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兩人之前相處,多是以她被惹得跳腳,但岑宴淡定在旁邊看着她爲主,這一次岑宴卻真的有生氣的苗頭了。
童汐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自岑宴甦醒後,他們之間一直沒有談過的話題,今天要正式搬到檯面上來說開了。
她在岑宴對面坐下,在心裏打了一遍腹稿,思索着如何跟岑宴開口。
這時,明姨忽然敲門,看了看岑宴的方向,這才低聲說:“大少奶奶,你父親來了。”
醞釀好的腹稿,在明姨這句話後徹底打消。
童汐無比疑惑地擡起頭,“我父親?明姨您確定嗎?”
童海怎麼會找到這裏?
“是,他說是您的父親,叫童海。”
名字,身份都對得上,看來確實是童海找上門來了。童汐無奈嘆氣,擡眸看向岑宴:“我先去見見我爸,我們的事回頭再說。”
童海再難纏,她也要去見的,畢竟人都來了。
岑宴對於自己這個岳父早有耳聞,沒想到他竟然親自來了,扯了扯嘴角:“既然是你爸來了,我這個女婿自然也該去見見。”
哪怕童汐心裏不樂意,可她和岑宴現在還是夫妻,他想見自己的岳父天經地義。
她只能勉勉強強答應了。
“我父親,他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好父親,所以一會兒他說了什麼出格的話,你千萬不要喫驚。”不是童汐故意貶低童海,而是他的前科擺在那裏。
所以,在見到本人之前,她必須提前給岑宴打預防針。
“你這樣說,我對你的父親倒是更加好奇了。”岑宴說話時,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童海被人請到了小樓的會客廳,從外面進來,足足繞了一大圈。
雖然跟旁邊那一棟建築比起來這邊看似偏僻了不少,但以他“劉姥姥進大觀園”經驗看,這樣的小樓也是他望塵莫及的,甚至這小樓比臨海彎的別墅還要氣派。
岑家纔是真的鉅富呀!
童海在感慨的時候,客廳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接着,童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看到她,童海眼睛一亮,正要叫人,卻冷不防看到輪椅上的男人。
看着二十多歲的模樣,很瘦,目光清冷,薄脣抿着,淡淡地看過來,就讓他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這就是他那個牛逼哄哄的女婿了?
聞名不如見面,他的身上,童海感覺到了懼意。
“小汐呀,這就是我那女婿吧?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童海乾笑了幾聲,當着岑宴的面,不敢亂說話。
不但如此,他還拿起旁邊帶來的禮物,一臉殷勤地遞了過來。
岑家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他想打秋風也不敢在岑宴面前打,所以他還真的做足了來看女婿的姿態,準備了一些補品。
雖然這東西岑家很多,並且比童海送的要好無數倍。
“岳父有心了,人來了就好,還帶什麼禮物,岳父也太客氣了。”岑宴笑吟吟地說。
童海搓了搓雙手,滿臉受寵若驚,“基本禮節,難不成我還能空手上門?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童汐聽了臉皮抽動,這話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算了,懶得拆穿他。
於是,坐在旁邊好一陣子,童汐這個親女兒開口的次數寥寥無幾,竟然完全由岑宴掌握了主動權,一直在跟童海寒暄。
而她也看得出來,今天的童海明顯有所顧慮,說話前還斟酌再三的樣子。
原來,童海也懂得看人臉色。
“爸你今天來,除開看岑宴之外,還有別的事嗎?是不是最近手頭緊,又沒錢用了?”童汐不耐煩看童海諂媚的樣子,原本覺得童海上門不是什麼好事。
但眼前一看,卻忽然覺得不是什麼壞事了。
童海眼皮子一跳,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心裏將童汐罵了一遍,面對岑宴,他卻張口否認:“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誰說我沒錢用了?我就是看看女婿而已……”
“這樣啊,那就是我搞錯了,看來你最近節約了不少,我可真是欣慰。”童汐笑眯眯地看着童海,一臉我放心了的表情。
童海被她揶揄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若不是礙於岑宴在場,他早就跳起來怒罵了,哪有女兒這樣跟父親說話的?還是當着女婿的面!
岑宴滿臉驚訝,疑惑地問:“岳父現在沒有上班?還是已經退休了?”
“我爸他呀……”童汐清了清嗓子,準備倒童海的黑歷史,童海頭皮一麻,搶在她之前開口:“最近大環境不好,生意不好做呀,我這不就先休息一下,看看有沒有別的項目……”
雖然他啃童汐是事實,但童海還有點廉恥之心,不想在自己的女婿面前暴露了。
岑宴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淺笑道:“最近大環境確實不好,岳父這樣打算也可以理解。”
“可不是嗎,我也是這樣想的……”
童海說了一半,岑宴又來了一句:“當初我和小汐結婚匆忙,聽說岳父在國外也沒能趕上,說起來到底是個遺憾。若是岳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倒是可以跟我說說。”
嗯?
童汐的視線刷的一下朝岑宴望過去,一副你傻了嗎的表情。
什麼叫冤大頭?參考岑宴就對了,他還真的敢跟童海開口,信不信童海立刻就順着杆子爬到你頭上來?
對於她的隱隱暗示,岑宴並不以爲意,倒是童海,沒想到自己的女婿這麼“通情達理”,當即感動得不行。
女婿比女兒靠譜,他還擔心什麼呀?
如此一來,他竟然出乎童汐意料地沒有開口提要求,而是堅決否認:“沒啥,我現在也有手有腳好好的,大不了就是重新找一個工作,哪裏需要你幫什麼忙?”
他也算是看清楚了,不能因小失大啊,要是自己一口氣要了別墅豪宅,看着是到手了,但是女婿只怕會徹底厭惡了他。
但如果他不要呢?
童汐的嘴巴張成一個o字,差點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可這是真的,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童海有所忌憚,還提起了八百年沒有提過的工作!
嗅到這個苗頭,童汐立馬說:“爸你想找個工作是吧?這一點我能幫忙,你打算找個怎樣的工作?你說說,我幫你!”
童海:你個死丫頭,又當着女婿的面坑我!
“或者岳父跟我說也行。”岑宴適時補充,夫妻兩齊齊上陣,差點將童海嚇得半死。
他就是口嗨吹牛逼而已,在家攤着那麼舒服,還不用擔心沒錢花,爲什麼要找工作?
“我回去琢磨一下,等我想好了就讓你給我找,幾點了?我也該回去了。”童海堅決不接工作這個茬,還以時間不早了爲由,火燒火燎地回家了。
硬是不給岑宴留他用餐的機會,甚至也沒有跟童汐私底下提什麼要求。
童汐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說到底,童海還是欺軟怕硬,忌憚岑宴而已。在她面前,他可不懂得收斂爲何物,連一億禮金都敢喊出來。
等童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她才轉過身,卻見岑宴在她身後,也不知呆了多久。
兩人對視,岑宴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波瀾,而童汐卻並非如此。
她將岑宴推至小客廳,繼續他們剛纔還沒開始就被迫結束的談話:“岑先生,我們繼續說吧,你醒來這麼久,想必當初我跟你結婚的原因你也知道了。”
“嗯,知道了,然後呢?”岑宴目光沉沉,語氣沒有絲毫勉強。
童汐感覺有幾分心虛,連聲音都不自覺小了些,“現在你也醒過來了,我們的婚姻你如何看待,是否需要重新衡量一下……”
“衡量?你覺得我需要怎樣衡量?”岑宴的手搭在輪椅兩邊的扶手上,眯着眼睛,語氣帶了幾分莫名的危險。
童汐吞了吞口水,一邊打量他的表情,一邊斟酌着語氣:“不是我覺得,而是你覺得。畢竟我們之間,只是被一張結婚證束縛,但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那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看,她多麼通情達理,簡直是賢妻的最高境界!
“你覺得,我該有怎樣更好的選擇?”岑宴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將這個明顯有些危險的問題拋回給她。
童汐很想攤手,這麼說起來就實在是多了去了。
比如門當戶對呀,他們上流社會不是最介意這一點的嗎?
再者什麼志同道合呀,學歷匹配呀,她閉着眼睛就能給岑宴說出十個八個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你呀。”童汐到底沒將心裏話說出來,話音剛落,她被人用力拽了一下,身體趔趄,直接倒向岑宴的懷抱。
“啊……”
童汐不知道這一幕怎麼發生的,但當她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坐在了岑宴的大腿上,而他的手,死死鎖着她纖細柔弱的腰肢。
這一瞬間,童汐再次意識到,岑宴手部的力量恢復得可真他媽好!
“你瘋了嗎?別仗着你手好了就胡作非爲,把你腿壓壞了怎麼辦?”童汐惡狠狠地等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的雙腿僵硬,這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恢復的,需要的時間比雙手更久,而且更加艱難。
一個搞不好出什麼意外,沒準就要跟輪椅終身爲伴了。
“放心,坐不壞。”
岑宴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嘴脣上,俊臉緩緩逼近,“你說我們只是被一張結婚證束縛,是在暗示我們有名無實嗎?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將夫妻關係坐實?”
童汐聽得炸了,怒道:“我哪裏是這個意思?你別曲解我的話,給我……”
鬆手二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岑宴的脣瓣壓了過來,她的聲音瞬間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本秧已經成了一株廢秧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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