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夢裏做了什麼?
“但您也得承認,拆解AL的光刻機,的確有助於我們推進技術……”
“推進個屁!!”季震霆氣得直接爆了粗口,“再拆那也是DUV光刻機,離微型光刻機還差得十萬八千里,難道你拆了別國一艘遊輪,你就信誓旦旦地認爲自己能造航母了嗎?!”
客觀來說,如果沒有季聽的存在,季震霆說的話纔是正理。
但季硯執心裏早就有了千軍萬馬的底氣,之所以現在故意不懂裝懂,純粹是爲了把季震霆朝死裏氣。
季硯執沉默了一陣,彷彿是被剛剛那番話斥得啞口無言了:“爺爺,是您從小耳提面命,讓我將目光放長遠一些。”
“你就是這麼長遠的是嗎?置整個集團的安危於不顧,就是爲了替國家當這個出頭鳥?”季震霆越說越火大,手指用力地戳着桌子:“那我倒要看看,等世力分崩離析的時候,上面會不會出手幫你挽大廈於將傾!”
季硯執堅定地道:“我相信國家。”
季震霆吸起一口氣,結果因爲吸得太猛:“咳,咳咳咳……”
就這麼又氣又咳之下,那一張老臉脹得紫紅,看上去分分鐘就要暈厥過去。
季震霆費力地喘着氣,捂着胸口:“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集團罷免你一切職務,你給我……”
“爺爺。”季硯執冷不丁地打斷了他,“您忘了嗎,這個月我還要主持發佈會,這可是你任命的。”
季震霆怒極反笑,“呵,一個發佈會而已,離了你難道集團其他人也都死光了嗎?”
“可是……”季硯執似是有些爲難地蹙起了眉,道:“先不提臨陣換將的影響,我這個總裁被集團罷免的事要是在這個時候傳了出去,外界難免會懷疑是我們集團內部出了什麼重大紕漏。輿論沸揚起來,對二代汽車的發售恐怕只會有害無利。”
這話的口吻像是在擺明利弊,但在季震霆眼裏,卻是另一層意思。
他雙眼陰森地死盯着季硯執,過了好一會兒:“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季硯執的脣角冷諷地勾了下,“您都要罷我的職了,我這也只是想辦法自救而已。”
“你……”
季震霆的手唰的揚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揮落,就被季硯執牢牢扣住了手腕。
“季硯執,你敢——”
季震霆目眥盡裂地掙動起來,季硯執卻連神情都未變毫分,彷彿控制他壓根不費吹灰之力。
“這麼多年來,我從您身上學會了一個道理。”季硯執地看向那隻被他控制住的手,狹長的深眸中似笑非笑:“只要最後贏的是我,那些用盡的手段,日後只會成爲他人讚頌我的理由。”
說完,他將季震霆向後一搡,人重重地跌坐了椅子上。
“您早點休息,人老了,更要注意身體。”季硯執笑着低了下頭,轉身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
從中心大樓出來,季硯執一刻也沒耽誤,徑直朝臨湖會議中心走去。
結果剛繞到大路上,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快步朝他這邊走來。季硯執深眸微眯,看清人後也大步迎了上去。
“季耳朵,你怎麼從實驗室出來了?”
季聽微喘着氣,“我聽王冕說,你臨時被季震霆叫回來了,是不是因爲那個聲明的事?”
時間倒回十分鐘前。
鄧路青抱着個大箱子,正挨個實驗室發咖啡。
程教授看了眼跟前的冰美式,轉過頭:“小鄧,你不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嗎,怎麼還忙着給大家衝咖啡?”
“不是我,是任祕書剛纔送來兩大箱,說是季總交代的。”
一旁正在看資料的王冕,“季總回來了?”
鄧路青嗯了一聲,出門準備去下一個實驗室時,在走廊上被王冕拉住了。
“季總不是被髮配去汽車部了嗎,這怎麼突然回來了。”
鄧路青左右看了一眼,小聲道:“你別告訴別人啊,我朝任祕書打聽了一下,是董事長把季總臨時叫回來的。”
“因爲那個聲明?”
“我覺得八九不離十。”
王冕擰起眉,正在想什麼事,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兩人嚇了一跳,一扭臉看到是季聽。
鄧路青剛想問他喝不喝咖啡,王冕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季老師,季總回來了,這會兒正在董事長那捱罵呢!”
就這樣,季聽提前幾分鐘出現在了季硯執眼前。
聽到他的話,季硯執先是怔了下,接着失笑道:“你這麼擔心我啊?”
季聽皺着眉:“畢竟你是因爲我纔會發那個聲明的。”
季硯執戲謔地挑了挑眉,接着卻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因爲這聲嘆息,季聽眉心蹙得更深了:“怎麼了,季震霆是不是苛責你了?”
“季耳朵,如果我……”季硯執欲言又止,眉眼間帶着一抹掩蓋不住的失落:“如果我不再是世力的總裁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不會。”季聽想也沒想,甚至語氣裏一貫的淡然都沒有了:“你的個人能力與你的職務無關,就算你不是這裏的總裁了,你去其他集團任職肯定會更出色。”
季硯執看向一旁,不敢讓季聽瞧見他眼中的笑意:“那既然這樣,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一下?”
季聽愣住了,一時間沒理清前後句的邏輯。可看着季硯執這副低沉的模樣,他又認真地點了點頭:“嗯,的確應該補償。”
“那讓我想想啊,應該讓你補償什麼呢……”
小肥魚已經咬鉤,季硯執悠閒地開始收線:“對了,你知道我三天前回來過嗎?”
季聽的眼睫極微地顫了下,又屏住語氣:“嗯,王冕告訴我了,他說你來了之後很快又走了。”
“我到的時候你正在休息,見你睡得那麼沉,我就沒忍心叫醒你。”說到這,季硯執又忽然話鋒一轉:“可我正要離開的時候,你忽然呢喃着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季聽心頭一緊,灼熱的溫度瞬間蔓上他的臉頰。他蜷起手指,眸光不自覺有了躲閃:“估計是無意識的夢話吧。”
話音剛落,季硯執低下頭,湊近他的臉:“說夢話都在叫我的名字,那我在你夢裏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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