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黃河娘娘
我一開始以爲他會去伏龍山之類的地方，沒想到去的是陳家村。
本還想把事情解決後去伏龍山探探，看來得擱置一段時間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次我沒買綠皮火車票，這玩意兒要繞道，比開車快不了多少還顛。
趕時間，便包了個小轎車，買了瓶好酒，星夜兼程，終於在晚上到了老村長家門口。
老村長披着外套開門，看到我破口大罵：“你個小兔崽子！不爭氣！我給你弄了這麼個大工程，你直接摞挑子不幹！你什麼意思！”
誒，他竟然還在爲舊橋改造生氣。我陪着笑臉連連道歉，好說歹說他纔沒再垮着臉。
拉着老村長回了屋，將好酒往桌上一擱，老村長這才喜笑顏開：“算你小子有良心。”
三杯兩盞下了肚，我醉醺醺問：“老村長，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村裏有沒有來過什麼奇怪的人？”
老村長喝多了，迷迷瞪瞪一拍大腿，道：“你一說這事兒我就想起來了，就前幾天，村裏來了人，逮着人就問知不知道黃河娘娘在哪，。”
“長啥樣？”
“啥樣？傻樣！山羊鬍，圓眼鏡，跟討飯的盲人似的。”
我一聽就知道了！絕對是趙聽雲沒跑了。這老小子果然跑陳家村來了，回頭得記吳初一一功。
老村長瞪眼道：“那孫子瞅着就不像好人，問清楚黃河娘娘的廟之後就走了。”
陳家村在黃河邊，附近是有個黃河娘娘的廟。只不過年久失修，打我記事起就沒見人去過。我自個兒外出闖蕩生活的早，也不知道那裏長啥樣。
趙聽雲找那個廟幹嘛？
老村長也納悶，說：“那廟幾百年沒人去過了，他去那邊鬧什麼幺蛾子……哎，不對，一說黃河娘娘我就想起來了，你跟黃河娘娘有層關係咧。”
“啊？”這怎麼又扯我頭上來了。
可能是喝多了，老村長噙着淚回憶起當年，說起當年的苦：“你這娃兒生來命苦，沒了爹沒了娘，連個餵奶的人都沒有。”
我點頭，這事兒我知道。爺爺和我說過，我打出生就沒了爹孃，是爺爺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帶大的，小時候沒奶喫，就用米湯混着羊奶粉喂。
老村長一聽，來了精神：“盡扯犢子！什麼米湯、羊奶粉，喂不飽人！小孩子哪有不喝奶的？但那年頭村裏沒婆娘懷孕，沒奶給你喝。你爺爺畢竟是個男人，急的團團轉，最後沒辦法只能走十幾里路去隔壁村找孕婦討奶，但也是杯水車薪。”
我深吸一口氣，沒想到當年還有這回事，爺爺爲我真的犧牲了很多。
“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久而久之，你餓得皮包骨，有天，你爺爺跑去隔壁村討奶，你在家裏餓得哇哇叫，哭得老慘了。”
“有個婆娘路聽見聲音過來看你，哪知纔到附近，你哭聲就停了。那個婆娘當時嚇壞了，以爲你餓死了，趕緊跑過去往屋裏一看。結果就看到你抱着個女人喫奶……自那以後你就沒再餓過肚子了。”
老村長說道這裏津津有味，道：“雖然我沒親眼見過，但那個婆娘說，女人每天深夜過來給你餵奶，喂完就消失。她還以爲是村裏哪個婦人就沒在意。直到有天她去趕集，看到鎮上賣黃河娘娘的掛象，登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我立即反應過來：“給我餵奶的是黃河娘娘？”
老村長連連點頭，道：“對，就是黃河娘娘！所以我們那會兒都說你是黃河娘娘喂大的，腸胃肯定不好，以後只適合喫軟飯。”
別說老村長了，我自個兒都聽得津津有味。
他肯定是逗我玩兒。
老村長就笑，說：“不信算球，時間太久了，我也不記得了。”
趙聽雲去找黃河娘娘的廟，多半跟這件事情有關。
我在捋了捋事情，心裏有了盤算。
伏龍山、黃河娘娘廟、秦知秋小時候的病，我這開過光的嘴，四者之間肯定有聯繫。
不過我並不慌，趙聽雲失聯很多天了，不管他要幹什麼，肯定早已辦成，還不如好好休息養好精神再說。
和老村長約好第二天帶我過去逛逛，便躺下了。
這一躺下就開始做夢，夢裏我穿過一個又一個墳頭，突然在一個墳頭站定，擡頭一看，墳包上站着一雙慘白的腳。
一個穿着嫁衣的女人，蓋着紅蓋頭站在墳包上！
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無盡的墳墓。她一動不動，場景極其詭異。
在夢裏，我問她是誰，她也不說話，我就壯着膽子去撩她紅蓋頭，結果手剛伸過去，她手就抓住我的胳膊，我這纔看到她的手也是青白青白的，很是滲人。
那紅蓋頭幾乎就貼着我的臉，然後裏頭傳來一個聲音：“你爲什麼不來找我？你爲什麼要娶別的女人？”
再然後我一個哆嗦就嚇醒了。
起來之後一身冷汗，直感覺一股陰氣往身體裏鑽。
低頭一看，嚇得我差點從牀上滾下去。
只見到牀邊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個泥點，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墊着腳在這裏站過一樣。
我頓時放空自己，在指尖聚上先天氣，待會不管什麼東西來了，先給它兩下來個下馬威。
可等了半天也沒動靜。
這令人更加害怕了，根據書中記載，八方術共分九層境界，我現在估摸着纔是第一層入門。
只是之前狐仙送煞當補品，令我我周身先天氣相當充沛，尋常邪祟一近身，身體就會有反應的。
可剛纔那玩意兒竟然站在我牀邊盯着我看了這麼久，她要是想要我的命，我還能活？
我抹了把汗，乾脆也不睡了，練起氣來。
剛擺好姿勢，剛侵入身體裏那股陰氣，就被煉化成了先天氣，然後經過四肢百骸散到周遭空氣中。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異常順利，不再被內景幻覺所迷惑。
我不禁大喜，我們老陳家的八方術真的是邪煞剋星，陰煞之氣對我無用。
第二天大早，身體周遭的先天之氣又充盈了些許。
我和老村長便出發前往黃河娘娘廟。
這次我準備很充分，按照八方術裏記載的畫符之法，準備了一堆符篆。
黃河娘娘的廟在村子北邊，老村長說他也不知道是啥時候建的，百多年前香火旺的時候還有路走，這麼多年沒人去，路都沒了。
我問他香火怎麼斷的，老村長回憶了一下，說那都是百多年的事了。他也是聽更老的一輩說的。
早些年黃河水邊的人還靠着黃河喫飯，所以經常回去祭拜黃河娘娘。只是後來某一天，有個山賊誤入廟宇，結果等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
死的異常悽慘，皮膚被活剝，五臟六腑也被掏空，更恐怖的是腦袋被砍了，至今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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