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苗家村(4)
好在他身後就是棺材,幫助他穩住了身影,沒有當場丟臉。
阮清罵完後臉上是壓不住的怒意,他也不想和男人多說,直接拿起旁邊還在充電的手機就走了。
男人在聽完阮清的話後也沒再說話了,不能外嫁還能說說,不能娶進來這話光是聽着就很荒繆。
苗家村,是允許外人進入的。
男人看着少年走遠的身影,眼底晦暗不明。
“他是不是很漂亮?”
旁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男人從房樑上一躍而下,手中還拿着白綾。
顯然他剛剛在房樑上佈置靈堂,只不過在少年走進靈堂後,就下意識的隱在了房樑上。
跳下來的男人叫苗林淵,他穩穩落地後,拿起旁邊的紙錢扔在了燒錢紙的聚寶盆裏。
本來已經燒的差不多的聚寶盆,瞬間火焰竄起,煙霧在空中搖曳。
苗林淵沒有在意自己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他擡頭看向漆黑的棺材,眸光微閃了幾下。
“沒想到村長那個醜東西竟然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兒子。”
“真是有些意外啊。”
男人全程看都沒有看苗林淵一眼,就彷彿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直接轉身離開了。
“假正經。”苗林淵嗤笑了一聲,拿起一把紙錢再次扔進了聚寶盆裏。
火光映照着他深不見底的眼睛,看起來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危險。
阮清離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原主母親剛死亡,他去哪兒都不合適。
手機電已經充了一些了,只是待機狀態的話,足夠支撐一兩個小時。
就在阮清準備放下手機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相親對象(4)的電話。
阮清很想接通電話,但他怕再有人偷聽。
苗家村的村民出現的都是無聲無息的,就好似沒有什麼腳步聲一樣,也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就像......鬼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聽覺能力和感知能力幾乎沒什麼用。
阮清按掉了電話,給對方發送了一條短信。
[怎麼?還沒找到路?相個親就你事兒多,連個路都找不到,真是沒用。]
原主本就不樂意相親,態度不可能會好,但在母親的遺囑下,也不會不管相親對象。
阮清發完短信,接着發送了第二條。
[你四周有些什麼?]
收到短信的方清遠微頓,將短信亮給了所有人看。
玩家們見狀直接忽視了第一條短信,立馬看向了四周,然而樹林裏除了樹還是樹,再也沒有其他什麼特徵的。
方清遠只能按實話回覆。
[四周都是樹林,我們走不出去。]
樹林?
阮清微微皺了皺眉,原主小時候似乎也是在樹林裏迷路的,難道是同一片樹林?
母親去世出去亂走確實不好,但遵從母親的遺囑,去接迷了路的相親對象卻是沒問題的。
阮清放下了手機,隨手拿起旁邊的外套,穿上就離開了房間。
苗家村並不算小,其中種農作物的土地佔了大半,距離村邊緣十分的遠。
說是村邊緣也不準確,是邊緣的樹林。
苗家村四面環山,無論是從哪一面走,都會進入樹林。
阮清根據原主的記憶,隨意在路邊撿了一根木棍作爲武器,就朝着原主小時候迷路的那樹林走去。
那片樹林會路過一片田地,田地裏種着農作物,大概是最近都沒有下雨,田裏的水清澈見底。
清澈的能看清楚泥裏到處都是小洞,還有東西在其中蠕動。
阮清看着水裏視線微頓,他停了下來,用木棍挑開了泥土,密密麻麻的蟲子映入了眼中。
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然而他站的位置就是田中間的田坎上,前後都是那種農田,他這一退腳下就滑了一下,身體就控制不住的往後傾倒。
好在阮清動作很快,用木棍插入田裏,穩住了身影。
阮清雖然總是被人禁錮自由,但從小就是錦衣玉食,沒有接觸農田,也不知道農田裏竟然還會有蟲子。
也許也是知道的,但從未親眼見過。
阮清看着不斷蠕動朝着泥裏鑽進去的蟲子,抿緊了淡粉色的薄脣。
阮清沒有過多的在田坎上停留,他朝着樹林邊緣緩緩走去。
村民們幾乎不會往樹林邊緣走,邊緣這一片都長滿了深深的草,將路完全給隱藏了,也隱藏了草裏面的情況。
阮清十分慶幸自己帶了木棍,他邊用木棍撥開草地,邊朝着樹林邊緣走去。
走的過程中十分的小心翼翼,纖細單薄的身影也充滿了警惕和不安,彷彿生怕草叢裏鑽出什麼蟲子和蛇。
阮清並沒有注意到田地裏是有村民在幹活的,也沒有注意到有人正跟正他身後。
苗林淵從少年離開屋子就跟了上來。
他看着少年朝着樹林邊緣走去,側目看向旁邊站在田裏幹活的村民,“他去幹什麼?”
被看的村民似乎是有些害怕苗林淵,他瑟縮了一下,囁嚅着開口,“好像是去接他的相親對象。”
苗林淵聞言皺了皺眉,“相親對象?”
那村民點了點頭,“好像是的,剛剛就聽說他和相親對象打了電話,可能是相親對象快到了。”
哪怕是再不願,那村民也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了苗林淵,包括村長臨死時的遺言,也包括少年那有些離譜的相親要求。
苗林淵的臉色越來越差,最終他‘嘖’了一聲,“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逼人相親。”
“而且就他那個小身板,還想生兒子,給人生兒子還差不多。”
村民很想反駁苗林淵男人不能生兒子,但他似乎是在忌憚着什麼,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苗林淵有些煩躁,他在田坎上蹲下,隨意在田裏抓了一把,混合着泥土的蟲子被他抓了起來。
蟲子似乎是在害怕他一樣,在他手裏拼命的蠕動,處於邊緣的蟲子掉回了田裏,剩下的依舊在不停的蠕動。
那畫面看起來就毛骨悚然。
苗林淵看着蠕動的蟲子,眼底透露着一絲厭惡,手指緩緩收緊了幾分,好似要將蟲子直接捏死。
但最終他鬆開了自己的手。
蟲子在苗林淵鬆手的瞬間全滑回了田裏,那急切的樣子,就好似遇到了令他們恐懼的東西。
苗林淵面無表情的用田裏的水洗乾淨的手,接着渾身泛着冷意的離開了。
阮清並不知道他身後發生了什麼,他此時已經走到樹林邊緣了。
因爲怕自己也在樹林裏迷路,阮清在離開家之前,隨手帶走了一團毛線。
那是原主母親用來織東西的。
阮清將毛線一端綁在邊緣的樹上,接着才小心翼翼的往樹林裏走去。
樹林裏的樹長的是不一樣的,但無論走多久,都看不到盡頭。
而且阮清明明走的直線,他手中的毛線鬆了。
阮清在發現毛線鬆了的一瞬間汗毛直立,整個人也處於了高度緊繃狀態。
他是拉緊了毛線的,走一點放一點,如果走的是直線,那麼他手中的毛線應該一直處於繃緊的狀態纔對。
除非,他走的不是直線。
阮清握緊了手中的棍子,有些緊張不安的看了看四周,生怕從哪裏竄出來可怕的東西。
樹林裏靜悄悄的,除了阮清沒有一個人在,也沒有其他什麼存在。
阮清提起的心放下了幾分,他精緻的眉眼微蹙,這片樹林會矇蔽人的眼睛?
但在樹林中閉上眼睛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旦有什麼危險絕對會反應不及時。
阮清只能選擇退出樹林,有毛線的存在,阮清離開的還算順利。
他站在樹林邊緣想了想,撥通了相親對象(4)的電話,語氣帶着一絲不耐煩。
“苗家村四周都是樹林,鬼知道你在哪個樹林。”
阮清的這句話看似不耐煩,卻也告知了對方,他們已經處於苗家村的範圍了。
因爲電話來的太突然,方清遠下意識接通了電話,就放到了自己的耳邊。
少年獨有的清冷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傳來,讓方清遠的心跳直接漏跳了一拍。
少年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之前開了擴音好歹還好一些,直接放在耳邊就彷彿少年在他耳邊低語一樣。
就連那不耐煩的語氣,都好似在向老公撒嬌抱怨。
方清遠下意識張了張口,就在他準備說話時,電話被掛斷了,獨留他聽着耳邊的‘嘟嘟嘟’聲,有些回不過神來。
阮清本來還想隱晦的提醒對方,但他面前忽然出現了村民,他只能掛斷電話。
村民是特地來通知阮清下田的。
阮清看着面前的村民,漂亮的眸子裏滿是錯愕,“下田?”
“嗯。”來通知的村民點了點頭,他直直的看着阮清解釋道,“每一家都需要出一個人幹農活,之前你家是村長去,現在......”
村民的話沒有說完,但任誰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現在村長死了,他們家自然就只剩阮清一個人了。
原主雖然從來沒幹過農活,但確實是知道苗家村有一片共有的地,一到需要農忙時,每家每戶都要出一個人去。
哪怕是村長家也不例外。
可阮清從未乾過農活,也沒有下過什麼田,更何況他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幹農活上。
阮清沉默了幾秒,“不能等我媽媽下......”
“不能。”村民直接打斷了阮清的話,語氣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十點要在村南邊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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