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二合一)
大王這小傢伙跟謝書辭一個德行,見謝書辭出去了,理也不理身後獨自一人的蕭尋,屁顛屁顛追着爹爹走了。蕭尋在身後默默看着他們,抿起脣線猶豫片刻,或許是實在不喜歡和他們去擠,冷冷看了謝書辭的背影一眼,就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嗷!”
大王趁衆人沒注意,變成一隻奶狗跟在謝書辭腳邊走了進去。
謝書辭低頭看見這小傢伙也來了,彎腰將它抱了起來,薅了把他的狗頭,“不是讓你陪着哥哥嗎?”
“嗷!”
可是寶寶好奇嘛。
謝書辭捏了捏它的臉,回頭透過人羣往客棧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見蕭尋挨着窗邊坐下,正在朝他們這邊看。
謝書辭朝他笑了一下,就收回視線,聽見左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他上身微微前傾,朝長街盡頭看去。
“來了來了!”
人羣騷動起來,大家滿含期待地看着前方。
終於,在衆人熱切的視線中,一隊人馬烏泱泱地從遠處走來,馬蹄震碎大地,地面傳來的震動猶如沉悶的鼓點,一下接一下地敲在謝書辭耳邊,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彷彿將鼓點極速放快,似乎立刻就要落到謝書辭身上。
看着長街盡頭緩緩駛來的人馬,隨着馬蹄聲的接近,一股浩然之氣撲面而來,謝書辭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就立起來了。
他定睛一看,發現這羣人和普通士兵不同,他們身上穿的不是盔甲,而是再平常不過的素衣,每個人身上攜帶的兵器都不盡相同,而且看上去,打扮甚至有點不修邊幅,若不是提前知曉,謝書辭完全想象不到他們居然是軍人。
衆人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
謝書辭這時注意到,爲首的男子座下並不是馬匹,而是和大王一樣的赤雪狼,只是看上去要蒼老許多,一雙狼眼平靜滄桑,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
“嗷?”大王好奇地看着老狼,這是它出生以來見過的第一隻同類。
等他們的距離近了一些,謝書辭發現這一隊人馬看上去只有寥寥不足百人,而且基本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皮膚黝黑,肌肉膨脹,臉上、身上都留下不少的傷痕,雖然相貌大多平平無奇,一身肅殺的氣質卻足以讓人忽略他們的容貌。
然而,謝書辭的目光卻落在爲首騎着赤雪狼的男子身上。
他和身後的一衆士兵不同,穿着一襲桃衣,身形如同女子一般纖瘦,一頭墨發被一根墜着銀花的簪子鬆鬆垮垮地挽在腦後,五官清秀,略施粉黛,一雙杏眼幽幽看着前方,彷彿帶着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愁。
謝書辭看到瞠目結舌,“這、這是土匪兵?”
你要說這是土匪擄去當壓寨夫人的還有點可信度。
由於街道兩邊非常安靜,謝書辭的驚歎聲引起不少人的側目。
與他相隔一丈遠的男子緩緩向他看來,陰柔的外表下卻有一雙和外表完全不符的眼神,當他的眼睛落向別處時,總顯得空洞無神落滿愁緒,可一旦落在他人身上,就有一種被冰冷的針《穿書後我撿到了主角受》,牢記網址:m1尖抵着喉嚨管的感覺。
當他居高臨下看着謝書辭時,謝書辭心裏“咯噔”一聲,總感覺那雙眼睛十分犀利,彷彿能將他一眼望穿。謝書辭心虛地別開頭,趕緊把大王抱起來,擋在自己面前
“嗷……”
大王一無所知,甚至有點疑惑,發現一個騎着自己同類的叔叔也看着自己,它習慣性地吐了吐舌頭,一臉憨態可掬的模樣。
好在男子並未打算與他們計較,懨懨地移開視線,帶着一隊人馬迅速從謝書辭面前經過。
不知是不是聽見了謝書辭的那句話,他總感覺那幾十來個人路過面前時,眼神有意無意就往他身上瞟。
謝書辭明明是個修士,也親手殺過人,可面對他們讓人無所遁形的眼神,以及身上令人敬而遠之的殺伐之氣,謝書辭還是感覺一陣心虛,也不敢直接離開,索性就一直將大王擋在臉上。大王這小傢伙朝他們笑了一路,舌頭吐來吐去,口水滴了謝書辭一手。
等人走遠,謝書辭鬆了一口氣,旁人扒拉他一下,說:“公子,您不是咱齊國的人吧?”
謝書辭扭頭看着他,有點疑惑,“是啊,怎麼了?”
路人“嘖”一聲,“那你可小心些,就剛纔那個、坐狼背上的男人,叫方尋雪,是鬆九營的大當家。”
謝書辭驚訝道:“他是大當家啊?我還以爲……”
他是壓寨夫人呢。
“你可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他的斷袖,喜歡男人,這是咱們齊國人人皆知的事,而且……”路人壓低聲音,墊腳往前看了一眼,確保鬆九營的人已經走遠後,繼續道:“據說,當年他答應歸降,就是皇上允諾給他十個年輕貌美的面首。你別看他像個女子似的,聽說啊,在那方面,他花樣兒特比多,沒過半年那些個面首就鬧到皇上面前請他收回成命。”
“是嗎?”謝書辭驚奇地睜大眼睛,他還以爲人家是壓寨夫人,結果人家是搶壓寨夫人的。
路人又道:“你千萬小心些,方尋雪好像特別喜歡你這種看上去矜貴、不諳世事的小公子。”
謝書辭被誇得有點飄飄然,憋屈好幾天的心終於舒服許多,“是嗎?但是我有男朋友了。”
“……什麼?”
謝書辭:“沒什麼。”
謝書辭又道:“雖然我天生麗質,但是他總不會逼良爲娼吧?”
路人搖頭道:“那倒不會,只要他擡手,想跟着他的人一大堆呢。”
謝書辭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方尋雪長相卻是很吸引人,氣質也十分獨特,雖然看上去十分陰柔,去讓人很清楚,他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誰要是敢小瞧他誰就得倒黴。
喜歡男人啊……
謝書辭哧哧地笑了一聲,不知道在那方面他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適才發生的事,謝書辭沒放在心上,轉身走進了客棧裏。
從他踏進客棧那一刻起,蕭尋就坐在桌邊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謝書辭走上前,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看什麼呢?”
窗外陽光灑在蕭尋的側臉上,隱約看見他皮膚上細小的絨毛,瞳孔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淡淡的金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謝書辭,說:“你以前也經常這樣丟下謝安嗎。”謝書辭:“……”
他無奈地在桌邊坐了下來,隨手將大王放了下去,嘟囔道:“我就是去湊個熱鬧嘛,這不是回來了嗎。”
“走丟了怎麼辦?”
謝書辭獻寶似的把腰間門的鈴鐺取下來,說:“不會的,聽見鈴鐺的聲音就知道我在哪裏了。”
蕭尋盯着他手裏的鈴鐺,目光怔了一瞬,旋即垂眸,“我沒有。”
謝書辭一愣,對哦,鈴鐺還在謝安身上,他想了想說:“要不我把他的鈴鐺解下來給你吧?”
反正謝安和他是同一個人,而且他醒的時候謝安就不會醒,鈴鐺在誰身上都沒有區別。
蕭尋聞言卻將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有點不情願,但好像鈴鐺無論在他身上還是謝安身上,他都覺得不情願,那還是自己戴在身上吧。
於是他向謝書辭點了下頭,說:“嗯,你去拿吧。“
“行,那你先回房間門等着?我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鈴鐺給你拿過來?”
“嗯。“
然後謝書辭就看着蕭尋起身回房。
謝書辭看着他的背影懵了一下,這小破孩不是剛從房間門裏傳來嗎?怎麼還是個急性子?說風就是雨的。
無可奈何,謝書辭踢了下腳邊的大王,“跟你哥哥回去。”
“嗷!”大王不滿地搖頭,它好久沒見過大娘親了,它要見大娘親!
謝書辭只好將它抱了起來,低聲道:“蕭尋哥哥就是謝安哥哥啊。”
“嗷嗷。”
寶寶知道,但是大娘親一個人孤零零地在船上好可憐喔。
謝書辭配合它的嗷嗷叫和表情,好似明白了它的意思,揉了揉它的脖子,說:“那謝安哥哥這麼可憐,你在船上陪着他好不好?”
大王頓時一臉無辜故作不解,“嗷?”
爹爹你在說什麼呀?寶寶聽不懂誒。
謝書辭失笑,“小沒良心。”
“嗷。”
你胡說,寶寶最有良心了好不好。
想着反正是在齊國,一般人傷不了蕭尋,謝書辭就帶着大王找到一處空地,催動了神舟,隨後在周圍佈下一層結界,以免被其他人發現。
進入船艙,打開密室,走到屏風後,謝安依舊是謝書辭離開的那個姿勢。
謝書辭先是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沒有異樣,仍在熟睡之中,隨後又去查看他身上的傷口。
小奶狗大王一下蹦到牀上,趴在謝安身邊,眼巴巴地看着他。
平時孃親醒來的時候,根本都不讓它上牀。
謝安肩膀上被楚聞風砍的那一刀基本已經癒合,只是叫腳上就胸口上的傷仍有不淺的痕跡。
謝書辭嘆了聲氣,也不知道謝安是個什麼打算,是打算從今以後用蕭尋身體醒來,還是隻是等傷勢恢復的權宜之計。謝書辭私心裏希望他能一直是蕭尋,就算長不大也沒關係,謝書辭就當養兒子,謝安留在他身邊就不用承受道心損壞的痛了,他們也不用分開。
“嗷……”似乎察覺到謝書辭的情緒,大王用爪子碰了碰謝書辭的手背,就像是在安慰一般。
謝書辭回過神來,眼睛有些酸澀,揉了揉大王的腦袋,“我沒事。”謝書辭一腳跪在牀沿,俯身去解謝安要上懸掛的鈴鐺。
平時謝安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會把鈴鐺取下來,謝書辭解到一半,忽然覺得有些心虛,總有種把送給他的東西又送給別人的感覺,可是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嘛。
謝書辭做好心理建設,將要把鈴鐺取下來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道幽幽視線落在自己手背上。謝書辭彷彿有所察覺,動作一頓,心裏打起鼓來,慢吞吞地將頭擡起來,小心翼翼地看向頭頂,別吧……別這樣……
然後,他就猝不及防地迎上了一雙毫無波瀾的眸子。
謝書辭頓時有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羞恥感,雙手一哆嗦,鈴鐺徹底從謝安腰帶上解了下來。
謝書辭:“……”
面對着那雙喜怒無常的眸子,謝書辭感覺自己魂魄都抖了兩下,乾笑道:“那什麼……我……你……他……就是……”
謝書辭語無倫次不知道怎麼解釋。
見孃親醒了,趁他還沒注意到自己,它悄咪咪地從牀上溜了下去,兩爪子勾着牀沿,好奇地看着他們。
謝安冷幽幽地眸子盯着謝書辭看了半天,一個字都不說,就這麼一聲不吭地看着他。
謝書辭被他看得心虛極了,當即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盯着自己手上取下來的鈴鐺,欲哭無淚道:“哎喲,你別這樣看着我嘛。”
好像他是個出軌被抓包的負心漢一樣。
謝安依舊只是冷冷看着他。
謝書辭見他沒動靜,又悄悄擡起頭看他一眼,謝安就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句話不肯說。
謝書辭有點招架不住,趕緊湊到他面前去,摟住他的脖子就要親上去,“別生氣嘛,那小的你想要鈴鐺,我就給他戴戴,反正你們就是一個人嘛,等你醒了我再還回來。”
謝書辭親了親他的嘴角,“好不好嘛?”
謝安依然不吭聲。
謝書辭索性咬住他的雙脣,舌尖撬開他的脣縫,可謝安居然一點回應都沒有,謝書辭有些泄氣,退回來幽幽怨怨地看着他,“還不都是你非讓我來拿。”
謝安看着他,終於張了張口,波瀾不驚地說:“系回去。”
謝書辭:“……”
謝書辭臉都綠了些,但是不敢跟他對着幹,乖乖點了下頭,“……哦”
謝書辭身體退回原位,盯了盯謝安面無表情的臉,心想這麼看着我幹嘛,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一樣,是你讓來拿的嘛,結果自己又不樂意,莫名其妙。
儘管如此想着,謝書辭還是將鈴鐺繫了回去,只是力道有些粗魯,用手裏的動作發泄自己的不滿。
“好好系。”
頭頂又響起一道沉沉的聲音。
謝書辭一撇嘴角,敢怒不敢言,“……哦。“
大王見爹爹喫癟,捂着嘴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謝書辭暗暗瞪了它一眼,居然看你爹的笑話,你這個白眼兒狼!
“爪子放下去。”
大王還沒幸災樂禍多久,謝安又發話了。
大王臉一垮,笑容一收,把自己黑黢黢的爪子縮了回去,趴在腳踏上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們。
謝書辭當然沒放過報復的機會,悄悄甩給了它一個活該的眼神。
讓你笑話我?活該!
謝書辭規規矩矩地把鈴鐺給他系回去,一邊系一邊嘟囔:“什麼嘛,這麼兇,你是怎麼找到男朋友的。”
哼,還不都是我心軟纔不跟你計較,不就是借你的鈴鐺戴幾天嘛,還是借給你小時候的自己,這麼兇,小氣鬼!
“過來。”
等謝書辭老老實實把鈴鐺系回去,謝安頷首對他說。
“幹嘛。”
謝書辭瞪着他,別別捏捏沒有上前。
謝安抿脣重複,“過來。”
謝書辭哼哼唧唧看着他,心想語氣就不知道好一點嗎。
雖說如此,他還是不情不願地湊了上去,“幹嘛呀。”
謝安撐起上身來,“近一點。”
你讓我近一點我就近一點啊?哼。
謝書辭把臉湊近了些,“你到底要幹嘛……”
謝書辭話音未落,就感覺一隻手托住他的後頸,按着他的後腦勺往前進了幾寸,兩片溫熱的脣瓣就湊了上來。
謝書辭可記着仇呢,自己剛剛親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謝書辭也一動不動,他舌尖幾次三番想往謝書辭脣縫裏撬,謝書辭死活不張嘴。
謝安不滿地後退了些,道:“張嘴。”
謝書辭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就是不張嘴。
急了吧?活該。
謝安倒也乾脆,直接伸手在謝書辭身下抓了一把。
“嘶……唔!”
謝書辭萬萬沒想到他這麼喪心病狂,一時不慎就被他鑽了空子。
脣舌糾纏間門,謝書辭逐漸沉迷在了其中。
可忽然,謝書辭像是想起什麼,用手抵住謝安的胸膛,“等……唔!大、大王……”
靠!大王還在呢!
大王趴在地上,無辜地看着牀榻之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爹爹和孃親突然就消失了。
謝安沒搭理他,直到謝書辭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纔不緊不慢地鬆開了謝書辭。
謝書辭被他親他得腰都快軟了,伏在他身上,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大口喘着粗氣,“你……他媽不疼了?”
謝安身後擦掉謝書辭嘴角的水漬,淡定無比,“疼。”
謝書辭瞪他一眼,“那你還!”
誰知謝安不緊不慢道:“蕭尋太小,對你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我替他有。”
謝書辭:“……”
“你別不要臉。”
越和這人相處,就越發覺得他不要臉,我光風霽月的小瞎子呦,怎麼切開是個黑心兒的呢。
謝安半倚在牀頭,用手指摩挲着謝書辭的下巴,想在把玩什麼珍貴物品一般,沉聲道:“不準對他太好。”
謝書辭翻了個白眼,“謝安同志,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那也是你。”
謝安抿脣,“身體不是我的。”
“那不是用你的血養出來的嗎。”
“不一樣。”
謝書辭撇嘴,這人吧,以前還愛遮遮掩掩,這會兒倒好,也不遮掩了,這麼明目張膽。
謝書辭沒太當回事,敷衍道:“行行行,知道了,我對他肯定沒對你好。”聽見謝書辭的回答,似乎這才滿意許多,獎勵一般地親了親謝書辭的脣角。
謝書辭心裏氣兒沒撒完,照着他的脣瓣就一口咬了下去。
誰知這人非但沒生氣,對着謝書辭又是一陣深入交流,最後謝書辭實在沒轍,好一陣求饒之後,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對他太好,謝安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他。
“你到底記不記得這段時間門發生的事?”
謝安道:“記得。”
謝書辭一眼橫過去,“記得你還這麼小氣?”
謝安冷嗖嗖的眼神朝他看過起來,謝書辭立馬把嘴閉上。
謝安收回視線,說道:“到了天竺城之後,我的傷勢應該就能痊癒,屆時你和那條狗離開吧,回最初的那個小鎮也行,等仙門大選結束後,我會來找你。”
看着他嚴肅的表情,謝書辭猶豫片刻,觀察着他的反應,說:“我想跟你一起去仙門大選。”
聞言,謝安眼神一凝,“胡鬧!”
謝書辭垂下眼簾,決定實話實說:“水神大人爲我療傷的那日,他說,那個印記是他留給我的一線生機,如果在仙門大選開始前生機破了,就是天命難違,我最終還是會死在仙門大選之上。”
謝安瞳孔一縮,眼神頓時冷了下來,“天命難違?我所做的一切本來就是違抗天命。謝書辭,我說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就算綁着你,我也不會讓你去。”
“謝安!”謝書辭擰起眉頭,他知道謝安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若是自己執意前往,他說不定真的會想辦法把自己綁起起來。
謝書辭抿起脣,“謝安,你怕我死嗎?”
謝安卻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你怕我死,我也怕你死。如果我不去仙門大選,我害怕……死的人會是你。”
從水神大人告訴他天命不可違的時候,謝書辭就隱隱有了猜測。他怕自己的命劫跟謝安息息相關,他怕自己不去,死的人就會是謝安,因爲除了謝安,謝書辭沒有理由出現在仙門大選。
他擔心,謝安要在仙門大選上做的事,會危及他的性命。
謝安眸光一顫,脣瓣微動。
謝書辭眼眶泛紅,拉着他的一隻袖子,說:“謝安,如果我死了,我還能投胎,你還可以找到我,可是如果你死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楚歸意告訴過他,謝安的殺戮道已經大成了,他已經成爲了被天道驅逐的存在,如果謝安死了,他會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就算或許辟邪可以煉出輪迴冊,可以復活謝安,可誰知道會用多長的時間門呢?誰知到他會不會願意幫謝書辭復活謝安呢?
謝書辭不敢賭,他不能接受謝安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會從他的身邊消失,會神形俱滅,會成爲一道一瞬而過的清風。
一想到謝安或許會消失,謝書辭感覺心臟像被人掏空一般的疼。
謝安怎麼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呢?他的小瞎子怎麼能消失呢?
謝書辭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他承受不了,這比讓他死還要痛苦。
謝書辭向來是愛哭的,即便後來清楚眼淚沒有任何作用,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
謝安看着他的淚珠從眼角滑落,突然覺得自己要溺斃在他的眼淚當中。
他靜靜地看着謝書辭,突然有些力不從心。
他……不知該如何告訴謝書辭,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謝書辭。
或許在謝書辭看來,他死,自己活,是他們兩人之間門最好的結果。因爲他死了,可以轉世投胎,自己可以找到他的轉世,他們還能繼續在一起。
可是,人死了,記憶會被清空,會變成一本沒有文字的書,謝安在這本書上留下的所有痕跡都會被抹除,就算謝安還能找到他,那又如何?
他不會記得謝安,不會記得對謝安的感情,更不會記得和謝安經歷的一點一滴,這樣,與消失又有何區別?
更何況……
面對那雙令人心碎的淚眼,謝安怎麼說得出口。
——謝書辭,你也是被天地法則驅逐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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