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筆仙
雖然是大白天,但是高大的身影籠罩着阮清,帶着一股駭人的壓迫感,讓人膽戰心驚。
阮清白着小臉,因爲下巴被人捏住,想要低下頭避開男人的視線都做不到,他身體微微顫抖,帶着一絲委屈和害怕的小聲開口,“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也不是故意要砸傷你的。”
“我當時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少年說着說着,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看起來好不可憐。
然而紀言卻知道少年根本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柔弱,畢竟當初砸他的時候下手狠厲無情,可不是一個柔弱的人能做出來的。
而且少年的樣子雖然看似可憐,但他的解釋卻含含糊糊,根本沒有說到任何重點,只不過是在裝可憐罷了。
“所以這就是你騙我的理由?”紀言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而且你不會覺得騙了我,不需要付出代價吧?”
少年身體再次一抖,有些害怕的垂眸,一副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您能原諒我……”
紀言視線落在少年被眼淚溼潤的眸子上,少年長長的睫毛掛着淚珠,如羽翼般顫動,讓人更加想要欺負他,讓他哭的更加厲害。
紀言勾脣輕笑,“原諒你?可以啊。”
他微微傾身,靠近了幾分少年,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莫名的性感磁性,“取悅我,我就原諒你。”
少年一頓,臉上帶着幾分茫然,似乎是不太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紀言對於少年的青澀十分愉悅,他輕笑了一聲,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少年絕美的臉。
修長的手指先是輕輕擦了擦少年眼角的淚水,然後大拇指停留在了少年顏色淺淡的薄脣上,意味不明的微微摩擦了幾下,接着輕輕的用力按了按。
少年的脣十分柔軟,可能是因爲剛剛咬過,帶着幾分溫熱溼潤,那觸感就像有一根羽毛撓進心底。
紀言眼底暗了幾分,聲音帶着一絲哄騙的意味,“乖,把嘴張開。”
少年也不是傻子,終於後知後覺了明白了男人的取悅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擡頭看着眼前人,水汪汪的眸子瞬間瞪大,帶着一絲震驚和害怕,整張小臉血色全無,結結巴巴的開口,“可是,可是我是男的……”
紀言輕笑,“我知道,然後呢?”
少年眸子裏浮現出一絲慌亂和不敢置信,但是紀言的表情絲毫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他咬了咬下脣,垂下眼眸,似乎內心在掙扎一般。
最終少年咬牙,小聲的開口,“對,對不起,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紀言笑容淡了,眼底徹底陰沉了下來,就在他渾身散發着戾氣,準備拽住少年的手時,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強人所難可不是君子所爲。”
熟悉的聲音讓兩人都看向了廁所門口。
有兩道人影站在門口,正是顧照西和溫禮,而剛剛開口的正是溫禮。
“溫禮哥哥!”阮清的眸子一亮,臉上浮現出激動和驚喜,彷彿他的救世主出現了一般。
大概是喜歡的人給了少年底氣,少年直接扭頭避開紀言的手,彎腰從紀言手臂下鑽了過去,跑到了溫禮身邊。
而紀言也沒有阻攔,只是神色晦暗不明的看向溫禮。
也許是因爲得救了,也許是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少年精緻的臉上染上了紅暈,看向溫禮的眼底流光瀲灩,彷彿有萬千星辰一般。
溫禮安撫性的揉了揉阮清的頭髮,“沒事了,不用害怕,有我在。”
被喜歡的人溫柔的揉了揉頭,少年的臉更紅了,害羞的朝溫禮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少年不笑時看起來還有幾分陰沉怯懦的模樣,但他笑起來卻宛如百花盛開般絕美豔麗,一張臉精緻絕美,眼尾微微翹起,勾出一個又純真又妖媚的弧度,眸子裏是乾淨到毫無雜質的開心。
任誰都能看出來少年對醫生的喜歡。
真誠又純粹。
真是令人嫉妒。
嫉妒到心底升起一股欲/望,想要毀掉一切的欲/望。
一時間在場的幾人心思各異。
溫禮安撫好少年後看向臉色冰冷的紀言,溫柔又強勢的的開口,“這位先生,希望你能明白,強迫別人是犯法的行爲。”
紀言嗤笑了一聲,“犯法?和自己的老婆親熱也犯法嗎?”
這話剛落下,幾人的視線便落在了阮清身上。
阮清急切的搖了搖頭,生怕溫禮誤會,“不是的,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這話可真讓人傷心。”紀言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袖,然後看向阮清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你昨晚在我牀上可不是這樣說的。”
阮清臉色一白,眼眶再一次紅了,他慌亂的看向溫禮,“不是,不是這樣的,溫禮哥哥你相信我,我和他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紀言對於少年的解釋不置可否,他伸出食指點了點頭,狀似想了想,“哦對了,我記得我老婆,胸口。”
少年的臉更白了。
因爲紀言說的是對的,他胸口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善言辭的少年眼眶裏續滿淚水,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帶着祈求的看向溫禮,祈求他相信他。
醫生對於阮清的道謝只是溫柔的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我也沒做什麼,再說了,這些可都是要收錢的。”
醫生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因爲少年的表情在聽到收錢的一瞬間就凝固了。
要收錢……
阮清緊張的張了張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他哪來的錢,他連房租都交不起。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那一套檢查是比較完整的,費用差不多在五千元以上。
而醫院肯定是不會允許患者拖欠醫藥費的。
阮清咬了咬下脣,握緊了斜挎包帶子,然後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江肆年。
少年的動作取悅了江肆年,他陰沉的表情瞬間消失,輕笑着挑眉道,“既然我是你的房東,自然要對你負責的。”
負責兩個字被江肆年咬的有幾分曖昧不明,他說着說着拿起阮清垂在身側的手,大拇指微微摩擦,話音一轉,“不過也沒有房東就要替租客白交醫藥費的道理,我總是需要得到些什麼的纔會開心,你說對嗎?”
江肆年的話帶着幾分輕佻和引誘,像極了想哄騙白雪公主喫下毒蘋果的皇后。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已經把目的明晃晃的擺在了臉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任誰都能想到他想要得到什麼。
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不論是看少年的眼神,還是對少年的特殊照顧。
醫生居高臨下的看着江肆年握住少年的纖細的手,表情和之前沒什麼變化,但向來溫柔的眸子卻微不可查的一暗。
阮清不習慣與人接觸,他不安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完全抽不出來。
江肆年用的力氣不大,但是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既不會弄傷少年,卻也禁錮的少年抽不回手。
阮清只能放棄,他低着頭,臉上浮現出些許爲難,最終小聲的開口,“……我會還您的,和房租一起。”
就在江肆年還想說什麼時,醫生微笑着開口了,“時間也不早了,肆年你跟我去繳費吧。”
江肆年沒有異議,他鬆開少年的手,“在辦公室等我回來。”
說完便和醫生一起出去了,順手帶上了門。
辦公室轉眼就只剩下阮清一個人了,他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水杯慢吞吞的喝水。
晾了一會兒的水溫正適合,所以他直接一飲而盡了。
大概是喝了一杯還不夠解渴,阮清又倒了兩杯涼水喝光了,這才終於緩解了缺水的狀態。
可能是水喝的有些多了,阮清坐了幾分鐘就感覺有些內急,他看了看辦公室的內部,並沒有附帶衛生間。
而去繳費的醫生和江肆年都還沒回來。
阮清坐了幾分鐘後,最終還是忍耐不住站了起來,戴上口罩後,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醫院不止這一棟樓,這棟樓似乎是特別的存在,醫生和病人都特別的少,看起來很不像醫院。
但大樓的構造卻和醫院沒什麼區別,到處都是像手術室門診室一樣的房間,不過大部分都是關着門的。
走廊上靜悄悄的,阮清遲疑的選了一邊走了過去,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這棟樓和其他樓不一樣的大概就是,房間上沒有寫是什麼,也沒有指示牌指引洗手間出口等方向。
因爲三樓這會兒看不到其他人,也沒辦法問路,阮清只能自己慢慢去找。
這棟樓似乎是和其他大樓聯通的,阮清彎彎繞繞的走到了其他部分,才找到了廁所。
然後他從洗手間出來就發現了一件事,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而且他也沒有醫生和江肆年的聯繫方式。
阮清只能憑着記憶去走。
然而醫院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其他部分就和正常的醫院一樣,患者和醫生人如潮流,路過的人總是會下意識將視線停留在阮清的身上。
這讓阮清很不適應,也有些排斥。
走了很久都沒找到後,阮清最終鼓起勇氣問了醫院那種專門提供詢問的護士,“請,請問醫生的辦公室在哪裏?”
被問的護士正在紙上寫記錄,她聽到這個問題有些無語的擡頭,結果就看見一個纖細的少年有些緊張的看着她,護士下意識就放緩了語氣,“您要找哪個醫生?”
阮清聞言一頓,有些懊惱和沮喪。
他好像還不知道那位溫柔的醫生的名字。
護士看到少年皺眉就知道他可能不知道醫生叫什麼,她柔聲的開口,“那您還記得那位醫生的特徵嗎?”
阮清臉微紅,不好意思的小聲開口,“……很帥,很溫柔,也很溫暖。”
護士一頓,溫柔的笑了笑,“您是要找溫禮醫生吧?你順着這邊走到盡頭,然後左拐看到三號急診室,再右拐看到心臟放射科後再右拐到內科那,接着上四樓直走,右拐後再下到三樓就可以了。”
阮清:“……好的。”
護士說的很複雜,少年似乎並沒有記住。
少年一開始走的還是按護士說的在走,可走到後面就開始有些摸不清楚方向了。
急得恐怖直播間的觀衆瘋狂給少年指路,然而少年並不能看見直播間的彈幕,依舊一頭霧水的亂找一通。
少年找了很久,終於才找到了之前那棟樓,但他卻上錯了樓層,而且少年自己似乎並沒有意識到。
因爲大樓並沒有標牌子,也沒有標樓層,所以少年去的並不是三樓,而是四樓。
所有房間都是沒有門牌號的,阮清也不知道之前的房間到底在哪,他只能一間一間的找。
早知道當初就不關門了,這樣起碼還有一個參照物。
四樓的門基本上都是推不開的,就在阮清準備放棄往下走時,忽然門被他推開了一條縫。
阮清遲疑了一下,用力將門推開了,房間內有些陰暗,並沒有開燈,也沒有窗戶。
所以就算是白天也有些黯淡無光,看不太清楚裏面。
阮清緩緩走了進去。
適應了黑暗後,阮清發現這似乎是一間實驗室,實驗室很簡單,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只是看起來並不像是醫院,因爲看不見什麼醫學研究器材。
實驗室正中央放着一個巨大的玻璃罩,而玻璃罩裏有一個巨大的黑球在浮動。
黑球四周依稀可見有黑色的東西宛如輕紗般在空中飄動,帶着令人恐懼的危險氣息。
但那東西被玻璃罩給擋住了,並沒有漂浮出來。
就在阮清想要移開視線時,那巨大的黑球瞬間宛如被剝殼一般上下黑色褪去,眨眼間露出中間巨大的眼球和漆黑的瞳孔。
就宛如是眼睛睜開了一般。
不,不是宛如,那就是眼睛!
阮清被那巨大的眼球盯着,頭皮發麻,渾身汗毛直立,冷汗瞬間就出來了。
那是一種不可名狀,也難以名狀的恐懼。
還不給阮清反應的時間,玻璃罩在下一秒瞬間破碎,沒了玻璃罩的遮擋,黑霧蔓逐漸開始向四周蔓延蠕動,給人無盡的危險和壓抑。
那眼睛很大,幾乎比籃球還要大,眼白佔據了大半眼睛,中間的眼球漆黑的看不見一絲光芒,好似將光吞噬了一般,站在眼球面前,卻像是在面對整個天地般那麼無力渺小。
就彷彿依稀看見了面前是什麼駭人的龐然大物,讓所有的存在那麼無力,甚至是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心,就好像就算反抗也宛如蜉蝣撼樹般,沒有絲毫作用。
黑霧在繼續蔓延,眼看就要到達阮清面前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旦沾上這黑霧一定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阮清感覺呼吸有些困難,渾身細胞都在叫囂着快跑。
可是他動不了,被那眼球盯着,他彷彿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一般,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此時恐怖直播間的屏幕上一片空白,並沒有什麼黑霧,也沒有什麼巨大的眼球。
屏幕上只能看到少年進入房間後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絲毫沒有發現少年的狀態有什麼不對。
“噠!噠!噠!”就在黑霧快要將阮清吞噬時,走廊上熟悉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正在蔓延的黑霧一滯,眨眼間便消失不見,整個實驗室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就好似玻璃罩從來沒有碎過,那黑球也從來沒有睜開過。
彷彿剛剛就是阮清的一場幻覺。
是幻覺,也如同真實。
阮清在黑霧消失的瞬間便渾身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如果不是腳步聲打斷了眼睛,他也許會死在這裏也說不定。
然而阮清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調整自己的狀態,因爲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已經快要到達門口了。
實驗室的門並沒有關上,來人很快就出現在了門口,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門口的光,讓整個實驗室變的更黯淡了,也將阮清纖細的身影籠罩了起來。
醫生站在門口,滿是淡漠的垂下眼,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蹲在地上的少年,嗓音輕慢,“你在這裏幹什麼?”
醫生的聲音與之前大不相同,明明是輕柔的語氣卻無端透露着一股冷漠和危險,讓人遍體生寒。
然而他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就算是用盡全力也撼動不了絲毫身後的人,連扭頭想看看身後人是誰都做不到。
只能任人拖到陰暗的樓梯
捂着少年嘴的手有些偏大,是男人才會有的骨架,而且身後人的身影高大,是個男人無疑。
男人的力道也有些大,將少年的臉都捂紅了幾分,襯得他皮膚更加白皙。
因爲少年掙扎的太厲害,頭髮散亂在額頭,乾淨漂亮的眸子裏滿是驚慌和害怕,昳麗到彷彿是從水墨畫卷中走出來的豔鬼,讓人移不開眼睛。
就算是五星級飯店,也不是每個角落都有燈,偏遠角落無人會經過的樓梯角落就沒有。
甚至因爲站在樓梯
但就算如此,也依稀可見樓梯下有兩個人影晃動。
纖細的少年被高大的男人按在了牆上,接着漂亮的眼睛被人用什麼東西蒙上,視線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黑暗中看不見任何東西,會讓人更加害怕和不安,也會讓所有感官都放大幾分,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變的更加敏感了。
特別是聽力和感知能力。
這個樓梯角落似乎離之前的位置並不是很遠,掙扎中的少年甚至能依稀聽到不遠處那三人還在打架,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少年被人給綁走了。
下一秒阮清就沒精力去注意遠處的聲音了,因爲他清晰察覺到有手微微掀起了他的衣角。
“唔唔唔……”阮清瞪大了眼睛,掙扎的更厲害了,本來想扯掉眼睛上蒙着的東西的手立馬改變了方向,立馬去阻止男人的手。
然而因爲被男人壓在牆上,根本不好動作,輕易就被男人從後面抓住了他的手腕。
就在男人想要更加過分時,不遠處的打架聲終於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喧鬧聲,連這個角落也能清楚聽見。
終於有人發現少年失蹤了。
阮清也聽到外面的聲音,他用盡全力掙扎,想要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
可惜男人的力道很大,根本不是他能反抗得了的。
大概是少年掙扎的厲害,身後人有些不耐煩了,直接一手刀劈在了少年脖子上。
阮清眼前一黑,頓時身體一軟,倒在了男人的懷中,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在安靜的有些過分的凌晨,一點點聲音都會顯得尤爲的大。
男人的聲音出現的十分突兀,沒有任何腳步聲或者關門聲,就彷彿是憑空出現的。
而且雖然男人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阮清的身體卻下意識一僵,瞬間汗毛直立,渾身細胞都在叫囂着快跑。
阮清想也不想就遵從了自己的內心,他死死握緊斜挎包的揹帶,本就沒有停頓的腳步直接加速跑了起來。
電梯已經近在咫尺了,而那個聲音聽起來離他起碼有差不多十米以上的距離。
半夜沒什麼人用電梯,阮清清楚的看到電梯就停在這一層。
來得及。
阮清用盡了渾身力氣衝到了電梯旁邊,頭也不會的按開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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