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子幻,到底是多大的事,犯得着如此責罰康兒嗎?”文朝宗耐着性子勸着,“你是正君,康兒哪裏不尊重你了?如果非要論資排輩,他從小就侍奉我,還給我生過兒子……”
一聽這話齊子幻就來氣:“瞧您說的,康兒弟弟倒是比我有資歷了不是?是,他年長於我,我還沒過門呢,他不僅早就侍寢了,還給您生了個兒子,我得讓着他。”
不等文朝宗搭話,齊子幻又繼續:
“世家講究尊卑,我嫁過來自然應該敬重丈夫,可是我丈夫不應該在未婚之時就收人進房。庶子年長,誰家有此慣例?”
在芸周國,梨英自然應該以夫爲天,不過世家大族講究門當戶對,只要沒有成婚,無論貴族男子身側有多少梨英,在國法意義上都是單身。
正君未過門,不得給侍寢之人名分,更不能允許侍寢之人給主人家開枝散葉,這是對聯姻世家最起碼的尊重。
就算管束不了子弟,導致侍寢之人有了身孕,爲了兩姓之好,也應該賜藥給侍寢者,不過犧牲一個庶子而已,總好過姻親顏面無光。
至於那個暖牀侍寢者,一般都是奴隸出身,更是無須關心那人生死。若那人懂得分寸,自會主動請求賜藥,而不會和袁側君一樣,執意把文瑛生下來。
因此,袁側君的存在,對於正君齊子幻來說,就是一根刺,齊子幻即使只是葛城齊氏的聯姻工具,他也非常在意顏面,未過門就見到側君和庶子,對於他就是奇恥大辱。
畢竟有錯在先,文朝宗實在無可反駁,他只能藉着夫君名分,給自己挽留僅剩的面子:
“康兒盡責侍奉,我總不能不顧他和瑛兒性命吧?你世家出身,理應賢惠大度,如此對待自己丈夫愛重之人,本就是妒忌,是梨英的大忌。”
“侯爺覺得子幻妒忌,不賢惠?”齊子幻直搖頭,“我嫁過來就有庶子,側君比您年紀還大,藉着一個又一個小戶出現,我若真的把着您不放,您還真無法有如此美人恩。”
只是想保住面子,文朝宗知道自己沒有道理責罰齊子幻,趁機給自己找個臺階:
“你也不要惱了。既然正君本就有權處置內宅梨英,我也不過問了。瑛兒這孩子關心生身阿父,我希望你不要和孩子計較。”
“不敢。”齊子幻現在還不能和自己的丈夫鬧太僵,他只能柔婉對待文朝宗。“子幻是動了您的心肝了,叫您心疼了。您若不嫌棄,我叫人備下酒菜,給侯爺賠不是?”“不必了。”文朝宗承認齊子幻年輕貌美,可他並不喜歡齊子幻,更不希望齊子幻藉機生下葛城齊氏的骨血。“你既然知曉我寵康兒,就放我去看看他。”
“既然如此,子幻就不攔着您了。”齊子幻躬身行禮,“恭送侯爺。”
本來想嗆齊子幻,結果對方下了逐客令,文朝宗發現自己纔是小丑,並不是人人都上趕着侍寢,只能領着文瑛等人拂袖而去。
送走文朝宗,齊子幻鬆了一口氣:“灼亭,沒事了,你可以回去忙了。”
“是,多謝公子救命之人。”董灼亭跪下行禮,“下僕不能護着您,反而還得要您得罪侯爺……下僕慚愧。”
“我們畢竟是主僕,你效命與我,我應該護着你的。”齊子幻扶他起來,“怪我一直放不下心結,總是和袁側君不對付,竟然下令杖責他,差點害死你,我確實對不住你,灼亭。”
趕緊磕頭,董灼亭誠惶誠恐:
“下僕世代都是葛城齊氏的家奴,下僕自己從侍奉正君,到被正君賜給公子做貼身奴隸,承蒙公子關懷照顧,下僕很少捱打,又能讀書寫字,只恨自己無能,才令主人至今依舊委屈!”
“雖然你在名義上是我的奴隸,可我一直拿你當兄長對待。”齊子幻沉吟,“從小你就陪伴我、服侍我,我是拿你當家人,保護你自然是應該的。”
“對呀,內管家。”阿唯過去勸着,“公子離不來你,可知曉你的才學,只能忍痛和你分開,叫你幫着管內務,內管家可不能辜負咱們主人的厚望。”
“下僕不敢忘懷主人栽培大恩。”董灼亭三拜,“承蒙公子器重,下僕不至於做睜眼瞎。下僕自當盡忠職守,誓死效命公子。”
“你放心,有我在,任何人休想動你。”齊子幻向董灼亭保證,“你器重阿海,我自然也會暗中幫他,不會叫那孩子跟文瑛一樣走上歪路。”
“多謝公子。”
“好了,你去歇着吧。”齊子幻虛扶一把,“你知道我不能久站吹風,就不送你了。”
“下僕不敢,公子自當愛惜貴體,下僕不打擾公子了,下僕告退。”董灼亭起身行禮,“這幾日,荷小戶有點不對勁,還請公子多留意些。”
回到自己的住處,文瑛只覺得無處發火,憋屈地只能摔杯子,跟隨服侍的奴隸們一個個膽戰心驚,阿木等人自然不想近身伺候,想法子逼連海平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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