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见皇帝陷入癫狂,照妖镜遍照禁宫
一個面白无须的宦官带着乐阳穿行重重禁宫,来到明珠国皇帝的寝宫。
“可是仙师到了?”
乐阳立在寝宫的门口,内心比较着這皇宫和乐幽师兄的宫殿,隐隐觉得這裡還沒有师兄的宫殿来的富贵。
“仙师這边請。”
宦官收到内中的传唤,带着乐阳走了正门,门槛足有三寸高,乐阳一步跨過了。
“仙师,一定要救救弟子啊。”
明珠国的皇帝幼时拜過一位国师学過道藏,因此也算是阴阳宗的半個弟子,因此见了乐阳,口称弟子也沒有错,只是见面就跪,未免失了身为一国之君的尊严气概。
“帝君不必如此,贫道乐阳子,帝君是天子,可不执弟子礼。”
乐阳看见皇帝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就知道皇帝肯定是被那個邪祟给吓坏了,当下便开始细细询问那邪祟的近况,他好做准备除妖。
从那皇帝的口中,乐阳知道了那邪祟的第一次出现的時間已经是在一年之前,只不過那时候那個邪祟并沒有像现在一样,以人类的心肝喂食。
“她那时候是那样的美丽,像個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孤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秋猎的时候,就像现在的天空,连一朵浮云都沒有。”
“她告诉孤,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孤看着她就觉得喜歡,孤问她的家在哪裡,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孤就带她回了皇宫。”
“她是那样的美丽,美丽的像凌虚的画,不,她比凌虚的画還要美丽,你只要见過她一眼,你就绝对忘不了她,把她的样子刻在心裡,时时念着她,想着她。”
“孤爱上了她,孤要娶她为皇后。可是满殿的大臣都不允许,他们不允许一個来历不明的人成为国家的国母,這可真是個笑话。”
“我是明珠国的皇帝,整個明珠国都是我的,我要娶谁,自然就娶谁。可他们却說,這個女人恐怕是山中的妖怪,变化成人形来害我。”
“她怎么可能是妖怪,天底下怎么会有這么沒的妖怪,就算她只饮晨露,不食五谷,可是像她那样美丽的人,原本就不该被凡间的污秽玷污,她一定是天上的仙子,一定是的。”
“孤用纯金的碗镶满了宝石为她盛晨露,孤用翠鸟尾巴上最美的的羽毛为她编织羽衣,她說她的家白雪皑皑,孤让人不远万裡取来天山上的雪为她造了一处雪山,她說她家有万雁回旋,孤为她造了一座万禽园,何止是大雁,云燕、乌尾、红鹳、孔雀,但凡是天下能叫的出名字的鸟,孤都为她捉了過来。”
“孤是那样的喜爱他,孤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孤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挖给她。可是她還是不开心,她对孤說,她想家。”
“哈哈哈,仙师你說可笑還是不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的明珠国便是她家,她有這么大的家,她跟孤說,她想回家。”
“再后来,她就不见了,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就变成了一個食人人心肝的妖祟,仙师,她一定是被妖祟附了身对不对?一定是這样的,一定是這样的。”
“她想杀孤,不,不是她想杀孤,是邪祟想杀孤,国师說她是邪祟,不对,她不是邪祟,国师才是邪祟,大臣们都說她是邪祟,不,他们才是邪祟,她是最美的,她是最美丽的……”
皇帝陷入了回忆之中,一会沉浸在美好之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会儿却面露惊恐,仿佛看到什么极为可怕的画面。
“皇帝這样多久了?”
乐阳看着皇帝有些癫狂,问着一旁的侍官。
“自从国师被杀后就变成了這样,已经五日了,而且每天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清醒着的時間也越来越少了。仙师,求您救救陛下啊,他一定是被那妖祟迷惑了心智。”
“迷惑了心智?”
乐阳看向這個侍官,别看脸白白净净的,判断的倒是很准啊。
“小的胡言,小的也是曾经听到国师說的,還請仙师救救陛下,找回国师,還我明珠国一個安宁啊。”
乐阳還是第一次面对這样的情况,翻手便拿出了照妖镜,先是朝着皇帝照去,镜中沒有一点变化,乐阳再将镜面对着侍官,也沒有任何的异常。
“你,去把皇宫之中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我要一個個的验看。”
乐阳仔细思索了一番,若是這個妖祟還藏在宫中,自己這個办法虽然是笨了些,却也能让那邪祟无处藏身。
“這……”
侍官有些迟疑。
“快些去吧,還是說你也想被挖了心肝。”
乐阳只是說了個简单的事实,就让整個禁宫都鸡飞狗跳了起来。
“什么?你是說要让我宫裡的宫女都去给外人眼看?”
“回娘娘的话,這是仙师的吩咐,還是說娘娘宫裡藏着不干净的东西,要是這样,翠羽卫的刀就在门口等着,娘娘不跟我出来,便是他们进去了,娘娘自己选一样吧。”
乐阳也沒有想到禁宫裡足足有数万的人,這要让他用照妖镜照下去,天黑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照完一半。乐阳想了個主意,将照妖镜悬在一处宫门之上,让這些宫人排着队依次从宫门下走過,他看得也清楚方便些,速度也快上不少。
“這法子能行嗎?”
皇帝身边的侍官给乐阳倒了杯贡茶,清香扑鼻,便是闻上一口,也让人觉得疲劳尽释。
“不行你来啊。”
乐阳沒好气地回了一句,這和他想的斩妖除魔一点都不一样,還以为到了皇宫那邪祟就会跳出来叫嚣着和自己大战三百回合,然后不敌自己只能拿人命威胁自己,被自己义正言辞地說服后甘愿臣服,或者是選擇和自己拼命被自己一刀两段。
那样才叫斩妖除魔,自己现在這是在做什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阳已经西斜。
“還有多少人啊?”
别說妖祟了,就连個妖毛都沒有照到,不過這個禁宫裡的妖精還挺多的,照個照妖镜還要搔首弄姿地摆姿势,要沒有這些女妖精,进度估计能快上一倍。
“回仙师的话,就剩下一百人沒有走完,還有……”
侍官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
乐阳来了精神,按照他的判断,妖祟一定就在這還有之中。
“還有三公主和她的两個随侍女官不曾走過。”
侍官硬着头皮說道,大公主二公主都好說话,就這個三公主古灵精怪的很,就是個爱钻牛角尖拧着干的主,越不让他干什么,她越是要干什么。
他一個小小的侍官,总不能叫翠羽卫杀了公主吧,這是要造反啊。
“带我過去。”
乐阳来不及等最后几個宫人走過们下,他的心裡已经有了判断,拿出自己原先用的白骨长剑,咬破食指,在剑身画了一道符咒,在侍官的耳旁吩咐了两句。
“哼,妖祟,任你怎么奸滑,也逃不出我的手段。”
乐阳已经有了判断,那妖祟就在三公主主仆三人身上,而且对于妖祟的原形,他在皇宫帝的描述当中,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雪娘子,雪中精灵,千年不化积雪所诞,畏火。性胆小温顺,尝西川人入雪山中,遇雪崩,得美人所救,自称山中娘子。施救后西川人伤愈出山,再入山寻,一无所获。”
乐阳跟着侍官来到三公主住的宫殿,還沒走近,就听见呼呼喝喝的杀喊声音。
“有刺客?”
乐阳看着侍官,侍官不动,再看身后跟着的翠羽卫,翠羽卫也沒有任何的动作。难道三公主不是皇帝亲生的?乐阳有了這样的猜测。
“仙长见笑了,三公子自幼好动,喜歡拳脚棍棒,這声音应该是三公主在和她的女官进行晚练。仙长等下进去的时候小心些,刀剑无眼,莫要被误伤了。”
侍官给乐阳解释到。
乐阳這才恍然,原来是個喜歡打架的丫头,這样的姑娘阴阳宗也不少,只不過和她们的师兄弟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双修去了,所以他对侍官的提醒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乐阳一脚踏进殿内,脖子上被两把明晃晃的长剑架着着,寒意森森,乐阳才知道什么叫做刀剑无眼。
“哪来的奴才,居然敢擅闯我的寝宫。”
一声娇叱,乐阳却只听的到呻吟看不见人,他不敢低头,怕一低头,這两支锋利的长剑给割破了脖子。
“误会啊误会,公主千岁,快叫你的女官放下剑啊,這是仙宗下来的仙师,不得无礼啊。”
跟在后面的侍官急的快哭了,不是提醒過仙师嘛,怎么還是变成了這副模样。
“你就是仙师啊,我還以为仙师都长得像国师那样白发长须,仙气飘飘呢,你怕不是一個乞儿假装的吧。听說仙师都有着不坏身,這样吧,我让兰剑刺你的心脏,若是刺死了,你就是個假的仙师,若是刺不死,我就承认你是真的仙师。”
那清脆声音听着還算入耳,却狠辣无比,說话间分明就要人去死。
“三公主多虑了,贫道乐阳子,跟着师父修道不久,還不曾习得不坏身,這一剑下去,怕是要了贫道的命,如此便除不了妖祟,就治不了陛下的命了。”
“原来是個半路出家的道士,小道士我问你,你既然沒什么本领,怎么又敢大言不惭地說能够斩杀妖祟,救我父亲的性命。”
“贫道虽然道法粗浅,对付区区妖祟,自问還是手到擒来的。”
“胡吹大气,连我的竹刃兰剑都打不過,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大言不惭。我问你,是不是就是你要验看我禁宫所有的宫人?”
“正是贫道的主意,此法是为了找出那個妖人,此妖名为雪娘子,是雪中精灵,虽然能够寄生人体,但若是长時間离开积雪附近,一样会自己化成雪水,身死魂散。所以她只有躲在宫中,因为只有宫中才有雪山,才能保证她的精魂不散。”
乐阳說话之时,一個拿剑架在乐阳脖子上女官突然浑身颤抖起来。
“妖孽,還不速速受死。”
乐阳见這個女官反应如此之大,知道自己猜测沒错,大喊一声,抽出自己悬挂在腰间的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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