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斑的態度變了
斑扭過臉去,理也不理柱間。
柱間鍥而不捨,自顧顧地道:“這正是「白芨」,花有好幾種顏色,還能盆栽內室觀賞,亦能用來點綴院子,主要用於收斂止血,消腫生肌……”
悄咪咪地,斑瞄了一眼那束小花,繼續地保持沉默。
手握成拳,尋兮她則怒不可遏:喂!明知那是藥草,你!你怎麼就把花給剪了?——不要以爲你是主角,我就不敢揍你啊?……惹火我了,我不介意用鐵拳教你做人!
泉奈滿頭黑線,默默地拍了一拍她的肩膀,無語地瞪着柱間:大有「讓我來」的架勢——奈何,泉奈光顧地安慰尋兮,遲遲沒空動手!
又路過幾片藥田,柱間忙不迭地,再將丹蔘、三七、當歸和桔梗等花花草草們,逐個摘取,還不曉得從哪裏弄來了一隻花瓶,用來擺盤,還不忘記對斑說:
“丹蔘,具有活血祛瘀,通經止痛,清心除煩,涼血消癰之功效!”
“三七,有甚麼藥性來着?——兮只說合適秋季花開前採挖,洗淨,分開主根、支根及根莖,乾燥?……大概具備止血、消腫的作用罷?”
柱間來勁了,越說越順溜。
“再來是當歸!當歸,當歸,其根可入藥,是最常用的藥材之一,能補血止痛、抗老防老和……免疫?”
“最後,斑你看,它是桔梗,又名鈴鐺花、僧帽花,也能用作觀賞,你說漂亮麼?用處也多——兮說,其根可入藥,有止咳祛痰、宣肺、排膿等作用!常被醃製爲鹹菜哦?聽說在極遠的半島,好像也能用來製作泡菜……”
斑繼續不語。
而尋兮則:“……”
喂!你解說就解說,不要把我扯上啊?
別以爲我不曉得你曾偷偷地翻看我畫的藥草辨認圖……明明是你獨自學的、記的,我可不敢冒認!
她的臉色又青又紅,煞是有趣。
泉奈若有所思,忍不住地打趣柱間,說道:“你能拿它當鹹菜?可有藥性嗎?”
“沒、沒有……?”柱間愣了一愣。
泉奈便挑剔道:“你不是善長廚藝麼?——下次,把桔梗作成鹹菜,還要保留甚麼止咳祛痰、宣肺和排膿的藥性,那才厲害!”
“有道理!”兩眼一亮,柱間想也不想地說,“我可不可以考慮把它納入「藥膳」裏?讓「藥膳」的品種變得更多樣?”
柱間終於記起她來,還曉得詢問她。
她則擺了擺手,權當默認。
——主角,你高興就好!
反正我是暫時沒喫過用桔梗煮出來的藥膳……
就這樣,柱間帶領衆人像旅行似的,每到一片新的藥田,總會搬出新的藥草,講解給斑聽去,只聽得斑默不作聲,活像斑也對醫學感興趣一般。
這怎麼可能?!
她默默地注視柱間圍着斑團團轉兒,也說不清此刻的心情是何模樣。但是……
但是,斑總對柱間冷冷淡淡,反而令她心頭一陣竊喜!
喂喂!甚麼情況?
她爲甚麼要竊喜,她又不喜歡……
抿了抿嘴,她努力地甩了甩頭,拋開內心那一縷雜念,專注地聆聽起柱間的介紹——沒來由地,她心血來潮地想聽柱間的醫學知識,扒一扒柱間的醫學水平!
倘若……倘若柱間理解錯誤一、兩點,她可就有機會笑話柱間了。
奈何柱間的醫學本事,還挺硬核,她聽了半天,都沒揪出錯來。
這使她用嶄新的眼光打量柱間,內心產生一絲危機感——
無論如何,我纔是大晉第一神醫!
#大晉第一神醫的寶座,我要定了#
#柱間你沒戲,不許跟我搶#
於是乎,在柱間纏着斑,並向斑科普醫草的日子裏,還說藥田歸不同中小型家族管轄,剛好分散了大家族的勢力云云,尋兮她也不閒着,時不時地尋找路途上更常見,但卻不顯眼的草藥,指望能有新的發現!
——在她埋頭地研究雜草時,她壓根沒留意到:柱間不經意間地瞥向她時,眼裏會隱隱地流露一抹波瀾,可卻快得令人捕捉不到……
就這樣,四人嘰嘰喳喳地來到曲沃,足足地圍觀曲沃的藥館。
……現在,尋兮她的神情就略有微妙。
尤其是,當她瞧見曲沃藥館的館主不是別人,赫然是醫巫——曾經的醫巫,現今的醫師,姓鹹,名歌,就更一言難盡了!
爲甚麼鹹歌會負責曲沃的藥館啊?
此是尋兮的第一感想。
其次,尋兮才惱怒地想:好個扉哥,瞧你乾的好事,你竟把曾經的醫巫安置在曲沃的藥館裏,還任命醫歌是其館主?……是我教出的醫師學徒不香,還是晉陽藥館裏的醫師們人手不足?怎麼着你也該挑一名讓人信服的醫師啊?!
越想越生氣,她的臉色黑如鍋底。
然而柱間,卻笑得燦爛如陽,壓根沒察覺她的心情。
甚至,柱間還抽空地指點鹹歌有關藥膳方面的做法。
可把鹹歌受寵若驚了。
慎重地,鹹歌道:“多謝大王教導!鹹歌必不辜負大王期望!”
柱間滿意地頷首。
而她則氣得瞪眼,無聲地吐槽:滿意個啥?——桔梗還沒融入藥膳裏,你對藥膳的瞭解,還差得遠呢!
還有,怎麼不謝我啊?
明明一開始,是我教你醫術呢?可是……
可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連個招呼都不打!
末了,當柱間打算以曲沃藥館爲臨時住所,帶她、斑和泉奈遊逛曲沃幾天,並且真的玩了三、四天之後,她意外地感覺斑的戾氣稍微地淡了下去。
是錯覺罷?!
眨了眨眼,她私下地觀察斑,卻見斑依舊目不斜視,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樣子……果然,果然啊!她狐疑自個兒之前是眼花!
斑怎麼可能……
“斑,你覺得曲沃如何?”
這天,柱間像往常那般,追問斑的想法。
此時,衆人登至一座小山坡上,愜意地往山下看去,頗有一覽衆山小,瀟灑指點江山的意境……環顧遠處小黑點般的曲沃小街巷道,斑說:
“看起來很好。”
“真的?”柱間兩眼一亮,亮晶晶地,“我也這麼認爲!那麼,斑還想走嗎?”
“——我不會改變主意。”斑開口。
冷不丁地,斑的回答就像潑了一桶冷水,特別掃興。
至少她作爲聽衆,就不知該說甚麼纔好。
至於泉奈,則默然不語。
唯有柱間,依然如故,頑強道:“爲甚麼?”
“因爲……那些是你想讓我看的。”斑說,“而我想看的,你卻不讓我看。”
“你想看甚麼?”柱間問。
斑思索片刻,一字一句道:“我……想看到大晉希望的本質,你能嗎?”
柱間:“……”
柱間瞠目,聽不懂斑在說甚麼。
她也結舌:大晉希望的本質……那是啥兒?
眼見柱間語塞,她用胳膊肘了一肘泉奈,低聲道:“你可知希望本質啥的,是指甚麼嗎?”
泉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答道:“不知。”
太巧了!
她也不曉得!
鬱悶地,她盯着斑,勇敢地提問:“甚麼纔算大晉希望的本質?”
斑道:“讓我自己去找,運氣好的話,我能找給你們看?”
柱間沉下臉來,不快道:“你又想跑,是嗎?——不準!”
斑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那就算了。”
柱間急道:“斑——”
“哥哥,你別急。”她若有所思地瞅着斑,“你是說,只有你才能找到大晉希望的本質,對嗎?”
“不一定。”斑說得那叫一個輕飄飄,“或者根本就不存在希望。”
“我明白了。”心下一動,她對柱間說,“哥哥,讓斑也先生親自去找罷?”
“甚麼?——不行!”柱間想也不想地拒絕。
“哥哥,你武功不是很厲害嗎?由你全程看住斑也先生,斑也先生也只有「找」的資格,你只要默默地跟着斑也先生,不就行了?”
“這……”柱間終於回過味來,“也行?”
她便看向斑,問道:“如何?”
斑深思一下,輕輕地應了一聲。
竟是同意了。
柱間囁嚅了嘴脣,有心想說甚麼,卻是甚麼也沒說。
拍了拍手,她宣佈道:“那好,哥哥,你陪斑也先生去找「大晉希望的本質」罷?祝你成功!”
如此,斑發覺大晉尚存希望,就不會想着毀滅世界了?
她可真是個大聰明!
“好罷,就聽兮你的。”一頭霧水地,柱間接受她的建議,便問斑,“斑,你想去哪兒?”
聞言,斑笑了。
貌似斑是第一次在公衆場合……微笑?
歪了歪頭,她目不轉睛地望着斑的笑容,只覺呼吸都要停止了。
斑的態度是不是變了?
儘管變化不大,但也代表好的開始?
好兆頭!
便聽斑道:“——先前我瞧見曲沃有一家偏僻的府邸,如果我沒看錯,那是「魏」氏家族?……就先去那。”
“好勒!”柱間說着,伸手拍了一拍斑的肩膀,還將手搭在那兒!然後……
然後,柱間和斑便在她和泉奈的面前,上演了原地消失的情景!
人、人呢?!
揉了揉眼,她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再看柱間和斑——哪裏甚麼柱間和斑呀?那裏分明是一塊空地!
“哥哥不見了!”手託下巴,她喫驚地喊,“哥哥在哪兒?斑也先生也沒了!”
“走!我們去找哥哥和柱王!”泉奈提議。
“怎麼找呢?”她問。
泉奈也犯難了:是啊!怎麼找呢?
“要不,我們回藥館等他倆罷?”她弱弱地提議。
嘆了嘆氣,泉奈沒意見。
貌似……也只剩下這個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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