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想法一致 作者:未知 鑼鼓、嗩吶、哭泣……混合成的淒涼之聲,在荒野之地響起。 看着漸漸走近的送葬隊伍,方陽眉頭大皺,他現在雖未開法眼,可也能知道這羣人如此突兀的出現在這荒山野嶺,其中必有古怪。 故此,想盡快趕到滕文鎮,見見劉適文師父,不願中途多生事端的他,在提高警惕的同時,身子一動,往邊上讓開,準備讓這羣送葬之人先過。 站在小路一旁,看着目不轉睛,呆呆看着前方的送葬隊伍自自己身前走過。 當先的,乃是兩個面色蒼白的童男童女,他們各自舉着一根纏着白布,掛着輓聯的白幡,在前引路。 緊隨其後的,乃是兩隊敲鑼打鼓,吹着嗩吶之人;而與他們緊接着的,乃是一胸前掛着一裝滿紙錢的大籮筐的男子,他一邊喊着開路之言,一邊不斷的自籮筐中抓起紙錢,撒向天空。 而當這撒紙錢的男子路過方陽身旁的時候,方陽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原來。 在這男子前面走過方陽身前的衆人,都是目不斜視,直直的看着前方,似乎當方陽不存在一般。 只有這男子,在路過方陽身前的時候,微微側頭,嘴角帶着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看了方陽一眼,這自然逃不過方陽的雙眼。 而這男子雖然看了方陽一眼,卻沒有任何動作。 送葬隊伍繼續前行。 在這男子身後,一前一後,跟着兩副四人擡的棺材。前面一副深紅色的棺材,棺材板厚實,上刻着複雜的紋飾,且整體由金絲楠木製成,一看便知,這裏面躺着的人非富即貴。 至於後面的一副棺材,卻顯得寒酸的多,棺材板只有薄薄的一層,擡着的時候還發出‘咯吱咯吱’棺材板互相摩擦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散架一般。 而在這後面的簡陋棺材裏,方陽感覺到了兩股熟悉的氣息,一愣之後,搖頭一笑。 熟人~! 兩副棺材之後,則跟着一羣身穿白色孝服,低聲抽泣之人,粗略一看,這羣人人數竟然多達上百,且男女老少皆有。 而在人羣最前面的,乃是一拄着一根比自身身子還高的柺杖,身形佝僂,鬍鬚長達小腹,滿臉皺紋堆積的老頭。 他由一年輕女子攙扶着,面色陰沉,緩緩的跟着棺材前行。 看着這上百送葬之人,方陽眼神閃爍,但很快隱去,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驟然停下。 只見,就在那拄着柺杖的老頭到得方陽身前的時候,整個送葬隊伍突然齊齊停下,不再前行。 對此,方陽似乎早有預料,毫不在意的與上百身穿孝服的送葬之人看過來的眼神對視着。 真氣流入雙眼,目光在這些人身上掃過。 搖搖頭。 原本一個個送葬之人,現在在方陽眼中,全部現出了原形。 一隻又一隻比正常的黃鼠狼大的多的黃鼠狼,似人一般,身披樹葉雜草,後腿着地,直立而起,兩條後退走路,短粗的前爪不斷揮動,似是擦拭眼淚一般,看着方陽。 至於前方,原本那羣舉幡、敲鑼打鼓、擡棺材的諸人,現在在方陽眼中,皆是一個又一個的紙人,毫無生氣。 只有那撒紙錢之人,乃是由黃鼠狼化成。 散去真氣,心中有數的方陽也不說話,看着在眼中重新恢復人形的一大羣黃鼠狼。 無聲,誰也沒當先說話。 過了片刻。 一聲輕咳響起。 只見,一隻渾身白毛,目露紅光的黃鼠狼,在一隻棕色小黃鼠狼的攙扶下,走向方陽。 這,就是那人羣最前面拄着柺杖的老者和扶着他的年輕女子。 到得方陽身前,這老黃鼠狼渾濁的眼睛看着方陽:“敢問這位道長,可是由將軍村而來?” “將軍村?” “就是有一位黃六娘娘的那個村子!” 聞言,略一思索,方陽眉頭一挑,笑着回道:“正是!” “果然如此!” 點點頭,這老者咳嗽了幾聲後,嘆了口氣,“可叫道長得知,今日,乃是族中一人上山之日,族中諸人皆是前來送行,可唯獨我一遠嫁將軍村的曾孫女沒有前來。本來我那曾孫女很是乖巧聽話,這種族中大事,她不會無故缺席!故此,在她未曾前來,我便懷疑她是出了事,就派人前往將軍村打聽。可哪知,問遍了將軍村裏的人,他們都說我那曾孫女不知因何緣由不見了! 而聽得族中前去打探之人回報,我立馬懷疑是將軍村衆人合夥害死了我那可憐的曾孫女,可是苦於沒有證據,報官不得!故此,老朽斗膽,不顧禮俗,送葬途中停下,就是想問問道長,既然你是從將軍村出來的,那可知我那曾孫女爲何會消失不見? 如若道長知道的話,還請告知於我這個可憐的老頭,就算不能幫我那曾孫女報仇,也能讓我老頭知道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如此,我老頭子就算是死也死的瞑目了,還望道長慈悲,告知於我!” 說完,他就死死的盯着方陽。 見此。 方陽一笑:“那不知老人家的孫女長相如何?有何特徵?說清楚,貧道也能看看是不是貧道認識之人!若是認識的話,貧道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若是不認識,那就請恕貧道無能爲力了!” 正好這山路無聊,他也願意和這羣黃鼠狼玩一玩。 話音一落。 只見,這人羣立馬交頭接耳起來,響起了陣陣尖銳的嘈雜之聲。 “哼~!” 見得身後子孫的樣子,這老者輕哼一聲,一頓手中柺杖。 立馬,人羣收聲,沒黃鼠狼敢再多說一句。 等場中安靜下來後。 這老者看向方陽,衝方陽拱了拱手:“道長一定認識!” “那可不一定!” 搖搖頭,方陽笑看着老者。 “道長不信?那且聽老頭子道來!” 說着,這老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我那孫女,天生便與常人有異,她一出生,額頭就有着一金色胎記,那是上天的恩賜,乃是我族難得的天才,很好辨認!” 說完。 他盯着方陽:“如此一說,道長可曾記起?” “是嗎?” 聞言,方陽故作疑惑的摸着下巴想了想,“額頭有金色胎記的?我還真得好好想一想了!” “不急不急,道長且慢慢想來!” 撫了撫鬍鬚,老者淡淡道。 見此,在心中,他已經將方陽當成了一個修爲不行,卻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殺了黃六的道士。 也不怪他會這麼想。 誰讓方陽身上毫無法力波動,且還演技不錯,裝的完全就看不出他們的真身一般。 如此,在老者看來,他們施展一點小小的幻術就迷惑了方陽,這不正是方陽修爲不行的表現! 故此,自認方陽跑不出他五指山的老者,那是一點也不着急! “金色胎記……” 過了片刻,正故作疑惑的方陽,突然眼睛一亮,看着老者,“我想起來了,在將軍村的村頭,有個王寡婦,她女兒臉上就有一個胎記!” 但緊接着,方陽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王寡婦的女兒,胎記在左臉上不在額頭,而且那胎記是青色的,肯定不是她!那還有誰呢?” “張二麻子?也不對,他那是麻子,還是個男子,肯定不是你的曾孫女!那就是……” 確定,否認,確定,否認。 來回幾次後,一直不急的老者,也被裝傻的方陽給搞煩躁了。 “想不起來,好像將軍村就沒有有金色胎記的人!” 最後,方陽直接出言否定了老者的話,直言將軍村沒有有金色胎記的人。 一頓手中柺杖,怒火上揚的老者,看着方陽:“道長再好好想一想,老頭子說的人肯定是有的!” “是嘛?” 聞言,看着強忍怒氣的老者,方陽一笑,“那我再想一想!” 不一會兒。 只見,方陽雙掌一擊,大笑一聲:“想起來了,還真有一額頭有金色胎記的。” “哦,不知是誰?可否是我那可憐的曾孫女?”老者盯着方陽故作疑惑的問道。 “肯定不是!” 哪知,方陽搖了搖頭,真切道,“那就是一隻畜生,是一隻喜歡放屁的黃鼠狼!你的曾孫女怎麼可能是畜生呢,你說是不是?若她是畜生的話,那不就是說你們這些和她同族的人,也都是畜生了?” “你……” 見此,立馬反應過來,知道方陽前面是在裝傻,耍自己玩的老者,大怒,柺杖一橫,指着方陽,卻是氣的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這他們一直努力修煉,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修煉成仙,脫了妖身。所以,他們最在意的就是有人說他們是畜生,現在方陽這直接當面說出,他又怎能不怒。 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黃鼠狼都是怒氣沖天,死死的盯着方陽,恨不得能喫他的肉,喝他的血。 一笑。 看着衆黃鼠狼的樣子,方陽故作不解道:“怎麼了,我罵一隻黃鼠狼,你們怎麼這麼生氣?” “哼~~!” 冷哼一聲,這老黃鼠狼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指着方陽,“你也不必在裝了,我們爲什麼生氣你能不知?道長真是好手段,不動聲色的將我們上百人給耍的團團轉,老頭子真是佩服,佩服!” “哪裏哪裏!” 見老黃鼠狼直接挑明,方陽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道,“畜生就是畜生,修煉的再久,也難逃智力低下。剛纔哪裏是我好手段,是你們太蠢。” 氣死人不償命,知道這羣黃鼠狼來者不善的方陽,也不客氣,出口就是一頓奚落。 “你……” 聞言,原本撒紙錢,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方陽和老黃鼠狼說話,沒發一言的黃鼠狼,立馬大怒,直接一躍而起,衝向方陽,目露殘忍之色,泛着寒光的雙爪直接抓向方陽脖子。 見此。 立於方陽身前的老黃鼠狼並未阻止,一方面,他也是被方陽氣的夠嗆,現在有人出手教訓方陽一頓,他也是樂得如此。 另一方面,知道方陽是在耍他們之後,他對方陽的實力也開始捉摸不透,現在讓人去試探一番也好。 看着爪子離方陽的脖子越來越近,那躍起的黃鼠狼眼中的殘忍帶上了一絲興奮之意,只要能抓中方陽的脖子,他有把握讓方陽一擊而亡。 想到馬上就能爲他死去的妹妹黃六報仇,他又怎能不興奮。 一笑。 看着這和狗一般大的黃鼠狼撲向自己,方陽伸手往前一揮。 啪~! 一聲巨響。 只見,那原本興奮異常的黃鼠狼,直接被方陽凌空一掌拍倒在地。 堅硬的地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一隻生死不知的巨大黃鼠狼深深的嵌在坑洞之中,嘴角不斷留出鮮血,絲毫動彈不得。 一掌,不但將這黃鼠狼給打的生死不知,也將他身上的幻術給直接破除,現在,就算是常人也能看到這隻巨大的黃鼠狼,而不是呈現人形。 眼睛一縮。 看着方陽隨便出手,就將已經有兩百多年道行的黃三給直接拍的生死不知,這老黃鼠狼心中大震,在場的,只有他是渡過了三百年小劫的妖物,相當於有真人境的實力。 而剛纔方陽一出手,他就看出,方陽的實力至少也是真人境,與他相當,甚至比他還要厲害幾分。 故此,他現在面對方陽心中也是沒底。 雖然他們人多,可是這種大境界的差距,不是人數可以彌補的。 看了眼出手後一臉無所謂的方陽,再看看身後驚慌的衆黃鼠狼,這老黃鼠狼思索了片刻後,一咬牙,死了一個族中的天才,很可能能渡過三百年小劫的黃六,他雖然心中大恨,恨不得立馬就殺了方陽。 可是,想到現在摸不清方陽的實力,若是貿然出手報仇的話,一個不慎,很可能在場的上百子孫都要折損在此。 那他這一支血脈,就可就斷絕了。 故此,就算再恨,爲了子孫着想,他也只能先忍下這口氣。 強扯出笑容,這老黃鼠狼對方陽一拱手:“原來是真人當面,剛纔老頭子若有失禮之處,還望真人恕罪,莫要放在心上!” 言畢。 只見,站在老黃鼠狼身後的衆黃鼠狼中,立馬引起了一陣騷動,他們十分驚訝的看着老黃鼠狼,沒想到在出發之前,信誓旦旦說要替黃六報仇的老祖,現在竟然向這殺了黃六的兇手服軟。 立馬,就有幾隻氣憤的黃鼠狼準備開口,要老祖出手替黃六報仇,可是,這話在嘴邊,他們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們也不傻,自然知道老祖爲什麼要向方陽服軟,可這氣頂在胸口確實是難受異常,這才忍不住想要出聲。 可是,真到要說的時候,理智又佔了上風,他們知道,若老祖真出手的話,方陽必然不會坐以待斃。 而一但兩個真人境的高手搏命,那他們這些入道境,甚至連入道境都沒有的小黃鼠狼,必定死傷慘重。 運氣好的,還能逃脫幾個;運氣不好,只怕都要身死當場。 到時候,這一支的血脈,怕就只剩下那些還沒修出妖力,留在老巢中沒跟過來報仇,猶如野獸一般的後輩了。 而沒人指導,那些現在還是野獸的黃鼠狼,也基本就斷了修煉一途了。 故此,這要老祖出手報仇的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可那幾只黃鼠狼就是說不出口。 看着那幾只黃鼠狼的樣子,方陽一笑。 目光轉向笑着的老黃鼠狼:“你們攔住我的去路,我不會怪罪。”說着,一指那生死不知的黃三,“它對我出手,我也不介意,反正我沒喫虧!不過……” 說到此處,方陽停下,看着老黃鼠狼。 見此。 “不過什麼?道長但說無妨。”立馬一拱手,這老黃鼠狼看着方陽的眼神,笑道。 眉頭一挑。 方陽指着被四個紙人擡着的薄棺材:“放他出來,我有一事要問他!” 聞言。 老黃鼠狼眼神閃爍,片刻之後,他衝一直扶着他的黃鼠狼示意一下。 見此。 點點頭,那母黃鼠狼上前,稀薄的妖力涌動之下,使得那四個擡着棺材的紙人立馬行動起來,轉身,擡着棺材到得方陽身前,微微俯身放下棺材後,起身走到一旁。 見此,方陽伸手,衝老黃鼠狼示意了一下這副已經被放在地上的薄棺材。 “敢不從命!” 一笑,沒有絲毫猶豫,這老黃鼠狼上前,伸手在薄棺材上方輕撫一下,立馬,棺材裏傳出一女子的哭泣之聲和一男子的勸慰聲。 這棺材,一直被老黃鼠狼的妖元給封印着,使得裏面的人跑不出來,更別說是傳出聲音了。而現在,妖元被老黃鼠狼收回,裏面的聲音立馬就傳了出來。 而方陽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示意老黃鼠狼去解開封印。 不管怎麼說,老黃鼠狼也已經渡過三百年的小劫,他下的封印十分強大,方陽雖能暴力解開,可肯定得費一番功夫。 與其如此,還不如叫老黃鼠狼自己去解開,也省的自己費力。 聽得裏面的聲音,方陽上前,伸手敲了敲棺材板:“出來吧!” 隨着方陽的動作,裏面的聲音立馬消失。 片刻。 只見這蓋着的棺材板動了動,慢慢掀開,在這掀開的縫隙中,露出一雙略帶緊張的眼睛。 掃視一番,看到站在棺材前的方陽後,這雙眼睛立馬一亮。 啪~! 棺材板瞬間被掀到一旁,裏面的劉適文掙扎着自棺材中起身,一把拉起身旁的妻子紅梅,幾步,一臉劫後餘生的走到方陽身旁,緊張的看着四周圍滿的黃鼠狼。 至於紅梅,她則是哭的梨花帶雨,死死的躲在劉適文身後,連看都不敢看一下這些黃鼠狼幻化成的人。 “道長,您怎麼在此?” 警惕的看着周圍的黃鼠狼,劉適文低聲問道。 “我去滕文鎮,哪知道被這羣畜生給攔住了去路,想要找我報仇,這不,我就停下來和他們玩一玩!” 方陽一開口,又是一頓奚落和暴擊,將那羣黃鼠狼氣的牙癢癢。 “滕文鎮?” 聞言,劉適文四下一瞧,卻見此處正是從將軍村前往滕文鎮的必經之路。 而且方陽剛纔說這羣黃鼠狼找他報仇,他對此是深有體會,這不,他和他的妻子,就是被這羣瑕疵必報的黃鼠狼給擄到此處的,還說要他們爲黃六陪葬。 想到此處。 劉適文忙向方陽抱拳行禮:“晚輩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前輩的大恩大德晚輩無以爲報!” 他自己心裏清楚,若這次沒有方陽,他和他的妻子,必死無疑。 算上這次的話,那方陽可就救了他兩次了。 “不用多禮!” 見此,方陽擺了擺手,看了眼身前的老黃鼠狼後,對劉適文道,“對了,這羣黃鼠狼除了抓你們之外,還有沒有對將軍村的其餘人出手?” 這問題,倒不是方陽隨意亂問,而是得罪妖物,被滅村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並不少見。 故此,知道了劉適文夫婦被這羣黃鼠狼擄來,方陽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將軍村的村民。 搖搖頭。 劉適文開口:“沒有,他們只抓了我和紅梅。” “嗯~!” 聞言,點點頭,放下心的方陽看向老黃鼠狼,指了指劉適文,“現在,我要問他一個問題,你可要聽仔細了!” 見此。 老黃鼠狼雙目一凝,心中立馬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但仍是強笑道:“老頭子洗耳恭聽!” “這就行!” 方陽掃視了一圈周圍的黃鼠狼,開口,“劉適文,你調查黃六在將軍村行事,那你知不知道那黃六在將軍村十年,共暗中殺了多少人?” 話音一落。 只見,劉適文一愣,他不解的看了方陽一眼,不知道方陽爲何要詢問此事。 但緊接着,想到方陽如此問來必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想了想後,便直接開口道:“啓稟前輩,光晚輩能確認的,就多達五十六人,至於不能確認的,恐怕更多!” “夠了!” 點點頭,方陽對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的老黃鼠狼道,“你剛纔也聽見了?黃六十年來在將軍村,光是能夠確認的,就殺了五十六人,至於不能確認或是沒有明確證據的更多!如此一個作惡多端的畜生,你說該不該殺?” 聞言。 “該殺!” 咬牙切齒的老黃鼠狼,強掩眼中的仇恨,自嘴中硬生生擠出兩個字。 “我也認爲該殺,看來我們倆的看法比較一致。” 見此,方陽一笑,但緊接着,他立馬話鋒一轉,“但就不知道,我們接下來的看法是不是也一致了!” “此話何意?” 老黃鼠狼強忍心中的不安,眼神閃爍的看着方陽。 見此,方陽也不再繞彎子:“我認爲,五十六條村民的命,只要黃六一條命來償還太不合理了,你認爲呢?” 聞言,心中一驚,老黃鼠狼終於明白心中的不安來自何處了。 可雖然明白方陽的意思,但他還是裝作不知,只願是自己想錯了,問道:“那不知道長意欲何爲?” 擺擺手:“沒什麼,就是五十六和五十六相對,這樣才公平嘛!你們已經被我殺了一個黃六,只要你們現在再交出五十五隻黃鼠狼,那你們現在攔我去路一事和黃六殺村民一事,就這樣算了,咱也不必傷了和氣。” 哪知。 “混賬!” 聞言,老黃鼠狼立馬大怒,他沒想到方陽還真是這種想法,竟然想要他五十五個後輩子孫的命。 要知道,五十五個他的後輩子孫,可是佔了來此的一半,且還是都修出妖力的精英。 一但交出去,那他們這一脈的實力可就大減了,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回來。 看着方陽,老黃鼠狼沉聲道:“道長這個要求未免太強人所難了,請恕老頭子不能答應!” “不能?” 看了眼因聽了老黃鼠狼的話,而鬆了口氣的衆小黃鼠狼,方陽一笑,“那就沒辦法了,只能看各自的手段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若是動起手來,只怕死的就不是五十五個了,你可要想清楚! 另外……” 方陽頓了頓後,緩緩道:“原本殺了黃六之後,我就準備去滕文鎮,此事也算是完結了。可是你們卻傾巢而出前來尋仇,自己送上門來,這其中,未必不是天意使然! 若是你們按我說的做,交出五十五隻黃鼠狼,那麼就算是抵消了黃六造下的殺孽。不然,這麼重的殺孽,不是黃六一人能承擔的,必定會分擔到你們這個族羣的頭上。所以,就算今日我不計較此事,放過你們,只怕到時候,報應一來,你們的下場會更加悽慘!” 說完。 只見這老黃鼠狼冷哼一聲:“天意難測,此番是不是天意如此,又有誰知!況且,若真按你所說,遇到你乃是天意,那說不準,你就是我們的報應。只要我們打發了你,就算是渡過了此番報應,以後一路平坦,故此,老頭子又有何懼之!” 話音一落,在場的衆多黃鼠狼,立馬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反正,這老黃鼠狼是打定了主意,今日絕不會交出五十五隻黃鼠狼! 先不說這些都是他的子孫,捨不得;就算真捨得,他也不會如此行事,因爲一但他這樣做了,那他以後還如何管理這個龐大的黃鼠狼族羣。 人心散了,那一切就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