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前她修無情道 第37節 作者:未知 “你到底在劍冢中得了何種機緣和奇遇!?” 一把龍吟劍,一塊寒霜凝冰,只肖一個,就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 她本以爲蘇白早就放棄了鑄劍的心思,誰曾想她當真將劍胚找了回來。 而這劍胚又當真好到確實讓她挑不出刺,瑤光長老只覺得那口氣在胸腔內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因爲那又的的確確是只在上古圖鑑中出現的聖品材料寒霜凝冰。 若真能用它量身打造一把劍,未必就比龍吟劍差。 “寒霜凝冰作爲劍胚,的確舉世難得。” 瑤光長老沉默半響,又說道:“不論你鑄劍的水平,要想鍛造這塊寒霜凝冰,需要異火。” “吞天冰焰生於歸元大陸的極北之地,那裏常年冰雪不化,淒寒刺骨,是雪妖的領域,屬於妖域,便是金丹之境的修士也不敢孤身前往,而人魔妖三域界限分明,非三界之事,渡劫之上修士萬萬不可輕易涉足妖域。” “蘇白,你可想好了?” 蘇白沉默片刻,拱手一拜,說道:“師尊,我想好了。” “我一定要鑄劍。” ** 拜別瑤光長老,蘇白就看到月念心帶着雲珠和沈荇在她院門口等她。 和一個月之前相比,雲珠的氣色看起來紅潤許多,她今日在額間貼了硃紅色花鈿,柳眉鬆開,多了蘇白第一次見她之時的張揚之色。 “一個月不見,師妹你竟然結成了金丹。” 月念心吃了一驚:“怪不得我們一路走過來,總是能夠聽到你的名字。” 沈荇笑了:“你瞧我入劍冢之前怎麼說的?我就說秦陽是天生劍心,咱們的小師妹也是天生劍心。” “她慣來就沒有讓着秦陽出風頭的道理。” 陡然說到秦陽這個名字,場面突然陷入死寂之中。 月念心瞪了沈荇一眼,沈荇摸了摸鼻子,也不敢擡頭去看她。 幾天前,秦陽就帶着驚鴻劍回到了無極宗。 拿到神兵榜上排名第二的神劍驚鴻劍,本來是一件風光無限的事情,然而誰能想到昔日冠以天才之名的弟子是拖着被毀的丹田回來的。 這件事驚動了無極宗不少和秦陽交好的長老。 契約神劍,若劍和劍者心意相通,哪裏會遭受這麼大的反噬? 在他們眼中,驚鴻劍是一把好劍,可是堵上自己所有的修道天賦,去契約一把或許根本不適合自己的劍,簡直就是賠到傾家蕩產的買賣。 更何況—— 契約本命劍,爲何會傷到丹田?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追問,秦陽只說契約驚鴻劍之際引來元嬰巔峯的妖獸,那妖獸發了狂,他拼死從妖獸魔爪下逃脫,這才撿回一條命。 這謊言漏洞百出,但聯想到劍冢中的確有修士聲稱東南面劍光大盛,似有妖獸嘶吼和龍吟之聲,無極宗掌門半信半疑,又問他,所以那日驚動在外面守着的仙盟八大家諸位長老的金丹劫雲,是不是他搞出來的動靜。 秦陽沉默良久,說不是。 但是與不是,現在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雷靈根,天生劍心,得天衍劍法傳承,兩年從心動初期之境就修至心動大圓滿,然而這樣一位在修道之路上順風順水,得天道庇佑的天之驕子就這樣陰差陽錯地隕落,實在是讓修真界衆人忍不住紛紛扼腕嘆息的地步。 無極宗掌門想到了雲珠。 回春谷在修真界丹道第一,雲珠作爲回春谷谷主的弟子,當初也是被秦陽請回來的,於是掌門便想請雲珠出面幫秦陽看一看,這被毀的丹田是否還有痊癒的可能。 然而秦陽這邊說不需要。 雲珠那邊沉默了整整三日,就在蘇白回來的頭一天,雲珠同掌門回話道—— 她不治,也治不好。 丹田是一個修士修道的根本,與其求助她這樣一個學藝不精的弟子,不如掌門親自去請她的師尊出谷吧。 當日內門考覈,蘇白這弟子因爲秦陽和雲珠私下生情當衆斬斷婚約,而今日這兩人之間不知爲何又起隔閡。 修道者生命漫長無涯,縱使是清心寡慾的逍遙劍尊在年輕時也有過幾任道侶,故而云珠、秦陽和蘇白之間到底有着何種感情糾葛,無極宗的長老們並不在意,也並不願意插手。 但也會感嘆一句,那日於衆目睽睽之下,毫不猶豫退去婚約的弟子,才真是慧眼明心,能修得大道之人。 昔日在無極宗弟子眼中被秦陽辜負的少女,如今在劍冢結成金丹,拿着天下第一的龍吟劍回來。 而秦陽除了明面上還掛着逍遙劍尊弟子的身份,和廢人又有何異? 那些先前還在背後小聲議論蘇白此舉太過,毫不顧忌同門之誼的人,此刻也閉了嘴,轉而紛紛拍掌說分的好。 秦陽配不上此等天驕。 見四下驟然沉默,雲珠忍不住嗤笑一聲,抱胸道:“你們都看着我幹嘛?” 她一說話,衆人都像紛紛解開禁言機制。 沈荇擦了擦冷汗:“雲大丹師,小的真的錯了。” 月念心也連忙附和:“他就是嘴賤,你別給他一般見識。” 蘇白回答得乾脆利落:“你好看。” 沈荇&月念心&雲珠:……? 好、好看?? 三個人的腦袋不約而同地齊齊看向蘇白。 這話,是她能說出來的嗎? 是她應該說的嗎? “不好看嗎?” 見他們都望着自己,蘇白莫名其妙,無辜地攤了攤手:“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雲珠今日看起來順眼了很多。” “爲什麼呢……” 她低下頭,喃喃道,難得開始沉思這個問題。 雲珠無語。 她頭向上一昂,轉頭就忍不住對月念心和沈荇吐槽道:“你們不會以爲提秦陽這兩個字我就該以淚洗面,氣得甩臉色了吧?” 月念心和沈荇排排站,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敢說話。 那可不是? 平常蘇白在的時候,她教導雲珠劍法,雲珠打不過蘇白,她雖會因爲氣惱看起來生動活潑許多,但面上緊鎖的濃雲愁霧,眼裏偶爾閃過的落寞,任是個傻子也看得出來。 雲珠哼了一聲:“那是之前!” 她面上浮起一層緋紅,似是接下來的話有些羞恥,但她還是咬着牙,彷彿這樣就能將羞恥止住,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看着像是這樣的人嗎?” 月念心&沈荇:“……不是?” 蘇白還在一旁抱臂深思。 雲珠想起她爲秦陽以淚洗面的那幾日,越想臉就越紅。 但她知道倘若自己今日若不說清楚,那往後她都要揹着對秦陽情根深種的罪名。 “我、我之前是喜歡秦陽。” “他是修真界數百年來唯一一個天雷靈根,天賦異稟,得聖尊劍道傳承,雖然家道中落,可是……可是若他當真那麼完美,我還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雲珠跺了跺腳,嫌棄自己語言的匱乏,又繼續說道:“我不會打架,只敢仗着自己修爲高去欺負修爲低的妖獸,但秦陽卻越階取勝從魔修手下救了我,所以我覺得他哪裏都好,他很細心很溫柔,他會保護我,也會吹葉笛哄我開心……” “最重要的是,他還長得好看,聲音好聽,手也好看……” 說到這裏,雲珠聲音低了下去。 見沈荇和月念心又是一副痛心疾首,滿臉寫着“崽,你怎麼還這麼不爭氣的”的模樣,雲珠咳嗽幾聲,又連忙說道:“別誤會啊!那是之前的我!現在他丹田被廢,我也開始拿劍了,就突然覺得……” “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並非是我想象中的無所不能,他將我納入麾下,就像是養着小貓小狗,我只能去賭他是不是永遠愛我,若他不愛我,就如同……” 殷紅的脣被她咬出血絲,雲珠忐忑不安地擡眼去看蘇白。 沈荇和月念心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陡然成爲視線的中心,蘇白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別這麼看着我,秦陽對我來說只是個手下敗將,你們這樣看我,會讓我起雞皮疙瘩的。” 講道理,誰想和競爭對手有什麼曖昧關係啊? 雲珠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就如同內門考覈那樣……若他厭棄了我,若他想有更高遠的追求,那我只能成爲他的一顆棄子,因爲他永遠在追求變得更強,而我呢,我只能被所謂的愛睏在囚籠裏面,去賭他永遠愛我。” “我於他而言是錦上添花,他於我而言卻是雪中送炭,幻想誰離不開誰,其實本來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雲珠面上露出一絲困惑地神色:“更何況,之前覺得他很了不起的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難。” “會用劍的人的確很瀟灑看起來很厲害,可當我拿起劍,才發現原來我也可以保護我自己,我也可以成爲那樣的人。” “所以……我覺得自己其實也沒那麼喜歡他。” 月念心聽得一臉感動,正想要誇雲珠長大了的時候,蘇白卻突然恍然大悟道:“你說的對。” 沈荇咳嗽幾聲。 蘇白拍了拍雲珠的肩膀,認認真真地說道:“你不在意秦陽的樣子,的確很好看。” ** 回到無極宗的第一晚,等月念心,雲珠和沈荇走後,蘇白獨自在院子裏練劍。 888化爲靈體跳出來,坐在石桌上挨個挨個查看彈幕。 但今日它顯得格外消沉,兔耳朵一動也不動地耷拉在桌子上。 最後一劍落下,蘇白挽了一個利落的劍花,龍吟劍收回劍鞘中。 白日裏的喧鬧消散,此時是三更天,月深露重,唯有蛐蛐聲不絕於耳,少女抿着脣,俯下身戳了戳888的耳朵。 “又不開心了?” 888小聲地“嗯”了一聲。 “爲什麼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