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哪怕號稱慈悲的連應龍,殺奴虐奴也是絲毫不見手軟。彷彿奴隸天生就是有罪的,就活該被凌辱踐踏。”
說到這裏,曹彪激動起來:“連海平,你捫心自問,若沒有幼年爲奴的經歷,你會同情那些奴隸嗎?你會願意動搖奴隸制度嗎?”
幼年爲奴的經歷確實悲慘,哪怕身上的傷痕消失了,連海平心裏的傷痕卻依舊存在。要不是芸周有貴族被賣契約無效的律法,連海平都不敢想自己還有出頭之日。
“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一天到晚要我們把你們當神明一樣崇拜。你們說能夠被主人當出氣筒,那是主人看起得我們,我們好歹對主人有用。
若主人不處罰犯錯的奴隸,不使喚奴隸,對於奴隸纔是下了地獄,因爲那意味着被主人拋棄了,就沒有活着的價值。
哪怕給主人做人牲祭品,給主人殉葬,那也是榮耀,應該心懷感恩。
連氏的奴規可真夠可以吧,連氏的世子?你在芙城文氏算體驗過了吧?對於貴公子們來說,奴隸壓根不是人,哪怕被生剝了皮做了傢俱,也是該的。”
還打算繼續說,連海平就生生打斷了曹彪的話:“夠了!”
奴隸制當然是殘忍的,連海平一直致力於改變。
可這並不等於他承認曹彪對,就因爲曹彪,連海平在文氏艱難求存,幾乎每日都如置閻王跟前,稍微走錯一步,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不是想知道所有的嗎?”曹彪譏笑,“你若一生平順,自然會和你父親連應龍一樣,隨意折辱踐踏所謂卑微之人。”
“不許你侮辱先父!”連海平咬牙,連應龍是他的親生父親,幼年被迫爲奴,不能盡孝膝下,是連海平一直無法撫平的傷口。
而這個傷口,被曹彪無情撕扯開,連海平憤恨不已:“你唆使清風側君爬牀,從此給我父親製造了永恆的污點。
你引導清風側君聯手外管家孫勇,找來了江湖上那些亡命之徒,把年僅六歲的我販賣到人市。
父親因此一夜白頭,而你依舊不肯放過,導致他被清風側君囚禁,飢餓困渴,最後還被活活掐死!
表面是文朝宗自己要買走我,實際上這些也是你們設計的。文朝宗天性暴虐,我和那些孩子一到文府,就被他變着法子折磨,美其名曰訓奴規矩。
也就連湖澤會以爲你真心對他好,可你只把他當做狗而已,用不到了,哪怕我故意下令斬殺,你也根本沒有出現。
要不是鈺兒發現了端倪,親自和匡俊兒見面,我還真以爲兒時經歷不過是內宅爭寵。曹彪,要不是你動了真情,愛上了一心只想給父兄復仇,已經到了不擇手段,連自己都下得去狠手的匡俊兒,只怕你也不會輸。”
“什麼叫連自己都下得去狠手?”曹彪抓狂,可他手腳都被鐐銬束縛,根本無力掙扎。
就在這個時候,胡燁進來:“郡公,此物在匡俊兒心口找到。”
“連心鎖。”連海平把那血淋淋的東西亮給曹彪,“匡俊兒把最重要的證物鎖在裏頭,爲了保住證據,他將連心鎖鎖在自己的心口。
曹將軍博聞強識,應該聽過此物吧?”
“我聽過。”曹彪閉眼,“鎖入心口,以血滋養,其人不死不滅。鎖既出,人即血幹而亡。”
“如此上古邪物,匡俊兒並沒有本事找到,他還不是依靠曹將軍你,才成功拿到了嗎?”連海平滿眼憐憫,“你們就算相愛,也做不到互相信任。
匡俊兒沒有信過你,你一直自以爲信他。
其實你們就像兩條毒蛇,或者刺蝟,根本不存在互相取暖,你們一直在互相猜忌、傷害。落入我手裏,根本不算意外。”
“既然心口有連心鎖,匡俊兒爲何還會死?”胡燁不由一問。
連海平指指鑰匙,胡燁瞭然:“對自己都心狠手辣,對旁人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裘伯濤看上他,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連海平搖頭,“從裘伯濤逼死匡家人的那一刻起,匡俊兒就已經開始佈局。
可惜裘伯濤愚不可及,每日喝着所謂的補藥,早就失去了傳宗接代的能力。他的家財早就被匡俊兒設法轉走。
作惡的只能是裘伯濤,匡俊兒手腳一直很乾淨……”
“郡公。”胡燁突然深深地看着連海平,“你對匡俊兒,可有惺惺相惜?”
忍不住對這愣頭青爆頭,連海平咬牙:“惜你大爺的!”
天地可鑑,他連海平心裏只有自家親親潮生,怎麼可能會對匡俊兒那種毒蛇有念想?就算匡俊兒無辜,連海平也不會對他有想法。
畢竟他的心早就被貢潮生佔滿,不存在其他人的位置了。哪怕是兒子球球,那也是因爲血脈。正所謂“父母”是真愛,兒子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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