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改關係
“啪”一聲脆響，趙銘的腦袋偏向一旁。
趙清然收回手，目光中滿是冷意。
趙銘捂着被打的臉頰，不可置信的望着方纔揮向自己的手。
再擡頭，眸中蓄滿了淚珠，他抽泣着：“你打我，竟然爲了她打我。”
周圍寂靜無聲，除了趙銘的哭嚎，再無其他人講話。
趙舒愣愣的看着趙清然，依舊沒反應過來往日慈祥的父親怎麼會突然動手，她身子微微發抖，下一瞬也跟着哭了起來。
“爹，你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
“都不許哭。”
趙清然壓低嗓音，對着兩小隻警告道。
趙銘生怕趙清然再動手，立即止住了哭聲，微微抽動着身體，眸中恨意更濃。
趙舒正哭的起勁，猛然聽到趙清然低沉的聲音，嚇得身體一震，嘴巴微張，小小鼻間上掛着晶瑩的鼻涕。
“乖，阿舒不哭啊”，王霞微微嘆息一聲，把趙舒輕輕摟入懷中輕聲哄着。
“趙銘，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全然拋到腦後了？”
趙銘想到上次父子二人的談話內容，臉色微微發白，他早該認清的，這個家裏早已沒有自己的位置了。
他越想越難受，又低低哭了起來。
老太太於心不忍，想要上前勸慰兩句，被趙清然攔下，他忍着怒氣道：“讓他哭，我倒要看看他什麼時候才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唉……”
老太太沉重的嘆口氣，扶着桌角坐下，教育孩子的事，還是讓年輕人來吧。
“憑什麼打我，我沒有錯，明明是她欺負周老師”，趙銘昂起頭，梗着脖子，一副不服管的模樣，“就是她看不得周老師對我好。”
“我憑什麼叫她娘，她有爲我做過什麼嗎？我好不容易遇到個對我好的人，還被她那麼欺負，她就是看不得我好。你還不分青紅皁白的打我，憑什麼啊。”
趙銘哭的聲嘶力竭，全然不顧趙清然先前的警告，一股腦的將心中的不滿全發泄出來。
趙清然被趙銘控訴的內容氣笑了，嘴脣翕動，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知道趙銘對王霞心存不滿，但從沒想過積怨這麼深。
訝異過後就是濃濃的挫敗感，這也側面說明了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做丈夫的沒做到位。
老太太看到趙清然面上的無措，心中被愧疚浸滿，都怪她沒撐起整個家，讓孫輩擔了太多不屬於他的責任。
和趙清然同齡人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以前他爲了這倆小崽子，一直沒考慮自己的生活，現在好不容易結了婚，終於有個知冷暖的貼心人照顧着，沒想到卻糟了繼子不喜。
“阿然，是奶奶對不住你啊。”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腦中過了一遍，老太太再開口聲音已然滿是蕭瑟感。
趙清然聽到老太太聲音中的異常，也顧不上教育趙銘，急忙走到老太太身前，一臉擔憂道：“奶奶，你別這麼說，怎麼了？”
老太太神情鄭重的一一掃視過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趙銘身上。
她眉頭緊皺，似有萬千不忍，最後還是緩緩開口道：“阿然，你明天帶阿舒和阿銘去一趟警察局吧。”
衆人一愣，都不理解老太太話裏的意思。
趙清然疑惑道：“奶奶你說這個做什麼？”
“去把他們倆的關係改過來吧。”
趙舒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還在爲緩和的場面高興着，趙銘卻早已變了臉色。
他一直知道趙清然不是他的親爹，只是他們的小叔，但自從父親離世，母親改嫁，他早已把趙清然當作親爹對待了。
趙清然也不忍他們倆難過，索性直接把家庭關係登記成他們父親，至此照顧他們這麼多年。
趙銘此刻慌亂不已，他再也顧不上鬧矛盾，直接抱着趙清然的胳膊嚎啕大哭起來。
“爹，我錯了，我再也不罵人了，你別不要我。”
聽到老太太這麼說，他一直沒動作，目光沉沉的望着不遠處站着的王霞。
“娘，我哥怎麼又哭了，他們在說什麼呀？”
趙舒窩在王霞懷裏，一臉懵懂。
王霞本不想參與他們的紛爭，聽到趙舒這麼說，才又將目光放到趙清然身上。
二人對視着，她直白的感覺到趙清然眸中的隱忍與無奈。
空氣彷佛固定住，周圍的景物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們。
王霞頓覺得心情沉重起來，她竟有幾分理解爲何原劇情中趙清然對周婉那麼瘋狂。
可能他所求的不止是愛情，還有那個經歷過磨難，又剋制壓抑的靈魂。
“爹你理理我啊，我真的知道錯了。”
趙銘見趙清然定在一邊，對他毫不理會，心中慌亂無比，又跑到老太太身邊，晃動着她的手臂，求饒道：“太太，我再也不鬧脾氣了，我還是爹爹的孩子。你們別不要我。”
手心手背都是肉，小輩是心頭肉，趙清然何嘗不是呢……都苦了他這麼多年了，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讓他身上的擔子輕一些。
老太太目光復雜的看着一臉恐慌的趙銘，嘆息道：“阿銘，讓你叔叔鬆快點吧。”
“不行，不行，是爹爹，不是叔叔。”
趙銘哭的涕淚橫流，無比希望時光倒流到晚飯前，如果他知道事情會這麼發展，他說什麼都不會將心底的想法表達出來的。
他很清楚的明白，趙清然不當他爹了，自己以後會面臨什麼樣的生活。
“爹，就算你生我氣不想管我了，那你得管阿舒吧，她還那麼小，還需要人照顧。”
趙銘目光瞥到一臉安然的趙舒，靈光一閃，妹妹總歸是無辜的，爹爹不能連妹妹一起遷怒吧。
“就算以後我不是你們父親了，我也不會不管你們，你們從前在家怎麼樣還怎麼樣。”
趙清然的話最終給事情下了定論。
都說家和萬事興，哪怕有其他的解決方法，他都不會同意這個決定。
他能接受生活中的苦難，但絕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承擔這些不屬於她的波折。
既然“後孃”這個身份讓趙銘如此難以接受，那索性直接斷開，說不準纔有緩和的機會。
“爹，我不要，你永遠是我爹。”
趙銘悲痛萬分，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此刻已經意識到，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只得呆呆的站在一旁，身體抽泣的厲害。
王霞最怕遇到這種場景，她本就不會安慰人，更別說眼前神情各異的三人。
她抱着乖巧的趙舒走到了趙清然身前，輕聲道：“你抱一下。”
趙清然不明白爲何此刻王霞把阿舒塞進他懷中，但還是照做，小心的接過奶糰子放進懷中。
趙舒肥嘟嘟的臉頰窩在趙清然的脖頸間，他胸中的悵然頓消，心頭滿是柔軟。
王霞在趙銘身前站定，一言不發的等着趙銘平復完心情，開口問道：“阿銘，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你這麼不喜歡我嗎？我自認爲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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