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高考
孟訓還有一週要考試，作爲監護人，孟一筱得回去照顧他。
這是她和孟訓最後相處的日子，考試過後，天南海北，都是孟訓的自由。
互不拖欠。
楊青亦知道孟一筱要回去，讓家裏阿姨準備了許多大補的食材，自己開車送孟一筱到家。
孟訓的腿還沒有全好，一蹦一跳的迎接這位未來的姐夫。
樓還是那個舊樓，發黴的味道仍然逼的楊青亦喘不過氣，但孟一筱面前，楊青亦還是擺足教養忍耐。
深藍色的保時捷停在樓下，引來街坊四鄰圍觀，見過楊青亦的中年大叔笑得欣慰。
女兒找到好人家，老孟也該安心了。
楊青亦穿着寬鬆的休閒裝，爬上爬下把房子收拾了個遍，門沿上的灰都擦得乾乾淨淨，孟訓架着石膏腿看楊青亦勞動，孟一筱在廚房裏做午飯。
這個房子，終於有家人團聚。他不用做夢的時候全家都在一起，一睜眼滿室寂靜。
楊青亦收拾完衛生，滿身大汗，孟訓告訴他房間有孟一筱給他新買的T恤，讓他洗澡換上。
楊青亦洗完出來清爽許多，當着孟訓的面進廚房，關上廚房的磨砂玻璃門。
孟訓視而不見，看電視裏的抗戰片，耳朵卻伸的老長，想聽聽裏面有什麼聲響。
他突然有了老父親的惆悵……
楊青亦進去，孟一筱正在燜排骨，另一邊湯鍋裏大骨頭湯熬成乳白色，旁邊的碗裏小蔥和香菜切得細碎，是孟一筱一貫做菜的手藝。
楊青亦喉結不由自己滑動，他想這一口想了好久，自從上一次那個鐲子的誤會，孟一筱再也沒進過廚房。
從後面抱住她，楊青亦把臉埋在她的頭髮裏，闊別許久的淡淡的油煙味，他極喜歡。
她後脖頸有汗，楊青亦輕輕舔舐。
“你收斂一點，我弟弟在外面。”孟一筱被弄得癢了，肩膀向後撞他，楊青亦輕笑，伸手去她前面把做好的菜端出去。
“我工作做完了，沒有一點獎勵？”
“獎勵一碗湯。”孟一筱道，兩個男人上桌前，一人一大碗骨頭湯。
孟一筱拿手的甜排骨被很捧場的喫光，楊青亦覺得，如果能忽略那股難聞的黴味，這孟一筱的弟弟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罷了，孟一筱願意接受，他沒有意見。
“還有一週就考試了，緊張嗎？”楊青亦問孟訓，他要進考場手腳都打石膏，這對心理影響很大。
孟訓搖頭，楊青亦又問：“那你有沒有心儀的學校？”
孟訓還是搖頭，其實他想說，他會考慮學費便宜點的學校，但楊青亦在，他怕家裏太窮姐姐被他看不起，他不能說。
“現在想還太早，等成績出來再考慮也不遲。”孟一筱打圓場，孟他的人生自己說了算。
孟訓點頭，喫完飯，孟訓去房間裏讀書。
楊青亦在廚房裏面洗碗，孟一筱站在旁邊陪他，兩個人東南西北閒聊。
下午楊青亦要走，回去還得四個小時的車程，房間裏有孟訓要避嫌，孟一筱送楊青亦下樓，被拉進車裏接吻。
來往路過的人羣看不見車裏發生的事，楊青亦盡興後在孟一筱脣上輕啄，把這一週未見的溫存都補齊。
想起她要在這裏待一週，楊青亦忍不住叮囑道：“你一個人在這照顧你弟弟不要太勉強，孟訓需要補身體，喫的方面你也別太省。”
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遞給孟一筱，道：“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可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要和你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們姐弟倆一個比一個瘦，以後我欺負了你，你弟弟那體格怎麼替你出氣？”
他其實想派阿姨過來照顧孟一筱姐弟，但孟一筱的脾氣肯定不願意陌生人在家裏。
孟一筱和其他女生不同，經歷過太多風雨，抗壓力很強，出了問題不會大喊大叫尋求幫助，而是自己解決。
往往只會把解決過後的決定告訴自己，或者是通知自己。現在他給她什麼她全盤接受纔是最危險的，在孟一筱心裏，或許還在評估着自己。
孟一筱沒推辭，接了卡。
楊青亦滿意，在她肩窩種下一個草莓，良久纔不舍的離開，道：“這兩天有空，你也出去轉轉樓盤，我看剛纔的那個多層還不錯，你去看看，要是覺得滿意，我們在這裏買套房子，寫在你名字下面，以後也算你的財產。”
“你楊大少爺家大勢大，我兩姐弟一窮二白，被你欺負了還不是忍着，還能真找你出氣。”孟一筱這話裏，玩笑帶着點陰陽怪氣的味，話是實話不好聽，但楊青亦不生氣。
“別說氣話，你和我談戀愛，平時買點禮物也夠買一套房子的錢了，這本該就是你應得的，我只要想到，你爸爸當初把房給孟訓……我就心疼。”這個破地方，又髒又破，她爸爸還能給孟訓一個外人，他想想都來氣。
小城的房子不貴，算下來不一定比海市的一個廁所貴，孟一筱家裏的事楊青亦知道，這個舊樓他是不想再來一次。
孟一筱沒說話，自從她和楊青亦“和好”，生活水平直線上升，買房子和買玩具一樣。
這是楊青亦的錢，目前她不會用，房子她也不會去看的。
“好了，我走了，到了給你報平安。”楊青亦送孟一筱到樓梯口，依依不捨的轉身。
孟一筱目送楊青亦的別開出小區，樓梯裏的黴味被一陣涼風送過來，多聞幾分鐘留令人反胃。
轉身快速往樓上跑，回到房間裏，躺着休息。
舌尖發麻，是他剛剛留下的證據。
他比以前遷就她很多，也包容她這一段時間的冷臉。
這個楊青亦漸漸變成她曾經幻想的樣子，生活沒有債務，他對她比以前更好了。
孟一筱打開購物軟件，尋找和那個鐲子一模一樣的金鐲子。
那時候，一個金鐲子之外，當初他還給她了五萬塊錢。
正逢爸爸和繼母出事，她把錢用掉了。
現在是時候還給楊青亦，把當年的事說清楚。讓彼此心無芥蒂，才能回到曾經真心真意的狀態。
或許，她不該草木皆兵，再試着信他值得依靠。
信她也有幸福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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