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巫馬和澤仔細打量了舒明立半晌,收回目光出聲道:“這人看着乾乾淨淨,似乎不像是惡人。”
“這公子若是惡人的話,應該不會如此不設防備。”他身旁的侍衛接話道。
巫馬和澤點了點頭,看向楚修雲道:“修雲小公子,你覺得?”
“族長不疑,修雲無話可說。”
楚修雲啓脣,目光從舒明立身上一掃而過:“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一個小小的凡人村落裏隱藏着賊徒也是我等始料未及的,這人出現的蹊蹺,行爲怪誕...罷了,聶山審問的怎麼樣?”
說着,他像是不再想多說,轉移了話題。
巫馬和澤想到之前盲目信任聶山差些中了他調虎離山之計,有些尷尬,轉臉又看了一眼牀上之人後吩咐屬下:“先把這人關到一個屋中嚴加看管着吧。”
“是!”侍衛領命,立馬叫人將舒明立帶了下去。
楚修雲脣角微微勾起。
“對,那個聶山,”巫馬和澤吩咐屬下之後,突然想起什麼,皺眉道:“我正要去找小公子,就算我們以他妻女做要挾,聶山也依舊什麼都不說。”
“聶山居然不顧他妻女的生死?”楚修雲挑眉。
巫馬和澤聲音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道:“似乎也不是,每次我們詢問到他幕後之人,聶山的反應很奇怪,像是被下了一道禁制一般。”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小公子也知道我巫馬一族向來善飼靈馬,對仙門法術着實不太精通,現在再強行逼問怕是會弄巧成拙。”
“那便讓我帶回罪惡城審訊吧,”楚修雲笑了笑:“想來重明大人一定可以問出些什麼。”
巫馬和澤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令弟如何?”
“和羽他還是依舊不醒,”一說到巫馬和羽,巫馬和澤的眉頭就緊緊皺起,滿臉都是愁色,喃喃道:“實在是父親現在前往參加島內大會了,倘若他在,定能前來將和羽治好。”
“哦?”楚修雲聽言有些意外。
巫馬和澤見他疑惑,解釋道:“小公子有所不知,我父親是入贅之夫,原本是一階醫者散修。”
那意思是巫馬伕人才是真正的巫馬族人?
楚修雲含額。
“我們兄妹六人,和羽最是像父親,不好飼馬、修行,唯獨愛醫,聽言城中有需醫者之事,主動便跟着去了,哪料到...”巫馬和澤手掌緊握,抿脣,面色不太好道:“現在除去和羽,還有我七個族人生死不明,我這個族長,簡直是愧對族。”
“是那賊人太過狡猾,”楚修雲搖了搖頭:“況且這次只是本就因爲罪惡城引起,究責應該是由我等,族長先不要自責,現在沒有那些人的消息是好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巫馬和澤點頭:“現下只有小羽醒來能說清楚這些事情了...修雲小公子,”他拱手道:“等剛纔那位公子醒來之後,縱然涉險,可現下沒有其他醫者,我還是決定讓他試一試治療劣弟,屆時還請小公子多加看照。”
楚修雲看向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族長客氣了。”
巫馬和羽和他說完,便離開了這裏。
楚修雲也提劍要走,而走了幾步後,他回頭看向剛纔舒明立躺着的地方,眼中劃過一絲戾氣。
現下陷入沉睡的舒明立自然不知道自己要保護的人不但懷疑,還想方設法把他往牢裏送,一覺睡的毫無知覺。
待昏昏沉沉再醒之後,已經是晚上。
一睜眼看到陌生的牀頂,舒明立愣了幾秒,而後慢慢扶着牀邊起身,揉着腦袋道:“系統,你還在嗎?”
“我在,宿主。”系統回覆道。
打量着四處,舒明立道:“這是哪兒?”
系統道:“抱歉宿主,在你睡着之後五分鐘中我也陷入了休眠,只知道巫馬和澤說會讓你去治療巫馬和羽,其餘一概不知。”
“同意讓我去看巫馬和羽了?”
聞言,舒明立有些意外,他以爲依楚修雲睚眥必報的性格少說他也得被審問一番。
如果同意更好,那巫馬和羽只是中了迷藥,解了之後他的懷疑自然也就沒了,就可以隨便找一個理由離開從楚修雲面前消失,繼續當他的劍靈。
下了牀,舒明立清醒了一會兒,而後深吸一口氣,推向了旁邊的茶盞。
屋裏傳出來叮鈴咣浪的動靜,外面的侍衛很快就察覺到,其中一個匆匆離開前去稟報。
沒隔多久,門被推開,一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了面前。
是楚修雲。舒明立直到現在以這種模樣看着他都看有些怵,牽強的扯起一個笑:“是小公子啊。”
楚修雲掃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茶盞,臉上似笑非笑:“閣下這一覺倒是睡得久。”
昨天昏過去是白天,現在是晚上,保守估計也睡了有七八個小時,舒明立嘴脣有些僵硬,定了半晌,正色道:“小公子有所不知,在下自幼就體弱多病,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覺意頗多,嚇到你了嗎?”
“嚇到倒是不至於,只是被閣下偷了一件衣服,又髒了一件衣服而已。”楚修雲冷淡道。
舒明立:“...”
髒了...指的是他最後倒在了他身上?
不是說着小反派在人前很會裝嗎,怎麼到他這裏就這麼毒舌?
楚修雲看着舒明立頭髮凌亂,衣冠不整,看似委屈的樣子,心裏的那種厭惡感更深了幾分。
果然是一個裝模作樣的狡詐之輩。
他冷聲開口:“帶走。”
從外面立馬進來了兩個侍衛,而就要伸手要按人的時候,卻頓了一下,對視一眼,都感覺自己的扣肩押送的行爲對這樣氣質出塵的人有些不妥,便讓開了身道:“公子,請。”
舒明立笑了笑,率先跟他們出了門。
看到這一幕,在之後的楚修雲臉都黑了一些。
楚修雲果不其然把他帶到了巫馬和羽身邊,那少年差不多被裹成了一個糉子,臉色青白的躺在牀上,呼吸微弱,樣子着實有些恐怖。
巫馬和羽見人來了,連忙拱手作輯道:“醫修閣下,之前多有得罪,勞煩您先給劣弟看看。”
“好說。”等着就是這句話,舒明立很快一擺袍,裝模作樣的過去把脈看了一把,大約五六分鐘後起身,若有所思道:“令弟這倒不像是病,約莫是被人下了迷藥,才昏迷至今。”
聞言,巫馬和羽眼中頓時漾起了一些喜意,神色激動道:“那可有解?”
舒明立看了一眼冷眼抱劍站在那兒的楚修雲,估摸要是他能把巫馬和羽救醒,洗清了嫌疑,這小反派心裏大抵會不爽快。
但不爽快也無法,這腖匭氳冒炎約赫隼矗憧人粵艘簧潰骸熬xσ皇浴!
按着聶山寫在醫術上的方子,又防着弄巧成拙,舒明立斟酌着替了幾個烈性較弱的藥材開了一個新方子給他們。
下屬們很快按着方子把藥煎好送了過來,巫馬和澤一點一點細心給巫馬和羽服下,而後便是焦急的等待。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到了深夜,躺在牀上的少年纔有了動靜。
彼時的舒明立已經隱隱約約又有了些牽引感,心裏琢磨清楚了這種臨時可以存在的方法大抵是睡七八個小時才能換兩個小時的加長期,滿臉疲憊,正要再暈過去了,被他們大呼小叫的聲音驚醒。
巫馬和澤神色激動,就守在巫馬和羽的身邊。
巫馬和羽一開始醒過來眼神還有些空洞,慢慢才徹底清醒,聲音沙啞道:“大哥?”
“小羽,你感覺什麼樣?”巫馬和澤輕聲道。
“我...”巫馬和羽緊皺着眉,思緒有些混亂,說話含糊不清,喉嚨更是乾啞的可怕。
舒明立在一旁看這一幕雖然感人,但實在扛不住時間,便出聲道:“打擾?”
巫馬和澤立馬回過神來,起身對舒明立鞠了一個大禮:“閣下,我等簡直感激不盡!”
“您客氣了,”舒明立笑了笑:“令弟身體本就沒什麼大礙,舉手之勞罷了。”
“不管怎麼說,劣弟能醒過來一定多是閣下的功勞...”
見他又在袖中掏來掏去,想到之前在聶家被允的什麼承諾,舒明立頓時一頭黑線,連忙出聲阻止道:“我醫者行事,向來不求回報,一些外來之物就免了,倒是...令弟已醒,在下可否離開了?”
從來沒有見剛治好病人的醫者就要走,巫馬和澤一愣,擔心和羽的傷勢的後續問題,又不好駁回他的請求,頓時聲音卡了殼。
舒明立看出他的顧忌,心想做事也不能這樣果斷,便退了一步道:“這幾日我會留在連村之中,如有什麼事情屆時派人來找我就好。”
巫馬和澤鬆了口氣:“那便...”
“閣下何必如此着急。”就在他即將要鬆口的時候,另一道聲音卻插了進來。
舒明立一聽到這聲音便眼皮跳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妙。
楚修雲擡腳走了過來,眼睛看着他,風輕雲淡道:“這連村既沒有什麼落腳之處,公子現下就住在這裏吧,在下也有些事,正需要您這樣菩薩心腸的人呢。”
舒明立嘴巴抽了一下,深覺被這個小反派發現是一個巨大失誤。
“哦,舒公子自幼就體弱多病,醫者不自醫,以防萬一,就休息在我旁邊的房間吧,怎樣?”楚修雲真誠問道。
舒明立腦中飛快貼合着他的想法轉了一遍,感覺他想把自己綁去罪惡城的可能很高,臉上掛了一個標誌性的笑容道:“倒是也可以,不過因爲另有要事,最多不過一日我便要離開這兒了,在此之前當盡力而爲。”
“有何要事如此之急?”楚修雲意外道。
舒明立:“...門中之事不足爲外人道。”
楚修雲眯了眯眼:“舒公子師承何處?這樣的風度,莫非是天醫谷的嫡傳弟子?”
“只是小門小派,不足掛齒。”舒明立按着眉心,有些發愁。
小反派這種莫名其妙的敵視感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就因爲偷拿了他一件衣服?
以後他可是要豁出命去保他的,就不能稍微
“看來舒公子的確是累了,”楚修雲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冷笑,終於是大發慈悲:“那便快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