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威逼
跟玩謎語真是廢腦子,戴春風說話像放屁一樣,一點都不鬆口。瞧他那意思,做好了大大有賞,做不好權當他沒說,背鍋還得陳遷自己來。
到頭來還是讓陳遷自己注意分寸,別太過火,既要當婊子,又不能立牌坊。合計着名聲他戴春風要,但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是個表子。
都說蔣光頭坑黃埔的學生將領,他戴春風坑起培訓班的特務也不手軟,不愧是以蔣光頭爲目標的野心家。
走私案要辦成叛國案,很考驗督辦者的水平,反正潑髒水就行了,國府官員沒幾個乾淨的,褲子裏面都帶翔。
怎麼辦是陳遷面前的難題,先從小蝦米抓起,最後收網能抓幾條是幾條,抓不到就算了,陳遷還想活着呼吸幾口空氣。
第二天一大早,陳遷就領着王澤湘一羣狗特務們出動,兩輛福特小汽車,外加戴春風從淞滬警備司令部偵查大隊借調一隊人馬。
早上,戴春風又邀請陳遷一起用早飯,不過桌上還有第二個人,不是王澤湘。
陳遷聽過他的名號後恍然大悟,這位不就是功德林首席‘託尼老師’,七十歲公交車上抓小偷的熱心老人。
害!反正喫頓早餐,喫完陳遷就跑了,沒跟他說一句話。
······
出了租界,兩部人馬彙集。
福特小汽車打頭陣,偵查大隊的大頭兵跟在後面,領頭的是一個准尉,軍銜稍稍比陳遷低那麼半級。
副駕駛上,王澤湘一頭霧水問道:“子升兄,要去什麼地方?”
“虹口,先跟海軍陸戰隊的日本兵幹一仗,打完咱們就跑路。”陳遷興奮的表示道。
一旁吉祥物的劉策嚇的臉色發白,死命搖晃陳遷的胳膊,差點開門跳車逃跑,而王澤湘漲紅臉,一臉幽怨的看向陳遷。
陳老弟別開玩笑,讓後面這羣兵痞子幹仗,他們能掉頭先崩掉你。開玩笑也得注意一個限度,不是嗎?
“嘿嘿,開個玩笑。”
陳遷不着四六的說:“漕河涇監獄,先抓幾個看牢門的黑皮。”
身旁的劉策扯動陳遷衣袖,低聲道:“陳組長,我也是穿黑皮的。”
“額······”
領着一羣特務加大頭兵,殺去漕河涇監獄,汽車停在監獄大門口。一羣兵痞下車,二話不說就踹翻出來問話的獄卒。
還沒下小汽車,王澤湘和陳遷兩人面面相覷,這羣兵痞子發癲了,這是想做什麼?
“打仗這麼敢就好了。”陳遷喃喃自語。
王澤湘摸着下巴:“壞菜了。”
劉策提了一嘴:“兩位長官,你們給辛苦費了嗎?”
“啊?”
“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這······
車裏的幾人湊了湊,陳遷身上有一張支票,但肯定是不能給的,不過之前程朋義給自己發的活動經費還有。
陳遷和王澤湘湊了湊,各種銀行發行的貨幣,還有大洋,好歹湊了一百塊。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時局環境風氣盛行,陳遷也不當回事,反正最後戴春風報銷。
湊了一百塊,陳遷讓劉策這個老油子去送錢,而王澤湘和陳遷躲在車裏看熱鬧。領頭的准尉拿了錢,走上去踹翻打人的士兵,又讓士兵磕頭道歉,這才讓被打的獄警諒解。
准尉笑呵呵走來,彎腰低下頭站在車窗旁:“長官不好意思,下面的兄弟不懂事,您且見諒見諒。”
王澤湘臉色陰寒點點頭:“下不爲例!”
“是是是~~~”
准尉回答的極爲敷衍,坐在車上的陳遷面無表情。
淞滬警備司令部是戴春風和黨務調查處爭奪的重點,兩者都想掌握警備司令部的特務系統,准尉敢這樣做肯定是知道兩者相爭,都不願意爲了錢財讓對方佔據有利。
王澤湘讓下面的特務去通報,等待漕河涇監獄派人出來。
特務處辦案,對於監獄這種破地方,而且毛線油水都沒有的地方,當然頤指氣使,特別是漕河涇這種爛監獄,能發生上百囚犯集體武裝越獄的地方。
很快,漕河涇監獄就派來一個科長接洽。
對方一聽特務處是來抓叛國投敵者的,忙不迭邀請幾人進去。
科長姓趙,今天監獄長不在,副監獄長不管事,屬於被架空到屁事沒有,背鍋他有。一聽是特務處來人,直接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聽收音機。
趙科長一看就是老油條,先是挨個塞上一包香菸,而後開始向王澤湘介紹起監獄系統。
誰讓王澤湘帶來的那羣小特務爲他馬首是瞻,趙科長一看就知道他是管事的人,至於陳遷壓根兒不帶看。
“王長官,咱們監獄分爲仁義禮智信五個監區······”
被晾在一邊,陳遷有些難受:“屁話少說,查羈押人員檔案!江隊長你帶人先把檔案室給我控制住,誰敢進去,槍口頂在他腦門上。
老劉,你帶幾個軍中兄弟把監獄大門看住,任何人暫時不能出行。”
“啊?”
趙科長難以分清楚誰是管事的。
端坐在真皮椅子上的王澤湘聳聳肩膀:“老四,聽陳長官調遣。他讓你上刀山都得去,知道嗎?”
“是。”下面的特務點頭稱道。
很快,劉策和江隊長便帶着士兵先去控制檔案室和大門入口。
陳遷陰沉着臉,從腰間拔出手槍上膛,用力拍打在桌子上。
“趙科長。”
“在在在。”趙科長看見手槍後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陳遷若有所思道:“知道唐浙明嗎?原水警局的巡長,因爲貪贓枉法被判刑關押在此處,前些日子死在你們這裏。”
“知道知道。”
“怎麼死的?”
趙科長訕訕一笑解釋道:“監獄衛生問題,我獄已經向蘇省司法院申請很多次批款,用以改善監獄衛生環境,可是遲遲批不下來。”
“老四。”陳遷淡淡叫了聲。
一旁的特務陰狠着拔出手槍,對準趙科長腳下開了一槍,槍聲響起。辦公室外面的獄警們三五成羣,都好奇裏面發生什麼事。
‘嘭’的一槍過後,趙科長嚇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陳遷走到辦公桌旁,拿起桌上的照片框,上面是趙科長攬着一箇中學學生,大概是他兒子。
“王兄。”
“嗯?”王澤湘應了聲。
陳遷扭頭道:“現在的學生最是喜歡亂搞事情,什麼遊行、喊口號,特別是喜歡和紅黨分子糾纏在一起。
前天你不是抓了個學生代表,他可知道不少左派學生,你看看照片上的人熟悉不,是不是學生代表說的那個人?”
“嗯!”
王澤湘拿起照片仔細觀察:“還真有點像,你說像不像啊,趙科長?”
“不像!不像!肯定不是犬子!”
趙科長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說:“犬子最是討厭紅黨分子,每次回家都對我說,那些左派學生打亂課堂秩序,三天兩頭罷課,搞的他都難以學習。”
“是嗎?”陳遷道。
“是是是。”
拿過王澤湘手中的相框,陳遷在趙科長眼前晃了晃。
“您可要說清楚,要知道唐浙明可是黨國的烈士,他寧死不與漢奸走狗同流合污,最後乃至被誣陷進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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