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在江淮泽野有條路
陈庆江急着上去夺下顺子嘴裡的桃酥,给顺子都吓得呆住了。
梁渠上前一步拦住陈庆江。
“陈叔,你這话說得的,东西买来就是吃的,进谁肚子不都一样,哪有什么糟践不糟践的?那些老爷们天天吃,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還能尝出不一样的味来?
顺子别怕,让你吃你就吃,东西是我的,你爹還能管到我的东西?”
“那能一样嗎?顺子!怎么這么不听话?”
陈庆江又喊了一遍,因为着急,声音大了些。
立在原地的小顺子苦着一张脸,听到說贵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敢再吃了,将自己啃過的一圈掰碎下来,双手捧着又要還给梁渠。
“陈叔!你再這样我下次就不来了啊!”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庆江,干什么呢你?我刚才這么和你說的?怎么转眼就忘!”屋内的陈任行听到动静還以为两個人吵起来了,披着衣服追了出来,对着陈庆江就是一通臭骂。
“爹,不是,我,這......”陈庆江实着实委屈,不知如何辩解,被骂得像個儿子一样。
哦,本来就是,那沒事了。
梁渠大笑:“沒事陈爷爷,我們沒吵架,开玩笑呢,我给顺子带的东西,陈叔非要拦着,不使点劲他觉得烫手。”
“对对,就是這样。”
陈仁行狐疑:“真這样?”
“真這样。”梁渠单臂抱起小顺子,将桃酥塞回去,“所以陈叔,真别跟我客气,跟我客气我就烦。”
陈仁行看過一眼梁渠手上的五芳斋盒,想到自己儿子一贯老实,這才放下心来,招呼梁渠进屋:“那快进来吧,外边冷,還有庆江你愣着干什么,怎么现在变這么木了?”
“哦哦,快进来,我去拿凳子,阿娣,你去倒水。”
梁渠失笑摇头,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进了屋众人找地方坐下,陈庆江将火炉搬来,关上大门,众人围炉烤火,渐渐暖和起来。
“阿水你是不是手头紧了?我最近又攒了点钱,现在去拿给你。”
“和钱沒关系,陈叔你坐下!我不缺钱,医院的钱還上了嗎?”
陈庆江叹气:“還沒,天冷抓不到鱼,沒什么余钱。”
“那不就好了,我的钱不着急,今天找你们主要是三件事要說,顺便给你们带点东西,這個還有這個。”
梁渠将五芳斋的盒子外加一個大纸包放到桌上,都推過去。
“给我們的?”
阿娣望着五芳斋的盒子,不敢置信,她也知道五芳斋,這一盒怕不是要好几钱银子?
陈庆江更是连說使不得,他以为梁渠就是顺手给块桃酥,哪想到是一整盒都要给他们。
“陈叔你别說话,先听完說话。”眼看陈叔又要拒绝,梁渠直接打断施法。
“第一件事,就是我被平阳镇的杨氏武馆馆主收为亲传弟子了,你们可能不是很理解,简单說就是以后我去学武不要钱了,能直接跟着杨师学习,不是那种普通的交钱学徒了,這盒糕点带给你们就当是庆祝。
等以后顺子长大些,长开了,可以直接跟我去武馆,不用出钱,這点小事我师父是不会介意的。
第二件事,我问师兄们讨要了些药粉,是给陈爷爷治伤用的,每天泡水冲服,一天两次,吃两天,吃完這一包就好了。
第三件事,我在江淮泽野有條路,发现一個鱼群的聚集地,我自己要去练武,以后沒那么多空出船,想让陈叔這几天和我一起去捕鱼,算是帮我個小忙,捕到的鱼,咱们五五分账。
好了,大概就這些,我說完了。”
梁渠扫视左右,徒留静默的陈庆江一家,他们的大脑好像沒反应過来。
“有什么問題嗎?”
“亲传弟子?”
“嗯。”
“顺子也能去学武嗎?”
“沒错。”
“這药很贵吧?”
“不贵,很便宜。”
确实便宜,梁渠一分钱沒花,就是莲藕磨成泥晒干,效果差些,但也還可以,一包裡是两截的量,足够陈仁行恢复元气。
陈庆江一家人被惊喜冲得晕乎乎的,只有顺子蹲在炉子边上啃桃酥,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
桃酥真好吃,水哥人真好,他想。
“捕鱼当然可以,阿水开口,那肯定是要帮的,但剩下两样实在是......”
“停!我知道陈叔你要說什么,再說我就走了,别客气来客气去的,我受不了這套。”
陈庆江又一次被打断施法,脸都憋得有些红,怪难受的。
“既然陈叔答应捕鱼,那就沒問題了。”
让陈叔帮忙捕鱼,是梁渠一早就有的想法。
一方面是改善一下陈叔家的生活,陈叔要强,欠那么多债,冬天鱼获又少,不能直接给钱的情况下,他就想了個办法让他增加点收入。
另一方面也是让自己空出時間来,不用每天假装出船。
肥鲶鱼只有一张嘴,一来一回,效率其实很低。
要是能和不能动连手,梁渠一起在水下包围赶鱼群,再让陈庆江在上面下網,效率能高出一大截,五五分账大家都有的赚。
陈叔人好,真不小心让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也不会說出去,只会烂在自己肚子裡。
况且养水兽說明不了什么,喜歡养大鳄的不是沒有。
良久静默。
陈庆江终于憋出一句话:“阿水......真是出息了啊。”
“是啊,出息了。”陈仁行紧随其后。
“有大出息。”阿娣补充一句。
“水哥当然有出息!”小顺子吃完一块桃酥,抹掉嘴边的渣滓,第一個举手。
“那以后阿水岂不是也当上老爷了?”陈仁行手不自觉的摸向护腰带,想取下烟杆吸一口,可注意到梁渠還在后又忍住了。
老爷!
多么遥远又充满威严的词汇,好似光這两個字就透着高高在上的气息。
一想到自己的邻居要成老爷了,陈仁行后背上的伤口都热得发痒。
“所以這盒五芳斋你们就收下吧,钱的事也不着急,慢慢来就是,先把医馆的還上,明天我就来找陈叔,陈叔你就先别出船了。”
“好。”
“哦,倒是還有一件事,前天晚上的大妖你们知道嗎?”
“听說過,应该要祭祀了。”
“对,我這两天不一定在家。”梁渠从腰兜裡掏出二钱影子放在桌上,“要有人上门收钱,阿娣姐留点心帮我交了吧,我问過李大康叔,两钱银子应当是够的。”
“好的。”
阿娣点点头,平日陈庆江要出船捕鱼,陈仁行要出去卖箩筐和布,能一直在家的也只有她。
众人闲聊一阵,直至梁渠要离开时,陈庆江突然出声:“阿水,這两天你要去镇上的话可要留心,我今早去卖鱼,听說一件事,說是镇上死了一個武师。”
梁渠心中一惊:“武师?叫什么名字?”
“记不太清了,好像叫什么......”陈庆江皱眉思考,他不是爱打听的人,一下子還真想不起来。
“你這娃,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木脑子,能干成個啥嘛?想不起来你今天就别吃饭了。”
陈仁行气得一烟杆打在他后脑上,陈庆江似被当头棒喝。
“哦,我想起来了,叫鲁少会!”
。鬼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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