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章:特例喜歡
安諾近的幾乎要貼到西塔爾臉上了。
她問西塔爾是不是喫醋了,西塔爾一直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這個時候,他們二人都主動封閉了意識網,安諾是想聽到西塔爾主動對她說。
西塔爾喫醋,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她總是覺得,雄蟲王應該是不會有喫醋這種情緒,雄蟲王是和蟲母同等級的王蟲,擁有蟲族最高的等級和權利,他們不會去喫眷屬的醋,只會說管教他們。
她的父親奧格西斯就是直接對眷屬動手管教,字面意義上的動手。
奧格西斯的脾氣,可比西塔爾暴躁多了。
而塞薇爾也從來不會去護着那些眷屬,因爲她包括每一任的蟲族女王,對雄蟲王和眷屬都有着清晰的等級劃分,知道他們之間的區別,而且越是護着,就越是會讓雄蟲王惱怒被護着的眷屬。
對於外族人,雄蟲王就更加不會有什麼喫醋的情緒了,還沒有哪一個蟲族女王喜歡上一個外族人。
蟲族的社會模式和他們的成長環境,讓他們和外族人是完完全全兩個世界的人,即便同爲高智慧種族,情感也無法相通。
只有安諾一個例外。
而她也是蟲族現存的歷史中,唯一一個被外族人偷走,摘掉核心的王蟲。
這種特殊情況,造成了她這個特例。
她的一些性格和行爲,也不能按照以往的王蟲去對照。
她這個王蟲都有些不一樣,那依附她而生,爲她存在的眷屬和雄蟲王,自然和過去蟲族女王身邊的眷屬相比,也是不一樣的。
只是他們也無法一時體會理解這種情緒。
西塔爾很聰明,學習的很快,但再聰明,某些方面也會受到基因影響。
他剛從蟲蛋中誕生不久,就知道安諾對凱撒這個眷屬不太一樣,她對他不止是心軟,比起其他的眷屬,她多了一分喜歡,這種特例的喜歡,就已經讓凱撒和其他眷屬完全區別開來了。
但即便如此,西塔爾也不會說是,對凱撒喫醋或是嫉妒。
凱撒是阿努努的眷屬,同樣也是他的眷屬,是低於自己的存在,無論阿努努對他有多喜歡,都不可能超過自己,這就是蟲族基因決定的。
所以他不認爲自己會喫醋,還是一個外族人。
但這種不認爲,是基於阿努努也同樣是受基因影響纔行。
阿努努成長的一個大方向,確實不會走出基因畫好的線路圖,但她過去的成長對她影響深刻,是無法一下子糾正過來的。
蟲族過去發生過無數戰爭,比三百多年前和最近星際戰爭還要大的戰爭不是沒有,甚至有幾乎將蟲族毀滅的戰爭,但沒有哪一次,讓一個還在蟲蛋中的王蟲被偷走,被利用至此的。
阿努努和塞薇爾這一代,是需要變革的,這種變革不是戰爭過後的調整,而是要改變蟲族社會結構形態的一種變革。
阿努努會對外族人有好感,這種好感是釋放友好的信號,這是蟲族從未有過的。
蟲族每一個影響時代的,都是王蟲,因爲只有王蟲才能影響整個族羣。
她的不一樣,她對外族人的不同,所有蟲族眷屬都是能感知到的,也影響着他們的思維,但只是會讓他們覺得困惑和不解,無法改變他們上一輩遺傳到基因中的東西。
舞臺上青弗繼續接着下一首歌,西塔爾的面容在舞臺的光線下明明滅滅。
安諾看西塔爾不回答自己,撇了撇嘴,正要將身體回正,西塔爾忽地伸手過來,放在她的後頸。
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纖細的脖子,只稍稍用力,就將安諾拉向他。
舞臺和會場的光線突然全部暗了下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突然的黑暗,讓安諾一下無法適應,沒能看清西塔爾的臉。
她感受到西塔爾溫熱的氣息,心跳聲在她耳邊無比清晰。
她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此刻,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她喉頭滾動了一下,全都嚥了下去。
西塔爾的呼吸很輕,噴薄在安諾的臉上,像是羽毛一樣輕輕掃過。
她不由往後仰去,西塔爾放在她脖子的手掌卻不讓她跑,在發現她想要躲開的意圖後,他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稍一用力,就將她攬到了他懷中。
安諾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惱怒的情緒還沒有落地,就被他掐住腰往上一提,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下安諾再也沒地方退了,她再怎麼往後仰,都躲不開他手的距離。
他的手放在她最脆弱的脖子後面,是保護的姿態,也是掌控,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她的後頸,想要用力但又怕讓她不舒服,帶着剋制的力道。
安諾帶着一點賭氣的心態,用手繼續撐在他的胸膛上,隔開二人的距離。
他們兩個人現在的狀態,實在是非常奇怪。
此時他們將意識網全都關閉,不去用意識去探究對方。
而是像一個外族智慧生物那樣,用眼睛,用身體的感受,去感知對方的動作和情感。
這是很奇怪很令衝費解的一種行爲。
沒有任何眷屬敢對王蟲這麼做,過去大概率也沒有哪一對王蟲像他們這麼做。
但二人此時卻都有着某種默契,就是不開意識網。
安諾是賭氣。
西塔爾是想認真的感受,沒有意識網的傳遞交織,他們之間的情感也會落實在每一寸肌膚,每一縷呼吸上。
二人的氣氛和情緒在無形的拉扯着,舞臺的光線暗淡明滅,悠揚的歌聲充斥着安諾的聽覺,西塔爾的動作讓她的感官注意力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在賭什麼氣,西塔爾不是她的眷屬,母親已經教導過她,他們是除了父母以外,靈魂和感情唯一平等的,也是最融洽的。
大概是西塔爾,總是不那麼聽話,順她的心意,明明他們的意識時刻相連,她還是有時候會不太懂西塔爾。
但現在仔細想想,她不懂的不是西塔爾,而是存在他們意識中的某種情感和情緒。
因爲西塔爾也不懂。
兩個都只是受着基因本能驅使的王蟲,不懂超脫基因掌控的情感。
他們本能的以爲,這是本該就有的,這是刻在他們基因和靈魂中的。
那跳脫基因出來的情感,太微弱了,他們都在迷茫。
這很不一樣,他們愛着彼此,無需任何人教導,基因讓他們愛就愛,從生到死。
本該如此不是麼?
但二人還是覺得有些不一樣了,哪裏不一樣,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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