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長老,大長老他快不行了!…
寧九作爲唯一有幸品嚐到,並且“被逼”喝光兩碗魚湯的受害人,他本來是最高興師姐回來了的人,最近也開始悶悶不樂起來。
寧九對正在閉目養神的謝赦說:“二師兄,我覺得我要死了。”
謝赦疑惑地睜開眼:“爲何?”
“雖然小九不太確定,但是……”寧九神祕兮兮地壓低聲音,“我感覺師姐在魚湯裏下了毒。”
謝赦探寧九額頭:“沒發燒,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寧九央求道:“求求你了師兄,別再讓師姐下廚了好嗎,除了師尊就你能攔住師姐了!”
謝赦沉默一會兒:“有這麼痛苦?”
寧九磕頭似的重重點頭,清秀的五官都皺在一起。
昨天謝赦發現師尊喝完湯後細微的表情變化,便已經猜到魚湯的味道不盡人意,寧九本來一向不怎麼挑食,連他都不喜歡,看來師姐的廚藝果然有待加強。
謝赦想到師尊:“行吧,今天中午我下廚。”
寧九高興歡呼。
上午修煉完,謝赦進入廚房打算張羅午飯,發現宋弦意已經在這裏,她看見謝赦,笑着說:“二師弟,你說中午做些什麼給師尊喫?”
謝赦:“師姐,今天中午讓我來吧。”
宋弦意:“沒事,你照顧師尊這麼久太辛苦了,師姐替你分擔。”
謝赦抿脣,大概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宋弦意把袖子挽起來,正要開始,便聽見身後謝赦說了句話:“可師尊說,想喫我做的飯菜。”
宋弦意愣了下:“啊,師尊真這麼說的?”
祝淮什麼都沒對他說,但話已出口,謝赦只能點頭。
宋弦意惋惜道:“那就麻煩你了。”
宋弦意離開後,謝赦倒退一步,靠在牆上,喘了口氣。
他對師姐說謊了,還用師尊來裝飾謊言。
許多個聲音在腦內盤旋,謝赦擡手揉揉眉角,只覺自己最近不大對勁。
今天的午飯當然是謝赦做的,端上桌的時候寧九感動得痛哭流涕:“師兄,你是我一輩子的師兄。”
宋弦意說:“我去叫師尊來喫飯吧。”
“等等。”謝赦心虛地叫住她。
要是師尊並不想喫,他的謊言是不是就要被戳破了?
謝赦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或許只是不想讓師尊知道自己撒了謊,所以才叫住了師姐。
“我去吧。”謝赦閃出門,徒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宋弦意看他跑的這麼快,還不解道:“這是怎麼了……”
謝赦來到祝淮的門前,擡手叩門,裏間傳來祝淮的聲音:“進。”
謝赦吐口氣,推門進入。
祝淮坐在案邊,捧着一本書看,這是他在書櫃裏翻到的,比起那些枯燥的祕籍要有意思得多,講的是民間的一些奇聞怪談,他幾乎一上午都沉浸在這本書裏。
謝赦輕聲問道:“師尊,用午膳嗎?”
祝淮揉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不了,你們喫吧。”
他的大徒弟好像對下廚這件事很是熱衷,祝淮決定在此之前都不喫飯了,反正他不喫也沒關係。
謝赦沒說什麼,斂眉正要退下。
祝淮注意到他袖口上的深色,顯然是被油星濺到的,叫住他:“等會兒,這頓是你做的?”
“是。”
“怎麼不早說,”祝淮放下書卷,笑意溫柔,“差點就要錯過了。”
謝赦垂眸不語,祝淮已經從書案後走下來,經過他身旁時,見他不動,還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走吧。”
謝赦彷彿被嚇了一跳,猛地擡頭,漂亮的眼眸裏含着驚訝。
祝淮就喜歡看他波瀾不驚的面容因自己而出現變化,這會讓他感到愉悅,甚至還萌生出一個若是謝赦哭起來,他那張精緻絕豔的臉也會很好看的想法。
好惡趣味啊。祝淮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寧九等開飯這一刻已經很久了,祝淮一落座,他就眼巴巴地望着。
祝淮動筷,他也動筷,喫的速度讓宋弦意懷疑自己的眼睛:“昨天讓你喝湯你都磨磨蹭蹭,現在倒像是餓壞了?”
祝淮想勸她,應該從自身找原因。
他想了下,說:“弦意,你打算留多久?”
宋弦意咬了咬下脣:“徒兒知道師尊曾下令無緊急情況不可回來,可這次是您受傷了,徒兒想待久一點再離開。”
或者不離開。
宋弦意不敢說,師尊的規矩一向嚴,當初讓她離開下山磨鍊時,就說過不准她輕易回來,她爲這事都偷偷哭好幾回了。
這次回來已是難得,她壓根就不想離開師尊。
祝淮當然知道這個規矩,心想原來的霜雪尊還真是不近人情,不過規矩都是人定的,偶爾變通也不是什麼大事。
“想留下可以,不過往後就別進廚房了,”祝淮說,“你且好好修煉便是,其他的交給赦兒。”
宋弦意睜大眼睛,驚喜道:“真的嗎,我可以留下?”
祝淮點頭,當然得留下了,不然怎麼和男主培養感情?
自己這也算是爲這倆操碎了心啊。
自宋弦意留下之後,向來清淨的銀蘭山熱鬧許多,小姑娘見多識廣,經常給謝赦和寧九兩個徒弟講述外面的見聞。
宋弦意這兩年去過不少地方,也除過許多妖魔鬼怪,實力自不必說,進步也非常明顯。
她是祝淮手把手教的,可以說盡得霜雪尊真傳,一柄驚鴻劍行走天下,在外界已是小有名聲,以她的能力,將來肯定要承襲宋家家主的位。
宋家在三大世家中位居第一,底蘊深厚,富可敵國,還有宋弦意這個出色的嫡系血脈,近年來也是十分春風得意。
宋弦意給他們講故事的時候,偶爾也會提一提門派和世家之間的恩怨情仇,說到位於宋家之下的謝家時,她瞅一眼謝赦,見他沒什麼反應,這纔敢說下去:“謝家這幾年低調行事,最近出了個很有資質的弟子,雖然是旁系,但是很得謝家家主的重視,幾乎所有好資源都讓着他。”
謝家嫡系逐漸式微,扶持旁系也無可厚非,只是恐怕有些人要嫉妒得發瘋了。
謝赦毫不在意,面色冷淡,喝了口茶。
“茶涼了,換這杯。”一隻白皙如玉的手突然探來,拿走謝赦手裏的茶盞,給他換了杯冒着熱氣的茶。
謝赦稍愣:“是,師尊。”
祝淮雖然有原身的記憶,必要時也得多瞭解些外面的時局,所以偶爾就在一邊旁聽,還得裝出一副風輕雲淡與我無關的模樣。
“師尊,小九也要喝熱茶。”寧九撒嬌道。
祝淮笑着說:“好好,都喝都喝。”
“師尊你就慣着小九吧。”宋弦意伸手捏捏寧九的小臉。
宋弦意和他們玩笑一陣,本想繼續講下去,竹林外傳來窸窣的人聲,她下意識地眉頭一皺,順手抓起一邊的驚鴻,警惕地站起來。
銀蘭山鮮少有人踏足,更沒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霜雪尊與其弟子隱居在此處,師尊前不久才受過傷,她必須小心謹慎。
見她如此緊張,祝淮笑着說:“弦意,坐下吧。”
宋弦意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地坐下,手卻還緊緊地握着驚鴻。
祝淮的靈識可以蔓延到整座竹林,從那批人進入到竹林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不擔心是因爲他知道對方並沒有惡意。
等了一會兒,人影終於出現在附近,宋弦意定睛一看,驚訝道:“清源山的人?他們怎麼來了?”
此言一出,謝赦與寧九皆往那個方向看去。
祝淮沒說話,表情凝重。
清源山是名門正派,以清正無慾爲訓,在衆多門派中一騎絕塵,尋常人難以望其項背,只有天賦卓絕之人才能被收入門下。
清源山也是祝淮曾經的師門。
只是祝淮離開清源山已有百年,現下他們突然造訪,他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事能讓他們找到這裏來。
正思索間,那批人已經出了竹林,來到他們面前。
宋弦意低聲說:“看打扮,是清源山的內門弟子。”
外門弟子的門檻較之內門會更低一些,許多人寧願成爲清源山的外門弟子,都不願意去其他宗門當內門弟子,這就是門派與門派之間的差別。
而能成爲內門弟子的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不僅享受的資源更多,離開清源山後到去到任何地方都是搶手的人物,可以說是一種身份尊貴的象徵。
這麼一看,清源山這次居然派出了十名內門弟子,還真是大手筆啊。
爲首的男子一身典白雲袍,袖口與衣襬上繡着精緻的花紋,面容清俊,表情嚴肅。
祝淮還尋思他們是不是來找事的,就見那男子步伐穩健地行至祝淮面前,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嘩啦——
在他之後,後面的一排弟子全部跪下了。
畫面整齊劃一,像是訓練過無數次一般。
祝淮目瞪口呆:“你們……”
“五長老,大長老他……他快要不行了!”那男子沉痛地開口,“請您去看看大長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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