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好像是他們校籃球隊的不小心,練習的時候差點砸到人。”
這人是後面來的,並沒有完全看到事情的經過,但爲了能近距離地跟苟蘭陰搭話,哪管三七二十一,囫圇吞棗地就把看到的說了出來。
然而此話一出,站在前面的一個女生就立即反駁了起來:“沒看清就不要亂說話,什麼叫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祝烏站的位置和籃球框的方向都快成九十度角了好嗎?”
說完,她竟大着膽子轉身看向某個腿長高個兒的男生,道:“這樣正大光明地針對人,苟蘭陰,你就不管管嗎?”
她旁邊的小姐妹看到後者陡然沉下來的臉,不由地扯了下她的衣袖:“呱呱,別說了……”
畢竟,這事兒跟苟蘭陰也沒什麼關係,人家只是隨口問一句。
而小宇自然沒有錯過苟蘭陰變得有些冷凝的表情,理所當然地認爲對方是在嫌棄那個女生多話。
更何況,能跟苟蘭陰分在同一個班,哪個不是家裏有錢有勢的主,他們家雖然比不上苟家的權勢地位,但好歹也摸到了那個圈子的邊緣,這點薄面苟蘭陰應該還是會給他的。
狠狠颳了那個多管閒事的女生一眼,小宇又對苟蘭陰扯出笑容:“她們女生懂什麼籃球,我真的只是在投籃,何況又沒真的……”
“砸到人”這三個字還沒說出聲,他就聽到向來講究得體禮儀、注重優雅行爲的英俊男生頭一回不等人說完話就直接打斷他。
對方單手插着兜,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連投籃都不會投,還待在籃球隊做什麼?我怎麼不知道籃球隊什麼時候開始養閒人了?”
小宇臉上扯出來的笑容僵住。
苟蘭陰還真的打算管這事兒?
小宇自認爲自己平時沒有得罪過苟蘭陰,雖然同在一個班級,但苟蘭陰並不是時常會出現在課上,但他的課業卻完成得非常好,而且實踐能力遠超於他們這些富家子弟。
他不止一次在他家長輩的嘴裏聽到過苟蘭陰獨自解決各種棘手的金融問題,那羣眼光毒辣又刁鑽的老爺子平日裏對後輩苛刻得不行,卻毫不吝嗇地用言語一遍遍誇讚苟蘭陰是天生的金融掌控者。
這樣的人,小宇平時根本沒有機會接觸,更別提得罪了。
那苟蘭陰說這樣的話,是在……維護祝烏嗎?
帶着這樣的疑問,小宇心情忐忑地觀察了一下,發現苟蘭陰從剛纔到現在,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祝烏,連眼神都沒有停留,就將視線放在楚恬天的身上,尤其是着重放在楚恬天拿着手機的手上。
那隻手有什麼特別嗎?
不過是楚恬天正要從祝烏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機拿回來而已,所以兩隻手短暫地交錯了一下。
小宇並沒有看出什麼問題,等他仔細回想苟蘭陰剛纔的話,突然反應過來,也許苟蘭陰只是在嫌棄他籃球打得差而已!
像苟蘭陰這樣事事都能做到極致的人,確實很容易看不上能力不行的人。
找到原因的小宇暗暗鬆了口氣,他重新擠出表情,試圖和苟蘭陰拉近關係:“其實我籃球打得很好的,平時都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剛剛只是……”
“只是你故意的而已。”
祝烏的聲音清冽而乾淨,只是語調略微上揚。
他已經收到了楚恬天傳來的視頻,完全可以作爲證據。
在他聽葉息行說姜淮樂得了抑鬱症時,就猜到姜淮樂賊心不死,一定還會有動作,果不其然,就算姜淮樂人不在,他花心思籠絡的爪牙也在暗戳戳地搞小動作。
雖然場館內也有監控,但祝烏卻不太想多走幾步路去向學校要監控,乾脆就自己拍,簡單又快捷。
哦,最重要的是,還能奴役下楚恬天。
沒辦法,誰讓楚恬天閒得沒事非要跟着他,那他就給楚恬天找點事做。
不過楚恬天還算聽話。
想到這裏,祝烏眼裏溢出些笑意,正準備向姜淮樂的爪牙套點話,就聽到另一道冷冷淡淡的嗓音插進來:“祝烏,打擾別人說話,是件很不禮貌的事。”
……
祝烏自從剛剛在苟蘭陰走過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後,就沒再給他多餘的注意力,所以,這是看向他的第二眼。
他眼裏的笑意散了一點,悠悠轉過眸時,幽黑的眼珠帶上了些無聲的責問。
嚯,那剛剛是誰打斷小宇說話的?
可惜苟蘭陰像是沒看懂他的眼神似的,視線只是從他臉上掃到肩上,再從他的肩上掃到旁邊的楚恬天的肩上,然後再移到他臉上跟他對視時,眼神就更冷淡了。
……簡直莫名其妙。
祝烏在心裏如此想道,但不太想理睬他。
而這時小宇的膽子更大了,因爲他發現苟蘭陰看向祝烏的眼神裏隱隱透着不滿,就更想要表現自己,直接對着祝烏冷哼道:“我說了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你要是非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他篤定了學校會向着他,畢竟,祝烏只是個毫無背景的窮學生,不會爲學校帶來任何利益,而他就不同了。
正好,他還可以趁這個機會拉攏下苟蘭陰。
“你還真是有恃無恐。”
祝烏終於又轉眼看向他,但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生氣或者憤怒,反而很輕地笑了一下,“希望你一直保持着這樣的態度。”
說完,他看也沒看在場的人,轉身離開。
他離開後,楚恬天看了一眼苟蘭陰後,似乎有點兒糾結,但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連楚恬天這樣囂張蠻橫慣了的人都在苟蘭陰面前啞口無言,小宇更覺得自己做對了選擇,他對着兩人的背影輕嗤了一聲,然後轉身對苟蘭陰扯開笑臉,卻聽到對方來了一句。
“籃球打得不好,最好就不要打。”
這句話的語氣很冷,讓聽話的人愣了愣神,接着他的下一句是,“我會向校籃球隊教練提出這個建議,相信他很願意聽。”
小宇的笑容徹底僵硬在臉上。
苟蘭陰這句話的意思,是要除去他校籃球隊員的資格。
苟家每年都會往a大捐贈一筆數目極其龐大的費用,用於學校的設施完善和教育投資,這點是公開的事實,但極少有人知道,苟太太還是a大的校董。
以苟蘭陰的身份,只要他一句話,別說只是除去他一個校籃球隊員的資格,就算是要將他從a大開除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不過,苟蘭陰雖然有這樣的資本,可入校兩年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苟蘭陰針對誰,要用身份去碾壓對方。
小宇臉色煞白,籃球是他的愛好,校籃球隊也是他夢寐以求實現理想的地方,他以後還準備往職業籃球隊員的方向發展的。
他僵着脖子,很不理解地道:“爲什麼?”
他做錯了什麼?
但苟蘭陰並不會回答他,甚至沒有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便擡腿離開。
小宇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苟蘭陰離開的方向和祝烏走的方向是同一個。
不止小宇一人,他周圍所有人都有些驚愕地看着這一幕,只有吳雨呱和她的小姐妹最先反應過來,狠狠地吐出一口憋在胸口裏的濁氣。
“狗男人,有話早點說啊,非得等人走了再說!”
她的小姐妹立馬捂住她的嘴,苟蘭陰還沒走遠呢,要是沒聽到了,說不定要被開除的就是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過去,因爲有人羣的遮擋,加上她有點近視,隱隱看到高大挺拔的男生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但又好像沒有。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苟蘭陰的腳步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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