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想：登門拜訪
等他從同學聚會的地方回來，楚予兮已經出發去了火車站。
顧衡安排的車送她。
“楚予兮走了？”
蘇昭昭看了自己的好大兒一眼，點了點頭，“走了，上午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掛完電話就向我們告辭，我說讓她等等，等你回來了送她去車站，她沒同意，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說她媽催她回去，說要是後天上午在家裏見不到她人，就找人來拎她回去。”
在楚予兮來家裏的第一天，顧衡就和楚予兮的父親通過電話，人家孩子來家裏了，怎麼着也得打個招呼纔好。
又過了這麼幾天，楚媽媽纔打電話過來催她回去，這很正常，要是換了蘇昭昭自己，她早就去把閨女給拎回去了。
顧想皺了皺眉，“她走多久了？”
蘇昭昭擡手看時間，“有一個多小時了吧。”
顧想常坐首都到海城的火車，知道每天的班次，想了想後，拿上車鑰匙就往外走。
“你幹嘛去？”
“火車站。”
“你爸安排了人送她。”
“……”
蘇昭昭追到門口，看着顧想上了停在門口的吉普車，等車子開走，她笑了，嘀咕道：“小樣兒！還給我裝深沉，這下裝不下去了吧，知道急了吧？哼哼！”
顧想不知道他媽在背後嘀咕他，等他到火車站時，最近前往首都的火車離發車還有半個小時。
在一羣大多穿着灰撲撲的行人當中，顧衡一眼就看到了她。
等他走近，楚予兮擡起了頭，她驚訝的站了起來，“顧想？你怎麼來車站了？”
顧想看了看她手裏拿着的車票，“什麼時候的車？”
“最近這班。”楚予兮看看手錶，“還有半個小時，你是來送我的嗎？謝謝你呀！”她笑道。
本來挺失落的心情，在這一刻變得好了起來。
顧想點了點頭，“我去給你買點喫的。”
“不用，阿姨給我裝餅乾了，車上也有賣喫的。”
顧想沒聽她的，出去給她買了一兜水果，橙子、蘋果，還有香蕉。
楚予兮看着網兜裏的水溝眨眼，“你買這麼多，我喫不完。”
顧想買的時候只怕不夠，沒有想她喫不喫得完的問題。
“喫不完就提回去慢慢喫。”
他沒把水果立馬就給她，而是提在自己手裏，和她一起等車來。
兩人的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
楚予兮找着話題，“那你什麼時候回研究所？”其實她知道。
“快了。”
“那等這次回去，研究完成後，你是不是就要回部隊了……”
“對。”
很快，火車到了，楚予兮有些泄氣的道，“你把東西給我吧，我要進去了。”
顧衡：“我送你進站。”
兩人沒有去和別的乘客擠，而是等人進得差不多了才進去。
上車的時候，顧想才把水果遞給她。
兩人的手在空中短暫的交匯。
顧想的手頓了頓，“等我回首都，再去登門拜訪楚教授和阿姨。”
楚予兮眼睛瞪得圓滾滾，“……！？”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
顧想和楚予兮的婚禮定在了77年的五月份。
兩人在76年深秋確定關係，交往大半年後向組織打了結婚報告。
婚後，夫妻二人暫時定居首都。
同年八月，蘇昭昭收到調令，調往海城供銷社任副社長。
“怎麼想到要調海城去？”顧衡問她，自己媳婦不是一直說要‘躺平’嗎？
去了海城，只有更忙的份兒，哪裏躺得平？
蘇昭昭給了他一個眼神，“我發揮發揮餘熱不行啊？就許你一直往上升，不許我也提升提升我的政治地位？”
顧衡冤枉，“我可沒說這話，你別往我身上甩鍋。”
回答他的是蘇昭昭的一聲輕哼！
……
嚴茉莉回來大半年了，剛開始她媽于慧心想要撮合她和顧想，可惜兩人沒戲，連面兒都還是顧想結婚的時候他們全家去參加婚禮的時候才見到的。
于慧心後悔自己一家回來晚了，可惜這個事兒，不是她能決定的。
在婚禮上，她又覺得回來參加婚禮的秦樹不錯，年紀不大，級別倒是還行！和顧家關係看着很親近。
打聽後知道他爸媽只是工廠裏的小主管，又覺得不行了。
嚴光被她給整無語了，哪有那麼完美的人給她挑。
比起給閨女介紹對象的事兒，嚴光更注重給閨女找個合適的工作。
于慧心想讓自己閨女進文工團，可惜嚴茉莉沒這個天分。
她又想自己閨女進醫院，嚴茉莉也不行，一見血就暈，進部隊當兵就更不行了，暈血的連體檢都過不了。
這個時候各個單位招人的名額本來就少，要是多，哪裏還會有一批又一批的知青下鄉呢。
要知道，有的人家爲了家裏的孩子不下鄉，當爹媽的四十多就退休把名額給自己孩子。
被調回來後，嚴光只想低調再低調，不想用自己的職位去爲自己閨女要工作。
這樣一來，嚴茉莉便在家待了一段時間，後來，還是蘇昭昭這邊缺人，給了一個招工名額。
嚴茉莉在供銷社上了三個月的班，文字功底不錯，爲人也機靈，很得供銷社上上下下的喜歡。
蘇昭昭也很看好這個小師妹，去海城開會的時候，還帶着她去看了白老師。
蘇昭昭被調到海城，按慣例，可以申請帶一個助理，人選由她提供，供銷社的人都以爲她會帶嚴茉莉，就連於慧心也這樣認爲。
“就他們單位裏的那幾個年輕人中，誰有咱們茉莉能幹？高中學歷，還寫得一手好文章，還有你和顧軍長的關係，她不帶茉莉都說不過去。”
嚴茉莉心裏雖然有期待，但也沒有她媽這麼自信，“我纔去單位不久，按資歷很有可能不是我。”
“你可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要爭取呀，人家海城是上屬單位，和你現在待的這個下屬單位差別可大了……”
于慧心便和她細說這裏面的差別，“你可不要像蘇昭……就你們主任那樣，到這個時候才往上升。”
嚴光就說她，“你懂什麼？這個時候纔是最好的時候，早幾年什麼情況，纔回來這一會兒就忘了？”
于慧心白了他一眼：“我沒忘，我的意思是海城單位好，你別給我上綱上線。”
嚴茉莉怕他倆吵起來，趕緊道：“我一切聽組織安排。”
組織安排了其他人，不是嚴茉莉。
調令下來的時候蘇昭昭看出了嚴茉莉的失落，便把她叫到辦公室談了談話。
話一談完，嚴茉莉出門的時候又精神百倍了！
回到家，于慧心便知道了自己閨女沒調去海城。
“……她是不是還在記仇？就爲當年的事……”
嚴光斥道：“胡說八道！真記仇就不讓你閨女進供銷社了！”
“那爲啥不調咱閨女……”
嚴茉莉一進家門就回了自己房間，把課本都翻了出來，主任和老師都讓她好好複習……
嘻嘻！
要是能考大學了，她去海城單位就是白佔名額了，的確應該給更合適的人。
果然，10月，高考恢復了。
全國上下，歡聲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