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突然美目一轉,耿貴卿笑了:“文朝宗被滅族,而齊氏安然無恙,他要做的自然就是手刃連海平,踏平葛城齊氏。”
儘管不想潑冷水,可小馬必須提醒他:“文朝宗被連海平強行帶走,被投入連氏奴苑……”
所謂奴苑,就是專門培訓奴隸的地方。進了那種地方,哪怕是貴族,也可以變成徹頭徹尾的奴隸。把敵對家族的人變成奴隸,可是貴族間最狠的報復了。
“我們應該信任他。”耿貴卿依舊沒有動搖,“只要他表現夠好,就能出爐。”
能夠出爐,就是確定已經培訓成功,能夠供主人差遣的奴隸。一般情況不需要貴族專門訓練,人市的奴隸本來就可以直接用。
兩種人會被投入奴苑:一種是原本的平民和獲罪貴族;另外一種就是被主人認定不合格,需要回爐重塑的奴隸。
只要投入奴苑就要每日培訓,稍有不符合訓奴師要求就會棍棒加身,即使是家生子也對奴袁十分懼怕,更不要說出身尊貴的文朝宗了。
正常訓奴已經足夠殘酷,對待回爐重塑的奴隸,鞭笞就是家常便飯。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的,不少回爐的奴隸因此慘死。
貴族有貴族骨子裏的驕傲,耿貴卿希望文朝宗記得家仇,只有那樣纔可以利用他。
“連氏訓奴週期應該不算久吧?”耿貴卿擔心文朝宗忘記復仇,他手裏沒有可以倚仗的部曲,可文朝宗的殘餘勢力仍在。
小馬認真地想着:“按照規矩,應該兩個月。”
“趕緊傳信給他。”耿貴卿立刻做出應對,“一直堅持提示,防止文朝宗變成一個真正的奴隸,他的手下咱們無法調動。”
“好。”
御書房內,皇帝正在批閱奏摺:“自從宮廷普遍使用銀雪紙,朕處理國事方便了許多,連海平確實功不可沒。”
依舊堅持用竹簡的湘王楚苑搖頭:“父皇,銀雪紙固然輕巧,便於攜帶,可紙張太過脆弱,沾水字跡會糊掉不說,甚至還會爛掉。”
“好不容易回來陪父皇說話,就不要老槓了吧?”皇帝無奈,“你呀,就是看不慣連海平而已。”
“兒臣又沒有見過十一弟的皇子卿,談不上看不慣。”楚苑淡淡地說着,“只知他做事不講禮法,過於激進,不少貴族世家對他有微詞。”
“朕怎麼記得,不少世家樂於買他的銀雪紙和元繡?”皇帝嘆息,“說吧,抓到連海平什麼錯處了?他好歹是你十一弟的人,朕虧欠鈺兒,不忍心責怪他的君客。”
“您已經不打算處置了,兒臣再說豈不是做了小人?”楚苑仗着軍功,並不特別懼怕皇帝。對於有功的兒子,皇帝自然做得到寬容:“但說無妨。他若真的有錯,朕不至於包庇。”
“靖郡公在十一弟封地以外開私田,面積超過皇族規定的三分之二。”楚苑把玩着茶盞,“他自己帶去陪嫁的奴隸也就罷了,宮奴他也敢放出去,難道這些父皇忍得?”
“若真的如此放肆,朕是不能不罰他了。”皇帝點頭,“王子犯法於庶民同罪,不嚴懲不足以立皇威。”
“他好歹也是立過大功的,侍奉十一弟又盡心。以兒臣愚見,下旨杖責連海平召四十,罰抄《內宮君客誡書》十遍,以作薄懲。”
“那私田……”
“父皇,私田自然要退回,佃戶的損失交給十一弟去賠償。”楚苑抿了一口茶,“若不是顧及您心疼十一弟,按理他管教不嚴,也該杖責的。”
“朕知道了。”皇帝沒有異議,“爲防止兄弟鬩牆,這惡人朕來做。”
次日,聖旨就下達十一皇子府:“十一皇子卿不守君客之道,過墾私田,私放宮奴,妄動國本,不可輕饒,廷杖四十,罰抄《內宮君客誡書》十遍,以正宮規。”
跪在最前面的貢潮生迅速跳起來:“何人膽敢誣告?
本殿的君客是有私田,然而都在國法允許的範圍內!更何況,論歸屬,私田是本殿的,你們憑什麼打我的皇子卿?”
“殿下,這是聖旨。”宣讀宮人目不斜視,“您若抗旨,下僕是無可奈何,可陛下必然雷霆震怒。那樣的話,皇子卿就要喫大苦頭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連海平拉住貢潮生,“我很慶幸,父皇能憐惜鈺兒。”
“海平哥哥!”
主動趴在宮人帶來的春凳上,連海平朗聲道:“兒臣連海平知錯,願領旨受罰。”
“得罪了,皇子卿殿下。”宣旨宮人坐在前方,“打吧。”
“放開他!”貢潮生幾次想撲過去,可都被宮人們強行扣住,根本動彈不得。“不許你們打他!本殿不會饒了你們這幫刁奴!”
正在品茶的宣旨宮人慢悠悠地開口:“這些您去和陛下說。
下僕等不過奉旨行事,請殿下注意身份,觸怒龍顏的後果,殿下應該很清楚。”
好歹也是皇子卿,杖刑有一定程度的放水,連海平只是感覺到了疼痛,並不會影響正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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