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若是明姨不同意,那麼她就直白地告訴她後果,明姨是個很聰明的人,不會拿岑宴去冒險的。
按完右手又換成左手,童汐見岑宴的眼珠子又開始滾動,此刻的她已經不像第一次在醫院看到時會失態叫出聲了。
醫生管這個叫身體的自然反應,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先等一下吧,我去打水,一會兒再按,今天還要去醫院檢查呢。”童汐收手,去隔壁衣帽間拿衣服。
房間裏有一個很大的衣帽間,裏面放了許多岑宴的睡衣,以及跟他比少之又少的她的衣物。
不過今天,童汐發現衣帽間有些變動。
右邊竟然多了一整排女士服裝,都是她的尺碼,有上衣有褲子還有裙子……無一例外,都是大牌子。
omg,這是什麼情況?
她這些天白天蹲劇組,晚上回來睡覺,可沒有多餘的時間逛街買衣服。
所以,這是岑家準備的???
童汐隨手拿了一套衣服,暈乎乎地出了衣帽間,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她跑過去開門,果然是看護小柯,“大少奶奶,大少爺該進食了。”
“好像晚了點,下次你見我還沒起牀的話,直接敲門叫醒我就好了。”童汐側着身讓她進來,一邊叮囑。
岑宴每天早上七點半準時進食的,所以她多半會在七點半之前起牀,但昨天大概太累了,不小心睡過了頭。
“好的。”小柯甜甜一笑。
童汐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很快想起剛纔的事,“對了,衣帽間裏的衣服是怎麼回事?明姨準備的嗎?”
“是的,昨天專人送過來的呢。本以爲大少奶奶的戲份殺青會早點回來,沒想到劇組還有慶功宴,不然大少奶奶你就可以試過之後自己再挑選了。”
想一下那畫面,童汐就覺得隆重,擺了擺手,轉移話題道:“不要緊,我相信明姨的眼光,先給岑宴餵食吧,動作要快點,一會兒還要去檢查呢。”
童汐說着,走到岑宴跟前,她在小柯的指導下,已經學會了給岑宴餵食,今天難得不用趕時間去片場,她打算親自動手。
於是她磨刀霍霍,打算用無比的虔誠給岑宴餵食,以彌補他被壓的損失時……
岑宴睜開了眼睛。
岑宴閉着眼的時候,他的臉她無比熟悉,但睜開眼的岑宴眼眸漆黑,裏面帶着一抹難以讀懂的深沉,彷彿跟沉睡的岑宴是完全不同的人。
睜開眼睛的岑宴是童汐陌生的,於是在四目交匯了好幾秒後,她還維持着手裏端着水杯的動作。
“不用胃管。”
耳邊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低沉而略微沙啞,在清晨的房間裏盪開。
童汐眨了眨眼,手裏的杯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玻璃碎裂,發出刺耳的響聲。
但她渾然不覺,只是瞠目結舌地看着牀上的男人,“你你你醒了?”
她彷彿回到了那天晚上在醫院,看到岑宴的眼睛滾動,沒見識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嗯。”岑宴喉嚨發出一個單音。
他不想再通過胃管進食,才試圖說話,沒想到今天確實能發出一點聲音了。
童汐腳下一地都是碎玻璃,但她這會兒哪有心思去收拾呀?連忙對小柯說:“快,快去叫老爺夫人二少爺,告訴他們大少爺醒了!”
這麼一個重磅消息,她不可能隱瞞,只恨不得這消息能快點飛出去。
小柯的震驚跟童汐不相上下,被童汐一叮囑,條件反射地往外跑。
於是她一走,房間裏就只剩下童汐和岑宴兩人。
她這才覺得有些尷尬。
“那個,你稍等一下,你父母很快就到了。”童汐雖然幻想過某一天會和甦醒的岑宴相見,但她壓根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麼早,以至於那些“準備”完全派不上用場。
不由得在心裏抓耳撓腮。
所幸她崩潰的時間沒有維持太長,因爲岑宴醒來這個重磅消息在主宅傳遍後,岑耘等人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寬大的房間隨着他們的涌入頓時小了不少。
童汐知道這是岑家人的舞臺,頓時默默退到了一邊,看着岑耘激動得手指發顫,口中反覆只有一句:“醒來就好!”
與此同時,這個消息很快也傳到了岑家以外的地方。
得知岑宴甦醒,那些親戚完全不敢相信,畢竟岑宴昏迷這麼久以來,他們有目共睹,認爲岑宴醒來的機會實在是渺茫。
現在岑宴不但醒來了,還在岑耘給他跟那個女孩結婚後一個多月就醒了,這是他們完全不敢想象的事。
原來沖喜這麼管用嗎?
但當務之急不是討論沖喜管不管用,而是趁着岑宴醒了,趕緊上門去探望一波。
於是沒多久,岑家那些親戚們紛紛上門,來了一波又一波,小樓這邊更是空前的熱鬧,好似平日裏的冷清都是假的一樣。
童汐看到這情景,不由得爲岑宴捏了一把汗。
他一個剛醒來的病人,哪有精神應付這麼多的親戚?他們若是真的有心,看過岑宴人之後就差不多得了。
幸好岑耘激動歸激動,但是理智還在線,很快出面將前來探望的親戚請到了主宅。
臨走之前,對童汐說:“你這邊準備一下,一會兒還是要去醫院檢查。”
岑宴現在人雖然醒了,但是要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這一切只有檢查才知道。
而岑耘此刻看童汐這個兒媳婦,則是前所未有的滿意。
那位大師說童汐嫁給岑宴他就能甦醒,岑耘當時非但不信,甚至還嗤之以鼻,認爲這個大師裝神弄鬼,胡說八道。
但後來,隨着岑宴一天天睡下去,他開始有點擔憂了。
又有人跟他說沖喜,說來說去,饒是岑耘一個完全不迷信的人,都被說動了,纔有了眼前的一幕。
現在岑宴真的醒了,岑耘開始相信,是童汐的功勞了。
“好的爸。”童汐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房間裏的人很快退出去,明姨卻沒有,她站在牀邊,看着岑宴,激動得眼淚都涌了下來:“少爺,你終於醒了,我就知道你絕對會醒來的……”
童汐見狀,拿了紙巾遞過去,小聲安慰:“明姨,這是好事,您別哭。”
“對,是好事,我沒有哭,我這是喜極而泣。”明姨接過紙巾,很快擦了擦眼淚,破涕而笑道。
岑宴的表情有些動容,“明姨,讓您擔心了。”
“大少爺說的什麼話?只要你醒來,這一切都值得的。對了,我還沒來得及跟大少爺介紹。”想到忽然恢復默不作聲的童汐,明姨頓了一下。
直接將童汐扯了過來,語氣無比鄭重,“這是大少奶奶,這段時間多虧了她照顧……“
明姨將童汐從頭到尾誇了一遍。
她不是情緒外露的人,平日裏看着更是嚴肅,因而這一次將童汐誇得天花亂墜,誇得童汐都臉紅了,原來明姨對她評價這麼高?
岑宴的目光越過明姨跟童汐對視了一眼,表情帶着幾分高深莫測,“我知道。”
童汐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底發毛,下意識後退一步。
這個岑宴睡着的時候宛如一個天使,但醒來了卻讓人覺得莫名危險。
“也對,聽說少爺醒來就是大少奶奶最先發現的,真的是太巧了,上次在醫院也是大少奶奶第一個發現……”
昨天就醒來但用了一夜冷靜的岑宴“……”
“少爺你肚子餓了吧?讓大少奶奶餵你喫點東西吧,我也先出去準備一下,有事的話大少奶奶叫我就行。”
什麼出去準備?去個醫院外面還有什麼可準備的,車隊和保鏢都是現成的。
明姨這是故意讓她和岑宴獨處吧?
可關鍵是,她只知道如何跟沉睡不醒的岑宴相處,卻不知道如何甦醒後的岑宴獨處啊!
可沒等童汐拒絕,明姨就走了出去。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童汐氣鼓鼓地看着明姨的背影,直到門關上了,才生無可戀地轉身,對上岑宴的目光,莫名慫了,端起旁邊的米湯,“我先餵你喫早餐吧,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沉睡了這麼久,岑宴肯定有很多問題,其中首當其衝肯定是她這個大少奶奶怎麼來的。
童汐這樣想。
岑宴確實有許多疑惑,但他現在並沒有那麼多精力逐個追問,雖然可以開口說話,但是語速很慢,說話這項最簡單的事,對他而言都頗爲喫力。
顯然童汐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等岑宴開口,她自覺開口:“我先自我介紹吧,我叫童汐,是你現在名義上的妻子,我們在一個半月之前結婚……”
她沒有打算隱瞞岑宴,既然他都醒了,這些事他遲早會知道。
與其他通過別的方式知道,還不如她親口告訴她呢。
沒想到,童汐才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岑宴說:“一會兒明姨回來,你跟她要個玩偶,晚上睡覺別再壓我了。”
童汐問號臉,什麼意思?難道狗男人早就醒了,偷聽她講話??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等晚上統一發紅包,大家記得留言鴨,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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