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痛心疾首
一路上，摩詰都很沉默，但普玄沒有太在意，只當比武輸了不爽。
洪智說道：“讓他受些挫折也好，可以更加沉穩，剛到東周的時候，他出言不遜，女帝險些出手。”
說起這個，洪智還有些後怕。
空寂說道：“那是我授意，想看看女帝敢不敢動手。”
普玄愣住了，問道：“女帝是帝尊境界，你讓摩詰去激怒她？你怎麼想的？”
空寂呵呵笑了笑，說道：“這不是沒有出手麼。”
兩人都不知道空寂在想什麼。
宴席過後，摩詰回招提寺，寺中的僧衆給摩詰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都讚歎摩詰佛法精深，讓龍辰不戰而敗。
摩詰客套了一番，便回房間休息了。
“你有沒有感覺摩詰師兄變了？”
“對，比以前更加謙遜了，果然出去歷練有效果。”
“我不喜歡這樣，我們招提寺就該高傲，就該進攻，謙虛是東周和南梁的事情。”
寺裏僧衆的觀點並不一致，摩詰也不在乎，回到房間就開始回憶龍辰給的經文。
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憶，摩詰感覺自己更加平和，更加空靈...
“摩詰。”
空寂和尚的聲音將摩詰拉回現實。
睜開眼睛，見到空寂和尚坐在摩詰對面。
“師父。”
摩詰慌忙起身行禮，好像做賊被抓了一樣。
“從你回來，我就見你魂不守舍，你在東周到底發生了什麼？”
空寂和尚何其老辣，並沒有被普玄、洪智兩人矇蔽，他看出了摩詰有問題。
摩詰支支吾吾說道：“未曾發生什麼，就是比武輸了，心中有些怏怏。”
摩詰是空寂一手帶大的，心裏想什麼，他很清楚。
“你如果只是因爲比武失敗，你應該會很生氣，回來就練武，而非關在房中獨自冥想。”
“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摩詰不敢隱瞞，說道：“弟子其實與龍承恩在皈依寺辯論過佛法，弟子輸了。”
空寂和尚頭皮一麻，大叫道：“我讓你小心龍承恩，不可中了圈套，你還是中計了！”
雖然摩詰還沒有說辯論的經過，但從摩詰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肯定是中計了。
“師父別急，其實龍承恩是友非敵，他也尊奉佛門，他對佛法...”
啪！
沒等摩詰說完，空寂和尚一巴掌扇在摩詰臉上。
“龍承恩是友非敵，他尊奉佛門，這種話你也信，爲師怎麼教導你的，龍承恩詭計多端，他的任何話都不能信！”
空寂和尚痛心疾首，他反覆交代、反覆強調，讓摩詰不可以相信龍辰任何話，可最後呢，還是中計了。
“他都對你說了什麼，你說！”
空寂和尚在摩詰對面坐下來，他要重新給摩詰洗腦。
摩詰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將龍辰的話全部說了一遍，包括三本經書的內容，但後來龍辰給的《楞嚴經》之類的，他沒有說。
摩詰不是傻子，這些事情如果說出來，空寂和尚會打死他的。
摩詰說完，空寂和尚愣住了。
“師父，如果龍承恩說得不對，那您覺得什麼是佛？佛的本性又是什麼？人的本性又是什麼？”
摩詰真誠地希望空寂和尚能回答，也真誠地希望空寂和尚以前教的東西是對的。
空寂和尚一臉茫然，他被震驚了。
他雖然仇恨龍辰，但龍辰說的經文實在是精妙，比他創立的教義更加高深圓滿。
“什麼是佛，皈依佛就是佛，佛的本性就是信我者往生極樂，逆我者下地獄！”
“人的本性，人沒有本性，信了我纔有本性！”
空寂和尚詞窮，只好搬出以前的教義。
摩詰不解地問道：“那皈依佛又是什麼？在何處？難道就是正殿的那尊泥塑嗎？”
空寂和尚暴怒，罵道：“泥塑？你敢說皈依佛是泥塑，大逆不道！逆徒！”
砰！
空寂和尚一腳踢在摩詰胸口，摩詰整個人倒飛出去，撞碎了窗戶，狠狠地砸在地上，口鼻同時噴血。
門外的弟子剛纔只聽到呵斥聲，見到摩詰飛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震驚了。
“摩詰師兄不是功臣嗎？師父爲何下如此重手？”
“不知道，別說話，小心被打。”
僧衆紛紛後退。
空寂和尚怒氣衝衝走出來，呵斥道：“摩詰迷信邪門外道，押入地牢思過！”
弟子們都很震驚，摩詰是空寂最得意的弟子，居然信了邪門外道？
他們不敢多問，擡起摩詰就往地牢去。
“龍承恩，我20年心血，就這樣被你毀了！”
最痛心的是空寂，他手把手養大摩詰，教授武藝佛法，本想讓摩詰繼承衣鉢，可如今卻被龍辰洗腦了，質疑空寂的佛法。
這是挖心之痛！
“終有一日，我要將你食肉寢皮！”
空寂和尚惡狠狠地咒罵。
大周，京師，一處宅院裏。
龍辰抱着繡娘正開心，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想我？”
龍辰揉了揉鼻子。
繡娘穿一身玉色睡衣，頭髮有些亂，落在枕頭上，嬌軀在被子底下，幽幽的體香傳來，龍辰感覺飄飄然。
“一個噴嚏是罵你，有人在罵你。”
繡娘兩手抱住龍辰，臉貼在強壯的胸膛上，陶醉地長舒一口氣。
“亂說，我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有人罵我？”
龍辰抱住繡娘，嘿嘿笑道。
這些時日，龍辰過得很舒心。
在龍帥府不管怎麼胡鬧，都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到了繡娘這裏就不用了，可以盡情地揮灑。
“你是好人？你這個死太監最壞了。”
繡娘咯咯笑道。
龍辰翻身起來，按住笑道：“別人罵我是太監就罷了，你也敢罵我是太監，看來我收拾你不夠到位！”
繡娘身體嬌貴，有點怕，求饒道：“龍將軍饒命，奴家錯了。”
龍辰嘿嘿笑道：“才知道認錯，晚了！”
被子蓋住繡娘，龍辰開始收拾。
西夏，王宮。
空寂和尚一大早從招提寺進宮，太監馬芳見到空寂，有些驚訝道：“國師這麼早就來了？王上還在貴妃那裏沒起來呢。”
空寂和尚心中煩悶，摩詰的事情搞得他一晚上沒睡着，他要緊急見石勒。
“勞煩公公通報一聲，貧僧有急事。”
空寂和尚的急事，馬芳不敢耽誤，立即到後宮通報。
不多時，馬芳過來說道：“國師請到書房說話。”
空寂和尚馬上往書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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