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我不是你的弟弟
“科教興國,立華國之威望,築華國之崛起。”
季硯執被他這宏偉的理想直接梗了一下,半天沒組織起語言來:“你……季耳朵,你這還不如讓我去徒手爬喜馬拉雅山得了。”
季聽迷茫地眨了下眼睛,“怎麼了,這不好嗎?”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你把我們的關係建立在這麼偉大的理想之上,這也就算了,我對你的意義還得超越這個目標,你對我的要求是不是嚴苛得有點異想天開了?”
季聽想了想,點了點頭:“嗯,的確是有點爲難你。”
“而且我們有以後和你去科教興國,這兩點明明可以併線進行,你爲什麼非要把它們樹立成對立面?”季硯執擰着眉,說話都帶着怨氣:“更何況我又不會阻止你去爲國家做貢獻,從開始到現在你要做的事情,我攔過你一次嗎?”
季聽看着他,沉默了兩秒:“不僅攔過,還有很多次。”
季硯執一口氣差點卡肺管子裏,“哪有攔過,怎麼就有很多次了?”
[袋獾的記憶力,的確是個大問題。]季聽默默在心裏道。
季硯執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氣:“好,你既然說有,那你就說說看。”
“說了你會生氣的。”
“我不生氣,你說。”
季聽眸中浮起幾分無奈,只好道:“上次我說要見陸言初,你就攔着不讓。”
季硯執這下肺管子直接向上躥火了,完全忘了上一秒的保證:“我讓你說的是正經事,見陸言初算哪門子正經事?”
“可是我每次跟他見面談的都是正經事,從來沒有不正經的時候。”
季硯執冷笑一聲,“你倒是想,你敢。”
季聽也不明白他爲什麼總是對陸言初有這麼大的敵意,於是問道:“你既然不喜歡凌熙,那爲什麼還這麼討厭他?”
“你說呢?”
季聽自然想不到答案,搖了搖頭:“不知道。”
季硯執沒好氣地哼了聲:“你要是知道,罪加一等。”
季聽開口想問原因,卻被他打斷了:“不許問爲什麼,問了我也不會說。”
季聽也沒勉強,“好,那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從向陽村回到老宅時,天已經黑了。
自從季聽出院後,兩人去哪都會有一輛車跟着,上面坐着四個人。表面上是私人保鏢,但只有兩人知道,這是上面派來專門保護季聽的人。
進門之後,季硯執對管家道:“楊叔,他們四個是新來的保鏢,你在主樓給他們安排好房間。”
“是。”
家裏的保鏢和傭人以前都是住在後面那棟樓的,這次竟然破例住在了主樓。楊叔心裏默默猜想,會不會是跟家裏前一陣發生的事有關。
季硯執安排完之後,就跟季聽各自回房換衣服了。
等到喫飯的時候,季硯執問了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我聽廖局說,之前上面就想派人保護你了,你爲什麼拒絕了?”
季聽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頓,沉默了一陣:“這個問題有點複雜,答案太長了。”
[其實還有一個更標準的答案,那就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季硯執說。
聽了心聲,季硯執愈發好奇起來:“答案怎麼個長法?”
季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斟酌了一下時間,“臨睡前告訴你可以嗎?”
季硯執被他這副一板一眼的模樣給逗笑了,“你這怎麼像彙報工作一樣,還約定最後期限。”
“因爲你想知道,而我又願意說給你聽,爲了不讓你有被敷衍的感覺,所以我需要給你一個準確的時間。”
不知爲何,季硯執聽到這番話,忽然生出一種我何德何能的心情。
這樣的季耳朵,彷彿身上有一種溫柔而寧靜的神性,而這種時時刻刻被認真對待的感覺,就像是永遠在向下兼容他這個渾身是刺的凡人。
季硯執想,就算他永遠無法超越季耳朵想實現的個人價值,那他也要努力變好,至少要有跟季耳朵並肩的資格。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晚飯結束,原本季硯執是想跟季聽一起回房間的,但又想到不能這麼着急,於是又逼着自己朝書房走去。
“季硯執。”季聽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嗯?”
“你工作的時候可以用遊戲室,以後它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了。”
季硯執的心跳聲變得有些心猿意馬,偏偏還不能把情緒露在臉上,於是他別過臉:“謝謝。”
“不客氣。”
季硯執先去書房拿了點東西,進了遊戲室後,一直待到平時兩人睡覺的時間纔出來。
他回到房間時,季聽已經換了睡衣,看樣子也洗完澡了。
“醫生不是說了嗎,你傷口還沒完全癒合前不能碰水。”
季聽解釋道:“所以我只洗了頭,正好家裏也有免洗的沐浴露,所以我身上沒有沾水。”
季硯執這才放下心來,“這還差不多。”
他拿了睡衣,用最快的速度衝了個澡,再回到房間時,季聽照往常一般正拿着書靠在牀頭看。
見他這麼淡定,季硯執忽然覺得自己的那份緊張有點可笑,於是也一臉若無其事地上了牀。
他剛立起枕頭,季聽就將手上的書合起,放去了牀頭。
於是季硯執那份隱祕的緊張又死灰復燃,沒想到季聽轉回身來,開口就朝他的心頭扔了一個魚雷:“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你的弟弟季聽。”
季硯執的手指驀地攥了下,在努力平復後,儘量用鎮定的語氣問道:“你原本的名字叫什麼?”
“我的本名就叫季聽,但我不是這個空間維度的季聽,我是死後纔來到這個世界的。”
剎那間,季硯執的心頭和身體同時繃緊了。
他的薄脣艱難地翕動了一下,心頭翻騰着無數的念頭,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發問。
季聽也認爲細講起來太過漫長,而且穿越過來的科學理論連他也沒有答案,於是就先回答了他之前的那個問題。
“我在原來的那個世界裏,15歲就被特招進了華科院,25歲因爲一場實驗爆炸身亡,而這十年的時間裏,我在所有資料中都查無此人。”
“我不能出國,哪怕出實驗基地都要通過很複雜的申請,我不能單獨去任何一個地方,我不能聯繫以前認識的任何人。”
說到這裏,季聽微微斂下了眸:“就連我的至親去世,我都只能在三年後的某個深夜,偷偷地去她的墓地上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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