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臨仙水榭,李天舒已經換了一身已經不那麼顯眼‘仙氣’的衣服,正勤勤懇懇煮茶烹酒。
舒明立目光看到楚修雲身上,他手執一本卷書,面上淡然無波,一副閒散貴公子的模樣,正在看書。
大難臨頭猶不知。
知道劇情的舒明立見這一幕嘴抽了抽,心裏涌出一些莫名不知所措的無力感來:
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摸清楚了大半,除去那個和尚帶走的少年是不是十九還存疑以外,那些正派角色究竟是爲什麼被混餚視線、背後又彎彎繞繞的糾葛有多少現在都明瞭了。
可是知道了又怎麼樣?
楚修雲現在這等人前裝模作樣,人後涼薄又不喜歡插手雜事,只愛看戲的性格,怕是不到最後關頭矛頭清晰指到腦袋上,就不會動一動。
事關他的黑化進程,有作者之心的干涉警告壓在頭上,他又不能直接干涉——
就像是個兜兜轉轉的圈子,就算是繞了半天,最後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舒明立嘆了口氣,頹自坐到了一邊,撐着腦袋,對之後發展的劇情有些憂心。
他的憂心也不是空穴來風,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中午時分,太子李天辰到了水榭之中,直衝着楚修雲便走了過來,含笑春風道:“楚公子,父皇道你昨日護天舒有功,特意囑孤贈你謝禮以致謝意,只可惜凡間物事多華而不實,孤思來想去不知該送何物,不如請公子同去去寶庫一趟,自己挑選一個稱心之物?”
昨天的事情,現在李瓊玉還沒找到,居然就要找物封賞?
這事情若無貴妃從中調和,打死舒明立都不信。
而他是如此想,對於楚修雲和莊琩二人,只是有些驚訝。
李天舒更不用說,現在滿腦子都依仗着楚修雲護他,立馬就附和:“既然如此,楚師兄便去吧,我們寶庫裏雖然靈物不及巔上多,但有各方來使相贈的一些聚靈延壽的小玩意兒...額,有些還是不錯的。”
楚修雲挑了挑眉,卻沒有要接受的意思,脣邊帶笑道:“陛下客氣了,這是在下應做之事,不求回報,何況若不是我私自帶三皇子出去,也許就沒了城外那一遭變故,修雲甚愧於心,不敢討求獎賞。”
莊琩聽他之言,有些意外的看了楚修雲一眼。
而李天辰卻躊躇道:“可若不是楚公子,天舒很可能半路就被截去,父皇道天舒性格本就任性,也不是公子之過,已然下了死命,叫孤必將謝禮送過來,如若公子不應,孤甚是難爲啊。”
楚修雲有意還要拒絕,而莊琩卻在他之前開了口,笑道:“皇命難違,我們仙道之人向來敬重人間皇帝,既然已然這樣,楚師弟便去一趟吧,別叫殿下難做。”
李天辰有些感激之色,那貴妃胡攪蠻纏要贈的禮,父皇卻叫他來送這個人情,着實叫人頭痛。
楚修雲稍怔了一下,眼中驀地劃過一絲暗光,笑道:“既如此,殿下隨意贈我一件小物便可。”
“那怎麼行,皇兄又不知道你喜好之物,師兄還是去一趟寶庫吧,那地方距離不遠。”李天舒討好道。
眉頭微蹙了一下,看眼前這兩人都打着一副不送出去裏誓不罷休的模樣,楚修雲似是有些無奈,便起了身,溫聲道:“得蒙陛下擡舉…有勞殿下引路了。”
舒明立眼睜睜的看着他半隻腳踩進陷阱裏,心裏發堵得厲害,心想還不如不聽那貴妃和什麼幽鬼的勾當,如此無力之感當真是憋氣煩人。
楚修雲很快就隨着李天辰到了皇家寶庫。
一進去,繁華璀璨,盡是奢華之物,而李天辰卻沒停留,很快引着他去了寶庫深處。
寶庫裏間,便不再是那些珍貴的玉器、瓷物,反倒沒那麼亮眼,返璞歸真,大都是一些泛着冷光的兵器、玉髓、奇珍異寶。
“這裏是我朝寶庫靈物存放之地,楚公子看有什麼喜歡的,直接取下來便好。”李天辰笑道。
楚修雲含顎,目光掃過那些東西,神色淡然。
李天辰原本還想到還有一些空間卷宗,但轉念一想那些東西巔主贈與父皇之物,身爲首席弟子的楚修雲應該不會沒有,便住了嘴,沒再多言,安靜的隨在他身後。
楚修雲很快定在了一處,目光所及之物,是一把輕便的玄劍,伸手將它拿下來掂量着。
舒明立總覺這一幕有些眼熟,突然想起之前在半月島上黑市時候的景象,他嘴抽了一下:
難道楚修雲還是對摺雪不滿意,還想着換劍?
就在舒明立的目光之下,楚修雲將劍取了下來,對李天辰笑道:“就這把劍吧。”
舒明立:“...”着實沒有想到這人挑了半天挑出一個資質平平的黃品凡劍,李天辰愣了愣,接過劍看了半晌,目光不由看向那腰間別着的那把極其漂亮的白劍:“楚公子不是已有...”
楚修雲手附在了折雪身上,點了點:“楚某好劍,太子殿下見笑了。”
聞言,李天辰頓時明瞭,畢竟人各有愛,也不好說什麼,笑道:“那楚公子可否將劍先給孤片刻,父皇對此事尤爲關切,孤帶去給他過目之後再給公子送過來。”
楚修雲自然沒有反對,他們從寶庫中出來,楚修雲回了水榭,李天辰捧劍帶着人去找了李皇。
他回去之後,莊琩擡眸問道:“師弟選了什麼?”
“等會便送過來了。”
時間沒隔多久,像他所言,很快,李天辰就將劍原封不動的又送了回來。
他走後,莊琩看着那把玄劍眉頭皺起,不解道:“一把黃品凡劍,這有什麼稀罕之處?”
楚修雲淡笑不語,李天舒看向他腰間的折雪,滿是希冀:
本命劍?
就是那傳說中三方劍冢裏取出來,和劍主心有所感,且會應劍主性格能力不同而有不同劍訣的靈劍?他以後也能有!
舒明立湊近了仔細打量着這把劍,眉頭緊鎖。
論長相,折雪就算是巔上下也是數一數二。
論品級,除去絕命和生滅,天品最高,沒道理會低過這麼一個小黃品劍。
難道說,這就是那個生滅?
舒明立被自己的念頭稍微驚了一下,而又仔細打量半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靈氣稀微、劍體脆弱,着實和書中描寫奪人生死的生滅大有不同。
而且生滅是本體是黑色長鐮,這是把劍,絕不可能。
那爲什麼
正盯着,一瞬間乍看到一個若影若現的印記突然在那劍柄上出現,舒明立靠上前去,但那印記又立馬消失不見,彷彿只是他錯覺一般,上面空無一物。
他有些詫異,神色凝重起來:有人在上面動了手腳?
...是丞杏兒?
“你的劍本就是天品,我聽師父說過那劍似乎頗有靈性,你這樣做,不怕它喫味?”莊琩調笑道。
楚修雲斂目,笑道:“的確有靈性,不過也太容易髒,清理起來有些費勁,平常用這把玄劍會好一些。”
說着,他手指在折雪劍身上一劃而過。
舒明立正研究這那忽隱忽現的印記,便明顯的感覺到了從楚修雲那邊傳過來的安撫之感,頓時眼睛睜大了幾分,有些詫異。
楚修雲這是在
安撫折雪?
難得能從他那邊感受到這種細膩的感情,舒明立忽然有些受寵若驚的侷促,心裏有些複雜的想:
原來這小反派也會體貼?
看來之前對他維護還是有幾分效果,最起碼對摺雪,他不再那麼防備厭惡了。
…也是,折雪是本命劍,從一開始表現出來的便是護主,就算是塊鐵石頭這麼久也能捂出幾分溫度、感覺到這劍的忠心,比起對他實體,突然莫名其妙出現,又看似對他圖謀不軌,這態度對待差別自然應該很大。
別門的弟子很快都到齊,皇族祭祀逼近,而出去尋千歲公主的隊伍卻依舊沒有半分收穫。
李皇縱然憂心,可也不能一直這樣光顧着尋人致民生運道於不顧,第四日清晨,便召集了人手準備出發前去羽山。
原本鬧騰的丞貴妃久久找不到人,心中似乎也有些絕望,不再鬧騰了,開始喫齋唸佛爲失蹤的女兒祈福,就算在去羽山的儀仗隊伍裏,也是安安靜靜,一改之前的張揚,素衣裹面,神色憔悴。
封逸飛久尋不到人,心情也不太舒坦,和楚修雲見了之後臉上都是佈滿着憂心,嘆了口氣:“從羽山回來,來往幾天,公主怕是凶多吉少啊!”
楚修雲對那千歲公主的生死自然是漠不關心,但還是出聲道:“既然他們的目的是李天舒,此次羽山祭祀他會跟着隊伍一起去,那些外道之人定會趁機出手,只需要沿路警惕,不愁捉不到他們的尾巴。”
簡念瑤眉頭輕蹙,點頭道:“修雲哥哥說的有道理,逸飛哥哥,你也不要過於擔心了。”
封逸飛聞言,想了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立馬便轉身去了御軍面前去叮囑,看似還在教他們一些簡單的咒術當做防禦。
簡念瑤看着他,清淺的笑了,臉頰上出現一個小酒窩,同楚修雲一起走着道:“修雲哥哥在宮中狀況如何?”
“未見異常。”楚修雲道。
簡念瑤含顎,低頭看到楚修雲腰間別着的兩把劍,有些意外道:“這劍是?”
“陛下賞的,念瑤喜歡?”
“沒有,只是好奇罷了,”簡念瑤有些無奈,帶着女兒家的嬌憨:“從小都是這樣,修雲哥哥真是,怎麼會覺得念瑤問什麼都是想要呢!”
楚修雲那雙只要暈染了半分笑意就會含情的桃花眼專注般看着她,輕笑:“正因爲從小便是這樣,就習慣了。”
舒明立眼皮抽了抽,見識過這小反派的毒舌和缺心眼,聽着總覺得有些變扭,往前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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