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瘫了
王和平最后道:“我把车票改成明天的,你明天就回去吧。”
之前,王老太太又哭又哀求,說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想尽量多陪王和平几天,王和平一心软,就买的是半個月后的票。
谁知道就這短短時間裡,王老太太又给他惹事了。
這回,无论王老太太怎么哭闹,王和平都不松口,坚持明天就把人送走。
王老太太知道沒戏了,擦干眼泪起来,开始踅摸家裡的好玩意,通通带回老家去!
拿吃的穿的,廖三妹沒什么话說,但是当王老太太把手伸向家裡的存折时,她坐不住了。
“娘,我們這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呢,你把钱都拿走了,我們怎么活?”
王老太太跳起来就朝着廖三妹扇了一巴掌,廖三妹躲了下,沒完全躲开,脸上被老太太的指甲划了一道血痕。
春芽正在扫院子,见状扔了扫把就冲出去,跟发怒的小牛犊子一样,一头撞到了王老太太的肚子上。
王老太太长得瘦小,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春芽顶飞了出去。
王和平大惊,连忙把他娘扶起来,骂了春芽一顿。
王老太太哭天喊地让王和平去打春芽,廖三妹见不对,立马抱着女儿躲到屋裡去了。
王和平也沒追過去,而是对王老太太道:“娘,春芽才四岁,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王老太太一口气還沒发泄出来,就又听王和平道:“存折我也不能给你,那是我全部的家当啊。”
王老太太气得在大儿子身上捶了两下。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自己過上好日子就不管我和你弟弟啦?你弟弟他在乡下种地挣工分,一年也挣不到你一個月的工资!他還有几個儿子要结婚娶媳妇,你不帮他谁帮他?”
王和平无奈道:“我沒說不帮,但也不能用全部的家当去帮吧?”
王老太太:“那咋了?你以后又不是不开工资,一個月二百多块钱给谁花?难不成都给你家几個丫头片子花?”
王和平不吭声,默认了。
王老太太想让他過继侄子,他从始至终就是拒绝的态度。他虽然也很可惜沒有儿子,但绝不会把侄子当成儿子。
他很清楚,不是自己的种,是养不熟的。
闺女再如何,也是亲生的。
所以,帮扶兄弟和侄子可以,掏心掏肺不可能。
這些年王老太太往老家倒腾的东西多,却也沒动到他的根本。
王老太太只觉得气都喘不過来了。
母子俩僵了一会,最后還是王老太太妥协了。
“好好好,你個不孝的东西,我是管不了你了。存折我不要,把家裡的现钱给我,還有,以后每個月寄一百块回来!”
王和平道:“先前寄的是五十,以后還是五十,等侄子们都成家后,我就只管你的养老费。”
說完也不管王老太太的反应,找出了家裡的八十块现钱给她。
“明天我送你上火车,也会拍电报让老二驾牛车去火车站接你。”
王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声,睡觉去了。
她是不打算就這么罢休的。
先回去,等過段時間又再来就是了,說想儿子了来住段時間,就不信王和平還真拿大棒子赶她出去。
王老太太打算得很好,只是沒料到天有不测风云。
王老二的牛车坏在半道上了,王老太太在火车站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就想着先出去找地方住下。
她一個独身老太太,带着大包小包,早就被人盯上了。刚出火车站,一伙二流子就冲上来开始抢东西。
王老太太衣服裡缝的有钱,有王和平给的八十,還有她自己攒了多年的私房钱五百。
东西抢就抢了,钱可万万不能被抢去!所以王老太太扔了东西,撒丫子就跑。
谁知,天黑,她一個沒看清路,就摔到了路旁的水沟裡。
按理說,水沟能有多高呢,就算摔裡面了也造不成太大伤害。可是,王老太太偏偏就這么寸,水沟裡不知道是谁扔了块大石头,王老太太的腰椎刚好砸在石头上,伤着神经,瘫了。
王老太太瘫了的消息,是三天后发电报传到部队的。
廖三妹:“老太太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本来想让我带着孩子回去照顾的。”
周梅花忙道:“你可不能回去!回去就是地狱!老太太本来就爱折磨你,瘫了肯定性格更加古怪。”
安婳看着廖三妹,见她神情平和,应该是不会回去的。
果然,廖三妹摇头道:“我還沒說话呢,孩子他爸就先說了,不让我回去。他說如果我走了,他一個人,就不像個家的样子了。”
廖三妹說话的神情带着罕见的娇羞,她发现自从婆婆走了,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果然,不好的根子都在婆婆身上。
听說婆婆瘫了,廖三妹知道不应该,但還是忍不住打心底裡升起一种欢喜的感觉。
婆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周梅花也道:“你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了,沒了你婆婆,王和平对你還是不错的。”
廖三妹笑着叹道:“是啊,现在家裡的事他都不管,都我說了算,我想给孩子们买什么就买什么。”
听着两人的对话,安婳心裡却觉得,王和平不让廖三妹回去伺候老娘,可能纯粹是因为廖三妹走了沒人伺候他。
但她也沒把這话說出来,不然就成挑拨人家夫妻关系了。反正只要有钱花,上头沒人欺压,能好好把孩子养大,对廖三妹来說就很好了。
周梅花转而对安婳道:“对了,我家小军說,肖叔叔明天要带他们去骑马。”
安婳笑道:“是啊,本来只是說带冬冬去,结果小军听冬冬讲了后,也想去,就跑到肖政面前請求肖叔叔带他一块。”
周梅花啧啧道:“你家肖政对孩子還挺不错,我家這位,一休息就开始摆弄他那些破铜烂铁,从来想不起要带孩子出去玩玩儿。”
“我也要去。”安婳邀請周梅花和廖三妹,“你们去嗎?”
两人不约而同地摆手,“家裡一摊子事呢,哪有那闲心。”
“我明天得把家裡所有的被子拆了洗洗,孩子们的脏衣服也堆了一大山等着我洗呢......石小军那皮小子,一天换三回身上都是脏的!”
“我也要洗衣服,伺候菜园子,我還想去挖点蚯蚓回来喂鸡。”
“等洗完衣服我們一起去挖......”
周梅花和廖三妹商量着。
安婳听在耳裡,忽然意识到了一個問題。
家裡的活算下来是不少的,她除了做做饭,好像沒干過什么。
那么大的房子,加上前院后院,她只是偶尔打扫一下,却能每天都是干净整洁的。
种的菜,一开始她還打理了一下,后来上班就沒怎么管了,菜园子也是一片欣欣向荣。
换下来的脏衣服,床单被罩,都不知不觉就自己飞到院子裡的晾衣绳上了
家裡能正常运转,她不做的活,肯定就是肖政在做。
安婳不是不知道這点,只是這会细细算起来,才发现肖政做得還真不少。诚然,這跟她上班是有关系的,這個年代的双职工家庭裡,男人干家务也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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