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果那不是夢
隨後，於悠匆忙寫了兩封信，交給師父那一封報了平安，表示自己不日即將啓程歸來。
另一封對臥雲璟的情況進行了大概的交待，並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她安排劍宗弟子代爲下山將信送出時纔算是有了片刻的空閒時間。
結果孟舒悅熟悉的聲音又開始在門外叫囂：
“於悠你給我滾出來，璟哥哥爲什麼會變成那樣。”
孟舒悅在天問試煉之境中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傳說中的神諭，心情十分不美麗，又遇到劍宗弟子說，於悠帶着受傷的臥雲璟已經出了試煉之境，於是自己也跑了出來，她纔不要讓於悠和璟哥哥待在一起，璟哥哥是她的。
結果孟舒悅回來看見的就是癱瘓在牀，面色蒼白的臥雲璟，她哭着撲上去，但卻被臥雲璟趕了出來。
於悠無奈打開門：
“孟大小姐，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是寸步不離守在你的璟哥哥身邊照料，而不是來這裏質問事情發生的原因。”
“如果你只是單純覺得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爲我，然後藉機找我的茬的話，那麼很遺憾，這件事情並不是我造成。”
不過若是這個時候你都還只想着找我的茬的話，我想我會懷疑你對臥雲璟的關係是不是也就這樣，並沒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
孟舒悅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地說道：
“我和璟哥哥，我當然是一個把璟哥哥當我的親哥哥的。”
躺在牀上的臥雲璟聽見孟舒悅的話，自嘲的笑了：
“是了，從前他四肢健全時，她打的是嫁給她的主意他現在變成殘廢了，孟舒悅自然就變成他妹妹了。”
於悠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孟舒悅：
“既然如此，就麻煩你去照顧照顧你的璟哥哥吧，他現在需要人照看。”
於悠說完之後回了房，但並沒有再聽見隔壁傳來孟舒悅的聲音。
她打開門來到隔壁打開臥雲璟的房門，往裏面一看，發現孟舒悅並沒有在裏面，只有臥雲璟一個人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十分無助。
於悠嘆了口氣走了進去。
臥雲璟卻彷彿沒有聽到聲響異樣，他眼睛直直地盯着頭頂上的牀幔，眼裏毫無神采，再不向從前那樣神采翼翼。
臥雲璟沉浸在自己的大腦中：
“看吶，一旦自己落魄了，一旦自己廢物了，孟舒悅這樣的人就會立馬離開自己，如果我回到臥雲家，不知道那些覬覦繼承人位置的幾個叔叔和那些旁系子弟該怎麼嘲笑自己了。”
臥雲璟越想越恐懼，突然，他看見站在自己牀邊的於悠，立馬驚恐地想要往後退：
“你走開，你走開，你是來嘲笑我的，我纔不會給你嘲笑我的機會。”
“我是臥雲家的繼承人，我一直是臥雲家的繼承人，你沒有資格嘲笑我，沒有，於悠，我不會給你嘲笑我的機會。”
於悠被臥雲璟整的這一出給弄得十分欣慰：
“不錯不錯，還這麼欠揍，挺好，比剛剛那種要死不活的狀態要好多了。”
臥雲璟充滿戒備地看着於悠：
“你是來嘲笑我的，報復我的吧？”
於悠擺擺手：“拜託，大哥，你以爲我是你嗎，你以爲我像你一樣小肚雞腸。”
臥雲璟聞言怒瞪於悠，這個女人居然敢說他小肚雞腸，他想反駁但是於悠卻沒悠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
“不日，我就要啓程離開了，你是要和我一起回去，還是要等臥雲家的人來劍宗接你，我今天已經寫信派人送去臥雲家了。”
臥雲璟聽到臥雲家三個字，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我等臥雲家的人來。”
於悠點了點頭：
“那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拜託劍宗弟子對你多加看護，直到你們臥雲家的人來接你。”
臥雲璟看着一旁認真給他安排着事宜的於悠，他用自己的金丹後期修爲感應了她的修爲，結果發現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一絲絲修爲，她的丹田完全乾涸，已經不再向從前那樣生機勃勃。
臥雲璟覺得胸口鈍痛，他看向於悠：
“於悠，你的修爲”
於悠露出一臉不在意的模樣：
“沒事，我說過，修爲沒有了我再修煉就是了。”
臥雲璟繃緊嘴角，聲音很低：
“於悠，我不值得你爲我付出這麼多。”
於悠聞言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臥雲璟啞然，於悠笑了笑，那笑裏有臥雲璟看不懂的釋然：
“臥雲璟，我已經做到了對你祖父的承諾。”
“臥雲璟，從此以後，你過你的燦爛人生，我過我的廢物生活，從此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於悠說完之後大步離開了臥雲璟的房間，她看着外面太陽當空照的好天氣，吐了一口心中的鬱氣：
“太好了，順利度過原身命中註定的死劫了，只是可惜代價是自己的修爲全部被廢，一切又要從頭開始了。”
是的，能活着從天問試煉之境裏出來，於悠已經很開心了，因爲這意味着自己擺脫了原身的命運，從今以後她於悠的命運由她自己來掌控。
她的人生她做主，她的世界從今以後再不要圍繞主角轉，她要過自己的生活。
臥雲璟呆呆的看着離他而去的於悠，只覺得胸腔中的心臟在咚咚咚地跳個不停，他閉上眼，耳邊還縈繞着於悠剛剛說的話，腦子裏一直回想着天問試煉之境中發生的事情。
他想起於悠擋在他面前時的決然，想起於悠獻祭自己向陽道心時的冷漠，想起於悠得知自己修爲被廢時一閃而過的失落，想起於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時，眼眸中的悲痛，臥雲璟迷迷糊糊的想着，甚至想起了更久遠的以前。
臥雲璟突然響起自己那時落水時朦朦朧朧看到於悠親自己的畫面，那時他以爲那只是他的夢，可如果那不是夢呢？
也許，於悠她是喜歡自己的，臥雲璟這樣想着，像是突然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一絲帶有救贖意味的光亮。
也許在臥雲璟從沒發現的內心角落，其實也小心翼翼地藏着那個叫於悠的女子的身影，只是他從來不敢直面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從來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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