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告狀
老太太見勸不住王霞,索性直接收住了嘴,一言不發的看着王霞關門的動作。
她被王霞提起趙銘時目光中流露出濃濃的嫌惡震驚住,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惱怒王霞隨意安排她弟弟的住處,還是該忐忑趙銘做了何事惹人生厭。
莫不是她弟弟身上的傷真是趙銘那孩子打的吧?應該不會的!
老太太邊想邊搖頭,趙銘平日裏就是性子頑劣了些,絕不會做出動手打人的事情。
等王霞安頓完王建國出房間,迎面對上老太太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垂下頭,避開了老太太的視線,迴應了一句:“奶奶,等清然回來再說吧。”
空氣莫名的安靜,老太太沉沉嘆了口氣,背過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總歸等清然回來就真相大白了。
王霞也沒再說話,她腦中陡然想到了那羣混子對王建國的指責,說他不尊師重長,所以才動手教育。
但她印象中,這個弟弟向來乖巧,同齡人身上的叛逆勁從沒在他身上體現過,怎得就變成了不尊師重長的壞學生呢。
百思不得其解,王霞看了看陷入熟睡的王建國,把問題壓在心底,只等他醒過來再細細問清楚。
視線不經意間瞥到牆角的石臼上,王霞突然想到這兩天都忘記去大媽家看看養殖情況了,她斂住心神,背了個竹筐就準備去大媽家看看。
之前石臼中的水蛭,她都逐步轉移到大媽家了。
現在纔是上午,估摸着能中午之前回家,到時候還得和趙清然談判一下。
王霞心頭一驚,自己怎麼會想到“談判”兩個字,先前的舉動已經觸動了老太太的不滿,若是趙清然和老太太都偏向趙銘,那是該談判一下了。
反正現在戶口也從王家遷出來了,就算離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麼想着,王霞心頭稍稍落定,王建國這個弟弟,她一定要帶在自己身邊養着的。
單憑王家父母對王建國漠視的程度,她用錢應該能擺平此事了。
王霞邊嘀咕邊揹着竹筐往前走,若是時間來得及,再去買點羊奶,王建國太瘦了,也得補補身體。
低垂的腦袋猛然撞上一堵肉牆,她暗叫一聲不好,低頭想事情忘記看路了。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一道清冽的男聲在腦袋上方響起,趙清然疑惑的看着悶頭往前走的王霞。
“你怎麼提前下工了?”
“我聽到有村民說你抱着個孩子往回走,我不放心就回來看看。”
趙清然看着王霞一臉平靜的神色,心中稍稍安穩,問道:“不是阿銘出什麼事了吧?”
他聽村民們的形容,抱着的八九歲的寸頭男孩,除了家中的趙銘,他想不出還有其他人。
“不是趙銘,是我的弟弟。”
趙清然從王霞冷漠的語氣中體會出一絲不尋常,聽到不是自家兒子出事,微微鬆了口氣,不解道:“你弟弟怎麼了?”
此時二人站在村中主幹道上,來往都是街坊鄰里,其中不乏有些人豎着耳朵聽這邊的動靜。
王霞看着周圍人皆是好奇的盯着這邊,她斂下眸底的憤怒,壓低嗓音對趙清然道:“先回家吧。”
“好。”
趙清然也覺得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收起面上的疑惑,腳步不緊不慢的跟在王霞身後。
從此處到家,短短几步距離,二人都沒有再開口交談,趙清然的心中無端生出幾分無措,他從沒見過王霞這個神情,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繃感。
院門發出吱呀聲響,正在院中挑黃豆的老太太看向一臉沉重的二人,心中咯噔一下。
她忙放下手中的竹篩,手足無措的站在院中,等着王霞說話。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靜,王霞把敞開的院門重新關好,心中醞釀了會情緒,這才嚴肅開口。
“我要說兩件事,第一,我弟弟身上的傷趙銘有參與;第二,趙銘和他們學校的流氓混在一起了。”
這句話宛如平地驚雷,老太太和趙清然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丫頭,你在說什麼?你弟弟身上的傷口是趙銘打出來的?”
老太太震驚的攀上王霞的手臂,急切問道。
先前她依稀聽到了趙銘的名字,還以爲中間有什麼誤會,她熟悉趙銘的性子,就沒敢往打人上想。
“會不會中間有什麼誤會?”
她望向王霞的眸子滿是希冀,趙銘是她看着長大的,怎麼可能做得出打人的事情呢!
聽到這句問話,王霞很想笑出聲,果然熊孩子無論再壞,家長都是無條件偏向自家孩子的。
所以她弟弟就活該被打嗎?
她心中的火氣再也壓制不住,身體微微顫抖,手指緊握成拳,視線直勾勾的落在老太太身上。
冷聲道:“是我親眼所見。”
老太太被王霞升騰的怒火驚嚇的後退一步,所有情緒一股腦的涌向胸口,氣的她又酸又漲。
此刻她完全無法準確表達自己的想法,心中惶恐不已,既震驚於自小教養長大的趙銘在她眼皮子底下長歪了,又傷心一直對她敬愛有加的丫頭竟然露出了那麼陌生的態度。
種種情緒像一座大山,壓在她心頭喘不上氣。
王霞看到老太太被自己氣成這樣,惱怒的情緒瞬間回籠,急忙從廚房倒了碗靈水,輕拍着老太太的背喂着服下。
老太太面色漲的通紅,喝完一整碗水才平息下心頭的焦躁,她望向王霞面上滿是愧疚和擔憂的神情,心中才覺得有幾分欣慰,是自己想岔了,丫頭還是那個丫頭。
沒等她說話,王霞率先出口:“奶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氣你的,我就是太生氣了。我沒想到趙銘那麼好的孩子能做出這麼惡劣的事情。”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壓下喉間的癢意,道:“丫頭,這不關你的事,是我們沒教育好趙銘,你作爲受害者的姐姐,生氣在在所難免的。”
她想到王建國那張巴掌大的臉蛋上青紫的模樣,心中對趙銘的惱怒更甚一分。
竟不知道這趙銘這麼有出息,能做出打人的事情,真是翅膀硬了就敢飛了。
“奶奶,你們在說什麼?趙銘打人了?打誰了?什麼流氓,趙銘怎麼會和流氓混在一起?”
趙清然自從進了院子就沒再開口說話,他一直沒弄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叫趙銘打人了?還和流氓混在一起?
他看着抱在一起的祖孫二人,終於將心中的疑問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似是爲了驗證趙清然的疑問,剛從睡夢中驚醒的王建國怯怯的站在堂屋門口,小聲急切的呼喊着王霞:“姐姐……”
衆人的視線齊齊的往王建國看去,趙清然更加懵圈,怎麼家中還有一個人?
王建國見自己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緊張的把身體躲在牆後,露出一雙眼睛懵懂的打量着院子裏的人。
老太太瞥了眼直愣愣站在一旁的趙清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怒罵道。
“你還好意思問,你是怎麼當父親的,你兒子都歪成那樣你管教過幾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