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前世
第五十九章
然後恢復瞭如常的神情,看着司堯與沈清棠兩個人向這邊走了過來。
傳音符早已經送了出去,裴南異常淡定的等在原地,撐住封印,等着另一邊的兩個人往這邊走,順便也等着白楓過來逮人。
一夜之間玄雲山靈府中關押的兩名重犯全部逃跑,以白楓那性格,如果不是一下從牀上跳起來穿好衣服就往這邊趕的話算裴南這些年日子都白活了。
若是白楓前來,司堯與裴南肯定可以先走爲快,但沈清棠卻早已失去修爲,定是不好帶走的。
這便能隨了裴南的願望,逃跑未成,玄雲派對於他的看守必定更加嚴密,若是裴南還能在一旁敲敲打打,那便不怕做不成任務了。
裴南一邊站在原地耐心的等,一邊在心裏偷偷的給自己點了個大寫的贊。
司堯與沈清棠一前一後往這邊走,步伐算不上快,但走了一陣子還是走到了封印邊緣。
裴南仔細感覺了一下,似乎還沒有感受到有人要往這裏來的跡象,也並不着急,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一眼司堯和沈清棠,然後伸手破開封印,動作敏捷的率先鑽了出去。
司堯似乎沒有想到裴南見到沈清棠竟然會是這樣平淡的反應和表情,愣怔的看了一眼裴南,恰好對上裴南看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中無情無慾,更無任何愛恨。
平靜入一汪毫無波瀾的古井。
可惜這時候註定沒時間卻深究裴南的漠然,隨着沈清棠最後一個從封印中垮了除來,司堯很快便運轉靈力將缺口的那一塊補上,三人轉身就要離開。
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又是如此敏感的地形,就算司堯有百般能耐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惹出事端,便儘量放快了腳步按照來的時候那條路走過去。
杜義修受了威脅與交換,又忙着去處理杜靈靈的後事和屍身,自然是無暇再去揭發司堯一行人,所以這條路雖然有幾分驚險,但到底還能算的上勉強安全。
可惜沒走幾步,司堯就停了下來,轉過身來頗爲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後面走的沈清棠,臉色不太好看,但嘴邊還是下意識的有幾分嘲諷笑意:
“清棠道友,你就不能快點走嗎?這裏這般危險,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你行動如此緩慢,難怪直到你師兄死你也沒跟得上他,嘖嘖嘖!”
沈清棠腳下一停,猛地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司堯:“閉嘴!”
司堯聳聳肩,眯起眼睛笑:“哎呀,兇我作甚,看來你師兄不願意要你還是有些原因的嘛。你可比不上你師兄曾經身邊的那些人呢。”
不知不覺就默默的躺槍被黑了一把的裴南:“……”
他怎麼不知道他身邊還有哪些人?
還有你們兩個人說話爲什麼要把我拉進話題!?
以及司堯究竟是說了什麼話才讓沈清棠突然願意與他走得這麼義無反顧的?
沈清棠面色皆是蒼白,他握成拳頭的手抖了抖,又是從牙縫狠狠擠出來了兩個字:“閉,嘴!”
大概是沈清棠的表情太過於凶神惡煞,氣勢太過於威猛逼人;又或者是司堯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求於人家,總之最後司堯摸了摸鼻子,搖頭晃腦道:“走吧。”
沈清棠的腳下還有腳銬,擦過草皮發出極爲沉悶的撞擊聲,他跟在司堯與裴南的身後,在留下了腳印的地上每踩過一下就有些鮮血留在地上。
裴南不經意的向後看了一眼沈清棠走過來的方向,遠處的鮮血已經有些凝固了,變成褐色的團狀,近處的卻依舊很新鮮,紅豔血腥,在草坪上顯得格外注目。
……難怪沈清棠走這麼慢。
難道是因爲受了傷?
裴南之前倒是聽說過其餘各仙門紛紛前來怒斥沈清棠的事,也有長青門等一些門派更是要求白楓直接交出沈清棠,讓他們清理門戶。
裴南笑了片刻,這算是什麼門戶?
“腳銬不解了?”裴南看了一眼司堯。
司堯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沈清棠,又看了看裴南,啓脣輕聲似調笑一般道:“不敢,解呀。”
裴南便不再說什麼了,不解開腳銬一會兒沈清棠更不好跑路,豈不方便。
夜間中的行走,周遭一切安靜,腳銬的響動聲便顯得十分沉重,聽來聽去都不讓人覺得愉快。
可惜腳銬的主人似乎一點都不關心這個問題,沈清棠自從剛剛出來以後就十分沉默,有時候司堯逗他兩句,他也是一句話也都未曾說過,沉着臉邁着腳步向前走,活像是別人欠了他幾百兩金子。
裴南心裏琢磨着這白楓不會是正在跟楚嬛過夫妻生活吧,這麼久都沒過來。
心裏一邊暗搓搓的想着,另一邊就聽到了遠遠的傳來了人聲和腳步聲。
——看來是沒有在過夫妻生活,裴南的內心負罪感很快就消失了。
——也說不定是夫妻生活已經過完了
裴南抽了抽嘴角,他發現自己現在悠閒的生活過舒坦了,好像原本那些烏七八糟的腦回路慢慢又回來了。
“爾等何人!?”
來人一聲高喝,照明符登時朝裴南和司堯這邊拋了過來,瞬時就將兩人所在的地方照了個明亮無比。
一同被照亮的還有沈清棠蒼白的面容,他擡起一隻仍舊掛着拷鏈的手到額前遮了遮刺眼的亮光,整個人似乎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步,臉上沒什麼表情,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非常寡淡的看了一眼司堯,更是連一點目光都沒有分給裴南。
幾天不見這小子怎麼突然變得高冷了。
裴南無語了片刻,他本就與沈清棠無話可說,更是沒有安什麼好心。
此時白楓已到,司堯想輕輕鬆鬆的帶走沈清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事當前,誰還管得上義氣不義氣,司堯對他從未仁義過,他自然也不必爲了司堯那莫須有的黑影搭上自己的任務不管。
眼見着來人越來越近了,司堯面色並不好看,轉身看向裴南,臉上難得沒了笑意,而是陰戾逼人:“你做的?”
裴南淡漠的擡起眼看了一眼司堯,嘴角挑了挑,毫無情緒的道:“魔尊說笑了,我哪有此等本事。”
很快已經能感受到來人的凌厲氣息,白楓的靈力已成氣勢,向裴南與司堯壓了過來。
裴南愣了片刻,許久不見白楓,沒想到他最近突破得如此驚人,連聲勢都與曾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時間不容多想,裴南轉頭看了一眼來人的方向,又輕巧的瞄了眼沈清棠,最後側過臉對司堯溫和道:“魔尊大人,形勢不妙,我們當暫且留下沈清棠,先行撤退爲好。”
裴南自然不必害怕惹惱司堯,只要任務達成,他決計不會再這個世界繼續呆下去,又何需擔心這些有的沒的。
索性一次做絕,不留後患。
司堯神色難看,盯着不遠處的來人沉默半晌,終於一揮衣袖,語氣莫測道:“你比我想得狠多了。何必修道,早該入魔纔對。”
裴南神情溫和,手一揮輕易劃破頭頂上的結界,然後召出御劍,客氣道:“魔尊過耀了,我們還是快些上路的好。”
見此情景,從剛剛開始一直盯着兩人動作的沈清棠眼中突然劃過一抹沉思,像是有光亮起,在看到裴南的動作似乎已經準備離開,沈清棠神色一沉,突然轉身對司堯開口說道:“百分之百。”
司堯本已經準備暫且留下沈清棠,先行脫身,卻猛地被沈清棠這句話打了個猝不及防,動作慢了下來,最後停住。
他似乎已經忘了近在咫尺的白楓等人,而是像有些不可置信的轉身去問:“你說什麼?”
沈清棠面色蒼白,整個人像是剛從地獄中爬出來一般的陰冷,他身上的黑色衣袍上看不出有無血跡,但身後走過的草地中卻蜿蜒而過一串串帶血腳印。
但是他整個人卻在此時出乎意料的精神,一雙黑沉的眸牢牢的盯着司堯,一字一頓道:“我說,只要你帶我出去,我可以還一個完整的厲灼給你。”
司堯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平日裏的調笑了,而是有些顫抖:“你是說……”
沈清棠卻沒有給他任何猶豫的時間,他甚至殘忍的笑了一下:“如果我死在這裏,那所有生魂將伴我一同永世不得超生。”
魔修之所以爲魔修,是因爲他們敢於捨棄許多道修所不願意捨棄的東西才,或者說,他們願意用許多東西去交換來使自己更快的攀登仙途。
裴南怎麼也未曾想到,在時間已經如此緊迫情況下,司堯竟然還會聽信沈清棠的胡言亂語。
在白楓和幾位長老一同前來準備加強封印將他們一同困死在其中之時,司堯竟然以鮮血爲祭,催動了遠在魔域中“聖教”大殿內的召回咒,一瞬間將三人傳了回去。
“聖教”爲司堯一手打造,司堯自然熟悉其中的每一個部位。
在正殿的九格正位之下,埋有“聖教”的護教大陣,若有關係生死的異常活動,需由魔尊與幾位護法一同開啓大陣,護佑教中安全。
裴南之前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
今日終於有幸得見,只覺得可怕。
司堯現在使用的召回術便是這大陣中的一個小陣,但在如此遙遠之地仍能驅動陣法,這便說明了司堯與此陣關係匪淺。
裴南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一名魔修萬里之外仍能驅動家中靈陣,書中解釋是此修士爲保家人平安,以心頭之血奉養靈陣,生死與靈陣共存。
這其實是一種互惠互利的方法,司堯若是以血奉養大陣,而魔修通常又是在此陣中進行修煉,此陣每日所得靈力灌溉於司堯體內,修爲便也能增長迅速。
但這種方法說到底也不登大雅之堂,甚至算得上陰邪。
鮮血爲媒,隨着靈陣的靈力越來越深,所需鮮血也越來越多,終有一天負荷不起,爆裂而亡,而靈陣也將隨之垮塌。
尤其是遠途催動此陣,所需要的靈力和鮮血則更多。
裴南實在無法理解司堯此舉,三人傳回大殿的時候司堯的臉色已經比沈清棠還要難看,坐在地上,似乎想站起來,但是試了半天都沒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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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這一趟出去相當於什麼力都沒有出,現在反而是三個人中精神最好的。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袖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然後低頭看了看癱在地上的司堯與一旁的沈清棠,事不關己的收回了視線:“若魔尊無其他要事,我就先回去了。”
司堯此舉將裴南的計劃破壞的一乾二淨,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辦纔好。
裴南經歷過的挫折也不止一件兩件,這樣突然的事也沒有讓他徹底失望,反正現在沈清棠依舊沒有靈力,看上去也沒什麼殺傷力,他總還有時間慢慢合計,慢慢找出一個適合的方法。
“……南護法何必着急離開,”司堯終於攢了些力氣站了起來,他重新換上了笑臉,好像剛纔在玄雲派時驀然變色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這不是讓外人覺得咱們教中待客不周麼。”
裴南轉過身來,擡起眼看向司堯:“不知魔尊有何指示?”
司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蒼白的嘴角上露出一抹笑意:“現在本尊實力不濟,需閉關修養一段時間,這段日子還需要南護法你幫忙盯着本尊的客人,本尊千辛萬苦撈他回來,你可千萬不要讓客人跑了。”
裴南看了看現在還趴在地上的那個客人。
“待人接物這種事我實在做不來,”裴南平淡的收回視線,朝司堯象徵性的拱了拱手,“不如我去替魔尊叫其他護法過來?”
司堯搖了搖手,似笑非笑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下面的裴南:“南護法過謙了,本尊允你不必對這名客人客氣,也不必假手他人,只要讓他活着完成對本尊的承諾即可,這樣豈不是很簡單,嗯?”
裴南向上看了一眼,剛好對上司堯看過來的眼神。
“……遵命。”
大概是離開了玄雲山靈府的壓抑環境,沈清棠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人也有了些精神。
裴南調了些能力不錯的看守過來,又找了侍從打掃乾淨一間屋子,然後對跟在他身後像是尾巴一樣走了一路的沈清棠示意:“請吧。”
沈清棠沒有進去,而是停在了門口,和裴南之間保持了很近的距離。
兩人貼得十分接近,裴南卻神色未變,像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一般。
自從《清淨決》大成之後,七情六慾皆爲虛妄,以往困擾裴南的愛恨怨怒紛紛遠去,只留下對衆人的平等謙和,這讓裴南覺得十分滿意。
他換了身體,心態也變化,自當不應該再困於曾經的是是非非中無法脫身。
現在他再看到沈清棠,便出乎意料的平靜,連以往的恨意都已經消退,和平常人再無兩樣。
沈清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靜立了半晌,終於擡步跨了進去,轉過身對裴南似乎很不經意的說話:“你名字中有個南字?我看他們都稱呼你南護法。”
裴南上前爲沈清棠斟了一杯茶,語氣平和,順便把自己的名字道了出去:“南木。”
沈清棠握着杯子的手停頓了一下:“很好的名字。”
裴南實在覺得這個話題有些無聊,“恩”了一聲算作應答,便不再回話了。
“南護法什麼時候來的‘聖教’呢?”沈清棠喝了一口茶水,舌頭伸出來抿了抿嘴脣,一副滿意的表情。
裴南將茶壺放下,聲音平和道:“沈道友若是有需要的話就喊門外的侍從進來,天色已晚,沈道友今日路途奔波,還是早些休息吧。”
說罷裴南就要轉身往外走,即將推開門出去的時候卻被身後的沈清棠叫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玄雲山靈府中受傷太重傷了嗓子,沈清棠現在的聲音要比他曾經的年少清朗多了幾分沙啞低沉,聽起來就像是一塊磨砂布一點一點蹭着皮膚,澀澀的不那麼舒服。
“南護法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司堯爲何會在如此情況下依舊要帶我一起回來麼?”
那聲音裏有幾分喑啞的笑意,沈清棠頓了頓,又開了口,“其實南護法是想讓我一直被關在玄雲派直到死去的吧。”
裴南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了沈清棠一眼;“沈道友思慮過重,還是早些休息吧。”
他正重新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沈清棠又低低的笑了起來。
那笑意裏充滿了不依不饒,似乎帶了幾分自嘲,卻又充滿了莫名的意味,他沒有理會裴南的話,自顧自的說道:“司堯找了厲灼幾十年,卻沒想到早就人鬼殊途,可憐厲灼臨死之前還等着司堯能去救他,抱冤而終,嘖嘖嘖,真是可憐。”
裴南僵了片刻,卻仍舊沒有停下腳步,推開門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聖教”中一直顯得寂靜,魔修們晝伏夜伏,鮮少聚集。
裴南吹了好一陣子涼風才讓頭腦清醒了片刻,回想起司堯的舉動和沈清棠剛剛說的那句話,他逐漸能夠把事情整理一下,勾勒出一個大概的脈絡。
司堯一直執着於沈清棠手中的“黑影”。
而“黑影”換到沈清棠的口中,卻變成了另一個人。
司堯生性殘酷,裴南見慣了他的殺戮和嗜血,突然這般換了一個畫風,倒是讓裴南很有些不能適應。
一邊想着,一邊在腦海中把所有事情都過了一遍,最終結果定格在司堯與厲灼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上停頓了下來,如果說“黑影”就是厲灼,那麼現在厲灼也不過就是沈清棠手中的一個傀儡而已了。
死人是不會有活人的思慮,情感和動作的。
可是沈清棠明明答應了司堯可以還他一個完整的厲灼。
這又是爲何?
“小南南心情又不好哦_(:3」∠)_麼麼麼麼麼麼噠~”系統在腦海裏轉了一圈,似乎觀察到周圍無人,終於跳出來怒刷存在感,“是因爲沈清棠嗎?”
裴南沉默了一下,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對了,剛剛在沈清棠屋子中,他的靈力是真的廢了嗎?”
沈清棠性子裏多少有些修鬼道帶來的陰戾和森然,裴南害怕他是假裝修爲被廢,實則暗藏其他的心思。
可是神識裏的系統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非常確定道:“剛纔我已經親自探查過,的確是靈力全廢,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啦~小南南放心吧。”
“那他的金丹呢?”裴南仍然有些懷疑。
系統一臉不走心的表情,看了裴南一眼,用蹄子扶住了臉:“自然也是廢了的,一旦被廢,便再也不能成丹了。”
裴南終於確定了沈清棠的情況,然後發現任務完成值在這句話之後增長了好一段,心裏有幾分輕鬆,想了想開口問道:“那既然沈清棠已經沒有修爲,爲何任務還不能算是完成?”
系統盤腿坐下,四隻蹄子搭在一起,表情很嚴肅:“小南南!沈清棠主修的又不是道修!他是鬼修啊!道修一門被廢了不代表他的鬼修也廢了啊_(:3」∠)_你長點心了啦。”
“……難道道修和鬼修不是一起的?”裴南有些無語。
裴南自從來這裏就是修道,鬼修從未碰過,自然不知道有何不同,他還曾經以爲都是共用丹元和修爲的。
神識裏的系統一臉慘不忍睹的嫌棄表情:“道修需要的是靈力,鬼修需要的卻是機緣和鬼氣;沈清棠身上的鬼氣比千萬厲鬼還重,自然壓得住反噬,鬼道尚存啦。”
裴南一聽更加鬱悶:“他一個大活人哪來那麼多鬼氣。”
“哎呀那是因爲——”系統的伶牙俐齒突然卡了殼,伸出蹄子捂住了嘴,“哎呀小南南這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完成任務就好嘛對吧對吧!”
裴南這次卻沒有被系統的問話帶跑了話頭,剛剛系統要說出口卻最後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實在太過於刻意,讓他有些在意。
按照道理來說,沈清棠雖然輪迴轉世,但卻到底是個活人,卻能奴千魂百鬼,這說什麼也說不過去。
再加上剛纔系統的隱瞞。
裴南沉了沉眼神:“那是因爲什麼?”
系統圓潤的身子在神識裏僵硬了一下,十分尷尬的摸了摸蹄子:“這個真的不重要啦小南南_(:3」∠)_……”
“你連原因都不告訴我,卻指望着我去完成任務,可能嗎?”
裴南面色淡漠,透出幾分寒意,“時間過去這麼久,我拼死拼活走到這一步,你覺得我還聽不出來你的隱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不是大事,告訴我又何妨?”
他難得說了這麼多話,也很少對系統沉臉。
腦海中的系統瑟縮了一下,露出幾分奇怪的神情來:“不是啦,我只是擔心你聽到了之後會影響你完成任務嘛tut。”
裴南往牆上靠了靠,保持了一個較爲舒適的姿勢:“不會,你且說罷。”
“……就是這樣。”系統雙手捂着眼睛,“小南南你不要這個表情嘛人家好怕/(tot)/”
裴南站直了身子,面色依舊平靜:“所以概括一下就是,上一世我死之後,沈清棠渡劫成功,卻未登仙途,反而去冥府走了一遭?”
“tut就是這樣的……他以爲你肯定去了冥府,然後就去找你了,結果誰知道你就輪迴轉世了一點都沒有受苦,那小子太傻了。”系統默默的摳了摳腳,有些不自然的道。
裴南出乎意料的沉默,連面色都未有變化,只是整個人越發顯得漠然。
頓了好一會兒,裴南開口又問:“他渡劫之後應是仙體,又如何能入冥府?”
系統吱吱嗚嗚了半晌,糾結着開口:“小南南你不會因爲他,就不管任務了吧/(tot)/”
“不會。”裴南的聲音依舊冷清。
“唔……當然啦,仙人按理說是不能入冥府的,所以沈清棠只能自毀仙軀,又在人界種下惡果,這才能墜入冥府的。”
這便與系統告訴他的上一世的結局對上了,沈清棠在人間殺戮無數,最後滅世而亡。
“鬼氣便是從冥府染的?”
“恩,鬼氣最濃的地方當然是冥府了,而且他本爲仙軀,又殺戮太多,在冥府中極受排斥,爲了找你受了千般折磨,最後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惜最後也沒有結果,最後攜着巨大的怨氣和屍鬼中的鬼氣這才重生而來的……”
系統撇了撇嘴,“這真的真的就是全部了,小南南_(:3」∠)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