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二合一)

作者:飛禽走獸
大王心急如焚地把謝書辭往牀邊拽。

  謝書辭不可思議地看着牀上多出來的一道身影,他們根本沒有離開過船艙,也並沒有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船上怎麼會悄無聲息地多出一個人來?

  謝書辭渾身緊繃,小心翼翼地走到牀邊,擔心自己的腳步聲會驚動謝安身邊的人。

  可直到謝書辭靠近,榻上的兩人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時,謝書辭才發現,躺在謝安身邊的人,身形看上去像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他將臉側在裏面,謝書辭看不清,只是兩人的氣息平穩均勻,顯然都還在昏睡之中。

  見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謝書辭鬆了一口氣,卻不敢放鬆警惕。

  “書辭,發生了何事?”楚歸意幾人相繼走進船艙中,當看到牀榻上的一幕,幾人頓時驚訝不已。

  謝書辭示意衆人不要出聲,隨後他躡手躡腳地繞過謝安,去查看那位多出來的孩子。

  謝書辭先是輕輕碰了一下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溫的,是個活人。

  隨後他單膝跪在牀邊,伸長脖子去看他的臉。

  突然出現是一個男孩,他側臉非常精緻秀氣,給了謝書辭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謝書辭不由自主地擰起眉頭,目光不禁看向處於昏睡之中的謝安。他看了看謝安,又看了看身邊多出來的男孩,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男孩和謝安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謝安就像是男孩長大後的翻版!

  他動作僵在原地,木着臉看向身後衆人,臉色灰敗,語氣沉重,說道:“他是謝安的私生子。”

  衆人:“……”

  楚歸意走上前,查看了一下男孩的身體和麪貌,他眉頭越皺越深,隨後對謝書辭說:“他不僅長相和謝小公子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的氣息也一模一樣。”

  杜平生震驚道:“他還真有私生子啊!”

  他話音剛落,就收穫了謝書辭的一枚眼刀子。

  “怎麼可能,謝安前天才滿十七歲,他不到十歲就生孩子嗎。”謝書辭白了他一眼。

  杜平生悻悻聳了下肩膀,“那他有沒有兄弟什麼的?”

  謝書辭嘆息道:“據我所知,沒有。”

  楚歸意道:“這應該是個可以化形的妖物。”

  “妖物……”謝書辭喃喃道,他不免又往小謝安臉上看了一眼,真的很像縮小版的謝安,還怪好看的。

  “嗷!”大王忽然叫了一聲。

  寶寶知道他是什麼!

  大王一下跳到牀邊,用爪子去碰了碰謝安腰間的鈴鐺。

  謝書辭疑惑地低下頭,看着謝安身上懸掛鈴鐺的地方,總覺得那裏少了點什麼東西。

  “嗷嗷!”

  枝枝!爹爹!是枝枝!

  謝書辭渾身一激靈,“那截桃枝?!”

  “嗷!”

  沒錯!

  謝書辭不可置信地說:“這是我送給謝安的那截桃枝!?我一直覺得納悶,都過了那麼久,桃枝上居然連一片花瓣都沒有掉,原來它成精了!”

  楚聞風白了他一眼,說:“我還從來沒聽說過一截桃枝也能成精。”

  “那你怎麼解釋這件事?”《穿書後我撿到了主角受》,牢記網址:m1就在這時,司空業緩緩從人羣后方走了上來。

  他聽見了衆人的談話,湊上前去查看,隨後道:“一截桃枝當然不能成精,但謝安是驚羽鳥伴生、與驚羽鳥各爲一半天命的天道聖子,以他的精血做滋養,哪怕是塊兒石頭也能成精。”

  謝書辭眉頭緊皺,“精血?”

  “嗷嗷!”

  寶寶知道!孃親的血好好喝,還能讓寶寶長大。

  司空業雙手環臂看着榻上兩人,又道:“不過,就算是天道聖子,在短短數月的時間裏,也不可能幫他煉出三魂七魄,這具肉身應該是一副空殼子。”

  說完,司空業不禁覺得疑惑,一手扶着下顎說:“按理說沒有修煉出三魂七魄之前,是不可能化成人形的,除非……”

  說到這裏,他眯起眼睛停頓下來。

  楚歸意接着道:“除非,謝安把自己的三魂七魄轉移了進去。”

  “轉移?”謝書辭困惑地看着榻上的兩具身體。

  楚歸意沒說話,俯下身扣住小謝安的脈搏,沉默片刻後,擡起頭來,對謝書辭說:“他身體裏有一魂三魄,應該就是謝安的魂魄。”

  謝書辭迷茫地說:“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楚聞風忽然想起什麼,問謝書辭:“你當初說,你們在淮州遇到過將魂魄和肉身分離的湯前輩。”

  謝書辭一愣,隨後恍然大悟:“對!當初湯前輩本應該死在許頤手裏,但是水神大人保住了她的性命,還幫她將魂魄分離了出來。”

  楚歸意沉吟片刻道:“謝小公子應該是想效仿湯前輩,將善念與惡念分開,如此一來,擁有一魂三魄的身體就不會走火入魔。”

  司空業點頭道:“有道理。”

  聽完之後,謝書辭有點擔心,問道:“這對他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啊?”

  楚歸意道:“對他的身體和魂魄不會有影響,但自身的修爲肯定會大打折扣。”

  聞言,謝書辭不禁鬆了一口氣,他覺得這樣挺好的,謝安既不會再走火入魔殺了他,身體也不會受損,至於修爲,那也沒辦法。謝安和他在機閱城闖下大禍,估計未來追殺他們的人會越來越多,他能做的也只有帶謝安躲起來,儘量不要再摻合到修真界的爭端裏面。

  楚歸意道:“書辭,把他們分開吧,他們一般情況下不會同時處於清醒的狀態下。”

  謝書辭點了點頭,這要是他醒過來發現身邊還有另一個自己,他一定覺得自己人格分裂了。

  好在房間裏還有一個密室,謝書辭就將謝安放了進去,把小謝安留在外面。

  他覺得,既然謝安把自己魂魄分離出來,肯定是不想再走火入魔,他大概會用小謝安的身體醒過來。

  因爲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謝書辭有點不放心,就讓其他人先出去休息,他在船艙裏守着小謝安。

  擔心被其他人發現蹤跡,司空業在神舟外設在一層結界,一般修士根本看不見他們。

  謝書辭讓大王在密室裏陪着謝安,怕他身上的傷出什麼意外。

  謝書辭趴在小謝安身邊,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情況,身體雖然有點虛弱,但是沒有其他問題,讓謝書辭放心不少。

  他看着小謝安稚嫩的臉,儘管年紀不大,眉宇間卻已經有了幾分現在的模樣。

  謝書辭將手指放在他的鼻尖,感受着他微弱平緩的呼吸,心裏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如果謝安永遠只能用這具身體醒過來也挺好的,以後就不會再走火入魔了。只是,他的這具身體會不會長大呢?如果永遠都是這個年紀的模樣,那謝書辭不就相當於養了一個兒子嗎?

  好像也挺好的,這樣謝安不會疼,自己也能永遠和他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沒了動靜,興許大家都睡着了。

  謝書辭揉了揉乾澀的眼睛,打了個哈欠,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直到翌日清晨,謝書辭幽幽從睡夢中醒轉,昨夜受傷和劇烈運動的副作用才終於顯現,他感覺身體從上到下、從頭到尾,哪哪兒都痛。

  他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胳膊碰到了溫熱的皮膚,謝書辭不由一愣,他一下睜開眼睛,同時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

  那隻手掌不大,溫度十分熟悉。

  謝書辭手腕纖細,幾乎就要被那隻手掌完全包裹,他剛睡醒腦子還有點懵,睜開眼睛就對上頭頂一雙冷厲的眸子。

  “謝安——”

  “你是何人。”

  謝書辭渾身一激靈從被褥裏爬了起來,和眼前的少年異口同聲地說道。

  謝書辭驚喜的神情立刻僵在臉上,他左手還被少年攥在掌中,少年陌生防備的表情卻深深刺痛了謝書辭的眼睛。

  他倒抽一口涼氣,“你、你不記得我了?”

  少年扣着他手腕的力道加重許多,“這是何處、你是何人?謝安是誰?”

  謝書辭一時間啞然無聲,謝安不記得他了?謝安不認識他?謝安連他自己都不認識了!

  面對少年冷漠的目光,謝書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顫了顫脣瓣,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可能……是你爹……哎呦!”

  謝書辭話音剛落,榻上看似柔弱無力的少年突然一腳將他踹下了牀,謝書辭“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骨頭差點沒給摔折了,他大叫一聲,淚眼汪汪地看着小謝安,眼神控訴,“你謀殺親爹啊!”

  蕭尋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面前的人是誰,他冷眼看着地上用一種充滿控訴的眼神看着他的男人。若是其他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爹,無論是誰他都絕不會放過,可是面對男人的淚眼,他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將他踹下牀的動作。

  蕭尋厭惡這種感覺,他自己選擇的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自己後悔。

  “你不是我爹,我爹已經死了。”蕭尋道。

  謝書辭揉了揉自己的膝蓋,一邊幽怨地看着蕭尋,一邊從地上爬起來,“那你也不能直接動腳吧?”

  “你是何人?”蕭尋又問道。

  “謝書辭。”謝書辭沒好氣地說。

  “這是何處?”

  “修真界。”

  “修真界?”蕭尋一臉老成地皺緊眉頭,他本應該在蕭家的水牢之中,爲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謝書辭扶着腰想往牀上坐,結果剛一靠近,小謝安就冷冷朝他看了過來,大有一副“你敢靠近我就弄死你”的意思。

  謝書辭動作頓了下來,不敢往前走了,媽的,這小屁孩一點都不可愛,下手沒輕沒重,還是他的小瞎子可愛。

  沒辦法,不明白謝安是個什麼情況,謝書辭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憋屈地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他看了看一臉深沉的小謝安,問道:“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蕭尋瞥了他一眼,說:“蕭尋。”

  謝書辭狐疑地看着他,心中逐漸有了點眉目,問道:“你今年幾歲?”

  蕭尋又瞥了他一眼,神情有些不悅,卻鬼使神差地回答道:“九歲。”

  九歲……

  謝書辭暗罵一聲,這具身體看上去也就十來歲的樣子,他不會只記得九歲之前的事吧?

  謝書辭皺緊眉頭,謝安是從幾歲開始修殺戮道來着?他不會把這具身體的時間和記憶停在了修殺戮道之前吧?

  然而沒等謝書辭細想,牀榻上的蕭尋就主動開口道:“你救了我?”

  “啊?”謝書辭迷茫地擡起頭,旋即又點了點頭,“是啊。”

  的確是他把謝安從機閱城裏帶出來的,可是這小傢伙不是不記得了嗎?他總感覺小謝安說的跟他說的不是一回事。

  果不其然,蕭尋眼神凝了起來,問道:“水牢絕不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有什麼目的?”

  爲了阻止他修殺戮道,蕭家長老對他動用了無數刑法,甚至不允許他踏出蕭家仙山一步,關押他的水牢必定有無數弟子鎮守,眼前的男人怎麼可能將他從水牢裏帶出來?

  可是,除了他還有誰?

  水牢?

  謝書辭愣了一下,想起司空業曾經說過,蕭家爲了不讓他修殺戮道,對他用了許多刑,他的記憶該不會就停在這段時間吧?

  這麼說來,這時候謝安的殺戮道道心還沒有立起來?

  “你別管我怎麼把你救出來的,反正你現在是出來了,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謝書辭乾脆順着他的話說,省得回頭又捱上幾腳。

  蕭尋眸色暗了些,“你有什麼目的。”

  “有啊,當然有啊。這段時間你要暫時跟着我,我對你只有兩個要求,不準隨意傷人,不能暴露身份。”

  蕭尋陰沉的目光看向謝書辭。

  謝書辭被他看得心裏發怵,心想才九歲就這麼嚇人,長大了還得了?幸好一開始的時候謝書辭沒見過他的真面目,不然的話哪還有後來這些事,他心裏的那些愛情的種子早就被澆滅了。

  看來不給他像樣的理由糊弄不過去了。

  謝書辭捂着脣乾咳一聲,說:“那什麼……實不相瞞,我喜歡你……爹很久了,這不愛屋及烏嘛,就順手把你救出來了。”

  聽了他的話,蕭尋眸子眯起,不知爲何心中有些不悅,重複道:“你喜歡我爹?”

  “是、是啊。”

  你這具身體就是謝安搞出來的,魂魄也是謝安的,四捨五入,他就是你爹了,我說喜歡你爹有毛病嗎?完全沒毛病!

  不知道這個理由說服蕭尋沒有,他漆黑的眸子盯着謝書辭看了半晌,謝書辭被他看得心虛,但心裏清楚這人不好糊弄,就故作鎮定,硬着頭皮迎上他的目光,“我真的喜歡你爹,你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他總不能說你爹其實就是你,四捨五入我就是喜歡你,他感覺自己要是這麼說,這人得活活掐死他。

  終於,在許久之後,蕭尋收回目光,眸子垂了下來,“你於我有恩,我答應你。”

  “那行,你先休息。”

  糊弄完了小謝安,謝書辭打算去看看謝安的情況,招呼一聲後就走到一旁,打開密室,走了進去。

  蕭尋坐在牀榻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謝書辭……”

  謝書辭走進密室中,大王一下躥到他身上,嗷嗷地叫了起來,在他身上又舔又蹭。

  謝書辭將它摟進懷裏,這傢伙長大了不少,謝書辭險些按不住上,又被它在身上踹了幾腳。

  “好了好了。”

  “嗷!”

  這裏好無聊!臭爹爹!不來看我!

  謝書辭無奈,只能將它抱在懷中,隨後走到窗邊,查看謝安傷口的情況。

  他臉色仍然有些蒼白,傷口癒合速度緩慢,但生命體徵完全正常。

  謝書辭看着他蒼白的睡顏,又想起外面那個連他都不記得了的小崽子,忍不住嘆了聲氣,手指輕輕貼着他的臉摩挲了一下,喃喃道:“小瞎子,我好想你啊。”

  可迴應他的只有滿屋的沉寂,以及大王在他懷裏哼哧哼哧的動靜。

  見謝安狀態還不錯,謝書辭沒有打算多留,本想讓大王繼續留下照看着謝安,但是小傢伙可憐兮兮地叼着他的衣服,生怕自己把它扔下。想來在密室裏不會被別人發現,是安全的,謝書辭就打算帶着大王一起離開。

  誰知剛轉身走了幾步,突然發現密室門口站着一個人。

  謝書辭一擡頭就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愣了一下,“謝……蕭尋?”

  反應過來後謝書辭一驚,回頭往榻上看了一眼,好在榻前擺着一張屏風,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

  小謝安的記憶只有九歲,要是被他發現世界上還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謝書辭懷疑以他的性格會直接把另一個自己滅了。

  蕭尋站在密室門邊,眼神冷冷看着他,問道:“裏面的人是誰。”

  謝書辭擔心被他發現,抱着大王大步走到他面前,擋住他的視線,乾笑道:“我的一個朋友。”

  蕭尋擡起頭,分明是他在仰視謝書辭,可是在他漆黑的瞳孔注視下,謝書辭莫名覺得自己比他矮了一頭,他心想不愧是天道聖子啊,這氣場就是不一樣。

  “你跟他什麼關係。”蕭尋問道。

  謝書辭道:“朋友啊。”

  “朋友?”

  “對,他受了點傷,我們先出去吧。”謝書辭催促道。

  蕭尋盯着他看了幾眼,眼中滿是審視,最後倒也沒有繼續追問,轉身離開了密室。

  謝書辭不着痕跡地鬆了一口氣,抱着大王走了出去,回身就鎖上了密室的門。

  “你鎖什麼,怕我進去?”身後冷不丁地響起小謝安故意壓低後,仍然透着些許稚嫩的聲音。

  謝書辭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但蕭尋嘛,本來就很莫名其妙,乾脆道:“他長得醜,從來不敢見外人。”

  “嗷?”

  爹爹你在胡說什麼!孃親明明最好看了!

  蕭尋看着謝書辭,心裏莫名覺得不悅,可又找不出理由。

  大王好奇地看着旁邊和孃親長得很像的小娘親,身上的氣味和孃親一模一樣。它三下五除二地從謝書辭身上跳下來,小心翼翼走到蕭尋身邊,用爪子輕輕碰了碰他的腿,見他沒反應,立刻就想用腦袋去蹭他。

  蕭尋眉頭一皺,毫不客氣地將大王往外踢了幾分,但是和踹謝書辭的那一腳相比,他已經溫柔許多了。

  大王被踢得“嗷”一聲,它難以置信地看着孃親,雖然孃親老是恐嚇它、嚇唬它,但是從來沒有跟它動過手,也沒像現在這樣嫌棄它!

  哦不……孃親也嫌棄過它,但是絕對沒有這麼明顯!

  大王哪受得了這種委屈,圓溜溜的眸子頓時盈滿了淚水,幽幽怨怨地看着變小的孃親。

  看着和謝書辭如出一轍的淚眼,蕭尋內心莫名有些不舒服。

  可這一點不舒服,在看到它扭頭鑽進謝書辭懷裏時,瞬間蕩然無存。

  “嗷……”大王委屈地抱住謝書辭的腿,謝書辭嘆了聲氣,彎腰將它抱了起來,安慰道:“你認錯人了,他不是謝安哥哥。”

  “嗷!”可是他和孃親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的氣味也很像,怎麼可能會不是孃親!

  謝書辭心中無奈,揉了揉它的狗脖子,“好了,別撒嬌。”

  “嗷。”

  可是人家真的很傷心誒!

  蕭尋靜靜看着謝書辭,看着他耐心地哄着懷裏那條肆意撒潑的狗,心裏莫名覺得煩悶,他不知原因,只想把那條狗從謝書辭懷裏揪出來。

  明明和眼前的男人素未相識,蕭尋卻覺得他十分熟悉,在他面前輕而易舉就放下了警惕。

  “謝安是誰?”蕭尋抿脣道。

  謝書辭挑眉看了他一眼,他板着臉的動作簡直跟謝安一模一樣,不禁覺得好笑,說道:“我幹嘛要告訴你。”

  蕭尋頓時將脣抿得更緊,臉色冷了幾分,“你讓我留下到底想做什麼?”

  謝書辭看着他的臉,又想起了謝安,由衷地嘆息道:“睹物思人。”

  看着小謝安,思念大謝安。

  可聽在蕭尋耳朵裏,卻成了看着他,思念他爹,他嘴角下壓,胸膛像壓着塊石頭,心情越發煩躁,“你很喜歡我爹?”

  “那可不是,太喜歡了。”謝書辭嘆道。

  蕭尋黑洞洞的眸子在謝書辭臉上停頓片刻,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帶着些邪性的冷笑,“可惜,他已經死了。日後,你就只能看着我。”

  謝書辭看着他邪肆的笑容,心裏咯噔一聲,靠!他還以爲蕭尋是因爲修了殺戮道才這麼變態呢,原來他打小就挺變態的,那麼稚嫩的一張臉,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大喫一驚。

  如今的小謝安可不是謝書辭認識那一個,他感覺自己有點搞不定這個小崽子,於是說:“你正常一點,我帶你去見幾位哥哥。”

  蕭尋睨了他一眼,忽然指着他懷裏的大王說:“把它給我。”

  謝書辭頓時警惕起來,“你想幹什麼?”

  蕭尋黑眸微眯,“你怕我傷它?”

  “它可柔弱得很,我怕你沒輕沒重。”

  蕭尋加重語氣,“給我!”

  媽的,這小破孩年紀不大脾氣不小,幸好謝書辭是個能屈能伸的男人。

  “你真的才九歲?”謝書辭一臉狐疑道,他怎麼感覺就小謝安這個語氣和行事風格,跟謝安沒什麼兩樣,這傢伙從小就這麼拽嗎?除了外型,一點都不像個小孩子。

  不,也不是。他閉上眼睛昏睡的時候,還有點小屁孩的樣兒,怎麼眼睛一睜開,氣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真要說起來,他站在謝書辭旁邊,身高已經到了謝書辭肩膀的位置!這不合理,他不是才九歲嗎?喫什麼長大的。

  蕭尋用眼神示意他別廢話,謝書辭不情不願地把大王遞過去,大王就趴在他懷裏不動,一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小娘親。

  它就只知道,孃親一定也是喜歡它的!

  雖然鬼使神差讓謝書辭把狗給他,蕭尋卻並不明白自己爲何要這麼做。

  所以看見他送到面前的狗時,他不禁皺起眉頭,有點不情願。

  大王一見,兩眼珠子又開始冒水汽,“嗷……”

  它回頭扒着謝書辭的袖子就要往他懷裏爬。

  蕭尋脣線一緊,一手捏住它的後頸,將他從謝書辭身上提溜下來。

  “嗷!”

  臭孃親,寶寶纔不要你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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