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恐怖直播間
蘇小真看着牆上坐着的男人,瞳孔微縮,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嘴脣也在顫抖。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彷彿失去了聲音,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爲那是來自於被死神盯上了的恐懼,讓人遍體生寒,甚至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力。
她……會死。
看着男人那宛如看螻蟻的眼神,蘇小真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雖然阮清也還是個新玩家,但他對於這種瀕死的危險算是已經比較熟悉了,所以並沒有完全被嚇到。
他看了一眼那泛着寒意的電鋸。
那電鋸很大,而且插的有些深,以他的力氣不太可能瞬間就拔起來。
在判斷出不能搶奪後,阮清趕緊站了起來,拉起還沒回過神的蘇小真,轉身就往巷子裏跑去。
一秒鐘都沒有多耽擱。
好在蘇小真在阮清拉她那一刻也回過神來了,不需要阮清帶着也瘋狂往前跑。
生怕被男人追上。
因爲一旦被追上,就意味着死亡。
獵物跑了,穿着外賣服的男人似乎並不着急,坐在牆頭歡快的哼起了歌。
臉上掛着燦爛的微笑,看起來十分的愉悅。
只是他哼的曲子曲調有些詭異,在這夜晚聽起來有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一首曲子不緊不慢的哼完後,他才姿態優雅的跳了下來,輕鬆的拔起了地上的電鋸。
……
明明先跑了差不多三四分鐘,可是男人卻彷彿一直在身後跟着。
電鋸已經被啓動了,發出了刺耳的聲音,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而且聲音一直在兩人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響起,如影隨形。
不管兩人跑的有多快,都無法擺脫那聲音,就如蛆附骨一般。
阮清體力實在是太差了,跑一段就開始喘不上氣來了,也只是勉強能跟上蘇小真而已。
而且跑了很久都沒能跑到有人的大街上。
也沒能將男人甩掉。
男人一直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跟着,就彷彿是貓捉老鼠一般,殘忍的戲耍着他們。
給了他們希望,又讓他們絕望。
這樣下去根本不行,再跑下去他得先出事。
而且追逐戰本來也不是他的擅長,必須要找一個地方藏起來纔行。
阮清看向蘇小真,邊喘氣邊斷斷續續的開口,“分開……分開跑。”
那個男人應該是他的獵人,蘇小真只要不跟着他,估計會安全很多。
而且蘇小真跟他在一起,他們只會彼此連累彼此,說不定反而死的更快。
蘇小真有些猶豫不決,沒有立馬答應,“可是……”
阮清沒時間聽蘇小真的可是了,他餘光看了一眼身後拐角處出現的男人的身影,有些喘不過氣的提醒道,“不要……去醫院。”
他說完也不管蘇小真有沒有聽到,直接從岔路右邊的小巷子跑了進去,沒有再和蘇小真往前跑。
蘇小真見狀瞪大了眼睛,但是她已經來不及去跟着少年一起了,因爲身後的惡魔已經拿着電鋸追上來了。
蘇小真只能含着淚,咬牙繼續往前跑。
阮清選擇的小巷子是更加偏僻的小道,路上沒有任何路燈。
熟悉的電鋸聲在身後響起。
阮清沒有任何意外,果然他纔是目標。
阮清邊跑邊努力平復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之前回出租屋時,阮清就在附近摸索了一遍,他的記性很好,附近的地圖幾乎都在他腦子裏成型了。
這邊離大街已經不遠了,只需要再轉三次就可以,但是他肯定不可能有機會跑到大街上去。
因爲獵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只能先試試看能不能甩掉男人了……
阮清深呼吸了一口氣,拽緊斜挎包的帶子,緩緩降低了些速度。
就算是電鋸聲越來越近,阮清也沒有任何慌張,依舊緩慢的降低速度,直到最終腳步聲完全消失不見。
整個巷子漆黑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電鋸聲呲呲的響起。
除了男人的腳步聲和電鋸聲,再也聽不見第二個人存在的聲音。
不過接着電鋸聲也停了下來,只餘下男人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小巷子黯淡無光,就算是適應了黑暗,也很難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而且這條小巷子並非只有這一條路,而是四通八達,到處都是分岔路。
男人拖着電鋸,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四周,彷彿在詢問別人,又彷彿在喃喃自語一般,“藏在哪裏了呢?”
阮清早就沒有再跑了,他悄無聲息的隱藏在了拐角處,觀察着男人的動靜。
小巷子依舊很黑,基本上看不見人,但這不妨礙阮清精準的定位到男人的位置。
阮清的感知能力也很強,完全的黑暗並不能妨礙他的判斷。
因爲他靠的不是視線,而是聽力。
不過他的感知能力和紀言他們完全不同。
紀言他們的感知能力強,是因爲他們本身就足夠強,而他的感知能力強,卻恰好相反,是因爲他足夠弱。
就是因爲他足夠弱,他必須要強才能從這羣變態手中逃脫。
小巷子裏的男人邊找人,邊緩緩朝阮清的位置走近。
男人搜查的很仔細,就彷彿在找心愛的玩具,帶着一絲期待和無法掩飾的開心。
男人的身影越來越……近了。
“在這裏嗎?”
男人看着陰暗的拐角處歪了歪頭,“哎?不在呢。”
“去哪裏了呢?”
男人看了看四周,語調帶着歡快和哄騙,“出來呀,別藏了,我已經看到你了。”
小巷子裏並不是什麼都沒有,附近就是居民大樓,所以巷子裏堆了不少雜物。
阮清早在男人走過來時就離開了那個位置,而是瑟縮在了角落,幾乎屏住了呼吸。
任男人怎麼說也沒有動彈分毫。
男人漫不經心的踢了踢堆積的雜物,踢的亂成一團,也沒找到少年的身影。
而且男人似乎找的不耐煩了,有些生氣了,他拿起電鋸直接對着牆壁砍了一刀。
似乎是在泄憤一般。
明明是厚厚的牆壁,此時去彷彿是薄紙一般,被男人砍塌了,碎塊直接散落在了牆角,揚起一陣灰塵。
就在男人想繼續砍時,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一聽還有急促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男人輕鬆的拖着厚重的電鋸,轉身朝發出聲音的地方飛奔而去,那速度是人類很難達到的速度。
等完全聽不到男人的聲音了,阮清才悄無聲息的從散落了不少碎塊的角落爬出來。
他邊爬邊揉了揉被碎塊砸紅了的額頭和腦袋,以此來還緩解幾分疼痛。
這場驚心動魄的追逐不止是阮清一個人精神緊繃着,直播間的觀衆也緊張的快忘記呼吸了。
好在少年足夠聰明,也足夠冷靜,少年就像一塊瑰寶,永遠給帶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恐怖直播間從不會因爲黑暗無法播放出畫面,也不會因爲黑暗影響直播間的畫質。
直播間的觀衆可以清晰的看見屏幕中的少年邊爬出牆角,邊用手揉着泛紅的額頭,少年紅着眼尾,委屈的瞪着一雙大眼睛。
因爲疼痛的緣故,純淨的眼眸泛起水霧,就像一隻被欺負狠了的小奶貓。
【嗚嗚嗚,心疼我老婆,又被嚇又被砸,給老婆吹吹,呼~呼~】
【嚇死我了,我今天的小心臟就沒平靜過,短短兩天時間,清清已經渾身是傷了,心疼。】
【要知道他磕到一下膝蓋都會疼的快哭出來,結果現在卻渾身是傷,我也狠狠心疼了。】
【狗男人居然嚇清清!好氣!給爺爬!!!】
阮清沒有時間休息,因爲男人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揉完額頭後快速站起身,熟練的在小巷子內拐了幾下,接着踩着雜物艱難的翻過了牆。
彷彿黑暗一點兒都沒有對他造成影響。
牆這邊有雜物堆積可以踩,但是牆那邊並沒有,好在並不算高,阮清直接閉着眼睛跳了下去。
阮清跳下去後顧不上疼痛,立馬爬起來進入了眼前的居民大樓,然後快速上了三樓拐角處。
拐角處的窗戶正好能看見剛剛那彎彎繞繞的小巷子。
阮清身影完全藏在牆後,用餘光透過窗戶觀察着小巷子的情況。
男人果然回來的很快,手上還拿着一個手機。
那是阮清的。
早在他逃跑時,他就趁機錄下了腳步聲和呼吸聲,然後將音頻設置成了鬧鐘鈴聲。
男人拿着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在確定四周早已沒有人時,直接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笑容十分燦爛,卻也讓人寒毛直立,就彷彿被劇毒無比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男人將手機放在兜裏,最終拖着電鋸緩緩走遠。
阮清見把人甩掉鬆了口氣,渾身有些發軟的靠在了牆上。
關於恐怖遊戲的一切都會被屏蔽,阮清倒是不怕男人能看見關於什麼任務之類的東西。
不過敵我懸殊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沒有任何優勢。
像剛剛那種小聰明基本上不可能成功第二次,畢竟在強大的武力面前,智謀就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了。
照這樣下去,他絕對活不過七天。
要麼找出直播間的主人,要麼……反殺獵人。
反殺?
阮清想想都覺得有些可笑。
之前他懷疑溫禮不是人,現在他懷疑他們全都不是人。
起碼不是完完全全的人類。
因爲不管是江肆年,還是溫禮,受了那麼重的致命傷,居然都不會死亡。
甚至在他故意上過錯藥的情況下,也依舊不會死亡。
這種情況下想要反殺?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阮清邊平復發軟的身體邊在腦海中詢問,【系統,這個副本玩家的存活率是不是很低?】
大概是不涉及到副本具體內容,系統回答的很快,【是的,只有百分之十五左右。】
百分之十五啊……
不低了。
阮清以爲存活比例會更低纔對。
首先,第二個通關方法應該沒人答對過。
阮清記得系統說過,成爲正式玩家後是可以開啓直播的,只要沒進入副本的玩家都可以看到。
所以如果有人找出直播間的主人,那麼差不多就意味着所有玩家都知道了。
那這個副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那百分之十五的玩家通關方式必然是走的通關方法一。
通關方法一就很耐人尋味了。
因爲方法一實際上包含了兩種方法。
第一種,苟過七天,只要在獵人的手中活過七天就通關了。
而第二種,那就是……反殺獵人。
阮清之所以覺得百分之十五太高了,是基於不能反殺獵人的情況下。
要知道想從一個不死不休的強大獵人手中成功苟活七天,那可不太容易。
可若是獵人並非是沒有弱點的話,那這個存活率就正常了。
弱點啊……
阮清若有所思的垂眸。
樓梯上忽然響起腳步聲,打斷了阮清的沉思。
阮清警惕的從樓梯處向下看了看,應該是有住戶回來了。
阮清直接離開了拐角處,避開了其他人,繞到了居民大樓的前門。
主要是他沒有力氣再翻一次牆了。
現在的他狼狽無比,渾身髒兮兮的,沒什麼力氣不說,還渾身疼痛。
還能走就已經不錯了。
居民大樓的前門是一條從大街上分流出來馬路,就是爲了方便居民開車出入。
馬路對面有些昏黃色的路燈照亮了馬路上的黑暗,路燈後面似乎就是小區的公園了。
馬路對面和公園的交界處種了不少大樹,大樹將光給遮住了,遠處的公園還是漆黑一片,在黑暗的遮掩下,就彷彿隨時會有怪物從裏面衝出來,殘忍的將人撕碎一般。
而且大概是太晚了,就算是大門口也沒有任何人進出。
阮清站在陰影處仔細觀察了一下,在確定沒人後才緩緩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夜色濃稠,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路燈照亮了大門前的馬路,整個世界安靜極了。
阮清走着走着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握緊斜挎包的揹帶手微微收緊。
心底逐漸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就彷彿此刻他正被人注視着。
而且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視感越來越強烈。
阮清緩緩停下了腳步,側身回頭看去。
不知何時,馬路旁邊的樹幹上倚靠着一個男人。
是……那個穿着外賣衣服的男人!
阮清在看清楚男人是誰時,瞳孔微縮,瞪大了眼睛,表情瞬間凝固了,身體僵硬的站在了原地,精緻的小臉幾乎血色全無。
他抿緊嘴脣,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見少年看向他,歪了歪頭,朝少年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然後拖着沒有啓動的電鋸朝少年一步一步走近,電鋸在地上劃出一道殘忍的線。
看着緩緩靠近的男人,阮清慘白着臉,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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