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支脈真人 作者:未知 經過底下一層層正在藏經塔查閱藏書的衆茅山弟子。 下了藏經塔的方陽,跟着小道士在青石鋪就的過道上前行,越過元符萬寧宮一座座各式建築宮殿,最後在靈官殿前停下。 上前,小道士伸手在緊閉的靈官殿大門輕敲三下:“掌教,方真人到了!” 說完,他後退一步,面對靈官殿大門,微微低頭等着。 不一會兒。 咯吱~! 伴隨着一聲開門的聲響,靈官殿兩扇朱漆大門往裏緩緩敞開。 “見過方真人!” 殿內,虛靜掌教面帶笑容的自內走出,衝方陽微微行了一禮。 “掌教客氣了!” 見此,方陽回禮後,擡眼看向殿內。 只見,在殿內的靈官像前的蒲團上正坐着五人,男女老少皆有。 在仔細觀瞧了這五人一番後,方陽這纔看向面前的虛靜,一笑,“不知虛靜掌教請貧道前來,所爲何事?” “真人莫急,請先進殿內!” 伸手一引,待方陽邁步入內後,虛靜重新關上大門,並請方陽在地上唯一還空着的,位於靈官像左側的蒲團上就坐。 也不客氣,方陽在殿內原本就坐着的,身穿各式服飾的數人疑惑的注視下,直接在那空着的蒲團上就坐。 剛一坐下,方陽左右一瞧,衝同樣看着自己的左右兩邊的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見此,那兩人也是衝方陽頷首示意。 現在,在這靈官殿內,共有七人,除了那坐在正中上首的茅山掌教虛靜外,包括方陽在內,在虛靜左右各坐着三人,且除了虛靜外,都是真人境的高手。 在座的,各人的服飾也是不同,只有方陽和虛靜穿着道家裝束,至於其餘五人則是穿着隨意,只不過是隱約有道家服飾的影子罷了。 而從他們身上的真元波動來看,可知他們皆是茅山支脈的弟子。 想必,這些人就是方陽在藏經塔查找祕法的時候,收到虛靜口信,前來茅山的支脈真人境弟子。 現在,既然這些真人都被虛靜給召集起來,那不用說方陽也能猜到,今日,怕就是要解決茅山所遇到的麻煩的日子了。 果不其然。 在方陽坐下後,虛靜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衆人,讓衆人互相認識。 待衆人點頭打過招呼後,虛靜便嘆息一聲,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道:“諸位真人有禮,貧道不才添爲茅山掌教,原應當振興茅山,弘揚道法~!但怎奈,貧道道行低微,能力有限,難當大任! 現今,茅山大難將至,可貧道卻無能爲力,實在是愧對諸位祖師! 原應辭去掌教一職,不再厚顏戀棧,可卻被九霄萬福宮祖師制止,貧道便只得再在掌教之位上,帶領茅山前行!” 說着,虛靜掃視了坐在前方左右兩側的六位真人一眼:“而貧道此次請諸位真人上茅山,也正是爲了羣策羣力,希望諸位真人看在同屬茅山一脈的份上,出手相助,幫茅山渡過此次危機!” “掌教客氣了!” “我等自當盡力而爲!” “同屬茅山一脈,又何須如此見外!” …… 虛靜話音一落,在場的諸位真人立時出言,紛紛言道會盡力而爲,幫茅山解決此事。 聞言。 虛靜難抑心中激動,連連道謝。 而就在這時。 一坐在方陽對面,面容清瘦,身穿黑白兩色長袍,頭頂高束髮髻,頜下留着一撇山羊鬍,目光陰鷙的老者,在掃視了一番在場衆人後,微微側頭看向上首的虛靜,一笑:“虛靜掌教,我等身爲茅山一脈,在茅山遇到危機之時出手相助那自是責無旁貸。可是,掌教總得先說說茅山現在是遇到何事,如此,我們才能想出最好的應對之法不是? 更何況……” 說到此處,他收回目光,不再看着虛靜,而是和其餘幾位真人對視一眼:“更何況,我等雖同屬茅山一脈,但多年來卻從未有過來往,說句不好聽的,我等支脈已經可以說是獨立門戶,與茅山主脈無有關係了! 若是茅山此次事情我等能幫的,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可若是過於困難,還會有生命危險的話,那就請恕貧道無能爲力! 畢竟,我等也有門人弟子,也要注重傳承之事,要我等以命相助,卻是有些強人所難,還望掌教見諒!” 聞言。 虛靜臉色大變,原本的笑容立馬被強壓的氣憤所取代。 可他心中雖氣,卻不敢表現出來,先不說現在茅山有求於這些支脈真人,光說就這些真人的身份,他也不能將自己氣憤的情緒表露出來。 況且,這老者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人家也是有弟子後代的,總不能讓人家爲了一個從無來往的所謂主脈就捨生忘死。 無奈。 看了看原本一個個堅定異常,要爲茅山出力,現在聽了那老者的話又猶豫不決的諸位真人,虛靜心中嘆息一聲,看向方陽,希望方陽出言幫他一幫。 哪知。 他看向方陽,卻見方陽一副疑惑的樣子看着那老者。 見此。 虛靜輕咳一聲,吸引了方陽的注意後,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陽,請他出言相助。 至於方陽。 他剛纔之所以會看着那老者,露出疑惑的樣子,是因爲這叫石堅的老者的面容太熟悉了,剛纔在虛靜介紹衆人的時候,他就覺得這石堅他在哪兒見過,且這名字也很耳熟,但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現在,他才突然想起,這石堅不就是電影《殭屍至尊》裏,林鳳嬌的大師兄嘛! 會閃電奔雷拳的那個大反派。 一笑,想起石堅是誰後,方陽這纔看向虛靜。 他看着虛靜求助的眼神,搖了搖頭,這事他還真不怎麼好說話,說到底他也是以支脈真人的身份坐在這裏,他自己是可以盡力幫茅山,其他人他還影響不了。 而且人家說的也不錯,都是有門人弟子的,人家不肯拿命拼,也是正常的,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 見方陽搖頭不語,虛靜也知道自己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沉吟片刻後,虛靜正準備說話。 卻突然聽得,‘轟轟’兩聲巨響自靈官殿門外傳來。 衆人一驚。 忙各自起身,走出靈官殿。 卻見,在靈官殿前,原本平整一片的廣場,現在卻是有着一個巨大的坑洞,且在這坑洞周圍,煙塵四起。 廣場四周,一個又一個被巨響吸引的茅山弟子正不斷的從四面八方往廣場趕來。 見此。 知道發生何事的虛靜忙提聲,大喝一聲,阻止了茅山弟子前來,並命令他們各自回去。 得命之後,衆茅山弟子雖疑惑,卻不敢再往廣場靠近,只得一個個滿懷疑慮的往來處而去,便連已經在坑洞旁的幾個茅山弟子也是立馬離開廣場。 只不過。 雖然茅山弟子都聽從虛靜的命令,但總有一些不識相的。 比如,那頭前劉海遮了半拉臉,一身白色長袍,以石堅徒弟示人但其實是石堅私生子的石少堅。 此刻,他正帶着幾個師弟,站在煙塵繚繞的坑洞口好奇的看着被煙塵遮擋的坑洞內部,對虛靜的話那是充耳不聞。 見此。 虛靜臉色一沉,他在衆真人面前喫癟也就算了,誰叫他們實力強大,且自己有求於他們。可現在,竟然連這麼個入道都沒入的小子也敢對他這茅山掌教的話充耳不聞。 簡直是豈有此理! 此處是茅山宗門,一味的忍讓是不行的,反而會叫這羣真人小看了茅山主脈,正好拿這小子立立威! 讓這羣真人也知道一下,茅山主脈之所以可以成爲主脈,可不是靠的運氣。 想罷。 虛靜冷哼一聲,手中法訣一掐,霎時一道法印結成,同時,手中祖師拂塵一揮。 頓時,原本無法法力外放,只有入道境的虛靜,所結的法印在拂塵的助力下,脫手而出,直奔毫無反應的石少堅而去。 “爾敢~!” 見得這一幕的石堅,當即大驚,同時怒火上涌。 他怎麼也沒想到,堂堂茅山掌教,竟然會對自己的兒子出手,不及過多思考,直接邁出一步,正要出手攔下這道法印的他,這剛往前邁出的腳,卻又生生止住,收了回來。 只見。 原本怒氣上涌的他,竟然生生壓下怒氣,反而,臉上還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捋着鬍鬚,似對虛靜的出手毫不在意。 如光如電。 法印瞬間跨過廣場上方,到得石少堅身旁,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要往他身體印去。 可哪知,就在法印要印入石少堅體內的時候,一道淡藍色的半透明光幕,猛然出現在石少堅身周,擋住了這法印。 見此,方陽恍然的點了點頭,難怪石堅剛纔沒有出手,原是石少堅身上有着一件護身法器,可保他安危。 看了看那被擋住的法印,石堅一笑,沖虛靜拱了拱手,略帶嘲諷道:“犬子無禮,還望掌教見諒,莫要怪罪!犬子體弱,受不得法印入體,還請掌教收了神通,繞犬子一命!” “你……” 感受到法印無法突破那道藍色屏障,且這石堅竟還當面嘲諷奚落,加之身周諸位真人也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虛靜指着石堅,那是又氣又羞,話都說不出來。 見此。 石堅不屑一笑,繼續道:“還請掌教收了神通,繞犬子一命!” 這一句話一出,那聲音可比剛纔要大的多,不僅近前的諸位真人聽見了,便連遠處的石少堅也是聽的真切。 微微轉頭,看了眼被擋住的法印後,同樣一肚子壞水的石少堅,立馬明白自己的老爹是在給虛靜難堪。 眼睛一轉,他立馬頗爲配合的沖虛靜行了一禮:“在下無禮,得罪掌教,還望掌教大人大量,放過在下!” 吹鬍子瞪眼,被這父子倆氣的不輕的虛靜,無奈之下只得咬牙掐訣,準備收回法印。 哪知,指訣掐完,卻見那法印一動不動的停留在屏障之上,似乎與屏障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在場的都不是修行界的菜鳥,一瞧之下,就知這虛靜掌教的法印是被石堅施法給吸在了屏障之上,除非是虛靜實力比石堅強,不然,這法印他是如何也收不回來的。 而石堅這樣做,無非是在落虛靜的面子,想要叫虛靜向他服軟罷了。 看着虛靜悲憤交加的面容,想到自己上山以後虛靜沒有爲難自己,還給自己許多方便的方陽,搖了搖頭,準備出手幫這虛靜一把。 哪知,剛擡手,還未施法,就聽得。 “咳~!” 一聲輕微的咳嗽在那廣場煙塵中響起。 同時,伴隨着咳嗽聲的是一股沖天的煞氣和屍氣,猛然自坑洞中冒出,瞬間便將石少堅身周的護體屏障衝散。 可奇怪的是,這煞氣和屍氣似乎只針對石少堅的護體屏障,對那虛靜的法印卻是毫無影響。 而沒了屏障的保護,法印立時便沒入了石少堅身體,霎時,一股難忍的劇痛席捲全身,正準備看虛靜笑話的石少堅,在劇痛之下,面部扭曲的不成樣子,仰身倒地,不斷的在地上翻滾慘嚎。 見得這一幕,方陽收手一笑,那屍氣和煞氣他在藏鬼庫感受過,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九霄萬福宮的老道士到了。 果不其然。 只見,隨着石少堅倒地,兩具身穿符文金甲,面容栩栩如生的殭屍自坑洞中躍出,而緊隨其後的,正是那老道士。 兩具金甲屍一出,正衝到一半,準備幫石少堅祛除法印的石堅,立馬呆立不動,面露驚恐的看着那兩具金甲屍,不敢再上前分毫,生怕引動金甲屍的攻擊。 他可不像方陽一樣,知道茅山無法發揮這兩具金甲屍的全部威力,故此,這兩具金甲屍往這一站,在石堅看來,那就是兩位宗師當面。 而面對宗師,還是兩位,他又怎敢再行放肆。 佝僂着腰,老道士帶着兩具金甲屍往前行去,看也不看地上慘嚎的石少堅一眼。 行得幾步,停下。 老道士擡眼看了身前低頭恭敬,毫無原本囂張之色的石堅一眼,淡淡道:“主脈就是主脈,容不得支脈在茅山放肆!這次請你們過來,乃是念在各脈同屬茅山,看你們能不能爲茅山盡一份力,可若是你數典忘祖,不願盡力,茅山自不會勉強,也不會怪罪,你自行下山便是! 可若是出言嘲諷,賓主倒置,尊卑不分,那就怪不得我茅山出手,教訓你這狂悖之徒!” 話音落下。 石堅微微擡頭看了眼身前直視着自己的老道士,以及兩具站立一旁,似護法一般的金甲屍後,冷汗都流了下來。 忙拱手道:“前輩說笑了,晚輩石堅也是茅山一脈,今茅山遇到麻煩之事,晚輩又如何會袖手旁觀!” “嗯~!” 點了點頭,似對石堅回答十分滿意的老道士往前走去,“如此最好~!” 剛走幾步,正在石堅略微鬆了口氣的時候,又聽得老道士的聲音傳來:“叫的人心煩,去處置了吧!” “是是是~!” 連聲答應後,石堅忙上前幾步,到得石少堅身旁,蹲下,伸出微微冒着電光的手掌,往石少堅身上一抓。 緩緩擡手,但見原本沒入石少堅體內法印,被漸漸的拔出。 扶起已經快虛脫,滿身大汗的石少堅,石堅看着老道士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可卻不敢表露出來。 一捏,將手中的法印捏碎後,囑咐了石少堅幾句,讓他離開後,便起身走向方陽等人。 “見過祖師!” 待得老道士行到身前,上前迎接的虛靜忙行了一禮。 見此,衆真人也跟着行禮。 點點頭,示意衆人無須多禮後,老道士衝方陽笑了笑,這纔看向諸位真人,開口:“你們可有不願參與此事的?若有的話,現在便下山去,但自此以後,莫再說自己是茅山一脈!此事關乎茅山存亡,卻是不宜外傳!” 問完,卻見諸位真人無一人言說要下山離去。 沉默片刻,看了眼眼前五位真人一眼。 老道士心中一笑,看來帶着這兩具金甲屍出來立威果然沒錯,不然這羣眼高於頂的真人哪這麼容易聽話。 就是要這個效果的老道士,擺了擺手:“如此,那便隨我來吧!” 身子一動,凌空而上,老道士帶着兩具金甲屍,直接往九霄萬福宮掠出。 唰唰唰! 諸位真人見此,也是紛紛動身,緊隨其後,只留虛靜在原地看在遠去的衆真人,心中祈求茅山此事可以順利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