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藥谷,雲鬆
映入眼簾是一身青衣的白髮男子,鶴髮童顏,臉上還有着病態的白。
“那個,我迷路了,走不出去了。”趙蘇意心比較大,完全沒有考慮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
白髮男子揹着藥簍,身上帶着長期處於藥物中的中草藥味,小心向她問道:“今日天色已晚,小生是藥谷谷主,藥谷在這附近,姑娘可願意在此將就一晚。”
被嚇的不輕的趙蘇意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壞人,只想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跟着白髮男子彎彎繞繞許多圈終於進了藥谷。
“多謝公子。”到了一間客房,趙蘇意驚恐的心情已平復了許多。
“不用多禮,姑娘喚我雲鬆便是。”雲鬆聲音很輕,像是一曲安眠曲,“姑娘在此休息吧,明日我送你離開。”
趙蘇意毫不在意自己的處境,沐浴後就沒心沒肺的在這裏睡着了。
第二日,雲鬆如約送她離開,趙蘇意也如願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草藥。
等到趙蘇意回到家中將草藥交給鄰居大娘,就聽到了關於找尋自己的通緝令。趙蘇意心裏咯噔一下,心想着小皇帝不會抓自己回去五馬分屍吧。
趙蘇意越想越怕,蔣安措安置了這間屋子後,其他什麼也沒有給她處理。
她得趕緊跑,趙蘇意將衣服和銀兩全部收拾好,但轉念一想,自己能往哪跑。突然,她靈光一閃,昨日的藥谷不錯,她走了兩趟都沒有記住藥谷的路。
趙蘇意忘記了昨日的狼狽,又朝深山走去,到了昨日碰到雲鬆的位置決定碰碰運氣,還能不能見到他。
不過命運總歸是眷顧趙蘇意的,不過幾刻,她就看到了揹着藥簍仔細觀察周圍的雲鬆。
“雲鬆!”趙蘇意朝他拼命揮手,“我又來了。”
白髮男子注意到了這,本來閒庭信步的他,腳步也帶了幾分急促,近了才問道:“姑娘怎
麼了?怎又來這深山裏頭。”
趙蘇意清了清嗓子,湊到他身邊小聲說道:“我在被人追殺,想找一個可以隱居不被人找到的地方。”
接着她將自己的故事編成了一個苦情話本,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要不姑娘,隱居在我這藥谷如何?”雲鬆放下藥簍,發出誠摯的邀請。
趙蘇意望着眼前鶴髮童顏的男子,思索着事情的可行性,良久纔回道:“可以讓我不讓人發現嗎?”
雲鬆神色溫柔,眼中似藏着一方深谷,他緩慢答道:“姑娘若想,這輩子定不會讓人發現。”
“好。”
既然下定決心遠離男女主,就不要留下任何念想了。
趙蘇意回到蔣安措給她安排的小屋,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坐上了藥谷派來接她的馬車,離開了此地。
駕車的是個白白淨淨的小生,看上去還未滿十六,在現代可能還在上初中。
“小傢伙,你在藥谷裏是做什麼的啊?”
趙蘇意掀開車簾,路途無聊就想與人搭話。
小傢伙架着車,一絲不苟的答到:“我是給谷主配藥的,也是藥谷的大師兄。”
趙蘇意來了興趣,索性將門簾掛好,坐到人家身邊詢問:“你們谷主年方几何,年紀輕輕怎就白了頭髮。”
這孩子也是個八卦的,剛板着的臉也放鬆下來回道:“谷主今年及冠,白頭的原因是生了病,具體是什麼病連谷主自己也不清楚。”
趙蘇意也不覺無趣,一路上與人搭話,也知曉了這谷主大師兄名叫陳義方。
“藥谷普通人都難以找尋,姐姐這是要躲什麼人,下了一生不見的決定。”
趙蘇意咬了咬下脣,她心裏一直有一個期望,胤臨會找到她,帶她回家。
“陛下就在這裏。”
胤臨穿着一身常服,抵達了趙蘇意離開不久的地方。他神色緊張,害怕這裏找尋不到他的愛人。
他緩步走進小屋卻只看見一片空寂,人已經走了,他來晚了。
胤臨失望的坐在趙蘇意曾經桌椅旁,只是片刻小皇帝重新振作起來,決定再去尋她,已
經那麼近了,又怎能放棄。
可變故也在片刻內發生,刀劍相交的聲音伴隨着慘叫聲,胤臨抽出腰間的寶劍,一劍插入突擊進來的歹人。
暗衛來的很快,迅速肅清了在場的刺客,刺客嘴裏藏了毒,胤臨詢問不到什麼,也就作罷。
“陛下,您乃天下的安危,臣懇請陛下回宮。”
“臣懇請陛下回宮。”胤臨看着跪了一地的暗衛,輕閉雙眼腦海裏浮現趙蘇意的面孔,微微嘆了口氣。
明明就差一點了,阿意……
“帶朕回宮。”
胤臨脆弱的神情瞬間消失,滿身都縈繞着帝王的肅殺與冰冷,“剩下的人繼續找朕的貴妃。”
“是!”
明明兩個人就差一點就團聚了,就差一點就能解決彼此的誤會了,可是命運就是喜歡捉弄人。
趙蘇意不知她離開以後,胤臨就尋到了她的蹤跡,她以爲要抓她回去五馬分屍的小皇帝,是來迎她回家的。
雲鬆站在藥田裏觀察那些藥苗,一頭白髮襯上一身青衣,更是白的嚇人。
趙蘇意坐在田埂上看着一心一意打理草藥的男子,心思卻飄到了胤臨那裏。
他有沒有好好喫飯,和檀夏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傷……想着想着睏意席捲而來,趙蘇意竟昏睡在了田埂上。
雲鬆看見睡着的趙蘇意,無奈的上前將她抱入臥房。
但有些人,真的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幹淨。
人心難測,趙蘇意還差的遠呢,還是太過單純了。
等趙蘇意睡醒時,早已日近黃昏,肚子也咕咕響了起來,她揉揉肚子,自言自語道:“餓了。”
“雲鬆,可以喫飯了嗎?”
藥谷很大,趙蘇意找了半天才找到和原來位置差了很遠的雲鬆。
雲鬆放下手中的事,看向滿臉寫着自己餓扁了的小姑娘,心裏軟了不少,回道:“應該做好了,我們去大廳。”
說罷就從田裏走了出來,帶着趙蘇意去喫飯。
喫完飯,小姑娘還是有些不高興,問她小姑娘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好在雲鬆極有耐心。
過了許久小姑娘纔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想喫糕點了。”
雲鬆罕見的變了表情,有些喫驚,反應過來後就微笑着對陳義方說:“義方,將我的山楂摘來給趙姑娘做山楂糕。”
趙蘇意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
不過男人過於固執,硬是給她做了一碟山楂糕,她只能將糕點盡數吃盡。
山谷溫暖,即便下了雪,也迅速的化爲了雪水,滿山處處泛着泥土的腥氣和草藥的厚重。
山花開的晚,嬌弱不堪隨風舞落。一種花謝了,新的花朵又會綻開。又是三點兩點雨,到處十枝五枝花,山中溫暖的冬日風情令人心醉。
幾朵花瓣輕盈飛舞,落在雲鬆房前,又不堪冬風撫慰,悄然登入房中,似在偷聽房中人的對話。
“師傅,你爲什麼要牽連一些無辜之人,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谷中的弟子只有陳義方有資格叫雲鬆師傅。
雲鬆聲音偏執:“快了,就快了,很快就不會有人受傷了,一切都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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