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我已經不能活了。”黎頌慢條斯理地整理着長髮，重新給自己戴好髮簪。“我只想在胡燁面前保持最美的樣子，叫他忘不了我。”
“混蛋……”佐藤瀚之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爲了殺我們……你連自己都不放過……”
“我本來就心狠手辣。”黎頌嘴角流血，“一輩子沒有做過好人，遇到胡燁以後，我只想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明明知道只有我纔有辦法取釘……爲何……”晉泉哲人縮成一團，疼痛令他面目猙獰。
“因爲我知道如何救胡燁了。”黎頌沒有力氣站了，他拿出巾帕蓋住蒼白的臉。“你們身上就有藥，所以沒有留着你們性命的必要。”
“頌頌！”胡燁掙脫了連海平，“求你了，給自己用藥，我不能沒有你！”
“絕殺蠱沒有解藥，我小時候就被人中了蠱，這是我體內拿不出的東西。”黎頌聲音沙啞，“一旦發作，可以殺身側之人於無形。
而我自己則會爆體而亡……”
“你太傻了……”胡燁落淚，“既然你不能活了，那就帶我走吧……”
“別過來。”黎頌趕緊擺手，“我會死得很難看，不想叫你看到。”
“頌頌……”胡燁不管不顧地撲過去，連海平和封景悠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拉開。
黎頌坐在地上哼歌，佐藤瀚之緊緊地抱着晉泉哲人，“砰”地一聲，三人爆炸，蟲子到處亂爬。
“走！”連海平用力拉扯着胡燁，“敵人已經死了，你不能叫黎頌白白犧牲！”
“不！”胡燁撲過去，“我要陪他。”
只能打暈胡燁，連海平把他扔給張老三：“撤！”
三天不喫不喝，任憑大家怎麼說，胡燁都抱着黎頌的畫像不撒手。
“他是知道我們武功不如晉泉哲人，不得不犧牲自己。”連海平端來飯菜，“繁京已經光復，小黎會保佑你的。”
胡燁依舊不說話，依在牀上，呆若木雞。
“他會心疼的，爲了他必須好好地活着！”
?作者閒話：可憐的燁燁，頌頌下線了。
261程偉業獲救，痛失骨肉【二更，虐】
“找到太子卿了。”封景悠衝過來，“他們把人藏在石牆裏，太子卿現在狀況很不好。”趕緊把胡燁交給封景悠，連海平衝出去：“哪裏的牆縫？”
貢潮生走過來：“死囚牢。”
一看貢潮生沒有脫掉防護服，連海平就知道他才結束了廝殺。
顧不得太多，連海平握住他的手：“走。”
路途晦暗無光，腐臭的氣息直刺鼻腔，連海平小心翼翼地扶着貢潮生：“小心路滑。”
“沒事的。”貢潮生輕拍他的手，“偉業在等我們，不能再耽誤了。”
看管的武士已經被封景悠抽死了，除了武士以外，地上還到處充滿了堪稱文物的骷髏，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年前就被折磨死的。
撥開掛在前面礙事的乾屍，挪開躺在地上的，腸子掛在脖頸上的屍體，貢潮生忍着膈應：“上古酷刑實在可怕，幸虧他們沒有動偉業的心思。”
“就是因爲知道他們不可能放偉業一條生路，黎頌決定犧牲自己。”連海平嘆氣，“晉泉哲人不死，偉業就不能活。”
“咱們欠黎頌的，無論如何必須保全胡燁。”貢潮生不由地低頭，“要是作戰的時候，我能快一點，也許黎頌就能活下來了。”
路上礙事的骨架實在太多，連海平只覺得是來到了人間地獄：“奴隸制在芸周有四千年了，這裏有些死囚犯的罪根本不用死。”
“不動用酷刑是無法制造恐怖的，只有叫奴隸從骨子裏怕他們的主人，才能馴服奴隸們。”貢潮生不忍心用腳，小心翼翼地把屍體和骨架搬開。
他看過芸周法度，知道有些死者不是罪犯，而是純粹爲了製造恐怖，被奴隸主抓來虐殺，用特殊方法保留死前慘狀，丟棄在牢裏嚇唬犯人的。
大貴族家裏都有這種習俗，只是宮裏虐殺更重而已。
“在前面！”連海平加快了腳步，差點踩到地上一具有點奇怪的屍體。
本着尊重死者的精神，連海平把屍體搬開：“額……懷孕的梨英竟然也要死……”
“宮規森嚴，宮人和人有染，按照規矩要處死。”貢潮生把斗篷解下來，小心翼翼地給屍體蓋上。“看骨相，這個孩子只有十五歲，就和他的骨肉一起去了，體內灌滿了水銀。”
“我實在不敢再問他們的事了，實在太可怕了。”連海平忍不住顫抖，“咱們堅持廢除奴隸制真的一點錯都沒有。”
“可我終究是皇族後人，祖先犯了嚴重的殺孽之罪，只能由我去贖罪。”貢潮生來到牆縫前。
過去幫忙，連海平苦笑：“容城連氏是最大的奴隸主貴族世家，祖上殺人也不少，看來我也只能一輩子贖罪了。”
“海平哥哥，你不玉衍。是說過，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貢潮生按住他的手，“既然如此，你根本沒有罪過，何談贖罪？”
“我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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