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水中痕跡
神算閣提出如此驚天之論，在場玄門中人無不震驚。
“不可能！打撈陳豐屍體的時候，我們宗門有幸參與其中，陳豐確確實實是在這裏落水的，沉船也在這裏發現的！”一人叫道。
這人是水鬼門的門徒，水鬼門並不是大家以爲的水鬼，而是專門給出海捕撈、遠洋航行的人卜算的一個門派，同時他們也提供引航、護衛的服務。
他們對水流、洋流的流動有自成一派的理解，在以水流起卦的方面，玄門無出其右。
所以人稱水鬼門。
水鬼門的代表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是紛紛點頭：“水鬼門都找不出青囊鬼算的死因，憑什麼你說我就信？”
“對啊，萬一你是騙我們的，怎麼辦？”
“我看神算閣就是想把我們當冤大頭！”
風鑑仙人面露兇光，他恨，本來好好的局面，竟然被眼前的少年攪亂。
這下玄門中人都不信他，號召不起來。
可正當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大家稍安勿躁，青囊鬼算陳豐之死，在玄門中是一個未解之謎。既然今日有了線索，何不先聽他說完？聽他說兩句話又不會喫虧。”
正是我站了出來。
衆人聽我這麼一說，是有那麼點道理。
實在不行，就把神算閣的話當個奇聞異事聽。
“行，看在唐神算的面子上，我們就聽你把話說完！”中人齊聲附和。
白潔衆女看到我一句話就掌控住了局面，投來崇拜眼神。
風鑑仙人掃視一圈，他堂堂登天境的風水師，竟然不被衆人放在眼裏！但他只能獨自嚥下這口氣。
他繼續道：“老夫並未質疑水鬼門的本事，而是大家是否想過，陳豐雖然是在此處翻船的，船的殘骸也是在此處找到的，也有目擊證人。可是否就代表陳豐本人就一定是‘死’在這裏的呢？”
衆人面面相覷，他提出論點的雖然有點鑽牛角尖，可不失爲一個思路。
衆人望着風鑑仙人，翹首以盼，想看他接下來還能說出什麼。
我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了。
他這麼一說，喚醒了我久遠的回憶。
猶記得小時候，爺爺逝去的那天，他將八方術和一塊玉佩交給我，讓我好生保管，隨後沒多久去渡黃河討生活，結果一個浪打過來，人沒了。
爺爺爲何在身亡前，正好將八方術和玉佩給我？
是否他早就料到了某些事情？所以提前將東西託付給我，害怕以後沒有機會。
若是這樣，來看，風鑑仙人並未撒謊。
爺爺便是提前感知到有神祕人要在此埋伏他，所以纔會將計就計這麼做！
我心若波濤，面色卻沉如水，大聲道：“仙人，請繼續！”
衆人也被吊起胃口，催促着風鑑仙人快講。
風鑑仙人深吸一口氣，道：“根據種種跡象，我們神算閣上層進行了一次全面推演，得出了一個結論！青囊鬼算陳豐，提前算出了有人想暗算他，於是將計就計，在那羣神祕人尚未準備充分的時候，主動出擊，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可誰能想到，那羣神祕人的陣法玄妙無比，直接轉移空間，將陳豐帶到了其他地方！”
“後來經過我們神算閣的勘探，果然，在這片黃河流域的底部，發現了一絲微小的戰鬥痕跡。”
場間鴉雀無聲。
風鑑仙人一番話，讓大家若有所思。
片刻後，纔有人叫道：“既然有戰鬥痕跡，爲何我們沒有發現？”
水鬼門的代表也道：“當年我們下水搜索了無數遍，不可能有戰鬥痕跡！別說戰鬥痕跡了，就是普通的打鬥都未曾發生！”
衆人露出不解表情。
神算閣的推論從上到下都有一定的合理性，唯一不合理的便是這點。
十幾年前玄門中人便下過結論，沒發現任何痕跡，他們上哪看到的痕跡？
風鑑仙人似乎早料到這點，立即迴應了衆人的質疑。
他走到道場的一側，彎腰撿起地上一顆石子，然後放到了道場外面。
我們不解他做這些是什麼意思。
“我要是不說，你們能知道這塊石頭是從道場裏拿出來的嗎？”風鑑仙人道。
我們徒然一驚，明白他什麼意思了！
這塊石頭平平無奇，不管是放在道場中，還是放在到道場外，都不會引人注意。
就好比人們一塊豬肉，你能吃出來，這頭豬是西邊養的，還是東邊養的嗎？
在衆人眼裏，這就是一塊豬肉罷了，是不分東西的。
就像黃河底部的痕跡，隱藏在一種雜亂無章的水流中，誰會去注意？
風鑑仙人衝那水鬼門代表做了個請的手勢：“還勞煩這位師父再下水一趟，去震位查探。”
水鬼門代表嚴肅點頭，一個猛子扎入水中。
那水碰到他，自動分開，這是水鬼門的避水功法，能讓他們在水中行動自如。
很快，水鬼門代表上來了，他身上滴水不沾，皺着眉頭道：“確實有一個非常微小的痕跡，就像是黃河底部的石子之間互相碰撞。這痕跡在黃河底部很多，只要黃河尚在流動，河牀裏每天都會出現這種碰痕。”
話裏話間的意思都是，雖然看到了，但他依然不相信這是打鬥痕跡。
風鑑仙人也不慌，再讓他去巽位查看。
隨後又是坎位和艮位。
再接着是兌位和乾位……
每看一次，水鬼門代表表情便嚴肅一分。
最後要查探的位置是離位和坤位。
這一次，水鬼門代表下去了足足有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我們在岸邊鴉雀無聲。
盯着滔滔黃河水，大家皆是坐立不安。
除了那些商賈貴胄外，大家都是玄門中人，在這幾個地方發現什麼不言自明。
半個時辰後，水鬼門代表緩緩上了岸，我們屏住呼吸盯着他。
他失魂落魄也回望着我們。
大家都不敢先開口，生怕打破沉默。
最後，還是水鬼門代表僵硬衝我們點點頭。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我也呆住了，按照他下去的八卦方位，我心中只冒出一句話。
“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數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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