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機械學者
眼角雖有澹澹的皺紋，難消歲月的侵蝕。
但那種典雅寧靜的韻味，由內到外，比曾經更加突出。
——她變了。
白無傷一時之間無法形容，哪裏變了。
但當她摘下單片眼鏡，裸露出來的一隻眼睛，居然也折射着金屬的光澤後。
白無傷意識到，變化的幅度只會超出自己的預期，絕對不可能低於。
“無傷……你長大了。”
楊綠綺定定注視着白無傷的臉龐，喃喃自語道：
“印象中，你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少年郎。”
“一轉眼，你成熟了，手裏有權、有勢，能夠獨當一面了……”
白無傷微笑：“綠姨，這或許是成長的代價吧。”
“快說說，你被機械邪靈抓走後，到底遭遇了什麼？”
“我觀你現在的魂力，竟然抵達聖尊之境，脫困後的這十幾年，你又經歷了什麼？”
“我被植入大量的機械知識，強迫性製作機械零器件、還要參與機甲的研發和操控……”
楊綠綺輕嘆：“不得不說，機械一族的智慧結晶，不亞於任何一脈的傳承。”
“可惜，這種力量沾染着邪惡，永遠不可能弘揚傳播，不然超凡世界的變化日新月異，一定會有顛覆性的轉變。”
“那你這是……”白無傷瞄向她的機械手臂、機械右眼，面露困惑。
“這是稀有神金鍛造的機械部件，嵌入多達十種的安全程序，僅限於我個人使用。”
楊綠綺解釋道：“我的血肉之軀已經受到摧殘，與其休養恢復，不如自我改造。”
“看到這隻機械怪物了嗎？它的核心由符籙控制，但是搭配這些精心打造的部件，能夠發揮出聖王級半步神話的威力。”
“可我聽說，襲擊巨神宮的機械蟲母，被蟲王守護在外圈，似乎並沒有被迦樓羅吞噬。”
“結界擴張的時候，它們也是第一個逃走。”
“後來死神和鬥戰去搜尋的時候，也沒能找到下落及時剷除……”
白無傷想說的是，機械蟲母健在，楊綠綺指染機械之道，會不會再一次被操控奴役？
“不會，這些機械裝置，在我的研究下，都有大幅的改裝。”
“所有的核心，也替換爲祕寶，而並非植入高等機械的程序代碼。”
“再加上我額外負載的突發情況自毀裝置，安全係數已經達到最高……”
楊綠綺信誓旦旦，跟着補充道：
“當然，這樣做的代價，就是每一個機械傀儡的成本，是邪靈改造體的1562倍。”
“所以我目前的科研理念，包括超凡大環境給予的壓力，龍庭只允許我獨自研究，不允許我擴大規模革新，最大程度避免意外發生。”
“也就是說，綠姨你轉行了？”白無傷澹笑，“從一個血製藥劑領域的專業，成爲了機械學者？”…
“可以這樣說。”楊綠綺點頭，從口袋裏拋過來一對護符。
“這是子母鑰匙符，持有此符，這具機械傀儡會聽從你的命令。”
“類似等級的傀儡，我還有兩具，待會全部送給你。”
“也許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可能屬於不值一提的戰鬥底牌。”
“但遇到危險，你讓傀儡直接自爆，爆發的威能據我推算，會高於半神聖王，威脅真正的始祖體。”
“這倒是可以利用。”白無傷忽然有點興趣。
當做一次性消耗品，不就等同於三個超級大炸彈嗎？
別看現在巔峯級別的至尊神話，外加強化食譜的幫助，威脅最菜的八翼孤影神天使輕而易舉。
但類似的底牌，當然越多越好。
……
白無傷和楊綠綺，整整一天一夜都在敘舊。
他們聊了很多，從略微的陌生，到後來的熟稔，朝夕之間。
白無傷一直在感慨世事無常。
想當年，逼迫綠姨投身科研領域，最本質的目的，是研究金屬小球，找到失散的親人。
但不幸的是，被綁走的綠姨早早就得知，以往被抓走的人類，全部作爲實驗體，慘遭機械蟲王虐待性的研究。
她……終究還是孤身一人。
沒能奪回曾經的溫暖，沒能挽救心中的美好。
不幸中的大幸，長期機械式思維模式，沒給她悲傷的時間。
楊綠綺被歲月的力量撫平傷口，強行緩了過來。
現在的她，生活雖然單調。
但一想到邪靈尚未死絕，楊綠綺就有無盡的動力，繼續科研，無償爲祖龍庭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綠姨，復仇的事交給我。”
“這些年你吃盡苦頭，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爲自己而活，千萬不要極端行事。”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楊綠綺輕點頷首，重新戴上單片眼鏡，走向一天一夜都沒人關心的熔岩斧皇龍。
“聖主大人，您需要的材料籌備大半，這邊請。”
一頭剛剛成年的聖龍，滋熘一下飛到白無傷的旁邊，搖着龍尾，小心翼翼帶路。
“聖主？”白無傷與綠姨道別，馬上回頭望去，有些奇怪這個稱謂。
“聽族羣裏的老祖宗說，「聖子」早就不足以定義大人的身份，更替爲「聖主」，方纔能與「教皇」持平，傳出去更加的妥當。”
“奇怪的勝負欲，不過確實更加順耳。”
白無傷沒放在心頭，扇動琉璃之翼，跟着聖龍在通道里疾馳。
心裏頭招呼翡翠樹妖皇，興沖沖道：
“森魄，做好準備。”
“你的蛻變……即將開始！”
“嗚嗚嗚，大柳樹升完星，我這當爹的，最後的一絲倔強也沒了……”
大麒麟罕見賣慘，換來白無傷莞爾一笑。
“不要着急，一定會有屬於你的那一份機緣。”
“說不定，留到最後反而是最好的。”
“嘰咕嘰咕！”懷裏的小兔子頻頻點頭，堅定認爲。
我族的麒麟兒有神王之資，它們的老爹，不可能弱獸一等。
“好期待呀，烹製完六道木神香，大柳樹順利攀升至尊神話。”
“所謂的「六道樹」，還有未來的「六道不死樹」、「六道輪迴樹」，究竟掌握什麼樣的法則，和現有的血脈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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