕呢?先回去休息吧,詳細的情況,我回頭跟你說。”廖副院長這句話比岑夫人的管用多了,岑耘進去看了看岑宴,留下一堆照顧他的人,便攜岑夫人回去了。
他一走,童汐也熬不住了,忍不住打了個睡意濃濃的呵欠。
二十多年來唯一的一次通宵,以後岑宴要是不醒來,都對不起她這麼高強度支撐的一晚上。
“大少奶奶,裏面還有一個牀,你先進去休息一下吧。”
童汐這次沒有拒絕,飄進了岑宴的套間,蹭了另一張空牀,沾牀就睡。
睡得天昏地暗的童汐,不知道外面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陸天耀被她狠狠擺了一道,不但到嘴的鴨子飛了,還得罪了劉導,可謂是人財兩失,此時已經氣到變形了。
“童汐現在在哪兒?立馬叫她來見我,否則她以後就別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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