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二合一)

作者:飛禽走獸
清風從兩岸吹來,耳邊響起一些嘈雜的噪聲。

  謝書辭困惑地看着司空業,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謝書辭遲疑問道。

  司空業看着遠處靜立的謝安,垂眸一笑,“謝安,就是蕭尋。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嗎?你爲何會被捲入龍牙祕境,爲何天竺城的驚羽花會盛開?”

  謝書辭怔怔地看着他,“因爲……”

  司空業道:“因爲你背後有一隻手,幾次三番將你推進漩渦當中。”

  謝書辭渾身血液如同被凍結一般,心中愉悅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他僵硬地看向謝安所在的方向,或許是察覺到他的目光,謝安垂下頭,彎腰將掉落在地上的藥草撿了起來。

  謝書辭懷疑過,冥冥之中有什麼人在做背後的推手,引導他幾次三番捲入這些事情當中,他猜測可能是天道、可能是宿命、可能是辟邪或者其他的誰,但是他從來、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可能會是謝安。

  謝安是個瞎子啊,瞎子能知道什麼呢?

  如果這些話換成其他人來說,謝書辭只會一笑置之,可能回頭還要罵他一句傻逼,可是現在說這些話的人是司空業。他是這本書裏的主角攻,他見過蕭尋、認識蕭尋……

  “不……”

  儘管如此,謝書辭還是搖了搖頭,謝安不可能是蕭尋,如果他是蕭尋,早該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把謝書辭一刀給剁了。

  可是……

  謝書辭腦海中忽然閃現一雙眼睛,那是初見時謝安看他的第一眼,眼神中充滿戾氣與殺意,像是最狠毒的野獸。

  謝書辭渾身一震,看着遠處不緊不慢向他走來的謝安,心頭無法控制地蔓延起了一股恐懼。

  這股恐懼源於懷疑、源於謝安的身份、源於命運對他的捉弄。

  “不可能!”

  謝書辭咬緊牙關,搖頭想擺脫纏在他身上對於蕭尋的恐懼。

  “你別胡說,謝安不可能是蕭尋。”謝書辭顫聲道,他聽見自己聲音中的顫抖,也感覺到了心中的動搖,他咬住自己的舌尖,企圖用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

  謝書辭不是沒有懷疑過謝安的身份,可是從頭至尾,他都沒有想過,謝安可能是會是蕭尋,他不是沒有線索這麼懷疑,他只是不願意把謝安和蕭尋放在一起。

  他覺得謝安在認識他之前,可以是任何人,好人也好,壞人也罷,他都不在乎,只好謝安以後不會在做傷害別人的事,他不介意他的身份。可是,他唯獨不可以是蕭尋。

  謝書辭對於蕭尋的恐懼早已根深蒂固,他甚至很清楚,如果謝安是蕭尋,這代表着他其實從來就沒能從故事裏原來的軌跡逃開,無論他最後是不是像水神大人說的那樣死在百門大選之上,他最終的結局,絕對、絕對會死在蕭尋手裏。

  司空業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看着逐漸走近的謝安,挑脣一笑,低聲道:“如果你想知道他的身份,今晚丑時,我在院中等你。你放心,他身體還很虛弱,待他熟睡之後,我們的談話就不會被他知曉。”

  謝書辭蒼白着臉搖了搖頭,說:“我不會相信你。”

  你是攪屎棍,你知道覺得比較有趣,纔來騙我,我絕對不會輕易上當。

  司空業低笑一聲,“今夜丑時,我等你。”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

  與此同時,謝安逐漸走到了謝書辭面前。

  他手上拿着一堆藥草,臉上沒什麼情緒,站在謝書辭面前,一時間沒有說話。

  謝書辭深吸一口氣,小瞎子聽力這麼靈敏,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司空業的胡說八道,謝書辭想開口安慰兩句,卻只是靜靜看着謝安,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最後,謝安垂下眼簾,把手裏仔細採摘好的藥草放到謝書辭面前,問道:“不要嗎?”

  “要……”謝書辭聲音裏有些難以抑制的顫抖,從謝安手裏接過了藥草,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謝安的皮膚,不知道是不是謝書辭的心理作用,他感覺謝安的手,冷得跟冰塊兒一樣。

  謝書辭將手收了回來,擠出一個笑容來,“我們回去吧。”

  他轉過身往前走,卻感覺身後的謝安並沒有動作,謝書辭回頭看着他,是自己的熟悉樣子,他問道:“怎麼了?”

  大概是因爲採摘藥草的時候衣服拖到了地上,謝安白色的衣袍上沾了不少草屑和泥土。

  謝安愛乾淨,平時身上什麼髒東西都沒有,衣服皺了都要用手撫平,這會兒身上髒兮兮的,他卻像不知道一樣。

  謝安平靜地擡起眸子,眸光深沉,有一瞬間謝書辭竟然分不清他究竟看得見還是看不見。

  “你沒什麼想問我嗎。”謝安說道。

  謝書辭心跳猛地一滯,卻搖頭道:“沒有。”

  謝安長睫微顫,站在原地沒有動,“如果你問我,我會實話實說。”

  謝書辭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重重捏了一把,疼得他無法呼吸,明明只是張了張脣,一個微小的動作,卻彷彿牽扯着五臟六腑。

  謝書辭身體僵在原地,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謝安邁出了腳步。

  他走到謝安身邊,拉起他垂在身側的手,替他撣了撣身上的泥土和草屑,笑說:“你是不是聽見司空業說的話了?”

  謝安緩緩擡起眸子,沒有應答。

  謝書辭道:“你不瞭解他,他就是根攪屎棍,喜歡添亂,我不會相信他的話,你是我的小瞎子我的謝安,除此之外你不是任何人。”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

  謝書辭笑容一僵,旋即又道:“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早就應該死了,怎麼還會活到現在呢?”

  對啊!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謝書辭在遇到謝安的那一刻就應該像書裏說的那樣,被他一刀給剁了,可是這樣的事並沒有發生。

  謝安不是那個殘忍又變態的蕭尋,他雖然大大愛說話,但是和普通人一樣,會生氣會耍小性子會關心、喜歡謝書辭,他怎麼可能會是蕭尋?

  謝書辭道:“小瞎子,你別多想,他就是胡說八道,他就是想挑撥離間,這種劇情我熟得很,絕對不會被他矇騙。”

  謝書辭拉起謝安往前走,謝安的體溫透過衣物貼着他的掌心,他是個有溫度的人,和那個殺人機器不一樣。

  再說,楚聞風都說了,謝安是走火入魔纔會失明,蕭尋那廝修的是殺戮道,他的心性那麼堅定,天道都撼動不了,他又怎麼會走火入魔呢。

  謝書辭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和謝安一起回到了小院中。

  彼時楚歸意兩人連同那該死的司空業都坐在石桌旁,三人都沒有說話,當謝書辭兩人走進來時,他們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楚歸意看着他們的神情十分複雜;

  司空業則是饒有興致;

  只有楚聞風,明明只是過了短短的一夜,他看向小瞎子的眼神就變得非常警惕。

  謝書辭奇怪地看着他,“你什麼眼神兒?”

  楚聞風緊了緊眉頭,張開嘴想說什麼,卻還是欲言又止。

  謝書辭沒等他開口,道:“行,我知道了,你便祕。”

  楚聞風:“……”

  謝書辭不喜歡他們之間奇怪的氛圍,拉着謝安回到了房間裏。

  “他們懷疑我了。”

  走進房中,關上房門,謝安說道。

  謝書辭動作一僵,他轉過身看着謝安,笑了笑說:“他們肯定是被司空業騙了,放心,他們不信你,我信你。”

  謝安眉頭微皺,似乎想說什麼,謝書辭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謝書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向你保證,我絕對、絕對不會懷疑你。感情嘛,最需要的就是信任,要是隨隨便便就被人家挑撥,那都不是真愛。”

  說着,謝書辭打了個哈欠,“我昨天一夜沒閤眼,一大早就被拉去商量拍賣價格,累都累死了,你快陪我睡一會兒——”

  說到這裏,謝書辭停頓了一下,指着謝安說:“我警告你,不準趕我走啊,你要是再趕我走、再說一些我不想聽的話,我就咬死你!”

  謝書辭大約是困極了,踢了鞋子連衣服都沒脫,直接鑽進了被褥裏。

  謝安站在原地,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慢慢走到牀邊坐下,輕輕將手放在謝書辭的後背上,柔聲問道:“昨天摔疼了嗎?”

  謝書辭用被子捂住腦袋,搖了搖頭,悶聲道:“沒有。”

  “謝安,我不怪你,從今以後,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說,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情,可以一輩子都不用說,只要你好好的、只要咱倆好好的,我都沒關係。”謝書辭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謝安看着他,眸光晦暗難懂,在謝書辭的催促下,他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好。”

  得到這個回答,謝書辭像是安心了一般,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去想,緊緊閉上雙眼,沒有睏意製造睏意也要讓自己睡着。

  謝安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像是在哄他入睡一般,在這種安靜舒服的環境下,謝書辭漸漸睡了過去。

  可他睡得不是很舒服,被子捂在臉上,呼吸困難。

  安靜的房間裏,謝安沉沉地嘆息一聲,將謝書辭捂在臉上的被子掀開,看着他睡夢中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或許是做了噩夢,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夢境裏彷彿有什麼令他害怕的東西,在感覺到謝安的氣息後,他伸手緊緊攥起謝安的一片衣角。

  謝安的心彷彿被狠狠刺了一刀。

  這樣的疼痛對現在的他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可由於這把刀是在攥在謝書辭手裏的,這道疼痛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

  他強忍着身上的劇痛,俯下身,將乾澀憔悴的脣瓣輕輕抵在謝書辭額頭上,低聲喃喃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謝書辭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不知什麼原因,即便不安穩,他卻不願意醒過來,哪怕意識明明已經要清醒的時候,他依舊逼迫自己繼續睡下去。

  這期間謝安沒有發出過什麼聲音,靜靜靠在牀舷上,將手搭在謝書辭身上,在他睡得不安穩的時候,不厭其煩地安撫着他。

  天色不知何時徹底暗了下來,室內沒有亮燈,謝書辭睜開雙眼時,看見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幾乎以爲自己瞎了,他的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醒了?”謝安道。

  “嗯。”謝書辭沙啞地應了一聲,“天都黑了啊。”

  “餓了嗎?”

  謝書辭搖了搖頭,“你餓了嗎?”

  “有一點。”謝安道。

  謝書辭點頭,“現在什麼時辰了?”

  黑暗中,謝安停頓片刻,說道:“子時過半。”

  “哦……”

  謝書辭手撐着牀榻坐了起來,他睡了整整一天,渾身痠軟無力,腦袋也昏沉沉的,他跨下牀,趿拉着鞋子往外走。

  謝安喊住他,“謝書辭,你去哪兒?”

  謝書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你不是餓了嗎,神舟上還有點乾糧,我找個沒人地方拿一些,順便再看看大王。昨天趁它睡着我就把它放下。”

  聞言,謝安又陷入了沉默之後。

  良久過後,他點了點頭,說:“好。”

  謝書辭轉身推開房門,繞到院子後面,打開了神舟。

  神舟剛一落地,裏面立刻傳來了大王淒厲的咆哮聲。

  “嗷嗷嗷!”

  “嗷嗷!”

  “嗷嗷嗷!”

  臭跌跌!臭跌跌!臭跌跌!

  可能是才睡醒,謝書辭反應有點慢,愣了片刻才走到甲板上,將哭嚎的大王抱了起來。

  “小狗狗不能說髒話。”謝書辭安撫地揉了揉它的脖子,“你先忍一忍,等拍賣會一結束,我就帶你和謝安哥哥去一個沒人的地方生活,再也不出來了,不摻和這些破事兒。”

  “嗷嗚嗚”大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謝書辭替他擦了擦眼淚,自己的眼眶不知道爲何,也跟着酸了起來。

  他抱緊大王,聲音裏帶着哭腔,說:“你別哭好不好,你一哭,我也想哭。”

  “嗷?”大王愣了一下,擡起狗頭往跌跌臉上看了一眼。

  夜晚的光線十分模糊,它卻可以清晰地看見跌跌臉上有些水光。

  大王停止了哭嚎,它伸出爪子,想碰碰謝書辭的臉,謝書辭把它的爪子摁了下去,“髒。”

  “嗷?”

  大王“嗖”的一下變成小孩模樣,趴在謝書辭懷裏,兩個眼睛圓溜溜的,氤氳着水霧。

  這段時間以來,大王的確長大了,一開始還是個奶娃娃,現在看起來已經有三四歲大了。

  他用肥呼呼的手擦了擦謝書辭的眼淚,“爹爹……”

  謝書辭輕輕拍了下他的腦袋,“誰讓你變成人的?”

  大王撇下嘴角,眼淚嘀嗒嘀嗒下來,“爹爹不哭……大王也不哭……”謝書辭眼淚卻有些不受控制,他不知道原因。

  大王胖乎乎的小手擦不過來了,他憋住眼淚,小臉憋得通紅,“爹爹不哭哭……大王在這裏乖乖等爹爹……大王不鬧了……爹爹不哭好不好……”

  謝書辭本來還能忍住,可這種時候越勸反而越控制不住自己,更何況大王聲音奶呼呼的,一邊可憐兮兮地癟着嘴,一邊給謝書辭擦眼淚。

  謝書辭把他在自己臉上亂舞的手摁了回去,吸了吸鼻子,說:“我沒哭,風太大了,月亮太刺眼。”

  “嗚……”大王淚眼朦朧地看着他。

  謝書辭替他擦乾淨眼淚和鼻涕,讓他變了半大的狗子,擔心小瞎子在房間裏等久了,他交代了兩句,就拿着一些乾糧下了船。

  這回大王趴在船頭上看着他,沒有再哭鬧,只是一雙眼睛淚汪汪的。

  謝書辭狠了狠心把神舟變回巴掌大小,揣進了小佩囊裏,轉身回到了小院中。

  路過院中的那棵樹時,他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擡頭看了一眼,司空業半倚在樹枝上,閉着眼睛,呼吸微弱均勻,好似已經陷入熟睡之中。

  謝書辭咬牙瞪了他一眼,快步走了過去。

  回到房中,房間裏依舊黑乎乎的一片,謝書辭揉了揉眼睛,喊道:“謝安?”

  牀榻上半晌無人迴應,謝書辭只感覺隱約的呼吸聲。

  謝書辭從小佩囊裏翻出一顆小小的照明靈珠,昏黃的光線照出方圓幾寸,他放輕腳步往榻上看了一眼,謝安閉眼躺在上面,臉色憔悴,呼吸均勻。

  謝書辭看着他蒼白的臉色,聽着他幾乎感覺不到的呼吸聲,不禁皺起了眉頭,謝安的身體現在很虛弱,要是放在尋常時候,自己開門的一瞬間他就應該醒了,現在卻還在昏睡之中。

  他用袖子包住小靈珠,以免突然的光線驚擾到謝安。

  謝書辭藉着泄露出來的光線深深看了一眼謝安的臉,挑不出一點瑕疵,平和安靜,這是此時此刻,他的脣瓣有些許乾澀。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謝書辭看着看着就發起了呆,腦子裏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想,也不敢想什麼。

  時間逐漸接近丑時,謝書辭怔怔站了許久,看着謝安的睡顏,最終還是離開房間,關緊了房門。

  他一臉木然地走到樹下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頭頂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

  謝書辭回過神來,緩緩擡起頭,面無表情地說:“我來這裏只是想證明你在騙我。”

  司空業挑起眉頭,從樹枝上躍了下來,落在謝書辭身邊。

  “你只能證明自己在自欺欺人。”司空業往石桌上一坐,玩味道:“我不相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謝書辭疑惑中又帶着一絲慍怒,“我爲什麼要懷疑他?他跟在我身邊那麼久,從來沒有傷害過我,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已,他跟蕭尋沒有任何聯繫。”

  司空業聽後低笑起來,“你應該從阿信那裏聽說了‘逆命’的事吧?”

  謝書辭冷眼看着他,“那又怎麼樣?”

  司空業道:“驚羽鳥是天道的象徵,在天命有逆的情況下,驚羽鳥會受到影響,暫時陷入沉睡之中。所以,那一日,驚羽鳥本來不該出現。”

  “你到底想說什麼?”謝書辭有些不耐煩了,他感覺這件事和謝安和蕭尋沒有任何關係,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突然提起來。

  司空業並不在意他的不耐,繼續道:“也就是說,那一日,是有人損耗修爲和鮮血,強行喚醒了驚羽鳥。”

  “那又如何?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從古至今,能做到這一點,只有兩個人。”司空業道。

  謝書辭看着他沒有說話。

  司空業繼續道:“一個人,是七千年前就已經神形俱滅的落驚羽;另一個人,就是和落驚羽一樣,由十二隻驚羽鳥伴生、身爲天道聖子,職責是解救天下蒼生的蕭尋。”

  謝書辭身形一震,眼神逐漸變得渙散起來。

  ——再等等,或許你想看,它們就會來了。

  ——你想看,它們自然就會來。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謝安曾經說過的話。

  司空業探究地看着他的臉,問道:“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謝書辭怔怔地看向他,“關你屁事。”

  司空業撇嘴,又說:“謝書辭,你可曾注意到,謝安是從何時開始變得虛弱。”

  何時……

  謝書辭迷茫地看着前方,小瞎子是從何時開始變得虛弱的呢?

  半晌後,他喃喃道:“離開天竺城之後……”

  司空業卻十分果斷地打斷了他,語氣肯定:“我想,應該是驚羽鳥回巢之後。他強行用血液喚醒驚羽鳥,大概是遭到了反噬,所以纔會走火入魔。”

  謝書辭聽後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因爲我想看驚羽鳥,所以他、蕭尋,不惜冒着被反噬走火入魔的風險,強行喚醒驚羽鳥只是爲了滿足我?那我豈不是應該感謝他纔對?你覺得蕭尋會做這種事?”

  司空業聽後也陷入沉思當中,最後實話實說,“的確,我認識的和聽說的蕭尋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那不就得了,肯定還有別的原……”

  “但是這樣就更有趣了你不覺得嗎?”

  謝書辭一臉冷漠地看着他。

  司空業眼神中帶着一絲灼熱,“原來的蕭尋就像是一座封閉起來的祕境,危險、神祕,不允許任何東西靠近。可是現在他變了,變得有了人情味,向你打開了祕境的大門,你難道就不好奇他爲什麼會發生這些改變嗎?”

  這廝果真是醉心於各種千奇百怪的事。

  謝書辭道:“他爲什麼發生改變我不在乎,他有沒有發生改變我也不知道,我不認識他,沒見過他。”

  見他還是執迷不悟,司空業眯起眸子,“你若還是不信,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親眼看見。”

  謝書辭側頭向他看來,抿了抿脣,沒有言語。

  司空業卻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說:“如果你堅信他不是蕭尋,或者他是不是蕭尋對你來說都沒有區別,我就不會告訴你這個方法。”

  簡而言之,倘若謝書辭不問,他就不會說。

  聞言,謝書辭緩緩垂下眸子。

  司空業看着他,在等待他做出決定。

  良久,謝書辭吸了一口氣,問道:“什麼辦法?”

  司空業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說:“我聽說,在他修煉殺戮道之前,額心曾有一枚天道聖子的烙印,是一隻驚羽鳥形狀印記。修了殺戮道之後,他不知用什麼方法掩蓋了這道烙印,你若能在他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將靈力注入他的額心,就能看見聖子烙印。”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沒有理由騙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爲何要針對你們?”

  因爲你腦子有坑。

  誰知道呢。

  “總之,方法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若不相信,就親眼看看吧。”

  謝書辭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回了房間。

  房間內,謝安的呼吸平緩微弱,正在昏睡之中,謝書辭來來回回,也沒有驚醒他。

  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謝安不是蕭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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