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張茗園
盧柏一聽這幾個字,渾身寒毛都炸起來了,從纓感受着手下立刻僵直的肩膀,神色放柔,聲音低緩而誘惑,“說什麼都答應我的呢?”說着將盧柏身子扳向自己,兩人雙眼相視,從纓好看的眉目盈盈如訴,宛如在埋怨盧柏的言而無信。
盧柏的臉立刻脹成一顆熟透的番茄,他真的受不了從纓的撒嬌啊,豈可修~
“好···好吧。”〒〒盧柏說這話時簡直鬱悶到吐血,到底是哪個混蛋想出孕夫培訓班這麼不人道的東西啊!!!
想出的這主意的混蛋笑眯眯,像只被順了毛的貓咪一樣,一臉滿足地蹭着盧柏懷孕後更加滑嫩的臉蛋,“寶貝兒真是可愛,這有什麼不好意思呢~”
“寶···寶貝?”盧柏腦袋都要冒煙了,聲音打轉,“你···你···你叫誰呢!”但又立刻情緒低落,摸了摸自己還沒有明顯突起的肚子,失落之情溢於言表,“難道男O就不是男人了嗎···”爲什麼還要去什麼羞恥度爆表的培訓班。
盧柏心裏的想法完全表露在臉上了,從纓好笑地看着他困惱得像只團團轉追尾巴卻又追不到的小狗,就差哭唧唧汪唧兩聲了。
他忍不住捋了捋他的額發,心想,怎麼能這麼可愛呢,苦惱的臉都鼓起來了。
他眼睛裏全是笑意,“不要多心,懷孕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上課只是爲了讓你更好的排解孕期帶來的不便,和你一起的都是一樣的情況,難道自己覺得情況很見不得人嗎?”
“當然不會!所有的性別都有存在的意義···”聲音卻在從纓的平靜眼神中越來越低,最後只好說實話,“我確實還沒有調整過來···”他連再分化手冊都是懷孕後纔讀過的,O實在是一種超級小衆的性別,他又身處在一個全是B的環境,讓他對自己的O的身份更加難以啓齒。
發情期什麼的,聽起來恥度滿滿啊···
盧柏忍不住產生了不和諧的聯想,臉上隨即浮上兩片可疑的紅暈,譬如晶瑩白雪中一抹紅雲那樣亮眼。
從纓看着盧柏的表情,感覺自己臉上的笑意都收不住,盧柏的腦袋裏總有些奇妙的聯想。
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有趣呢,笑也有趣,哭也有趣,苦惱也有趣,生氣也有趣,和他在一起自己大概永遠也不會感到無趣吧,真是讓人愛的不行,恨不得捧在手心裏,揣在心口上,捂着,慣着,小心地呵護着。
和他在一起,從纓沒有一分鐘感覺自己的靈魂是虛無的,大概從他爬上自己別墅院子裏的那棵樹時起,二十年前被奪走的春天,就再一次降臨了吧。
……
和盧柏喫過晚飯之後,從纓沒有把他立刻就送回盧家,盧柏看着車子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奇怪,“不回家嗎?”
從纓對他安撫地笑了笑,“帶你提前熟悉一下‘同學’。”
同學?盧柏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瞬間反應過來,面色古怪,“不會是那什麼班的……”
話音未落,就看見從纓的車子轉進一處熟悉的小區。
“啊,是這裏啊。”盧柏一看到這個佈局,原本有些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這就是之前他第一回見到從纓的地方。
從纓笑了笑,沒有說話,將車子開進離從家別墅不遠的一處院落裏。
這裏要比從纓的別墅大的多,裏邊的格局也不是西式模樣,而是中式的深宅大院。
車子剛剛停下,車門還沒打開,從纓那邊的車窗就被敲響了。
從纓放下車窗,外邊的人立刻把臉湊了進了,一張俊臉笑得欠扁,痞裏痞氣地對副駕駛上的盧柏吹了個口哨,“好久不見啊,表弟,聽說你有崽了?”
盧柏原本醞釀了些的緊張頓時煙消雲散,轉而變得有些手癢,“瑩表哥!”盧柏咬牙切齒地在瑩字上加了重音。
白瑩臉色一陣扭曲,“叫名字就好。”摸了摸鼻子讓出了位置讓兩人下車。
從纓和盧柏剛從車上下來,就見宅子的主人――徐逢迎了上來,和從纓打了個招呼,手很自然地就搭在了白瑩的腰上,親暱地捏了捏他的鼻樑,笑意深深,“你呀,偏要去招惹人家。”
盧柏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發出一聲輕嘖,從纓的目光在盧柏面上一晃,眼底無奈地一笑而過。
“最近怎麼樣?”徐逢摟着白瑩跟上來。
從纓把車鑰匙交給管家,笑,“上學當然比上班舒服。”
徐逢看從纓的表情,沒有半點勉強,“真的假的?”大權在握比流放快活?徐逢只當從纓是做戲,打着蟄伏的主意,便只含糊地說了一句,“難得浮生半日閒啊。”
從纓知道徐逢的意思,但他也沒有辯解,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他還真的挺享受遠離從家的生活的。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話不多說,即使是玩得好的朋友也沒有例外。
“張茗園也來了。”
“他怎麼找到這裏的?”
“嘿,就不能是我請的?”
“你會請張茗園?”
“嘿嘿嘿。”
穿過一處垂花門,繞過一處捲棚,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大花園。
白瑩猥瑣地湊上來,搗了搗正四處打量的盧柏,對他擠了擠眼睛,“看出點什麼嗎?”
盧柏嫌棄地打掉他的手,“看出什麼?”
白瑩嘿嘿笑了兩聲,“我這花園可是照着名著里布置的。”
一般的名著可不會讓“淫”表哥露出這副表情,捲棚後頭造花園?盧柏一個激靈,壓低聲音湊到白瑩身邊,“不會是《金.瓶梅》吧?”
白瑩露出“英雄所見略同”的眼神,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家學淵源,有眼色!”
“喂!”
說着話,一行人就進了花廳。
裏邊的人一見從纓就圍了上前,盧柏大部分都眼熟,畢竟一個圈子裏就這麼多人,又是差不多年紀的,就算不是熟人,也最起碼知道誰是誰。
但盧柏腦子裏總還想着從纓剛纔的話,能和他一起上“孕夫培訓班”的人……他的眼睛忍不住就往這些人肚子上瞄。
盧柏的眼神可沒有掩飾,其中幾個肚子裏有貨的,忍不住都乾咳了一聲。
其中就有那個徐逢提到的張茗園,他也有些破罐破摔的心態了,上來和盧柏介紹自己,也順便介紹了下肚子裏的崽。
盧柏被他的坦蕩一噎,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久仰久仰。”除了這個他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了。
張茗園在A市世家圈子裏可是名人,聽說他七歲就敢提着刀到他老子小老婆那裏督促她去墮胎,滾刀肉的名頭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張茗園也知道盧柏這句久仰裏的意味爲何,但他早就從老爺子手中接過權柄了,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盧柏這種乾巴巴的話,他也不以爲意,眉頭都沒動一下,笑呵呵地和盧柏套近乎,“盧八叔就是把孩子看的緊,要不是從纓,估計我們今天也難見真佛。”
盧柏笑笑不說話,眼睛盯着他已經比較富態的肚子轉不動,“你這個,多大了?”
知道盧柏關心他的肚子,張茗園也順勢而爲,他最近有事想求從纓,對盧柏自然只有就着的份。
兩人有了共同話題,自然談話氛圍就融洽得多,張茗園這人也會來事,談了幾句,就把幾個有貨的全聚到了一起。
那邊從纓他們看張茗園長袖善舞,徐逢就在從纓耳邊唸叨,“張家最近情況不好,張茗園肯定是瞄上了你手裏的張氏股份,否則他不會摸到我這裏。”
從纓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面上表情不變,“張茗園不已經是張家的領頭人了嗎?怎麼還會有變?”
徐逢撞了撞從纓的肩膀,“你也別裝了,張家那點事圈子裏誰不用知道啊?”
他說這話聲音不小,至少從纓這圈是聽清楚了,其中一個和從家有姻親關係的,也算是從纓發小的人就瞄了眼從纓的表情,雖然肯定是看不出什麼,但見他沒有說話,就已經很可以說明問題了。
果然,就聽從纓笑了一句,“大孫子,小兒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這句話換成了老頭子,看來也適用。”
“這點偏心倒還不足以讓張老爺子產生換繼承人的想法,主要是張茗園成了O這件事,才讓張老爺子有點難以接受。”白瑩之前一直坐在徐逢身邊剝瓜子喫,這一開口,頓時吸引了他們大部分注意。
他看着轉向自己的目光,眉鋒微挑,吊兒郎當地吐了一口瓜子皮,“張家守舊的名聲和王家是並駕齊驅,這兩家之前從來不會給家裏的姑娘一點兒股份,如今張茗園成了O,估計在張老爺子眼裏也和女孩一樣了。既然眼光變了,待遇自然也要變,他可不就想到那個在國外讀書的小兒子了?雖說是個B,但也比O強啊。”
“難怪啊!”立刻就有人一拍大腿,“我說張茗園好好的,幹嘛找他祕書把自己肚子弄大呢,看來是故意膈應他老爺子。”
“這倒也未必。”從纓的目光往盧柏那兒一睇,溫度就高了許多,“或許人家是真愛呢。”
那人一瞬間真以爲從纓是說笑話,張茗園那樣精明的人也會玩真愛?
可從纓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也弄得聽話的人有些迷,但不拆臺是基本素養,從纓又向來是他們的領頭人,他們也就順着說了兩句,但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那就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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